《铁苗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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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苗神剑-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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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异常细心之人,对这陡然出现巨蟒,起了疑窦之後,立时停下身子,抬头张望,只见左侧一道死谷峭壁间,有一丛密茂的垂藤,荫遮有丈馀方圆一片崖壁。

除了这一片垂藤之外,整个的山壁,都异常光滑,连一株矮松,一块突起岩石也没有,这就引起陆天霖的怀疑。

细心查看,果然发现有巨蟒经过的痕迹,这一来,他心中疑窦更大,转脸对方云飞道:

“那巨蟒本是一种极为凶残的动物,老实说,咱们今天逃得性命,实在大出我意料之外,这等狭窄的山谷,似不宜蛰伏那庞然巨蟒,而且它先天的野性,也似乎化减了不少,这种疑窦,实在使人费解,久闻‘东岳散人’善饲各种猛兽、毒物,我怀疑昨夜被玉琪那位聋哑师兄击毙的两只猛虎,和这条罕见巨蟒,都是‘东岳散人’饲养之物。”

方云飞道:“虎有人性,还可饲养,但那巨蟒生性凶残,人如何能够饲养得了呢?”

陆天霖道:“话是不错,但世间事,尽有很多是出乎人意料之外,要知那‘人面蜘蛛’是天下所有毒物中,最毒的一种。‘东岳散人’有办法饲养‘人面蜘蛛’当会有办法收服这奇大毒蟒……”说此一顿,用手指着那崖壁间,一片垂藤,又道:“据我观察,巨蟒似由此路而来,但那断崖光滑异常,巨蟒要从断崖处游下来,当非易事,关键就在那一片垂藤了。”

方云飞道:“大哥既然有此怀疑,那咱们就过去看看。”

陆天霖点点头道:“如果我推断错误,咱们误入了那巨蟒巢穴,只怕难再活着出来。”

方云飞叹道:“纵是刀山剑林,咱们也得冒险一试,为救琪儿一条命,义无反顾,二哥夫妇蒙难惨死,只留下慧儿和琪儿两个孩子,我们不能给他们报仇,心中已惶惭难安,如再耽误了琪儿,何以对二哥夫妇九泉阴灵,我肯投身镖局子当镖师,也无非想藉镖局中耳目,探访琪儿下落,一访十年,消息全无,好不容易见到他,想不到他会中了‘金翅蜈蚣’之毒,……”话至此处,陡然停止,又黯然一声长叹。

陆天霖笑道:“三弟,咱们三个结义兄弟,相处数十年,可以说得上情同骨肉,义薄云天,二弟夫妇遭‘燕赵双凶’毒手,弃我们而去,我这作大哥的不能给他报仇,说起惭愧至极,同时,我还坚持阻止你不许妄自动手,这些年来,你一直在为这件事,处处和我闹气,虽未当面责我忘情负义,有意无意之间,言词中常常流露忿慨和不满之意,唉!你不肯和我一起住在松竹坪,要到镖局去当镖师,明的是藉镖局耳目,访查琪儿下落,其实,是对我不肯为二弟夫妇报仇之事,大感不满,总算你还没有把我这大哥完全忘记,每年总要藉给上寿之名,到松竹坪来,小住几天,这十

来,我一直没有消你心中积忿,因为,这很难怪你。”

方云飞听得十分激动,叫道:“大哥!……”

陆天霖摇摇头,接道:“你想藉镖师身份,在江湖结交几个武功高强的朋友,要他们帮你去给老二夫妇报仇,是也不是?”

方云飞被“圣手医隐”一语道破心中隐密,只得点点头,答道:“小弟确有此意,大哥今天提起,我自然不敢再隐藏心中不说,自二哥夫妇遭‘燕赵双凶’毒手之後,这十多年来,大哥始终不提为二哥报仇之事,并且三番二次,责成小弟,不许轻举妄动,这中间原因,到现在我还是不大明白。”

陆天霖仰脸望天,长叹一声,双目中涌现出一片泪光,黯然说道:“我知道你心中重重疑窦,全在你那二嫂身上,对不对?”

方云飞垂下头,默然不答。

陆天霖淡淡一笑,接道:“在二弟未婚之前,你二嫂和我之间,相处确实很好,但自她和老二结婚之後,我们之间一点情愫,早已完全斩绝,但在你心目之中,却是误认了我这大哥,不肯替老二报仇,是为了昔年老二夺爱之恨,是吗?”

