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洪哪里还给他这机会,左手已经拿住了他的右肩,右手按在他的胸口上,喝道:“别动,动一下就取了你的性命。”
张守一只觉得“肩井穴”上一阵酸麻,右肩竟然没有半分力气,长剑便欲脱手而去,已经没有还手之力,索性静观其变。
眼见张洪一招制住了强敌,又快又奇,二十四祭酒虽然个个都是高手,竟然谁也无法出手救助。
张洪道:“天机图是我老祖宗张道陵一手所著,后代子孙取回祖宗的东西,天经地义,何来偷盗?”
张守一沉着脸道:“很好,我们既然是一个祖宗,都该恪守祖宗的遗训,一心一意的守护乌龙剑,天机图的安全,而不是据为己有。”
张洪道:“你们长房每一代的长子长孙,都有机会试手乌龙剑,可我们呢?你们给过一次机会了吗?又安知我们不是乌龙剑的主人?”
张守一道:“这是祖宗留下的规矩,天师只有一个,我们也没有办法。”
张洪道:“天师是一个,那是没有错的,但为什么只有长房才能继承?难道我们就不是天师的子孙?今天下大乱,当不拘一格,能者为之,天师道才能发扬光大。”
张守一道:“你想怎么着?”
张洪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许多年后,我们也是后辈的祖宗,从现在开始,我要给天师的每一个后代子孙,都有一个当天师的机会。有了竞争,天师道因此才能长兴不衰。”
张守一呆了一呆,半天才讪讪的道:“也罢,如果你能找回丢失的乌龙剑和天机图,我这个天师就由你来当好了。”
张洪道:“当不当这个天师,我虽然不在意,但这是后一代,每一个人的机会,我是当仁不让的。”
张守一呵呵一笑,道:“要是我率先得到天机图呢?”
张洪道:“那还有何话说?你是天师,我还是鬼卒。”
张守一道:“一言为定。”说着举起右手,等他击掌盟约。
张洪呵呵一笑,伸手在他掌上一击,身子突然倒纵出去,已经离开张守一有三丈有余。
张守一一时间是无地自容,想自己是一代天师,一招之间便落了下风,众目睽睽之下,又逼于无奈,答应了张洪的无理要求,可谓丢人丢到家了。又想这虽然是权宜之计,但他要真的夺回乌龙剑、天机图,千难万险,或许还要倚靠他出力才成。
张洪斜眼看着隋基,道:“我们自家兄弟,打了闹过了,过后还是一家人,但你这老儿,为了天机图,跟人合伙害死了我爹爹,血债血来偿,今天你想走,只怕不成了。”
隋基呵呵冷笑,还没有说话,云天雾地道:“谁死还见得呢。”一挥手里的单刀,横竖四刀,一个井字斩,刀法大开大阖,向张洪冲了过去。
张洪喝道:“你来送死,也是一样。”眼见云天雾地冲到面前,一抬手,长剑出鞘,寒光一闪,跟着剑已经入鞘,他向后跃出一丈左右,呵呵一笑,道:“倒。”
这时,云天雾地的胸口鲜血狂涌,慢慢的倒下,却是胸口中剑,早已经一命呜呼,不倒也是不能。
张洪这一剑出手之快,变化莫测,实是令人难以想象。他拔剑杀人之后,立即还剑入鞘,一来一去,毫不停留,除了隋基等几个高手之外,余人但觉寒光一闪,谁也没有看清他如何拔剑,更不用说云天雾地是怎么被刺死的。
隋基惊怒之下,快步过去,喝道:“小儿,你要杀我,可得有真本领才成。”剑光如虹,向张洪刺去。
这一剑又快又疾,张洪来不及拔剑,向后倒退两步,堪堪躲开剑锋。隋基这一剑要是再能递前二寸,便可以开膛破肚了,但偏偏力道已尽,剑势已老,不能毙敌于剑下。
