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少云啊的一声,站了起来,一步走到陆家宝身后,躲了起来。
独孤飞燕道:“小丫头你现在能说能动,告诉我,你们是不是一对?”诸葛少云从陆家宝身后探出脑袋,见她目露凶光,如不敷衍过去,她立即就会大打出手,这疯女人武功深不可测,只怕无人能及,自己死了不要紧,说不定还会搭上陆家宝的性命,被逼无奈,道:“我们情投意合,虽然没有拜天地,但他心里有我,我心里有他,你即便杀了我也没有用,他决不会娶你这老妖婆的。”她被独孤飞燕折磨的苦不堪言,心下恨死了她,忍不住破口大骂,但毕竟是大家闺秀,所谓的破口大骂,也只是“老妖婆”而已。
独孤飞燕所在意的只是郝通之相好,其它的都无所谓,横了郝通一眼,道:“他们是一对儿,你也不早说。”郝通道:“我说了你也不信。”独孤飞燕笑道:“我信不信在我,你不说就是你的不是。我出手太重,可打疼你了吗?”郝通道:“小师妹的教训,打疼了才长记性。”独孤飞燕道:“活该,谁叫你不躲来着。”
张守一见双方握手言欢,立即上前,笑道:“二位前辈,你心里有她,她心中有你,纠缠了大半辈子,如今郝前辈,不做和尚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再没有什么束缚。独孤前辈,心中有些误会,今天总算烟消云散,你们同门久别重逢,可谓皆大欢喜。我建议,喜上加喜,还有这位百花掌门和诸葛姑娘,郎才女貌,情投意合,千里姻缘一线牵,就由我天师道出头,给几位筹办一场别开生面的婚礼,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他想巴结独孤飞燕,就大力撮合他们在一起,至于陆家宝和诸葛少云二人,只是顺便捎带,落个顺水人情。
独孤飞燕年过半百,没有想到多年的夙愿,突然就要达成,喜出望外,但毕竟是没有出阁的大闺女,面对面的谈婚论嫁,还是有点儿不好意思,忸怩的道:“这事太突然了,我听郝师哥的。”
郝通道:“好是好,但不知陆兄弟想不想凑这热闹?”他见陆家宝和诸葛少云在一起,金童玉女,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也有心成全。
陆家宝心下早将张守一的十八代祖宗鞭尸了,你干什么多管闲事,这岂不是让人为难吗?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独孤飞燕道:“小兄弟,你们年轻,郎才女貌,穿上新衣裳,必定好看,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在旁边,是不是觉得不好看?”
陆家宝道:“不是不是,我们还太小,再过两年也不迟。”独孤飞燕心下寻思:他们年纪小,过两年也无可厚非。怕只怕这死鬼跟他们学,我们岂非也要等两年?两年虽然不算太长,可世事无常,只怕另生变故,就难预料结局了。不由怒道:“我看你们人高马大的,已经不是孩子了。你们推三阻四,是不是唱假戏,想骗我不成?”
