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子,你说,我帮你徒儿一把可好?”
臧华颜对着田不东的墓自言自语,也不知是认真还是玩笑。
作者有话要说:蛊后你用什么面膜,快交出来!
第53章 弑师仇的真相()
挽茵的轻功在祝文安之上;祝文安看她就跟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心烦意乱。挽茵只能顺路往山下跑,祝文安死活追不上他,干脆从山上直接跳下去;抱住挽茵,两人一起顺着山体的坡度往下翻滚。
祝文安把挽茵牢牢抱在怀里;挽茵小小的身体完全被祝文安包覆住;虽然翻天覆地的翻滚让她胆战心惊;身体在柔软温暖的怀抱中;没有受到乱石杂草的伤害。祝文安就不同了;后背被突起的石块硌得生疼;身上被锋利得碎石划了好几条口子。
两人一直滚到山间的草丛里,总算有了支撑身体的地方,挽茵躺在草地上;只觉得筋骨酸疼;头晕的差点吐出来;眼睛迷迷糊糊只能看见祝文安近在咫尺的脸。
祝文安用手支撑着身体;尽量不压在她身上,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仿佛要冒出火来。
“你是神医的徒弟,对不对?”
挽茵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要否认吗?好似现在撒什么谎都是苍白的,只用瞪得圆溜溜的眼睛等着祝文安下一步动作。
没有得到任何答案,也许就是默认,祝文安心中好像有一只猛兽在低低吠叫,强烈的感情攻占了大脑中的理智,攻占了挽茵的嘴唇,强势侵入。
挽茵从不知道,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祝文安守着怎样的煎熬,他从不是个傻子,走得越近,眼睛看得越清楚。
最初,只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爱慕者,她却与众不同,一桩桩出格大胆的举动引起他的注意,但当他真的留心注意她以后,却发现心中美好的幻想一点点破灭。
雪覆流霜是两人合奏的曲子,曲调寡淡,识曲者甚少,一个初学琴者又怎会学这样的曲子?
尽管明知道是故意的迎合,还是拦不住越陷越深的脚步。
挽茵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本来在逃命,结果……莫名其妙被强吻了?这个傻子!明知道她嘴里藏了毒针!
更奇怪的是,挽茵一点都不想反抗,她跟着祝文安的节奏,深深沉沦,如果时间能停止在这一刻,她愿把所有烦恼都忘却,从未有过的满足感滋润身体每一寸肌肤,如果这是一场梦,就让这场梦永远不要醒,绵绵无止境。
这一场漫长的品尝,过了许久才到终点,祝文安放开挽茵的嘴唇,慢慢抬起头,他的脸红得像秋熟的苹果,眼眸如星和深沉的夜幕交相辉映,祝文安的嘴唇微微张开,挽茵以为他要说话,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又亲上来。
祝文安忍了太久,突然有了宣泄的出口,恨不得把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梦境全都变成现实,当然,只要实现前半夜的梦他就心满意足,后半夜的梦,时机未到。
数不清祝文安亲了几柱香的时间,他终于心满意足,想起自己还有正经事儿要办。
“这里有一封神医给你的信,你先看,完了我再和你说。”
挽茵狐疑地接过那封信,按常理,她应该趁机撒腿跑掉才对,但面对着祝文安,理智好像不那么占优势了,也许是被他保护得太久,已经习惯了在他身边安定的感觉,心里再也害怕不起来。