隋基开声吐气,一剑不中,跟着又是一剑,一剑快过一剑,招招全是攻势,不容张洪有丝毫的还手余地,他忽而伏低,忽而走高,长长地胡须根根飘直,这五十来岁的老者,此刻矫健犹胜少年,逼得张洪左躲右闪,节节后退,好像一叶小舟,在惊涛骇浪之中,随时都有可能被击得支离破碎。
风行天下、雷鸣一声、朱三娘子等三人冲上去,抱着云天雾地的尸体,悲痛万分,泪水夺眶而出,禁不住破口大骂。但张洪好像一个聋子,充耳不闻,什么听不见似得。
风云雷电四大门神,虽然不是亲兄弟,但一直形影不离,自结伴行走江湖,向来无往不利,谁也没有想到张洪这小子的剑法迅捷无比,一出手就是杀招,这突然离去,便是死别,当下强忍悲痛,手持兵器,站住方位,堵住张洪的退路,誓要将他碎尸万段,为好兄弟报仇雪恨。
第123章 情义无价 索命()
突然间寒光一闪,“啊啊”两声叫,风行天下、雷鸣一声,二人脸色大变,胸口鲜血同时狂涌,倒了下去。旁人都不禁惊叫出声,明明眼见他被隋基逼得无还手之力,不知如何,竟然拔剑刺死了风雷二人。他杀人后,立即还剑入鞘,就好像死人跟他没有关系一般。
朱三娘子眼见风云雷三人,逐一死在面前,一下子崩溃了,大叫一声,犹如疯了一般,扑向张洪,双臂大开,想要抱住他,同归于尽。
张洪冷笑着道:“我本想饶你一命,既然想死,只能成全你了。”寒光一闪,一剑刺死了朱三娘子,立即还剑入鞘。他连杀四人,众人竟然没有看清他的剑,是何等样子。
隋基眼见手下的四大门神先后死去,禁不住老泪横流,突然间大吼一声,身子扑过去,长剑划了个弧形,向张洪斜肩带背的劈去。
张洪嘿地一笑,寒光一闪,长剑出鞘,直刺隋基的胸口。这一剑后发先至,既快且狠。隋基只觉得眼前白光闪动,心知不妙,脚下使劲,身子后弹了出去,一股寒气从面前滑过,颏下的胡须已经被割断大半。他总算见机极快,这一发力后退,还算及时,只要稍慢一点点,立即就被利剑割喉了。
众人见这等情景,不由“哦”的一声,无不骇然。
张洪一击不中,早已经还剑入鞘,呵呵而笑,道:“不错不错,没有想到你这糟老头子,竟然还有这等身手,有意思,有意思。”
隋基这一招死里逃生,毫不慌乱,竟无丝毫畏惧之心,人剑一体,又向张洪扑去。这一次出剑极短,一柄长剑使得便如一个剑光组成的光罩,将身子罩在其中。
张洪有机会立即出剑,但时机稍纵即逝,二次出击,都是徒劳无功,手臂反而被震得一阵酸麻,显然对方内功比自己强的太多,只要稍有不慎,长剑还会被他震飞。如此一来,张洪倒也不敢托大,打定主意,看准了他的空隙,再以快剑取其性命。
隋基不求伤敌,但求无过,只是自行使剑,上元剑法有上八路,中八路和下八路剑法,一路八招,每一路都是八八六十四招剑法,一招连接一招,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运转得风雨不透,竟然不露丝毫空隙。
张洪的剑法虽快,一时却也奈何他不得。但如此打法,张洪毕竟立于不败之地,纵然无法伤得对方,隋基可无还手的余地。二人都是心知肚明,只须隋基一有还击之意,剑网光罩立即就会露出空隙,张洪快剑而至,他就再无抵挡之能。
这般运剑如风,最耗体力,只因每一剑都是用尽全力,后一招与前一招方能流水不绝,前力与后力才能生生不息。可是不论一个人的力量如何深厚,终有耗竭之时,隋基只是困兽犹斗,下场可想而知。
隋再兴眼见光罩的圈子渐渐的缩小了半尺,显然爹爹的内功有所不济。他大喝一声,提剑而上,唰唰唰刷,连攻四剑,尽是攻向张洪的背后要害之处。