诸葛少云见她目露凶光,吓了一跳,道:“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我们没有父母之命,岂不是私定终身?”独孤飞燕的脸色缓和了很多,拉着诸葛少云的手,说道:“你倒是孝顺的好孩子,但婆婆妈妈的,却不是江湖儿女的本色,这样吧,你父母的事,由我跟他们说,这个面子他们应该会给的。今天就陪着奶奶一起拜天地,第一次还是有点儿难为情。”这最后几句话却是贴在诸葛少云的耳边,窃窃私语,谁也没有听见。“咱们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诸葛少云推脱不掉,道:“和前辈一起同时拜天地,那是天大的荣幸,晚辈求之不得,悉听尊便。”独孤飞燕大喜,道:“让张天师破费,可有点儿过意不去。”
张守一大喜,道:“为前辈效劳,是我天师道的荣幸。既然都没有意见,我这就命人下去准备喜酒,保证盛况空前,热热闹闹,必成佳话。”
陆家宝见木已成舟,不可挽回,小声的道:“你怎么答应她了,这不是假戏真做吗?”诸葛少云红着脸道:“你不愿意吗?好,我这就去跟他们说。”陆家宝连忙拉着她的手,道:“我也求之不得,就是•••就是•••”就是什么,却说不出口。
第263章 莺歌燕舞 闹事()
诸葛少云被迫无奈,小声的道:“我们就陪着他们一起玩玩,让他们开心一下,你不当真,我不当真,我们还是假的。”虽然口上说是假的,但事关终身,还是羞得满面通红。
陆家宝见她娇羞无限,不禁呆了,道:“你当新娘子,必定十分好看。”心下一动,突然觉得拜天地,可从来没有玩过,也是挺好的一件事。
张守一见他二人已经默许了,心下大喜,道:“好,我这就叫人下去准备。”
黑白双熊等一众人等,见大局已定,纷纷道贺:“四位同时举行婚礼,别开生面,再由张天师亲自主持,想不成佳话都难。”
独孤飞燕听他二人语带讥讽,气不打一处来,喝道:“好大的胆子,敢笑话我,不要命了?”举手轻轻一挥,黑白双熊只觉得一股厉风扑面而来,躲避固然不能,抵抗也是有心无力,身体一轻,大叫一声,倒飞起来,从窗户里摔下酒楼。
他二人皮糙肉厚,虽然重重的摔在地上,却混若无事,沾地即起,从原路返回,跳入酒楼里,叫道:“前辈,你是新娘子,新婚三日无老少,我们闹洞房,你怎么打人?”独孤飞燕道:“我们的洞房,谁敢胡来,小心狗命。”黑白双熊喃喃自语:“天下哪有不让闹洞房的新娘子?太凶了,太凶了,不解风情,就是一头母老虎,怪不得这么多年来没人敢娶。”低声咒骂,却不敢理直气壮的反驳。
独孤飞燕耳聪目明,还是听见他的嘟囔,上前一步,说道:“你们说什么?”手一扬,作势要打。黑白双熊已经有了提防,早早的躲到一旁去了。独孤飞燕见他二人怕了,得意一笑。
天师道毕竟见惯了大世面,再加上财大气粗,办起事来,有条不紊,张守一为了讨好独孤飞燕,又加意布置,挂喜帏子,铺上红地毯,点上一对高高的红蜡烛,显得特别隆重,到了晚上,已经一切就绪。
当天晚上,吉时已到,二对新人一齐登场,张守一亲自主持,唱道:“一拜天,二拜地•••”二队新人毕恭毕敬的,依言拜了天地。张守一长声道:“夫妻对拜•••”他将语气拖得长长地,要等着二对新人对拜后,话锋一转:“•••礼成,送入洞房。”
郝通、陆家宝二人相视一笑,转身和新娘子面对面,正要对拜,忽听一个声音冷冷的道:“且慢,你们不能拜天地。”声音飘忽不定,若有若无。
陆家宝一惊,道:“谁?诸葛无双吗?”他这时候和诸葛少云拜了天地,虽然闹着玩,但外人可是不知。话又说回来,要是至亲之人知道,说不定更加的暴跳如雷,是以最怕的人,自然就是诸葛无双,不由紧紧地抓住诸葛少云的手,左看右瞧,却看不出声音的来处。
诸葛少云给盖头盖着面,虽然看不见,但耳朵却好使,道:“别怕,不是我爹爹。”陆家宝道:“当真不是?”诸葛少云点了点头,陆家宝立即来了精神,只要不是诸葛无双,他最怕的就是鬼了。
郝通也四下张望,道:“大师兄,是你吗?”
