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只二三次罢了,倒害得庄丁挨了不少骂,还差点被赶出了山庄,之后庄丁一见到陌生的年轻人便怀疑是公子哥儿所乔扮,所以有此误会。阿飞忙道:“我有要事求见你家小姐,麻烦你通报一声。”那庄丁立时换了一副脸孔,凶神恶煞地道:“别装蒜了色狼,想见我家小姐,没门!快滚吧,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说完两手互捏一下,“咔嚓”一阵爆响,一副如果你再不识相,我就要动粗的模样。但阿飞仍很不识相地道:“我色是色了点,可是并没有非礼你家小姐,干嘛一副凶巴巴的模样?再说我真的有事跟你家小姐说。”阿飞苦口婆心的解释,换来的结果是——“臭小子,如此不识相,只好把你扔进河里喂王八了!”庄丁边说边向阿飞的衣襟抓来。简直就是老鹰抓小鸡一样,那庄丁把阿飞当成了小鸡,阿飞不由怒火三丈,右手一拂便扣住了那庄丁的脉门,再顺手一带,便将庄丁扔到河里去了,只听“扑通”一声,水花四溅,庄丁浮出来的时候,便破口大骂。阿飞当然是把他当白痴一样,说的话当然都是傻话,所以并不在意,不过那庄丁的叫骂声倒惊动了楼台中的人,只见一个二十上下、风度翩翩的青年带着十几个人急步赶来,身在河中的那名庄丁早已爬上岸,忙跑到那青年身前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听后那青年便抱拳对阿飞道:“这位少侠实在对不起,庄丁无礼,不懂得规矩,是我教导无方,我会好好地管教,请少侠见谅。”阿飞不由心中哼道:“终于知道我是身怀绝技的少侠了吧?”不过表面上当然不能这么说,于是道:“哪里哪里,我怎么会这样没有风度?怎么会为了这一点鸡毛小豆的事跟你们过不去呢?对了,不知阁下如何称呼?”那青年微笑道:“鄙人邱枫,乃林庄主的大弟子,不知阁下又是如何称呼呢?”阿飞也笑道:“什么鄙人不鄙人的,难道你是卑鄙小人?”见邱枫身后众人脸上一变,忙改口道:“开玩笑的,别当真。原来是邱大哥,小弟楚惊飞,叫我阿飞便成了。”那青年仍微笑道:“不知阿飞老弟前来星月庄找我师妹有何贵干?”此人在阿飞开玩笑时,脸上笑容依旧不减,不知真的风度翩翩,还是城府极深。“这个只能见到你师妹再说,不过请邱大哥放心,我知你与令师妹是天生一对,我不会对你师妹有非份之想的。”开玩笑是阿飞良好的基因遗传之一。邱枫笑道:“阿飞老弟真会开玩笑,不过我师妹刚刚出去,可能过一会才能回来,只好请老弟在大厅等候了。”阿飞见邱枫虽然热情相待,但他身后的那群人却有些不欢迎了,不过阿飞既已答应了林伯豪为之完成遗言,就要忠人之事,再说他根本不在意这种眼光,所以他还是跟邱枫进入了大厅。直到天黑才听到人有报道:“小姐回来了。”阿飞忙起身往门口方向望去,正巧有一人从门口望向他,两人均“啊”地一声,异口同声道:“是你”!言语竟是出奇的一致。阿飞不由“哈哈”大笑道:“原来小姐就是林冰儿,难怪那些王孙公子会慕名而来,看来是情有可原。”女人总是喜欢别人夸她美丽的,所以林冰儿也不例外,羞喜道:“这是什么话啊,看来少侠是文武全才,是许多姑娘心目中的偶像哩!”“真的吗?文武全才我可不敢当,我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所以成为许多姑娘的偶像是不可能的,不过能成为众人谈论的焦点,这我倒有些自信,因为我是不断创造奇迹的——天才少年阿飞!”此时阿飞倒是自信得很,豪情万丈。不过看在林冰儿的眼里可不同,她只觉得阿飞……怎么说呢?总觉得阿飞有一种令人发噱的特点,所以强忍着笑意道:“是吗?你都创造过什么奇迹?能跟我说说吗?”阿飞当然不是那种谦虚的人,而是不断抬高自己的人,见林冰儿发问,忙狂言道:“当然可以,远的不说,我是第一个只须一天时间通过‘三神书社’考验的人,第一个同时得到三使者的烙印的人。”