张洪呵呵一笑,道:“杀不死老的,来了一个小的,是让我试手吗?”转过身来,手按剑柄,便欲一剑刺死隋再兴。
隋基见儿子突然来助,不由得暗暗叫苦,已经来不及喝退隋再兴,将心一横,长剑挥出,疾削张洪的腿脚,攻敌必救。
张洪滴溜溜一个转身,喝道:“老儿,去死吧。”寒光一闪,一剑已经刺入了隋基的胸膛,还剑入鞘,抬起一腿,将隋再兴踢了一个跟头,摔出老远。
隋再兴在地上滚了几滚,一骨碌爬了起来,叫道:“小儿,我今天要将你碎尸万段。”便要冲过去拼命。
百合仙子一把拉住他,道:“隋大哥,我们打不过他,还是算了吧。”
隋再兴已经失去理智,叫道:“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百合仙子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回去苦练功夫,再找他算账。”
明大清呵呵冷笑,道:“你们•••你们倒是有情有意,想来是我耽搁了你们了。”
百合仙子白了他一眼,道:“相公,这是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样的话?”
明大清道:“这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这时候就可以重温旧梦?”想当年,百合仙子和隋再兴青梅竹马,有情有意,只是百花老祖横加阻拦,让百合仙子去勾引明大明,结果阴差阳错,嫁给了明大清,隋再兴于此一直余情未了,苦苦纠缠。明大清本来就心存芥蒂,见他二人拉拉扯扯的,是以他一连三问,一顿抢白。
隋再兴此时已经顾不上明大清,红着眼道:“姓张的,咱们有不共戴天之仇,十年之内,若是习武有成,必了今日的大仇。”
张洪冷笑数声,道:“你们想报仇?呵呵•••有志气,很好,我就等着领教,给你一个机会,赶快滚吧。”
隋再兴一呆,道:“姓张的,今日你如此的羞辱我,他日百倍奉还。”说着抱起父亲的尸体,向百合仙子道:“我们走,我有话对你说。”
这小子竟然明目张胆的勾引夫人,明大清的鼻子差点都气歪了,气沉丹田,蓄势待发,只等这对狗男女携手离去,火焰刀立即出手,取其性命。
百合仙子的神态也是极其的忸怩,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一时间真是两难。
张洪呵呵一笑,道:“且慢,你走可以,她可不行。当年的万柳庄里,她百花门也是杀人无数,这笔账还没有细细算一算,怎么可以一走了之呢?”
百合仙子暗暗松了一口气,虽然是索命的讨债鬼,却间接的帮了忙。她冷冷的道:“你要怎么算?我们技不如人,要命你就拿去,爽爽快快刺我一剑便是。”
张洪点了点头,向金花仙子、海棠仙子二人手指了指,道:“你,你们都过来,虽然说好男不和女斗,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百花门在我万柳庄带头杀了不少人,今天我们可要好好地算一算。”
第124章 情义无价 对决()
百花门的三大仙子对望一眼,缓步而出,金花仙子道:“有什么算不算的?我百花门杀了你不少人,你要报仇,这便动手,就看你有没有那本领了。”
张洪道:“我不想杀女人,可父仇又不能不报,这可两难了。这样吧,要不你们每个人都留下一点东西,咱们就算两清了。”
海棠仙子道:“你要什么?”
