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呢,你少爷像是发了疯,大把的银子像是往水里扔,原来是有目的,可是你在此地挥霍,有大户登门吗?有钱的人都在京师。
“这我知道,但此地离京不远,消息很快就会传过去,在此地耽上两三天等我到了京师,消息不胫而走,谁都知道我带了一箱子珠宝要去做生意了。
“少爷!你倒真会算计,可是你带了这一箱珠宝,不怕在路上出问题吗?”
“不怕!我那个保镖本事大得很,而且我们走的都是官道,没什么大伙的盗贼,而且我在官中有熟人,即使出了事情,他们也会尽力追查的。”
火凤凰笑了一笑,显然认为这话太幼稚。
南宫少秋又道:“再说,我们也不是就两个人那个苏叔叔是我家的老朋友,他也带了几个人,一路帮忙照顾着呢!”
那个姓苏的很有名吗?”
“没有名,但他的武功很高,他说他不要成名,因为他要做生意,不能太受人注意。”
“这倒是,他的武功究竟有多高?”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反正很高就是了,有一次我父亲出门,碰上了强盗拦截,苏叔叔一个人就把十几个强盗都打跑了,还杀死了五六个。”
这话说来很自然,南宫少秋也没有说谎,只不过他没有说明那十几名都是黑道上久负盛名的黑道领袖,联手围截南宫素秋,被他们兄妹联手击退。
这是南宫世家对外很有名的一战,但火凤凰还以为是普通拦路打劫的小强盗,暗地里差点没笑破肚子。
但表面上她还一本正经地道:“那倒真是好本事了,难怪你这么放心上路!”
南宫少秋大方地道:“其实也没什么不放心的,这点东西真丢了,我家也没放在心上,这只是我第一次出来学做生意,学个经验而已,赔光了也没关系。”
“我的少爷,几千万两居然还说不在乎,你家里究竟有多少钱?”
“这个你不懂,我家里有点是不错,倒不是多得数不清,但我们做珠宝这一行,并不一定要有多少钱。
主要的是招牌老、信用好、眼光足、门路广,那可是看不见的财产,生意做得大,这一票上赔了几千万,下一票上可以加倍赚回来,还是差不多的!”
“这话怎么说,我倒是听不懂了!”
“这很简单,比方说这次我的箱子里有两百颗珍珠,价值约在五百万两左右,如果被人偷去或抢去了,我们的损失却没有那么多,最多花十几万两银子再买回来。
因为这批珍珠,只有在我们手里才能卖出这么高的价钱,到了偷儿手中就没有那么值钱了!”
“为什么别人不会卖出好价钱呢?”
“因为别人不知道珠宝真正的价值,找不到肯出高价的买主,最重要的一点,是买主对卖家不信任。
一万两一颗的明珠,你一千两卖给他,他还是不会要,他怕是假的或是次等货。好的珠宝一定在要大珠宝商手上卖出去,才能具有它的价值。”
“那你们不是赚死了?”
“这也很难说,我家中藏有五百颗明珠,只能卖出五十颗,其余的四百五十颗只能丢在地窖里发霉。
这样子,我们卖出的五十颗才值钱,假如我这五十颗丢了,家中再取五十颗出来,没多少损失的。”
“为什么要这样呢?””
“物以稀为贵,假如遍地都是同样的东西,就不值什么钱了,我们收进一批宝物,最多只卖出一成而已。
所以我们不怕被偷被盗,除非那的确是真正唯一的罕世珍品,像我这次的箱子里就有几件。”
“真的!是什么?少爷,你做做好事,让我开开眼界好不好,我是买不起,但看看总也是好的。”
“那些死玩意儿有什么好看!”
“少爷,你不知道女人对珠宝是最有兴趣的,你让我开开眼界,回头我一定加倍出力侍候你好不好?”
南宫少秋叹了口气道:“好吧!在我说来,总比那些破烂石头好看好玩多了!”