方云飞道:“我……我……。”

陆天霖笑道:“因此,你对我这个大哥,也动了怀疑之心。”

方云飞道:“怀疑大哥小弟倒是不敢,只是大哥再三拦阻小弟给二哥夫妇报仇一事,却令小弟费解。”

陆天霖笑道:“‘燕赵双凶’的‘九阴沙’和‘子母磷火弹’是江湖上最为歹毒暗器,如想胜得两人,必先配制出能解两人暗器之毒的药物,然後才能邀请武林朋友,动手报仇,小兄为此竭尽智能,想尽了方法,才弄到一枚‘子母磷火弹’和一把‘九阴沙’我费了两年工夫,才找出两人暗器的毒药来源‘燕赵双凶’的‘九阴沙’和‘子母磷火弹’在施用威力上说,要比‘陆地神魔’的‘燕尾追魂针’大,但在疗治上讲‘燕尾追魂针’倒是当今之世,最毒无比的暗器,邱三波把七毒调和,喂在针上,凡是中针之人,必需要同时服下七种解毒之药,而且七毒混合之後,使人难

辨出是那种毒药,故而最难疗治‘燕赵双凶’的‘九阴沙’和‘子母磷火弹’虽然极毒,但他只是各用一种奇毒药物喂成,只需找出他们毒性,不难配成解药,小弟费时半年,远走西北,终於在太白山,采到破解两人暗器之毒的药,制成克制双凶暗器剧毒的解药。”

方云飞道:“大哥既已制有克制双凶暗器毒性的药物,为什麽还不肯动手替二哥夫妇报仇?”

陆天霖仰脸一阵大笑,道:“我制成解药之後,也曾心花怒放,正想动身去武昌找你,好柬邀几位好友,去寻‘燕赵双凶’但恐大肆张扬,使双凶闻风戒备,而且我已久未到燕赵地区,也许双凶早已他迁,因此,我在解药制成之後,单人匹马,暗中走了一趟河北,一则探听双凶行踪,再者又详细访查一下双凶和二弟夫妇结仇经过,哪知这一访查,却找出真正主谋害死二弟夫妇的人来。”

方云飞听得一怔,道:“怎麽?难道害死二哥二嫂的,不是‘燕赵双凶’?”

陆天霖道:“二弟夫妇虽是伤在双凶手中,但真正主谋之人,并非‘燕赵双凶’两人只不过只是奉命行事罢了,而且如非那人暗中下手,二弟夫妇也不致於死在双凶手中。”

方云飞只听得呆了半晌说不出话,良久之後,才问道:“那主谋正凶,又是谁呢?”

陆天霖道:“这人不但大出你意料之外,就是公诸当今武林道中,只怕也不会有几人相信。”

方云飞道:“你说出来,我听听,这人究竟是谁?”

陆天霖叹口气,道:“小兄初闻此人之时,也不相信,後来我回忆到二弟夫妇死後情形,以及二弟夫妇生前诸般事迹,心中不禁有点动摇,为此我曾远走关外,集各种传说。只是二弟夫妇去世时间过久,武林中都不再谈此事,因而延长我留在关外燕赵一带时日,你总该记得,五年前你去松竹坪时,我不在家中,直到你到松竹坪後的第三天,我才赶回。”

方云飞沉思一阵,点点头,道:“不错。”

陆天霖淡淡一笑,接道:“我往返关外燕赵一带,仆仆风尘,耗时近年,总算打听出来了这事情经过,当时还有两点疑窦,未全明了,故而回到松竹坪,没有对你谈起此事。”

方云飞一皱眉头,道:“此人究竟是何许人物?大哥说了半天,还是没有把人说出?”

陆天霖道:“我现在说出来,只怕你还是不肯相信。”

方云飞笑道:“咱们自己兄弟,纵然说错,也无甚妨碍,难道大哥对小弟还卖关子吗?”

