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浑身燃起复仇,杀戮的烈焰和嗜血的快感。
一边的肖正添似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呆立不动,愣愣地看着她。
洛剑尘剑势一旋。光影剑斜撩而上,
一剑,肖正添已被一劈为二,尸体两边倒下之时,光影剑又斩飞了他的头颅。身首异处,鲜血飞溅,五脏六腑还未落地已被剑气铰成血浆。
一切不过间不容发之间。肖正聪与肖正添已被她灭杀,而且死状惨烈。
可是洛剑尘却无动于衷看也未看一眼,径直掠至肖莫宁身边。
肖莫宁已疼得昏厥过去,洛剑尘伸手去扶,眼前的肖莫宁却变成了陈少清的模样,
她想也未想,光影剑直挥而出,迅捷如风。一条臂膀和着一篷鲜血飞出。
眼前的陈少清又变回肖莫宁的模样,只是肖莫宁的一条臂膀已被她连肩砍下。
一串响亮的击掌声响起。
"孩子,出手狠绝,迅猛如雷,想不到你不光是天雷根器,还是混元金根,哈哈。这真是天道轮回,天魔一族终于等到重见天日的一天了。哈哈哈哈。。。。。。"陈少清肆意的狂笑声回荡在空间里。
洛剑尘的识海中忽然针锥般地一阵剧痛,她疼得脑中一片空白。心头刹那空明。
她猛然一凛,清醒过来。眼前的一切顿时让她呆若木鸡。
满地的鲜血,残缺的肢体,狰狞的头颅。这一切竟是自己所为?自己竟然也有这么凶残的一刻?
震惊让她心中一片茫然。惭愧,憎恶,欠疚,种种情绪涌上心头。
陈少清的声音再度响起:"何必难过,你只是顺从了自己的本性。"他带着师长般循循善诱的口气道:"你看留在地上的是什么?它们什么都不是,只是,你的心中还执着地停留在自以为是的是与非。对与错上。你已被固有的相状给迷惑了。"
他停顿片刻又道:"剑尘,你可知天地未始,一切本是混沌。阴阳相合,无神无魔。而后天地初开,清而之气向上,浊而之气向下,才化生了天地,当此之时神魔一体,神即是魔,魔即是神。只不过之后那些所谓的神,一味只求压抑,收敛,清虚返朴,变得越来越虚伪。我们才不耐烦与他们同流。其实率性而为何错之有?想要就要,以牙还牙何错之有?所谓的对错,是非不过是立场不同而已。神又怎样,他们所谓的魔性也照样潜藏于他们身中。就说谡盍,自诩为北冥神族大祭司,他使的手段其实比之天魔族更加卑劣。他耍尽诡计将我们困在这里千万年,为了害怕镇压的力量随着岁月消失,他不惜引诱凡修做为祭品。你说他的手段与魔何异。甚至比我们更加卑鄙无耻。"
陈少清的声音明显带着难以抑制的怒意,千万年累积的怨与恨,如火山一般随时都会喷薄而出。
这时一声微弱断续的咒骂声响起:"该死。。。。。。谁在放屁,。。。。。。好臭。"
洛剑尘浑身一震,几乎喜极而泣。
肖莫宁居然还活着。
她连忙俯身蹲在他身边,摸出几粒疗伤的丹丸和三粒紫沁丹塞入他口中,怕他疼痛难忍,又以金针封了他几处痛穴,然后手按在他神堂穴上将灵气注入他体内。
片刻后,肖莫宁一阵猛咳,吐出几口黑血,长出了口气。
他原本俊美的脸此时已血肉模糊,洛剑尘心中一阵难过,忍不住扭过头去。
肖莫宁却一脸无所谓的神情,睁开仅剩的一只眼,朝陈少清站身处看去,哈哈笑道:"陈少清,你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看来你比我更加倒霉。魂都给人換走了。喂,看来你是不会记得曾经的许诺了。"他长叹一声"妈的,真是背运。白忙一场。"说了几句他已上气不接下气。
陈少清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冷然而视,片刻道:"肖莫宁,看在你还有用,暂且留下你的性命。如果你不想再受**的折磨,就闭嘴。"