说到此时,阿飞还卷上衣袖给林冰儿看,又豪情万丈地道:“我又是第一个不用人工呼吸工具而攀上雅玛山的人,还是第一个看见且差点抓住飞马的人。我有此四项纪录,相信以后我还是能创造并打破纪录,争取成为本空间最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物。”一副舍我其谁的架势。林冰儿刚开始还有些被阿飞的纪录所震惊,但是到最后再也忍不住娇笑道:“我相信你的理想,一定能成为传奇人物,因为你是我所见过最奇特的人,也是最令人发噱的人。”阿飞见林冰儿对自己娇笑,也不知怎地搔了搔头,突然想起此来的目的,忙道:“林小姐,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你父亲死了。”林冰儿笑声顿止,怔怔地道:“这玩笑可不能开,你是不是还想创造第一个使本小姐从好笑到痛哭的人物?是不是啊?!”阿飞怜惜道:“这是真的,虽然这令你很痛苦,但这是现实,我必须告诉你,你如不相信,还有这星月轮作证呢!”阿飞说完从背后的背包里取出林伯豪的常用兵器星月轮。林冰儿立时晕了过去,“轮在人在,轮失人亡”,这是林伯豪生前所说的,林冰儿当然也知道,残酷的现实使林冰儿一时无法接受,晕了过去。阿飞忙过去扶住林冰儿倒下的娇躯,顿时一阵少女特有的幽香袭来,手之所触更是柔若无骨,阿飞不由得心神俱醉,忙咬了一下舌尖,顿时清醒过来,暗骂自己龌龊,人家小姐现在悲痛莫名,自己却……想到这里忙掐了掐林冰儿的人中穴,林冰儿幽幽地醒转过来,想起与父亲往日快乐相处的时光,此时父亲却与自己阴阳永隔,又不由趴在阿飞的怀里痛哭。林冰儿突然痛哭,使阿飞手足无措,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痛哭的小姐,更不知应该如何安慰。突然声后传来暴喝声:“臭小子,竟敢欺负我师妹,是否活得不耐烦了?”阿飞忙转过身去,只见邱枫怒容满面地向自己扑来,此时邱枫不但毫无风度,而且青筋凸起,犹如凶神恶煞。阿飞忙抱起林冰儿躲过迎面攻来的一拳,拳风激过觉得面容隐隐生痛,看来邱枫深得其师真传。“住手!”阿飞怀里的林冰儿醒悟过来,喝止了邱枫的攻势,这才红着脸对阿飞道:“快放我下来!”阿飞忙尴尬地放开林冰儿,他想这回误会可大了,虽然我不是故意要抱林小姐,但毕竟还是抱了,这邱大哥虽然甚有风度,但是刚才的那副模样,又哪有风度可言?对这件事定会耿耿于怀。阿飞起先的时候还拍胸保证绝不会对林小姐有非份之想,现在就马上和林小姐有染,呸!这叫什么有染,如果连这一点姓邱的也耿耿于怀,也就一点风度也没有了。正当阿飞在胡思乱想之时,这边的林冰儿已向邱枫解释清楚了,林冰儿似乎已从悲痛中恢复过来,平静地对邱枫道:“大师兄,你去召集大家进来吧,父亲的事总要宣布,后事也要尽快办妥,我还有一些问题要向楚少侠请教呢。”邱枫走之前,转头给了阿飞一个警告的眼神,似乎是说:你给我规矩点,否则我对你不客气。阿飞只是冲着他笑了笑,这种笑可以这么解释:怎么会呢?另一种解释是:那可不一定。看来还是后一种解释比较符合阿飞的个性。林冰儿道:“楚少侠,你能不能把事情的经过给我讲一讲?”阿飞忙把事情的前后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林冰儿。林冰儿听后对阿飞道:“谢谢楚少侠的援手之恩,并把父亲的遗讯带到,我真不知该怎么回报。”阿飞羞愧地道:“你跟你父亲一样,都不怪我过于贪玩,已致延误传讯时机,而使他命丧他人剑下,我实在不敢承担你父女的谢意。对了,以后不用叫我楚少侠,听起来怪怪的,你还是叫我阿飞吧,这样我会觉得顺耳多了。”林冰儿道:“好的,阿飞,那你以后也称我冰儿吧,不然我叫你阿飞,你叫我林小姐,听起来怪不相衬的。对了阿飞,你能不能随我去元老会指证那幻七杀?那老匹夫,看他有何话可说!”阿飞应道:“当然可以,只要你们星月庄有何要求,而我又能办到,定会答应的,或许这样一来我的心会安稳一些。”