他显得颇为不耐的打开了柜子,拉出那口箱子来,又取出钥匙,往火风凰手中一递道:
“你自己慢慢地欣赏吧。
这一批东西是从海盗手中买来的赃物,它已经给原主人带来了灾祸,是一批不祥之货,你最好是别去碰它,免得也沾上了晦气。”
火凤凰喜孜孜地打开了锁,打开了箱子。
一片宝光耀眼,她的目中立刻射出了异采,珠宝对女人的吸引力果然是很大的,连那样的一个女魔头,也无法例处。
她伸手摸了这一件,又拿起另外一件,发现每一件都爱不释手,最后终于忍不住道:
“少爷,我可不可以试戴上几件,我这辈子也买不起一件,趁你没卖掉之前,我戴一下过过瘾也不枉活过这一生了。”
“当然可以,你全戴上都行,不过底下有一串红宝石项链和一对手镯,你可千万别试戴,最好连碰都别碰。”
人就是这个心理,越说不能做的事情,越是想做做看,所以火凤凰忙在底下把那串项链翻出来。
那串项链很考究,用个白色的丝绒盒子装着,全是用指甲盖那么大的红宝石串成的,粒粒鲜红夺目,使人一看就爱不忍释,美到了极点!”
火凤凰摸了半天,宝石上传来那股冰凉的感觉,一直沁透到心里,说不出有多舒服。
她忍不住道:“这很名贵吧?”
“是的!这叫火玫瑰。据说是一位法兰西的贵族,送给他的皇后情人的礼物,后来他们的恋情被皇帝知道了,震怒之下,把他们都砍了头。
那个皇后临死时,还戴着这一串火玫瑰,以后转了几个主,主人都没有善终过,所以它是极端不祥之物。”
火凤凰笑道:“原来是这个忌讳呀,那我可不怕,只要戴上一会儿功夫,死了也甘心的。少爷,我戴一下好不好?”
“你不怕忌讳,当然没关系,不过不能这样戴!”
“那还要怎么样戴?”
“你一身红衣服,可衬不出宝石的光泽来,你没见这匣子都是用白丝绒衬的?”
“那怎么办,总不成我还去换衣服?”
“换什么衣服,西洋的美人都是祖胸露背的,这是衬着皮肤的颜色而镶配的,你脱了衣服就行了。”
火凤凰斜膘了他一眼道:“你这个人真坏,处处都不忘记占便宜,借机会揩油。”
“我的火娘子,你可真是小家子气,反正你已经进了我的房子,还争这么一眼不成,回头脱得光光的,我还不是爱怎么瞧就怎么瞧。
只是我觉得这一串大红衬在你那一身细皮白肉上,不定是怎么个美法呢,这完全是一片欣赏之心,没有别的意思。”
火风凰被他说得心动,她倒挺大方,说脱就脱,一脱就是精光,因为她的那身红色衣裙里面,本也没穿什么了。
这个妖女果然是尤物,虽然那么大年纪了,但一身肌肤,仍然饮霜赛雪,姣若好女,曲线玲珑,充满了诱惑力。
她把那一串鲜红的宝石项链挂在胸前,又多点了一枝蜡烛,站在大铜镜前,自己也是越看越爱,做着各种的诱人姿势。
但是南宫少秋却只站在一边,以欣赏的眼光瞧看,而没有急色的样子了。
她斜着眼睛道:“怎么了,你一进门那副急吼吼的样子,现在反而老实了!”
南宫少秋的脸上现出了惋惜的样子摇摇头道:“火娘子,看了你这一身娇美动人的体态,我实在不忍心下杀手,只可惜你不肯放过我,我们迟早终有一搏!”
火凤凰一怔道:“你说什么?”
南宫少秋道:“你不必再装了,我知道你是十三邪中的火凤姑,名属东厂,是忠顺王麾下的高手!”