"呸,什么东西。"肖莫宁粗俗的本性在这充斥暴戾的地方,暴露无遗。"少拿性命相胁,我肖莫宁从来不是什么好人,杀人害命,掘坟,戮尸的事没少干过,就算丢了性命受些折磨也是天理循环,没啥大不了的。我才不会为了苟延残喘向你摇尾乞怜。我说,你也别说那么多屁话,去哄小孩子。我看你是打不过别人,被关得脑袋进水了。"
"师傅少说两句。"洛剑尘看出肖莫宁是故意在激怒陈少清。他的用意只是为了不让自己成为胁迫洛剑尘的工具。
洛剑尘鼻子一酸,这个师傅,真情率性,实在值得自己以性命相救。
"可恶,找死。"一股汹涌的威压忽然向着肖莫宁涌来。
洛剑尘早有准备,血玉骨扇祭出化成星光罩护住二人,光影剑已迎头击向魔气。
纵然只是螳臂当车,今日她也要奋力一战,死不足惜,但绝不能沦为魔灵的傀儡。
就在这时,昏暗的空间中忽然亮起一片强光。只是这片光亮不同于先前幻化的光明。它明亮而温暖,带着祥和慈柔的气息。
第一百三十七回 植灵之术1()
在光影剑带着拼死一博的气势与魔气相交的瞬间,洛剑尘的胸前,那个水滴状的元珠中忽然光芒闪耀,瞬间将她包裹住。
陈少清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惶恐,眼睛被强光刺得微眯。
洛剑尘心中一动,间不容发之际,一把抓住肖莫宁。
光芒敛去,她与肖莫宁已消失在那片黑暗的空间之中。
脚下浅溪流淌,清风拂动。馥郁的酒香醺人欲醉。头顶上原本淡青色的天空中一缕金色的阳光穿透厚厚的云层照射在浅溪上,粼粼波光闪耀,让这方天地凭添了许多生机。
洛剑尘惊喜交加,原来她被带入了元珠的空间之中。
现在她几乎已能肯定,这颗元珠就是北冥神族失落的圣物碧玺联璧珠。而这一粒小小的珠子里,封存了整个北冥界亿万年累积的沉睡力量。难怪这里的气息古朴而淳和,灵气浓厚到让凡人根本无法承受,若非空气中飘散的馥郁酒香有让人昏睡与舒缓中和的力量,不然以凡躯进入这里定然会筋脉爆裂而亡。洛剑尘看着眼前波光粼粼的浅溪,心中暗道:"这溪水会不会就是北冥圣河之水。
她弯身掬起一捧清澈的泉水,饮了几口,只觉清凉的气息直透心底。所有烦躁,郁闷,暴虐与愤怒的情绪一下就烟消云散。一片祥和温暖流转于周身血脉之间。身体里那个黑暗的气团在这股气息的笼罩下倾刻间化散得无影无踪。
她四下看去,发现空间似乎又大了一些,那弘清泉中还飘浮起几片莲叶,它们随风展动,让小小的空间看去生机盎然。她试着纵身朝一片莲叶上跃去。身子轻飘飘的。落下时,莲叶纹丝未动。
她凝目细看,这此莲叶或大或小竟全是云气凝成。她暗自纳罕,这些云气看似轻薄,但竟如飞行灵器一般有这么大的承托力。如今她虽然筑基,身体轻盈可以御物飞行,但毕竟还是凡躯。自然没有真仙一般驭云气乘轻风飞行的能力。纵然将来修至元婴,甚至化神期,只要凡骨未去,还是不可能如真仙一般飞行。
她随手一抓,将飘至身边的一片云气抓在手中,两手一捏,那云气便被捏成一个球状。她暗自讶异,"这些云气怎么这般古怪,倒象是一种什么材料。若是将这些云气予以炼化,不知可否将它制成飞行灵器。"想到此处不由又想到了玄朔,若是他在此处,或许能想到炼制之法。
只是一想到玄朔她又心神一凛,刚才在魔灵之域中示现的种种幻象,都有玄朔的身影。难道自己已在不知不觉中对他种下了情根。这实在是个危险的信号。若是不将他尽快从心识中驱除,很可能这份隐藏的情愫会成为将来晋阶时的魔障。
她盘腿在莲叶上坐下,将肖莫宁放在身边。肖莫宁本就灵气全失。修为几近丧失,加之先前又遭重创失血过多,能活着全凭一股意志支撑,所以一进入这里,就被那股酒香给醺昏过去了。洛剑尘见他气若游丝,血肉模糊,肢体不全,看去实比鬼魅更加恐怖。想起初见肖莫宁时他风姿卓绝,气度优雅,心中不由一阵难过。