祝文安是舍不得伤害她的吧?挽茵总这样觉得,祝文安看她的眼神总是充满了怜惜,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对她拔剑相向的一天。
这封信看起来年头久远,纸质已经泛黄,并非是正规的书信,只是一个人随手写的一段话。挽茵刚看到第一句话就被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乖徒儿,等你看到这封信,为师我应该已经不再人世,转眼你都八岁大了,而为师隐居此地已二十余年,以为被世人遗忘,没想到仍被一言堂寻我至此。乖徒儿,拿此信前来找你的就是一言堂人,你不必害怕,放心跟着他们去,他们言而有信,定不会亏待了你,我已将你的下半生尽托付于他们。我被接至一言堂,全因堂主之子身患奇疾,高烧不退,命悬一线,一言堂遍访名医,是以也找到了为师。此疾寻常药物不可治,唯有以为师的药心做药引,方可引气血回转,尚有一线生机。乖徒儿,为师一生未有子女,视你为亲生,但为师年过七旬,近些年已感到体内虚空,纵使想护你长大成人,心有余而力不足。为师和祝掌门立此为约,若真以老朽一命助少公子度过此劫,待你长大成人,少公子定娶你为妻,你此生都可在一言堂内安乐无虞。乖徒儿,你天资聪颖,得为师真传,将来若能有所造诣,为师九泉之下亦会深感欣慰。”
看到这里,挽茵已是泪如雨下,这张纸上,短短几句话,没有开头的称呼,也没有末尾的落款,整段话没提及任何一个人的名字,用的却是她最熟悉的写字风格,这封信上的字,和田不东所有医书手稿都一样,这些都是田不东亲笔所写,没有人比挽茵更熟悉这些字体。
和那些书稿不同,这封信是田不东最后的笔墨,简直可以说是他的遗书,泛黄脆弱的信纸仿佛在述说他已经死去了多少个年头,仿佛能看见年过古稀的老人在一言堂里毅然写下最后的决定。
所谓药心,就是他的心脏,因多年药浴滋养,堪比金参仙草,但一个人失去了心又岂能活着?
从时间来看,这封信里的堂主,指的还是当年的老堂主,少公子就是祝文安吧?师父用自己的命换了祝文安一命。
挽茵用手抹去一层又一层眼泪,却抹不去水汽朦胧的双眼,她曾幻想过无数次,师父在一言堂里是怎样被逼迫而死,她从未想过,田不东会是自愿赴死。
“为师和祝掌门立此为约,若真以老朽一命助少公子度过此劫,待你长大成人,少公子定娶你为妻,你此生都可在一言堂内安乐无虞。”
短短一句话,饱含的却是不惜性命的慈师恩情。不管挽茵多想克制自己的感情,也无法控制决堤的崩溃。这么多年来,她把所有恨意都付诸到一言堂身上,深信逼死师父的罪魁祸首就是一言堂,从没料想过,真正害死师父的会是她自己。
田不东用他即将走到尽头的生命换了挽茵一生安稳的靠山。
祝文安轻轻搂住挽茵的肩膀,将她揽进自己怀中,用自己的体温默默平复挽茵的心绪。
此刻祝文安心中杂乱并不亚于挽茵,君子一诺千金,对老神医的承诺并没因老堂主的去世而终止,那个和他有一命婚约的女人,祝文安一直在寻找,他找了许多年,找了许多地方,如今才知道,她早已来到他的身边。
自相识数月以来,两个人都被自以为的误会苦苦纠缠,已经说不清是幸运还是不幸。
是幸运吧,好在,茫茫人海中,能够相遇,就是最大的缘分。
就在挽茵沉浸在悲痛中时,同一片夜幕下,一言堂山下的镇子里,一位翩翩贵公子悄然而至。
“一间上房。”略显瘦削的纤细手指将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
管账的是掌柜的闺女,漫不经心地抬起头,却看见一张俊美贵气的脸,顿时满脸羞红地低下头,羞涩地问:“公子这么大块的银子要住几日?”
星辰缓声道:“也许半个月,也许一个月,也许更久。”
掌柜闺女马上收了银子记在账上,心里巴不得给他免了全部费用让他永远住在这里。
就在星辰等着账房算账时,听到身后吃饭的几个江湖人闲聊。
“大哥,你说这最近死的人这么多,人心惶惶的,咋整?”