此时邱枫已把众人召入大厅,林冰儿见众人都到集了,于是发言道:“各位,这位少侠第一时间带来我父亲的死讯,说他在与伏虎拼斗时,被冷血所杀,心脉尽碎,而随同父亲的众兄弟也在突围过程中被对方诛杀了,只剩下少侠带着我父亲突围成功,并带来我父亲的遗讯,说这是幻七杀安排的阴谋,并叫我们一定要靠自己,所以你们也不要去求助别人的帮忙,即使是与我们结盟的铜雀门也不行。我们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复仇。否则我们也没有颜面在武灵国立足了。”顿了一顿,林冰儿又接道:“本来身为女儿家的我,不宜到处奔波,但是为报父仇,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决定出任星月庄的庄主,不知大家意下如何?”林冰儿的这一决定使大厅“哗啦啦”一片,喧闹不停。原来他们以为庄主一定会由大师兄邱枫继承,而且他们早已认定,林冰儿与邱枫是天生的一对璧人,事以夫为尊,所以平时他们一向都把邱枫看成庄主的继承人,此时乍然听说林冰儿自己要做星月庄的庄主,众人一时脑筋转不过弯来,因此才哗然大喧。其实以前林冰儿从不过问庄事,一向都是林伯豪作主,林伯豪不在时便由邱枫作主,林冰儿一向深居简出,众人只知林冰儿冰雪聪明,却不等于说她的领导能力也很强,不过她是庄主的惟一血脉,她要说当庄主,众人也认为是合情合理,所以便没有人出言反对,所以林冰儿当庄主就这么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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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元老会审
林冰儿又道:“既然大家都无异议,那么就分配任务了。大师兄,你选精锐弟子五十名,明日随我去元老会找叔公与‘伏虎帮’、‘七杀门’理论,我们首先要有理方能站住脚,才能孤立‘伏虎帮’和‘七杀门’,我们也会得到各方面的支持,从而得报大仇。而楚少侠也会随我们去元老会作证。”转而又对邱枫旁边的粗壮汉子道:“二师兄,你挑选十名精干弟子,去把庄主的尸骸运回来,现在你连夜赶往盘龙镇,具体地方请示楚少侠。”那二师兄叫钟诚,钟诚在请教过阿飞之后,下去挑选弟子去了。接着林冰儿又对站在最前面的中年汉子道:“夏大叔,我走后,庄内的事情就由你作主。”那夏大叔叫夏福,乃星月庄的总管,二十多年前是一个纵横武灵国的独行大盗,由于遭到仇家追杀,被林伯豪所救,为报恩只愿担当星月庄的总管,夏福虽是下人,但林家父女都对其甚是尊重。只见那夏福答道:“小姐放心去吧,庄里的事就交给老奴我了。”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事后林冰儿吩咐下人把阿飞带到客房休息,阿飞在客房里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里都是林冰儿的一言一颦,林冰儿的美貌固然是吸引他的重要原因,但更重要的是林冰儿那独特的气质,那才是致命的。“既然睡不着,那干脆不睡,听说望月楼与繁星阁顶层都是观星望月的好地方,不如去看一看。”阿飞从来是想到什么便干什么,于是穿上衣服,往望月楼顶层掠去。阿飞翻上望月楼顶层的瓦面,果然觉得望月楼是个观星赏月的好地方,今天恰巧十五,一轮金黄色的圆月好像就在阿飞三尺之外,“咫尺天涯”用在此处最恰当不过了。阿飞望着明月,不由想起了月宫中的嫦娥,由嫦娥又想到了与嫦娥一样美貌的林冰儿,不由得往繁星阁望去。一望不由身躯一震,原来林冰儿就坐在繁星阁顶楼的瓦面上,正痴痴地看着无尽的星空,阿飞不由向林冰儿叫道:“林小姐,你在观星吗?”