她将刚才封闭他痛穴与止血的银针取出。就着灵泉洗净他伤口。探入神识在他体内查看,一看之下,心中绝望之情油然而生。肖莫宁的体内。金丹已碎,筋脉寸断,五脏六腑俱已损坏,一身修为尽去不说,而且纵然假以时日也没有任何修复的可能。即使勉强将肖莫宁救活,他也只能生不如死地活着。
眼泪忍不住滚落下来,当初况书严惨死历历在目,如今她无论如何也不能不做丝毫努力地任肖莫宁死在面前。
她从乾坤镯中取出聚神丹,这是由万年芝草与几十味上古灵草一起炼制成的灵丹,有起死回生之效,尚渊总共也只留下了五粒。若是放在现在的巿面上,一粒足抵万金。
她取出一粒丹丸,挥掌成刀划开手腕,就着自己的鲜血将丹丸一起送入他腹中,而后将灵气注入他身体,助他化散开药力。
过了约摸盏茶的功夫,肖莫宁苍白得如同死人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色。又过了片刻,他身体抽动了一下,缓缓睁开双目。
"师傅,"洛剑尘喜极而泣,眼泪滴落下来,打在他脸上,
肖莫宁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努力抬起嘴角,想要露个笑脸,但反让表情看来更加狰狞。
"丫头,咱们这是在哪儿?陈少清那倒霉蛋呢?"
"师傅,这里是另一个空间,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这里很安全。陈少清应该没法进入,你尽可放心。"
"哦,他没法进来,那就可惜了。"他的口气似乎极为失望。令洛剑尘颇感诧异。
"师傅,他不能进来难道不好?"
"进不来当然是件好事,只是他欠我的债,恐怕今生就无法偿还了。唉,真是倒霉。白忙一场。"他长叹一声。听去无限失落。
"师傅,陈少清他欠了你什么债啊?"
"唉,这事说来话长,"肖莫宁发出的声音因为失了鼻子,听来有些古怪"丫头,我是活不了多久了,有些事情,我想你也该知心里有个数,若是能活着离开此地,将来也可有个应对的法子。"
"师傅,我能救活你,我一定能救活你。"
"傻丫头,我的身体我最清楚,即使勉强救活也不过是行尸走肉。叫师傅我这副鬼样子活着,实在生不如死。要知道师傅可是最爱美的人。让我天仙样的徒弟整日守着这么个鬼师傅,叫我怎么忍心。"
"师傅,我们都是修仙之人,外貌美丑有何关系。最多等以后我再给你慢慢修复。只要留下性命一切总有解决的办法。"洛剑尘急道,肖莫宁明显已不存活下去的意愿,若真如此,她岂不更加回天无术。
肖莫宁轻叹一声,岔开话头道:"丫头,不说这些,一切听天由命吧。你过来,有件事我要先告诉你。"
第一百三十八回 植灵之术2()
"丫头,你还不知,陈少清已对你下了血盅咒。"肖莫宁深吸一口气,用没有手的右臂撑地,试图坐起身。洛剑尘赶紧伸臂将他抱扶在膝头。
"师傅,什么是血盅咒。"洛剑尘暗自皱眉,陈少清果然对自己下过毒手,不过,以她的医术,没理由一点都查觉不到,而且直到现在,她也没有丝毫不适的感觉,想来若是什么毒物定然是被自己的血液化散了。
"血盅咒是南疆撒拉族一种失传的咒术,它以当地独有的一种妖树,叫做血砂树的汁水为引,与树中封存的妖灵所化盅虫一起,制成的一种符咒,这种符咒炼化之前是血红色,一旦炼成后便会隐去形痕,无色无形,只有制符咒的人才能凭借制符时自己封入其中的气息感知到。一旦被下了此种咒术,身体中的血液与体液便会产生麻醉性的毒素,只是这种毒素极其轻微,轻微到纵是高明的医修也很难发现。"
"既是极轻微的毒素,那能起什么作用呢?"