那声音道:“你还记得我?可怎么忘了答应我的事呢?”郝通道:“我没有忘,可这些年来,你没有让小师妹幸福,我不能因为一句所谓的承诺,而让自己喜爱的女人,受苦受难。”
那声音道:“这么说来,你决意背信弃义了?”突然间一股怪风而入,一根红蜡烛从中而断,那声音叹道:“蜡烛断了,不吉利,兆头可不太好啊。”
张守一心下暗恼,叫道:“前辈光临舍下,张某不胜欢喜,请现身喝杯喜酒。”那声音突然没了,人好像走了。
张守一让人赶快换上一根新蜡烛,暗地里让郭东来将闹事之人找出来。这根蜡烛刚刚点燃,那根蜡烛突然又断了,郭东来喝道:“朋友,鬼鬼祟祟的,没有脸面见人吗?”他围着客厅转了一圈,突然扑向墙角的一个人。
这人伏在桌面上,酒不醉人人自醉,显然喝多了,醉成一堆烂泥。郭东来飞身扑到他身前,伸手抓人,想将他抓出去,却好像一头撞在一堵墙上,倒飞出去,重重的撞在照壁上,半天没有动弹一下,也不知死活。
众人忽啦啦乱成一团,吴巴山喝道:“朋友是什么人?我天师道待客之道,来喝酒的都是朋友,闹事就是敌人,起来吧。”
那人喃喃自语:“一群拍马屁的小人,小心马蹄踢死你。”慢慢起身,抬起头来,赫然便是死去多时的隋基。
陆家宝大吃一惊,一把抓住诸葛少云的手,叫道:“鬼,有鬼。”诸葛少云掀开红盖头,道:“鬼呢,在哪里?”陆家宝指着那人,结结巴巴的道:“他•••他•••借尸还魂•••就是鬼。”诸葛少云道:“一个小老头子,不是鬼。”
陆家宝道:“没有错,没有错,他是隋基,我明明看见他已经死了,人死了怎么能复生?”诸葛少云道:“别怕,他就是一个人,天下向像的人很多,他们只是长得象而已。”陆家宝道:“是人就不可怕了。”细看这个人,虽然和隋基有点儿向像,但年纪可老了很多,眉宇间有一种高傲之态,可二年多没见,人是有变化的,还是越看越像。
他二人的声音虽然很小,但那人还是听了去,身影一晃,已经到了陆家宝面前,道:“新郎官,你刚才说什么?”陆家宝见他好像一溜烟一般,不由往后退步,道:“没有说什么,没有说•••”那人道:“你认识隋基?是不是?他怎么啦?小孩子不可以说假话,快说!”突然欺近,伸出一双瘦骨嶙峋,如同鸟爪般的手,抓向陆家宝。他虽然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但身形又高又大,双手如同鹰爪,这一扑居高临下,大有老鹰抓小鸡之势。
第264章 莺歌燕舞 谋事()
郝通识得那人这一招,叫做“捕风捉影”,极是厉害,后着有三,不管对手如何躲避,都难逃出他的掌控。陆家宝还是一个孩子,哪里躲避得开?立即侧身挡在他之前,伸手挡开,道:“大师兄,你可不要吓坏了他。”
那人大怒,喝道:“就你好心,白眼狼,悔不该当年救你。”向郝通劈面连打三拳,拳风纵横,哪里还有什么同门之情?
郝通高接低挡,却不还手,被他一气急攻,连连后退。
独孤飞燕突然一手掀开红盖头,挡在二人之间,道:“大师兄,我早已经说过,我不是独孤伽罗,我们独孤家也不是当年的独孤世家,帮不了你什么,你想复国,只能靠你自己,我真的无能为力。”
那人伸手去拉独孤飞燕的手道:“小师妹,跟我走吧,这么多年来,我事事迁就你,对你是百依百顺,这一次你就不能听我一回吗?”独孤飞燕将手一缩,躲了开去,道:“我当然知道,你一心复国,殚精竭虑,做梦都想着如何夺回江山。你一人做梦就够了,何必要拉上我?”隋信道:“小师妹,你不想当皇后吗?不想母仪天下吗?”独孤飞燕道:“自从独孤迦罗之后,我独孤家差点点灭门,就立下祖训,男女都不得再谋仕途。”
红袍怪突然叫道:“原来你是隋炀帝的后裔,隋信,你杀我全家,为什么?我想了这么多年,终于明白了。”这人便是隋基的同胞兄弟隋信,他想重现老祖宗的捷径,很早就进了琅嬛洞天,此番总算再入江湖。他对红袍怪不屑一顾,道:“你明白什么?”红袍怪道:“你想我爹爹帮着你谋事,想来我爹爹没有答应,你杀人灭口,是不是?”