张洪道:“一条腿,一只手什么的,再不就是一只眼,一个耳朵也行,好死不如赖活着,就看你们愿意给什么了。”
海棠仙子张口结舌,道:“你•••欺人太甚•••”说着手按佩剑,便想动手,要她自残,弄个半死不活的,还不如一拼,胜过苟延残喘。
张洪呵呵冷笑,道:“你们当年带头到我万柳庄闹事,不依不饶,才是欺人太甚,要不让你们长点记性,以后还是无法无天。”
金花仙子道:“姐妹们,百花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咱们拼吧。”张洪的剑神出鬼没,一剑封喉,她没有一点把握,明知道必死无疑,却也不能忍气吞声,苟延残喘。
海棠仙子、百合仙子、玫瑰仙子等三人点了点头,不约而同的将手一抖,将一条绸带抖动如蛇,四大仙子要拼死大战张洪。她们都知道,只要一动手,顷刻间就会横尸于野,但已经别无选择,宁可玉碎,不为瓦全,她们已经下定决心,即便是死,也不会受人凌辱苟活。
陆家宝突然越众而出,大声的道:“大家且先退下。”又向张洪抱拳一礼,笑道:“张大哥别来无恙,小弟这厢有礼了。”
张洪道:“你•••你是•••”陆家宝这一年多来,长高了不少,面目也有所改变,是以他一时没有认出来。
金花仙子道:“家宝,你打不过他,就别管了,赶快走吧。”
张洪道:“你是陆家宝?”
陆家宝向金花仙子摇了摇手,意思是打不过会走的,但不战而逃,岂不让天下人耻笑?向张洪一笑,道:“一年多未见,张大哥还记得小弟,荣幸之极。但此一时,彼一时,小弟现在是百花门的新任掌门,她们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可以和张大哥在这里慢慢的算账,你就让她们走吧。”
张洪奇道:“什么?你是百花门的掌门?”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股诧异,仿佛看着一个稀奇古怪之物。
陆家宝淡淡的道:“已经有些日子了。”
张洪看了陆家宝一眼,又看了张守一一眼,有点儿将信将疑。
张守一道:“倒是不假。”
金花仙子心下寻思:“就让家宝跟他套套近乎,说不定会有意外转机什么的。”
却不料陆家宝道:“冤有头,债有主,咱们不必多说,就以武力决是非,胜者说一不二,败的任人宰割。”他见张洪不依不饶,想起当年万柳庄上,百花老祖的咄咄逼人,知道此事不能善罢,动手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也是江湖儿女,快意恩仇的唯一途径。
张洪道:“好,果真爽快。不过,你要知道,跟我动手,必然见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表妹再三叮嘱我,要我多加关照你,这可真是为难之极了。”
陆家宝道:“你表妹?哦,就是那个开心果吗?她应该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一定漂亮的很吧。呵呵•••既然开心果是和事老,咱们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打了,可太好了。”
张洪连连摇头,道:“不可以,父仇不共戴天,大不了我说没有见到你。你用什么兵器?出招吧。”
陆家宝道:“我跟你无怨无仇,干什么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这样吧,咱们本来是朋友,就切磋切磋,比一比拳脚,点到为止。”
张洪道:“我从不跟朋友动手,因为跟我打的人都是死人,无一例外。你要是不想死,可以将百花门的掌门还给她们,事不关已,就没有人逼你动手了。”
陆家宝叹了一口气,苦笑着道:“倒霉,真是倒霉透顶,我刚刚做了几天掌门,屁股还没有捂热,你就要让我灰头土脸的让位,岂不是贻笑大方吗?唉,从此以后,我走到那里,都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成了他人茶余饭后的笑柄,你要是早来几天,就好了,事不关己,我就做缩头乌龟。这样吧,你让我做三年掌门,走一走过场,慢慢的找一个替死鬼,你再来找百花门的麻烦,怎么样?”
张洪呵呵冷笑,道:“不可以,你这是拖延之计,当我不知?看来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那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是不是第一个在我剑下活着的人。”说着左手微举带鞘之剑,横于胸前,右手自然下垂,衣袖犹如铁板一般,纹丝不动,慢慢的逼近陆家宝。
霎时间全场鸦雀无声,谁都知道,只要一有机会,他的右手就会迅捷无比的抓住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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