“听说一言堂的祝掌门回来了,这回看那些个只敢偷偷摸摸的无胆匪类还敢造次。”
“祝文安有个鸟用,不会寻花问柳跟女人裙子后面转的色坯子,要我说,这事儿还得靠伏龙殿的唐掌门。”
“就是,都说祝文安武功高强,二十岁的毛娃子懂个啥?还是唐掌门老持稳重。”
“唉,可怜一言堂老掌门死得早,祝小掌门到底是太年轻。”
……
“公子,天字七号房,钥匙给您,还有别的吩咐么?”大多是因为脸的关系,掌柜闺女说话柔声柔气的,对星辰格外恭敬。
星辰面上微笑,更显风度不凡:“不用。”
掌柜闺女心中仿佛中了一箭,被那淡淡笑容照拂过后简直快要晕过去,她家里开客栈,来来往往见过的客人自然不少,形形□□的男人见的更多,这般贵气又谦和如春风的男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应该不是武林中人,是个富贵商贾家的公子吧?掌柜闺女看着星辰上楼的背影默默地想。
星辰走上二楼,间隙又看了楼下那桌吃饭的江湖人一眼,脸上笑意更浓,如果又机会,该跟他说声恭喜吧,现在他在江湖上的风评可是越来越好,大家都指望着他出来威震武林。
虽然星辰不知道那个人苦心经营半生的乐趣在哪里,只要是那个人的命令,星辰仍会竭尽所能地完成。
毕竟,身上流着那个人的血,名字前面有那个人的姓氏。
只是他的姓氏从不能正大光明地告诉别人,就连挽茵也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姓氏,他姓唐,全名唐星辰。
除了他的父亲,这世上再没有知道,他也是个有姓氏的人。
“挽妹,好久不见。”望着一言堂的方向,星辰小声说。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还记得谁姓唐吗?
第54章 祝文安叔父()
尽管田不东死前亲安从弑师之仇中洗刷冤白,挽茵对祝文安还有好几桩抱怨。
“你师父死后;我们马上派人来这里接你,等了好几天;都没见你回来。”
“我以为你们逼死我师父,肯定要斩草除根,哪还敢呆着等你们来,肯定要跑嘛。”
祝文安邀功似的告诉挽茵这几年自己找她找得多么辛苦:“为了找你,从北淮到太中,几乎所有的青楼我都找遍了,几乎所有年龄吻合的青楼头牌我都见过。”
“……你找我关青楼什么事!”
“我推测过;你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身上估计也没钱,在外面怎么活?肯定会被卖进青楼;老神医曾跟家父说‘我徒儿五官极端正;是个美人坯子,长大了保证让令郎喜欢’,所以我猜以你的相貌肯定能当上头牌。”祝文安一副敬佩自己太聪明的表情。
师父死前还不忘推销自己,挽茵都不知道是不是该心怀感激。
“我真的从没想过会是你……你有十八岁?”
祝文安眯着眼睛打量挽茵,挽茵总觉得他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脖子以下肚子以上徘徊,轻咳一声:“都说了我一直躲在山沟里,哪能跟你这富贵人家的孩子比。”
“我看你一点都不缺钱。”作为一直帮挽茵搬运行李的苦力,祝文安一点都不敢小看挽茵的家产。
“好意思说,对了,你们一言堂还通缉我!”
“通缉你?”
“对!说我杀了老堂主,我连老堂主长什么样都没见过!”
祝文安恍然大悟:“七年前,家父去世那夜,潜进一言堂的小女孩就是你?”
挽茵点点头:“不过我发誓我绝对没杀你父亲!我根本没看见他。”
说来也是够倒霉,那时挽茵刚把张之栋的轻功学了七八分,想着偷偷去一言堂查查自己师父的死因,没想到被巡逻的弟子发现,还好她脚程快逃了出来,本想着就算被发现,他们也只当是普通的小贼,没想到第二天,一言堂掌门的死讯传遍江湖,随着传开的还有一言堂的通缉令,老堂主遇害当晚有神秘女童出现。天地良心,那时挽茵的头脑根本没想到要去对老堂主做什么,直到现在,她连老堂主有几个鼻子几个眼睛都不知道。
“我知道,”祝文安说得轻描淡写:“我爹当时虽然瘫痪在床,还能言语,若是陌生人进了房间他一定会喊人,所以杀他的人一定是他很熟悉的。”
“那你还通缉我!”