火凤凰身子微微一震,却没有太多的惊诧,只是淡淡地道:“好小子,原来你早把老娘的身分打听清楚了。
这倒妙,老娘本来瞧你还顺眼,打算让你乐上一番后,只点你的睡穴,带走珠宝,饶你一命的,现在倒是饶不得了。”
南宫少秋道:“你别尽打如意算盘,该问问我是谁?”
“你是谁都没关系,举世之上,老娘已没有不敢杀的人了,那怕是金銮殿上的皇帝,老娘也一样能要他的命。”
“杀皇帝倒不难,杀我就没那么简单了。”
“是吗?老娘倒不相信,偏要试试看。”
她张开十指,抓了过来,以长长的十指,如同是十柄利刃。
南官少秋双臂一格一抬,以一个巧妙的姿势架开了,底下突出一脚踢在她的小腹上,把她踢开了。
双方都为之一惊!
南宫少秋是惊于她功力之精深!
因为他这一脚已用了八成功力,而且是踢在那等重要致命的部分,但他落脚时却感到股柔韧的弹力,对方也没有什么痛苦受伤的样子。
火凤姑则是惊于他用式之巧妙。
她双手一抓,是得意的杀手之一,多少高手都在这一抓之下,开胸裂膛;却被这小伙子化解开了不说,还踢了她一脚,脚劲之强,也是她前所未遇。
因此她顿了一顿道:“小子,你究竟是谁?”
“你们东厂向以耳目灵敏著称,你难道还没查清楚?”
“老娘没打算留你活命的,所以懒得问了。”
“本公子南宫少秋。”
“南宫少秋!是西厂汪振新聘的那个小鬼头?”
“也不算小了,本公子行年二十八,早已及冠。”
“二十八岁,给老娘做孙子还嫌嫩呢!老娘若是肯生育的话,连曾孙子都有你这么大了!”
南宫少秋笑笑道:“火娘子,我倒不认为你是在卖老,以年岁计,你倒是够资格说这句话了。
只是你若生育的话,此刻早已鸡皮鹤发、无以驻颜了,所以你也不必在年岁上卖老,我也不会因为你的年纪而对你客气的。”
火凤凰哼了一声道:“你既是南宫少秋,那就不会是什么珠宝商人了!”
“这倒不然,我家中兼营珠宝也有好几代了,否则我不会有这些珠宝,也说不出那番行话,若不是那番行话,也不可能哄得你相信而轻易人彀!”
“人彀?你是专为对付老娘而来的?”
“光你一个人还不值得劳师动众,但加上了冷面琴神,实力就颇为壮大了,所以我精心设计,利用你们的贪婪,分开来诱你们入伏,总算是成功了。”
火凤姑,很抱歉这样对你,但忠顺王叫你们回去、也是为了要对付我,我不能等着挨打,只好先下手,个别击破了。”
“小子,你别想得太天真,老妇只是入了圈套,可还没有束手就缚,谁摆平谁还不知道呢!”
“只怕你今夜难以脱身了,我们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任你插翅也难飞逃。”
火凤凰见他一脸从容倒是微有怯意!
她也知道十三邪神中,已有几个人了帐,知道这小伙子不可轻视,嘴里叫得凶,心中打的却是另种主意。
因此她冷笑一声道:“老娘可不怕你,但那个拉胡琴的恐怕会上当,老娘得照顾他一下,对不起,老娘要失陪了。”
南宫少秋忙道:“喂!你要走,也得穿上衣服,把项链脱下来还我。
火风凰冷笑道:“小伙子,你要了老娘半天,又看又摸的,想不付代价白占便宜吗?对不起,东西老娘带走了。”
南宫少秋道:“你另以为那是宝贝,我告诉过你,那是不祥之物,戴上会遭凶的,你可别后悔。”
“笑话,老娘又不是三岁小孩,叫你一唬就放手了。你放心好了,老娘要走了,遭了凶绝不怨你。老娘名列十三邪,本身已是凶神恶煞,以邪制邪,不会有事的。”说着双臂一举,身子直向上拔。
南宫少秋跟着纵身追上道:“别跑,咱们的事儿还没谈完!”
