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三女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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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三女侠- 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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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你的女儿?我乃天山门下,岂是认贼作父之人?”萨天刺一怔,叫道:“什么,你是天山 
门下?”冯瑛的追风剑法何等迅捷,刷刷两剑,鹰翔隼刺,有如狂风骤起,暴雨突来,萨天 
刺大吃一惊,怒道:“这野丫头的剑法越发厉害了!”连闪三剑。萨天都蓦地一声大喝,在 
奇岩怪石丛中,拔下一根石笋,当成兵器,纵身飞起,拦腰一拈,冯瑛短剑一披,被石笋尖 
端碰着锋刃,只见石屑纷飞,火星溅起,冯瑛虎口流血,宝剑却幸无损,萨天都大叫道: 
“哥哥,你不杀她,她便杀你,事到如今,你还手下留情吗?” 
  冯瑛与萨天都换了一招,知他力大无穷,不能硬接。剑诀一领,突扑空门,萨天都反手 
一扫,只见剑光潦绕,冯瑛已自变招易位,剑尖在左侧晃动,萨天刺回掌一震,冯瑛又到了 
右方,一缕青光,又指向了他的右肋要穴。萨天都虽然力似金刚,轻功却逊冯瑛远甚,给她 
一连三记快狠之招,逼得手忙脚乱。萨天刺仰天一声长叹,十指一伸,长甲一弹,展开猫鹰 
扑击之技,顿如巨鹰盘空,龙蛇疾走,狂风暴雨般的向冯瑛撕抓,解开了萨天都之危。 
  你道双魔何以会到这个荒岛?原来雍正皇帝自了因死后,急思招觅能人补了因之缺。这 
次他命年羹尧出兵黄海,忽然想起了双魔以前说过,在黄海渤海交界之处,有天下的第一魔 
岛——蛇岛,蛇岛上居住有天下第一的奇人毒龙尊者来。雍正心想,双魔武功殊非泛泛,既 
然是他们力赞之人,纵算言过其实,亦当不在了因之下。十多年前,当他还是“四贝勒”之 
时,亦曾请双魔到蛇岛礼聘,当时毒龙尊者不允出山。此时他已位登大宝,做了皇帝,自思 
以皇帝之尊,何求不得,因此又命双魔前往。 
  岂知双魔因久受冷淡,又不愿屈居人下。竟然起了异心。他们明知毒龙尊者不会答允, 
也愿衔命前往,乃是想藉此离开雍正,重归猫鹰岛称霸。他们先到蛇岛,蛇岛上毒龙尊者正 
在天天和甘凤池他们比武,毒龙尊者乐此不疲,那肯出山。双魔告诉毒龙尊者,说他的对头 
是江南七侠中最负盛名的甘凤池。毒龙尊者笑道:“我管他什么七侠八侠,我独居荒岛十几 
年,难得有懂武功的人到来,我要消遣他们一年半载,然后再驱使毒蛇咬他们!”毒龙尊者 
又谈起曾把一个美艳如花的少女摔入海中。毒龙尊者道:“可惜你们没见着她,这女娃儿真 
逗人爱,我本不想杀她,可惜她不知进退。” 
  萨天刺细问那少女容貌,料想定是冯琳无疑。萨天刺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但对冯琳 
却似别有缘份,加似他年纪已老,无儿无女,因之对冯琳更为思念,闻言吃了一惊,当下告 
别毒龙尊者,和弟弟回到猫鹰岛后,便驶舟出海,到附近各小岛找寻,希望冯琳未死。谁知 
见了冯瑛之后,却引起一场剧斗。 
  萨天刺见冯瑛剑剑辛辣,伤心不已,暗道:“她已知我是她家的仇人,这结是万万不能 
解开的了。”冯瑛一剑紧似一剑,天山剑法,精妙异常,剑剑指向双魔要害,萨天刺心念: 