林冰儿循声望过去,一看是阿飞,便道:“阿飞,原来是你啊,你先过来再说吧,这样讲话既吃力,又容易吵醒人家,过来吧。”望月楼与繁星阁不过四五丈距离,这点距离难不倒阿飞,更不用说美人召唤,即使再远,阿飞也会跳过去。阿飞一展身形,犹如轻絮般飘往繁星阁,落叶般地落在林冰儿的身旁,林冰儿不由赞道:“阿飞,你轻功挺不错的嘛?”阿飞得意地道:“当然,我叫阿飞嘛,轻功不好一点怎么飞得起来?如果像笨牛一样,阿飞岂不给人笑死?”林冰儿不由“咯咯”笑了起来,并道:“你这人就是会逗人笑,咦,你常常观星望月吗?”阿飞笑道:“我才没有那么风雅呢?我只是睡不着,见今晚月色不错,便上来观看了。”林冰儿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睡不着呢?我一定得听听你睡不着的原因。”阿飞当然不能对她说,我是因为脑海里都是你的影子的缘故,才睡不着觉,忙支吾以对。林冰儿笑道:“哦,看你面红耳赤,定是想你的意中人,对吗?”阿飞暗想如果你是我的意中人,我只怕高兴得从这繁星阁跳下去,嘴上却道:“当然不是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也在这里观星,是不是你也睡不着啊?”林冰儿不由黯然道:“突然听到父亲的死讯,我怎么睡得着呢?”阿飞抱歉地道:“触及你的伤心事,真的很对不起。”林冰儿强作欢颜道:“没关系,我小时候一伤心便上顶楼望着虚空,看着这无穷无尽的星空,我会想到人世间忧伤烦恼,战斗纷争,只是宇宙间微不可察的涟漪罢了,甚至都感觉不到,一想到这里,我的忧伤烦恼便会大减。你呢?你以什么方法减少忧伤呢?”“我……”阿飞忙搔头道:“我从小到大好像没有什么忧愁,所以我也没有什么方法可讲。”“真羡慕你。”林冰儿一脸羡慕地道:“我小时候可没你那么幸运,如果不好好完成我爹吩咐下来的功课,便要挨骂。”“我看林庄主好像没那么凶吧。”阿飞道:“其实你比我幸运多了,你还知道自己爹娘是谁,我都连他们是谁也不知道,因为我是个孤儿。”“现在我们倒是同病相怜。”林冰儿叹道,突然一惊,自己怎么跟一个相识不到一天的陌生男人互吐心声呢?难道这少年有什么魔力吸引我?不由转头看了阿飞一眼,发觉阿飞换了套新装后,比早上那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俊多了,不过再怎么英俊,横看竖看都还是像一个草包,想到这里,不由“咯咯”笑了起来。阿飞正奇怪林冰儿为什么突然不说了,现在又突然笑了起来,不由奇道:“林小姐,有什么事这么好笑?”林冰儿不由脸一红,怎么自己对一男子评头论足?一时心慌不知怎么回答,阿飞刚想追问你为什么脸红呢?此时一阵凉风吹来,林冰儿丝丝秀发拂在阿飞的脸上,一阵发香悠悠飘来,不由得心神俱醉,哪还记得追问什么啊? 一时神女有思,襄王有梦,气氛却异常尴尬,在一轮皎洁的圆月下,一男一女并肩坐在瓦面上,没有喧杂的声音,只有一阵阵清爽的晚风拂过,一两声的虫叫,而二人静静地坐着看着美丽的星空,皎洁的明月,这是天下少男少女能想到最浪漫的事,而此时瓦面似乎不甚忍受,二人不约而同地道:“夜凉了,还是早点休息吧。”竟是如此的默契,似乎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气氛更加尴尬,还是阿飞先打破僵局道:“林小姐,明天我们还要出发去元老会,我看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那我还是早点回去休息,不打搅你了。”显得有点语无伦次,好在林冰儿也没计较,只是“嗯”了一声。临走前,阿飞没头没脑说了一句:“今晚跟你谈心,真的很好啊。”说完便掠下了繁星阁,留下的林冰儿思考阿飞临走前的一句话,突然一惊,不由喃喃自语道:“难道这呆子喜欢上了我?不过我堂堂星月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