眼看快要追上她了,但火凤凰在空中屈腿反踢,攻向了南宫少秋的头部,用招也是十分精妙。
南宫少秋只有偏头用手一格,人被迫落地!
火凤凰却利用他一格之力,加速上腾,砰的一声,双掌将屋顶击破了一个洞,身子穿孔而出。
只听得屋顶上一声暴喝:“滚回去!”
接着一声脆响,火凤凰又从洞里跌了回来!
这次较为狼狈,虽是挺身站住了,却已踉跄退了两步,口角微微渗出一丝鲜血,胸前一个红色的掌印!
喝声是慕容刚的,他的人也从孔中落下。
火凤凰胸前那掌想必也是他打的!一掌能将这绝世女魔震得咯血受伤,可见他掌力的雄浑。
火凤凰自己也难以相信地问道:“好功夫,汉子,你叫什么名字?”
“慕容刚,无名小卒而已。”
“你是北慕容家的人?”
“不是!恰好同宗而已,北方姓慕容的人很多,并不只有一个家族!”
这是慕容刚很火大的一件事!
虽然他跟北慕容家并没有什么过不去,但每一个初见的人,总要把他纳入北慕容世家去,好像除了慕容世家的人,别人就不该姓慕容似的。
因此,他的语气颇为不悻!
火凤凰却点点头道:“我看也不像,老娘夜灭慕容家时,还找不到一个像样的对手!”
总算遇上一个直承参与毁灭慕容世家的人了,南宫少秋忙追问道:“是你灭了慕容世家?”
“老娘一个人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很多人一起干的,那一夭杀得可真痛快,老娘手下男男女女,共杀了有二十多个。慕容家号称领袖北地,但不过徒具虚名,老娘手下就没有三回合以上的对手!”
“火娘子,我相信你的武功不弱,但也不可能高到这个程度,慕容世家中四大金刚、八大天王,都不会比你差多少,那有这么容易对付的。”
火凤凰哈哈一笑道:“小子,别看你领了西厂,办事的经验还差得远呢!要对付那么大的一个武林世家,岂能完全靠武力的。
事前派内应,先打进去,在食水中下了散功的药,然后再择定时间,大举夜袭,杀得一个不剩,整个工作都在周密的计划中。”
“那全是你们东厂干的?”
“东西两厂都有份,但是算全由东厂干的也不过分,你们西厂的人也大部分是从东厂过去的。
小子,你跟东厂作对实在是太不聪明了,你知不知道东厂的实力有多强,除了看得见的,还有看不见的!”
“不管你们多强,我不直接硬碰,一点点的削下去,个别击破,总会把你们剥干净的!”
“小子,忠顺王是个草包,才会跟你们慢慢地磨,等我们天智星计老大一到,就不会有那么便宜了!”
“计老大又是何方神圣?”
“你小子真是孤陋寡闻,天智星计全,十三邪神中排名第一,他才是东厂真正的领袖。”
“不可能,忠顺王领袖东厂有年。”
“那只是让他挂个名而已。”
“忠顺王可不是听人摆布的人。”
火凤凰笑了起来道:“看起来是不惜,一切都是他在发号施令,但他只是个草包,野心勃勃,不学无术,连个屁都不懂,计老大哄着他,凡事都由他出头,过足了瘾头。
实际上他什么都不懂,还不是事事都要问计老大,像这一次,计老人才出去几天,他就砸了锅,连你这么一个小鬼都对付不了。
南宫少秋发现这一次的收获太大了,居然找出了数起大血案的真正幕后主持人是谁。但他还是进一步求证地问道:“你把忠顺王看得太简单了,他又岂是听人摆布的,目前只是在利用你们而已。”
火凤凰一笑道:“当然了,忠顺王也好,汪振那个阴人也好;都不是省油的灯,但是论心计,他们斗不过计老大的。
计老大帮他们敛财,让他们先高兴一下,可也捏住了他们的脖子,尤其是灭了慕容世家,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