祝文安漂亮的眼睛看向别的地方:“那时我刚当上掌门,只想试试通缉一个人是什么样子。”
对于这个任性的掌门,挽茵已经不知道该责怪他什么。
“没想到和我有婚约的人就是你,我本想,若是找到神医的徒弟,把掌门之位送给她做谢礼,我们两个私奔。”
这话挽茵听着一点都不感动,而且,祝文安你就这么把一言堂送人,一言堂的弟子们知道吗!他们太可怜,让人心疼!
以为从此就可以过上安稳日子?挽茵才没那么天真,卫聆悦非把她当眼中钉肉中刺不可,挽茵要降低自己受到的仇恨,反正祝文安最近被其他几大门派烦得不可开交,就装作两人不是很熟的样子也很好。可怜的是段小柔,她身为“副掌门”,替祝文安分担工作当然要时常跟在他身边,吸引卫聆悦火力的重任就落到她一个人身上,段小柔也不是吃素的,卫聆悦在她身上也占不到便宜。
挽茵怕卫聆悦在段小柔那里吃了闷亏,会拿桃绯撒气,把桃绯看得特别牢,几乎到了同吃同住的地步。桃绯虽然很开心在东陵还能找到人陪她说话,时间久了难免担心,悄悄问挽茵:“挽姑娘,那个……我已经有夫君了,你……对不住!我实在不能喜欢女人!”
“……我最近在你药里放了什么致幻的药材吗?”
“我师父说,但凡是讨好我的,都是贪图我的美貌。”
挽茵很佩服桃绯能说出这句话,尤其佩服她能一本正经地说出这句话,她师父思想是有多偏激?对人性还能抱有一点希望的态度了吗?
挽茵并不能无时无刻地保护桃绯,她还有另一个病人要处理,金少爷年纪太小,又是娇生惯养长大的,挽茵不敢给他用猛药,只每天用银针给他逼一次毒。她还有两个手下可派遣,哑哑和甄绣儿,甄绣儿年纪更大些,又不像哑哑有身体缺陷,正常人都会选择让甄绣儿陪着桃绯,但挽茵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哑哑,不是因为甄绣儿有前科上次差点害桃绯在池塘里淹死,挽茵总觉得,甄绣儿是个行尸走肉,她的躯壳虽然在一言堂里,心早就飞到不知名的男人那里去了。跟着挽茵学医时,她经常眼睛发直,嘴角傻笑,整个人沉浸在莫名的幻想中。
挽茵在医书上看过这种病,叫相思病。
桃绯最受不了和哑哑独处的时候,她看不见,哑哑不能说话,两个人完全无法沟通,每次桃绯叽里呱啦说一堆,都没办法从哑哑那儿获得半点回应,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在听。其实哑哑真的没在听,他哪有功夫搭理桃绯,他还要抓紧时间看书,这样才能在挽茵晚上检查课业的时候受到夸奖,他就像个学堂里最普通不过的学生,沉心用功只为得到父母的夸奖,就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为了讨挽茵开心,还是让自己开心。
秋末紧接着就是冬来,北淮地界偏北,冬天来得特别快,这一日是冬天的第一场雪,金少爷醒了。
在挽茵的印象里,金少爷是个熊孩子,果不其然,他的家庭教育和祝文安一样堪忧,淡如烟曾吐露:“堂主还说要不是我们一言堂要顾及在江湖上的名声,就把挽医师绑回去天天给师兄师姐们看病。”
得知是挽茵救了自己,金少爷第一句话是:“你值多少钱?”
“哈?”
“你开个价,本少爷把你买回藏金山庄去,天天给本少爷看病。”
挽茵平静地注视着金少爷,然后捏着他肥嘟嘟的脸蛋狠狠地揪了几把:“小毛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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