此仇既不可解,我不杀她,她必杀我。他本来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被冯瑛剑剑紧逼,恶 
念顿生,抓、点、勾、撕,用神对付,身法掌法,一使开来,四面八方,都是身影。冯瑛剑 
法虽然神妙,难敌双魔进攻。 
  唐晓澜听了双魔之言,一阵惊愕,这时见冯瑛情势不妙,拔剑相助。唐晓澜此时已得天 
山剑法的真传,武功非复当年可比,双剑一合,只见两道剑光,盘空飞舞,倏合倏分,乍进 
乍退,攻似雷霆,守如山岳,恶斗了一百来招,萨天都大吼一声,飞掠数丈,鲜血沾衣,发 
声嘘叫,其声急促,凄历无伦。原来是肩头上中了冯瑛一剑。 
  冯瑛从未闻过此等怪叫之声,不觉一阵心悸,猛然间,头顶上怪声大作,十几只猫鹰发 
出吱吱怪叫之声,和萨天都的叫声呼应,连翩下扑,那猫鹰的利瓜,实似银钩,冯瑛曾见过 
它们抓裂毒蛇,不觉胆寒。幸喜游龙断玉二剑,乃是晦明禅师苦心所练的宝剑,双剑展开, 
光芒四射,宛如在头顶上布了一层光网。那些猫鹰也似颇畏剑光,不敢沾近,只是在头顶上 
空,盘旋飞叫,想趁着剑光露出空隙之时,才飞扑下抓,但唐冯二人,把剑使得风雨不透, 
猫鹰虽然厉害,却是无可奈何。 
  犹幸双魔离开猫鹰岛已十多年,以前经他们训练好的猫鹰就只剩下这十多只,要不然他 
们万难抵敌。 
  僵持了一阵,冯瑛渐渐心安。萨天都见猫鹰久攻不下,心中焦躁,又发出嘘嘘的怪叫 
声,似乎是指挥猫鹰强扑。那些猫鹰果然越飞越低,利爪几乎触着宝剑的光芒,冯瑛突然一 
跃,剑光掠起,矫如游龙,把两只低飞的猫鹰的利爪斩断,那群猫鹰虽受了惊,见主人呼 
唤,仍扑下来助战。 
  冯瑛唐晓澜道声苦也,与那十几只猫鹰缠斗,已是吃力,何况又加上这两个魔头。两人 
打了一个招呼,合展天山剑法中的大须弥剑式,把门户紧紧封闭,真如江海凝光。两人在剑 
光笼罩之下,只守不攻,又僵待了半个时辰。幸喜那些猫鹰怕误伤主人,扑击之时,不能施 
展全力,两人虽处下风,尚能支持不败。 
  两方苦斗了百招,萨天都大呼小叫,连番猛扑,但冯唐两人,守得极稳,双魔与鹰群的 
联合攻势,虽如狂风骇浪,却冲不破他们大须弥剑式所布成的铁壁铜墙。萨天都耗力过多, 
后劲不继,他肩头中了一剑,跳跃不灵,唐晓澜觑个破绽,待他近身之际,突然迈前半步, 
反手一剑,只听得萨天都又是一声大叫,左肩的肩骨给游龙剑穿过,伤得比前更重。萨天刺 
挽扶着他,带着猫鹰撤退,躲到小岛的东边养伤。猫鹰就在他们身边盘旋,担任警卫。 
  唐晓澜吁了口气,忽见冯瑛目中蕴泪,插剑归鞘,凄然说道:“叔叔,你不该瞒我。” 
唐晓澜道:“瑛妹,你别怪我,我另有苦衷。”这几个月来,两人朝夕相对,尤其在冯瑛表 
达了爱意之后,唐晓澜在不知不觉之间,已解除了那种“叔侄”的拘束,也不知从什么时候 
起,改口叫她“瑛妹”了。可是冯瑛习惯已久,一时改不转口,仍然称他“叔叔”。称呼不 
同,本来可笑,但在荒岛之中,更无第三者在旁,两人也就听其自然,各叫各的。 
  剧战多时,天色已暮。唐晓澜道:“咱们先弄点东西吃,今晚大家都不要睡了。十几年 
来的事情,一夜之间,也不知能不能把它说完。” 
  冯瑛捉了两尾鳍鱼,烤熟了吃,草草吃过,暮色已合。海风吹来,饶有寒意。唐晓澜 
道:“嗯,天色又变了。看这天色,似乎海上又在蕴酿风暴。”两人在小岛数月,对海上气 
候,渐渐熟悉。冯瑛听那风声呼啸,掠过海洋,海涛拍岸,浪花闪烁,说道:“是将要刮风 
了,可是今晚大台风还不会来,我们不必躲到岩洞里去。”唐晓澜忽然叹道:“天色变幻正 
如人事无常。想不到几个月前我们还在陆地,现今却困在荒岛。更想不到我会和你在这样的 
深夜,相对听海洋呼啸。”眼神奇特,也不知他是欢喜还是感伤。 
  冯瑛似懂非懂,慢慢靠近唐晓澜的身旁,拉着他的手道:“叔叔,你说。我很小的时 
候,你就认识我么?我的爸爸妈妈是怎么死的?他们都和你很要好么?”唐晓澜道:“嗯, 