隋信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今天下大乱,群雄并起,贾老儿当年要是听我的,纵然不能得国,此番也必抢下一个立锥之地,死有余辜。”
红袍怪道:“你招兵买马,积财储粮,看中了我家的家产,想收为己用。但我爹爹行事向来小心谨慎,岂肯冒着全家的性命,跟你干灭九族之事?”
隋信呵呵一笑,道:“他怕官灭九族,就不怕我灭门,还想禀报官府,不是自己找死么?”红袍怪道:“可你为什么单单留下我,还将纯阳功偷给我,你就不怕我报仇吗?”
隋信得意的道:“没有你,我也进不去琅嬛洞天,没有你,我也无法带小师妹出来。”红袍怪突然间明白了,为什么总能在危难之时,化险为夷,死里逃生,本以为自己命大,那料他别有用心。怒道:“原来你将我当棍使!”虎吼一声,向他急扑过去,两道红光将他罩住,一出手就是纯阳神功。
隋信袍袖一拂,将红袍怪摔出一个跟头,重重的摔在地上,动弹不得。在挥袖的同时,竟然又以“袖中指”,瞬息间点中了他的穴道。
郝通突然想起红袍怪的话,道:“大师兄,且慢动手,我有话说?”隋信回转头来,阴恻恻一笑,道:“你想问什么?是不是你的家人怎么死的?告诉你,也是。”郝通喃喃的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隋信道:“有什么好说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红袍怪叫道:“老贼,总有一天,叫你死在我的掌下。”
隋信看也不看他一眼,笑道:“米粒之光,焉能夺日月之华?自不量力。”红袍怪道:“你虽然算无遗策,将什么事都想好了,可是却忘了,人心难测这句话,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到头来你还是一事无成。”
隋信喝道:“你说什么?”红袍怪道:“我半斤,你八两,彼此一样,差不了多少,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隋信突然间气急败坏,喝道:“你敢跟我比?你怎么和我比?看我怎么炮制你!”纵身而起,跳到红袍怪身旁,一把抓起他,跳窗而去。
陆家宝和郝通齐声道:“追!”一个跳窗追出,一个大步流星,从门里跳到院里,二人几乎同时跳上房顶,分从左右追上去。
这三人都是登峰造极的武功,晃眼之间,便已经去得老远。
独孤飞燕叹道:“怕出事,还是出事了。走,追上去看看。”和诸葛少云跟着追上去,她二人的轻功也甚了得,比之前三人,虽然明显得大大不如,却也如白驹过隙,一晃及没。
黑白双熊向大家卖弄,刘亮道:“怎么样?怎么样?不让闹洞房,怕我们耽搁他们的好事,报应来了吧,挡住我们,还有别人闹洞房,怎么样,搅黄了吧。”卫博道:“本来热热闹闹的事,现在鸡飞蛋打,这叫怕什么就有什么。”他们在后面你一言我一句,幸灾乐祸。
黑白双煞却关心咱家兄弟,道:“只以为红袍怪性情古怪,没有想到他还有如此来历,快走吧,要是赶迟了,可就没有热闹看了。”
郝通突然知道自己的家人,为隋信所杀,心下恨他切骨,发足力猛追,越追越近,于数丈外一掌拍出,掌力已经抵及他后背。
隋信回掌一挡,全身一震,手臂隐隐酸麻,不禁大吃一惊,心下寻思:“几年没见,想不到这笨蛋功力已经如此厉害,今日不除,日后必成祸害。”随手将红袍怪丢在一旁,强敌在侧,再也不能带一个累赘,突然回过身来,冷冷的道:“郝通,你跟这小子二人一齐上呢,还是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单打独斗,拼一个你死我活?”
郝通道:“大师兄,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我一直以来,都当你是唯一的亲人,想不到你竟然如此恶毒,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