陆天霖仰脸望天,缓缓说道:“害死二弟夫妇正凶,是受千万武林同道敬仰的……”话到此处,陡然住口。微微一笑,接道:“说出来你也不信,还是不说也罢。”话落口,突然纵身跃起,直向那崖间垂藤处奔去。

方云飞看他话将出口之时,忽然停住,而且不容自己又再次追问的机会,纵身向前奔去,心中很奇怪,因为这和陆天霖平时为人处事大相迳庭。

他心中略思忖,陆天霖已到了三四丈外,只得暂收起疑虑,向前追去。

两人到了那处垂藤所在,仔细一看,果然发现垂藤後有一道三尺大小的山洞,面一片漆黑,不知有多深多远,方云飞一侧身,正待抢入洞中,陆天霖已抢先了一步,回头笑道:

“我有太极铁牌护身,让小兄走前边吧!”

方云飞十三节亮银鞭是软兵刃,在山洞中无法施展,伏身捡了两块大山石,拿在手,随在陆天霖身後跟进。

两人向前走丈馀左右,即向右面转去,因那石洞左曲右折,目光无法透入,是故特别黑暗,两人走了有一盏热茶工夫,不知道转了好多弯子,突然见前面隐现一缕微光。

两人心头一喜,加速脚步向前奔去,又转过两三个弯,果然到了出口,原来这座石洞,由一座山腹透过,面虽曲曲弯弯,其实只不过一、二里长。

出了那座洞口,眼前景物突然一变,只见满谷芳草红花,苍松翠竹,潺潺清流,幽美至极。

这座山谷,大约有三四丈宽,而且愈延深,形势愈宽,两面都排天峭壁挟持。方云飞笑道:“这地方景物实在不错,不知是不是‘东岳散人’住的‘红叶谷’?”

陆天霖放眼望去,见这座山谷延深到百丈之後,突然被一座横出的山壁挡住,似是尽处,又似是向左弯去,一皱眉头,答道:“目前还很难说,咱们过去看看。”一加脚力,人如弩箭离弦,当先奔去。

方云飞随後紧追,到了那座横出的山壁所在,两人都不禁停步一呆,心中又惊又喜。

只见那横出山壁尽头,一块平坦的大岩石山上,写着“红叶谷”三个大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写道:“未得允准,不得擅入谷中一步,违者有祸莫怨。”

看完那几个字後,两人心中说不出是一种什麽滋味,好不容易,误打误撞的找到了“红叶谷”心中自是高兴,但又知“东岳散人”在江湖上的威名,绝不会信口开河,随手写几个字,留这唬人。

两人沉忖良久,方云飞忍不住开口道:“大哥,咱们既然找到了‘红叶谷’总不能就被这几个字吓得退回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们先闯进去再说。”

陆天霖笑道:“进是自然要进,只是不可躁急‘东岳散人’生性冷僻,说得出就做得到,咱们一路奔走,体力消耗甚多,入谷之後,也许步步隐伏杀机,我们先在谷口,静坐调息一阵,然後再进谷不迟。”

当下两人盘膝席地坐下,闭目调息“圣手医隐”运功一周天後,睁开眼睛,打量这“红叶谷”形势。

只见这道横伸山壁,刚好把“红叶谷”入口挡住,只留下一个三四尺宽窄的入口,谷中情形,一点也看不到。

过了一盏热茶时候,方云飞也调息完毕,陆天霖挺身跃起,手握太极铁牌,笑道:“三弟,你跟在我後面,保持四五尺的距离,以便接迎。”