你周岁之前,我几乎天天抱你。你的爸爸妈妈是我的师哥师嫂。你别心焦,你别震抖,你定 
一定神,你听我说呀!是的,你的爷爷和父亲都是惨死的,你的妈妈,生死却还未知。傻孩 
子,哭什么呀?你要报仇。好吧,哭就哭吧,哭了会舒畅一点。这十几年来,我想起你们的 
一家和我自己的时候,我也有时哭的。”说着,说着,唐晓澜也滴出眼泪来了。 
  冯瑛哽咽说道:“叔叔,你说,你说,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好,歇一会儿,咱们都 
别哭了。你说给我听。我听你的话。师傅也教过我,叫我要像个女中丈夫,宁可流血,不可 
流泪的,我现在不哭了,叔叔,你说吧。”黑夜中,冯瑛双眼闪着泪光,似金钢石般的放着 
光芒。凝视着她的“叔叔”。 
  唐晓澜接触着她的目光,急避开去,心头赞叹道:“真是个好样的姑娘啊!又苦命又倔 
强的姑娘啊!”接着冯瑛颤抖的声音之后,唐晓澜把她的手握得更紧,缓缓说道:“你听我 
说。那是十六年前的一个夜晚,还有五天便是中秋佳节。那一天正是你们姐妹的周岁……” 
冯瑛叫起来道:“嗯,我还有一个姐妹,就是那个样貌和我极为相似人么?”唐晓澜道: 
“是的。你别打岔,你听我说,那一天是你们姐妹的周岁,你的爷爷和爸妈都非常欢喜,突 
然来了一个奇怪的客人……” 
  风在呼号,海在叫唤,星星渐渐西移,冯瑛在凝神听着唐晓澜的说话。唐晓澜有时说得 
很慢,有时说得很快。说了他们一家的悲剧,也说到了自己的身世。说到伤心之处,有时就 
停顿着说不下去,慢慢揩干了眼泪,又再续说。说呀说的,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好艰难的 
终于说完了。 
  “好苦命的爷爷和爸妈啊!啊,叔叔,你也好苦命啊!”冯瑛叫道。她紧紧倚偎着唐晓 
澜,道:“怪不得我总觉得你是我的亲人,原来我们真是这样亲切。”唐晓澜轻轻用衣袖替 
她抹了眼泪,冯瑛便咽道:“我要找我的妈妈,我要找我的妹妹。”唐晓澜道:“是啊,你 
是该找她们了,这小岛虽然荒僻,总会有船经过,你一定能回到陆地,找着她们的。瑛妹, 
你性情刚烈,将来独走江湖,可得要自己当心啊。”冯瑛道:“叔叔,你不和我一同回去 
么?”唐晓澜苦笑道:“我还能回去么?”冯瑛一想起唐晓澜死期不远,悲从中来,不可断 
绝,突然痛哭失声,揽着唐晓澜的肩头,伏在他的身上。 
  软玉温香,哀乐交织,唐晓澜只觉一阵迷茫,推开她又不是,不推开她又不是,面红耳 
热,身心震撼,过了好一会子,只听得冯瑛抽噎说道:“叔叔,这十几年来你为我操心,为 
我奔跑,在茫茫的人海里,你寻觅我们姐妹,甚至舍出性命救我出来,这恩情我该怎样报答 
你呢?”唐晓澜轻轻推开她的身子,说道:“傻孩子,你我之间,也用得着‘报答’这两个 
字么?”冯瑛仰着脸庞,痴痴的望着唐晓澜,忽然说到:“叔叔,你欢喜我吗?”唐晓澜心 
头一震,半晌说不出话,他们虽然有爱意,可是以往都是说得非常含蓄,彼此只是心照不 
宣,唐晓澜尤其避免明说出来,除了世俗之见对他心灵的束缚之外,他也不愿在临死之前, 
在一个少女心上投下阴影。 
  冯瑛仰面又道:“叔叔,你不欢喜我么?”唐晓澜轻轻说道:“嗯,难道你自己不知道 
吗?”冯瑛道:“叔叔,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唐晓澜道:“孩子气的糊涂话。”冯瑛 
道:“谁说这是孩子气的糊涂话?海枯石烂尚不可移,生离死别又焉能阻隔?”唐晓澜心弦 
颤抖,不知不觉之间,和她相拥在一起了。 
  两人如痴似醉,也不知相拥了多少时候,忽闻得头顶上空“嘎嘎嘎、吱吱吱”的一片噪 
音,冯瑛道:“真讨厌,那些猫鹰又来了。”唐晓澜抬头一看,叫道:“不好了,火,火!” 
  冯瑛正垂首闭目,在唐晓澜的怀里,陶醉在少女初恋之中,忽被推开,睁开眼皮一看, 
只见四面的树林都射出火光。唐晓澜道:“这一定是双魔干的好事。快把他们截住,抢他们 
的小船!”两人提剑往东面树林一闯,林中传出了萨天都哈哈大笑之声。 
  原来萨天都吃了冯瑛一剑杀机陡起,见海上风起,生了一计,他们精通水性,待放火之 
后,就扬帆逃走,让唐冯埋葬在火海之中。萨天刺本来有点不忍,但见此仇既不可解,也只 
好由他。两兄弟在四边点起火头,唐晓澜与冯瑛已提剑闯到。 
  火光中映出冯瑛红滟滟的脸孔,萨天刺叫道:“琳丫头,你随我们走吧!”冯瑛恨极, 
一剑溯去,萨天刺闪身急避,冯瑛振剑疾刺,势如抽丝,绵绵不断。萨天都叫道:“哥哥, 
快走!”可是冯瑛的轻功不在萨天刺之下,剑法紧极,萨天刺一时之间哪脱得出身。 
  萨天都心中焦躁,陡然大喝一声,折了一枝烧着的树枝,劈面向冯瑛掷去,唐晓澜飞身 
纵起,长剑一拔,把带火的树枝撩开,挽了一个剑花,凌空下刺,萨天都左掌一推,劲风贯 
胸,右掌一勾,便施展擒拿手法来扭唐晓澜的臂弯关节,萨天都号称“大力神魔”铁骨铜 
皮,在受伤之后,仍然勇猛非常,锐不可当! 
  唐晓澜一个盘龙绕步,避过凶锋,手起处,剑光暴长,“金门鼓浪”、“白虹贯日”、 
“飞渡阴山”,一连几记追风剑法的绝招,有如长江大河,滚滚而上。萨天刺怕他的游龙宝 
剑,不敢硬接,身手不如他矫捷,饶是外家功夫已练得登峰造极,也只得步步后退。 
  这小岛方圆仅是数里,地方甚小,海面的大风急劲吹来,瞬息之间,已成燎原火势。树 
木被烧得噼啪作响,浓烟呛喉,眼睛被烟所刺,几乎睁不开来。唐晓澜向冯瑛打了一个招 
呼,夺路奔向海边。 
  萨天都发一声喊,撮唇一啸,怪声陡起,那些猫鹰又冲下来,唐晓澜与冯瑛若避猫鹰, 
势便不能夺路。他们两人虽通水性,却不甚精,若然夺不到小船,必定烧死。 
  萨天都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一面指挥猫鹰纠缠敌人,一面夺路奔跑。冯瑛气红了眼,一 
声叱咤,连人带剑,飞纵起来,从一丛“火树”旁边飞窜而过。那些猫鹰畏俱火势强烈,不 
敢扑下,冯瑛何等快捷,得此空隙,一下子便到了萨天都身后,剑光一闪,快如电掣,萨天 
都惨叫一声,背后心又中了一剑! 
  萨天刺怒叫道:“琳丫头,你好狠!”使出猫鹰扑击的凌空绝技,陡然跃起三丈多高, 
伸出十指长甲,兜头抓下!冯瑛飞身跃起,剑势一荡,横空便削,那知萨天刺身子悬空,仍 
可屈伸如意,一个回旋,十指又插,冯瑛猝不及防,肩头给他指甲碰着,幸仗轻功超卓,强 
力一扭,避了致命之伤,飞身堕地,猫鹰又跟踪扑来。 
  萨天都背心中了一剑,若是常人,必死无凝,但他铜皮铁骨,虽被宝剑插伤,狂叫几 
声,居然又跃起应敌。唐晓澜见了,也不禁心惊。这时火势越来越大了! 
  萨天刺叫道:“弟弟,不要蛮打,跟我出来!”择火势小的地方急闯。靠着猫鹰卫护, 
居然冲出了数十丈地,遥遥望见海边。只见狂风怒号,海浪滔天,猛听得轰啦一声巨响,那 
泊在岸边的小舟,系船的绳缆被风刮断,给巨浪一冲,抛上岸来,撞着巨石,顿成粉碎! 
  唐晓澜一阵心凉,以他们的水性,绝不能在无所凭依的情况之下游出海去。冯瑛叫道: 
“唐叔叔,我们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却可同年同月同日死了,我们纵死,也不能叫这两个 
老贼逃生!”不理猫鹰扑击,将宝剑舞起一圈银虹,倏忽追过了头,回身截击!唐晓澜也追 
到双魔身后,前后夹攻。这时火势更大,小岛上的树木株株着火,有些小树,着火之后,被 
狂风一刮,整株飞起,好像火龙一般,掠过头顶,更加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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