方云飞抢前一步,道:“还是让我走在前面,你後边接迎的好。”说完一句话,也不待陆天霖回答,纵身一跃,已到那入谷口处。

陆天霖一想:也好,自是走在後面,已可观察他谷中埋伏,以便及早设法。喝声:“三弟小心,不可躁进。”一个纵跃,追到谷口。

两人转过了那道横出的石壁,眼前又是一道广阔的山谷,这道石壁,有如一座天生的屏风,把大半的山谷入口挡住。

放眼望去,石壁後山谷的景物,较前面山谷尤为幽绝,四面都是高峰峭壁环绕,是以,谷中尚无寒意,和山峰上怒啸北风,恍如两个世界。

触目缤纷山花,低头遍地绿茵,两侧松竹夹道,壁间萝带飘空,因为这山谷四周被插天的峰壁挡住,气候和山外大不相同,谷中山花芳草,仍然芬芳竞艳。

方云飞提鞭当先,向前急奔,深入不过二三十丈,突然一声凄厉的长啸传来,紧接虎吼雷动,一起数和,霎间腥风卷起,山花摇颤,松枝竹叶,沙沙作响。

陆天霖常走深山大泽,采集药物,闻警停步,高声叫道:“三弟快些止步,┅┅”口中叫着,人却施“蜻蜓点水”一连两个纵跃,追上了方云飞。

就这瞬息工夫,眼前已现出了四只水牛般的黑纹黄毛巨虎,和一只五尺以上,通体如墨的巨大猩猿。

这四虎一猿,在两人丈馀处停住,十只凶光暴射眼睛,盯住两人打转,四虎伏地裂嘴,发出惊人魂魄的低吼,一猿躬身舞爪,作势欲扑。

陆天霖一面蓄势横牌准备,一面低声对方云飞道:“三弟留心,这四虎一猿,神骏异常,都非平常虎猿可比,且都已作势欲扑,我们联袂拒挡,不可分开迎敌,彼此也可兼顾呼应。”

方云飞久走江湖,虎猿本是常见之物,但像这等奇大虎猿却是生平仅遇,不禁暗暗吃惊,心道:“这等巨形猿虎,当真少见,不知这山谷之中是否还有?”

他心念未息,突闻伏地四虎同时一声大吼,同时跃起扑来。

陆天霖看四虎一齐扑击,吃了一惊,暗道:“‘东岳散人’当真不凡,竟能把这些畜牲训练得如人一般,齐攻齐进。”

心中在想,手中却未停,太极牌一招“孔雀开屏”横扫半周,把方云飞也罩在太极牌下。

这一记绝招,拒挡了四虎扑击,但闻铁牌带起一股凌厉劲风,护住了两人。

四虎扑击之势,捷如电奔,一时要想收住,哪能够,仰首长啸,从两人头上掠过。

方云飞想四虎竟若通达技击一般,心中更是惊异,右臂一探,十三节亮银鞭“流星赶月”反手点出,直向最左一虎袭去。

哪知伺机而动的猩猿,在方云飞一鞭扫出之时,倏然一声怒啸,飞扑过来,双臂挥舞,分袭前胸和小腹。

这时,陆天霖铁牌未收,方云飞软鞭刚刚点出,黑色猩猿乘虚攻入,迫得两人都有点措手不及。

“圣手医隐”来不及举牌挡击,飞起一脚“魁星踢斗”直向那猩猿踢去。

方云飞想不到这头黑色大猴子,竟有如此灵巧,匆忙中侧身一卧,但他手中点出的软鞭,仍然原势不变,点中最左一虎後跨,但闻一声闷吼,黄毛散飞,血雨溅飞,一个水牛般大小的虎身,由空中摔了下来。

不过,方云飞也被那黑色猩猿右臂掠着左肩而过,带走他一片衣服,如非陆天霖一脚及时踢中那黑猿,把它摔了出去,方云飞势非受重伤不可。

这眨眼工夫的交接,生死一发之差,两人哪还敢大意,方云飞挺身跃起,看肩头被那黑猿利爪划伤之处,鲜血泊泊而出。

那黑色猩猿被陆天霖一脚踢摔出七八尺远,在地上打了两个滚,才挺身起来,看它咬牙裂嘴,不住连声怪啸,大概也伤得不轻,那受伤巨虎亦是很重,不住仰首怒吼。

另外三虎,在分成三面,伏首作势,目睹两人,似在待机扑袭。

陆天霖右手横牌,左手探怀取出两粒丹丸,交给方云飞,道:“快先把这两粒丸药吃下,也许那黑猿爪上有毒!

方云飞伸手接过丹丸,吞入腹中,笑道:“趁这一虎一猿正在伤痛之时,咱们先下手把它除了如何?”

陆天霖摇摇头,道:“这一猿四虎,虽然凶猛,但以我们两人力量,想除掉并非难事,只是除了这四虎一猿之後,绝难见谅於‘东岳散人’尔後咱们就永无安宁之日了。”

方云飞道:“咱们既入了他的‘红叶谷’就是不伤他虎猿,只怕也难见谅於他!”

一语甫毕,突又闻虎吼猿啸之声大作,陆天霖、方云飞转脸望去,只见七八只黄毛黑纹巨虎,和三头黑色猩猿,蜂涌急奔而来。

“圣手医隐”心头一震,暗自忖道:这山谷中,怎麽会有这麽多老虎?

心念初动,那群虎猿,已扑到身侧,但闻猿啸虎吼之声,不绝於耳,声势十分惊人。

陆天霖虽常出没於深山之中,采集药物,虎豹本属司空见惯,但也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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