肖莫宁脸上露出尴尬之色,停顿不语,似有些难以启齿,半晌,喘息几下道:"这种咒术都是下在女子身上,但被下咒的女子不过是个药鼎,因为只要与这种女子交合,毒素便会转嫁到那个男子身上,一般经过三十个以上这样的药鼎,毒素便会慢慢累积,那男子会逐渐丧失生育的能力,同时也会让他终生耽迷于女色无法自拔。唯一的好处是这种毒素有存精化气的作用,可以稳固修为,延长寿数。这种盅咒比之任何媚药迷药都更隐秘有效。你可知为什么陈少舟好色成性,却子嗣单薄吗?就是因为他一早已被这种盅咒坑了。哈哈,"肖莫宁有些得意地笑了几声,引得一阵猛咳,
洛剑尘终于恍然大悟,自己一直以来都在揣测陈少清的意图,原来他留着自己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利用自己去害陈少舟。这种事她倒也不觉得意外,这些家族子弟。明争暗斗,表面恭顺,暗地捅刀的事屡见不鲜,当初陈明辉也是表面顺从,背地里下毒手暗害陈明远。
只是洛剑尘心中有些疑惑,肖莫宁又怎会对此事了如指掌?她隐隐觉得此事与肖莫宁脱不了关系。
"既然血盅咒根本无从查知,师傅你又怎会知道陈少清对我下了这种盅咒?"
肖莫宁轻叹一声,缓缓道:"因为这咒术是我教与他的,那盅符也是我卖给他的。你说我怎会不知。"他停顿了一下,见洛剑尘并未显示出惊讶。才继续道:"从第一次看到你。那时我就知道你是陈少清又一个药鼎。因为血盅咒最佳的媒介就是练气期的女修。你又长得那么漂亮。自然是送予陈少舟最佳的人选。"
"陈少清既想取而代之,为何不直接害死陈少舟,却要用这么麻烦又费时的方法?"洛剑尘心中纳罕。
"他并不想要陈少舟死,他只是要控制陈少舟。陈少清只是陈继松炉鼎所出。地位卑下,若非陈少舟将他收入嫡系子弟中并一手提携,纵然他才华出众,他在陈家也根本没有出头之日,更别谈坐上枢密堂首座之位。他比谁都盼着陈少舟多活些时日。所以当他知道这世上有血盅咒,他就从青阴亲至南疆与我做了一笔交易。"
"师傅你是不是大挣了一笔。"洛剑尘知道,肖莫宁是个不肯吃亏的人,陈少清若是有求于他,他定然会猛敲上一笔。
肖莫宁嘿嘿笑了几声:"钱财那玩意师傅可不希罕。"
"是不是他以宝物与你交换。这件宝物又十分罕有?"以陈少清的老奸巨滑,他要与肖莫宁这样的人精做交易定然是有备而去,算准了让肖莫宁无从拒绝。
"哎,我原本是想算计他的,我们肖陈两家世代有仇。他送上门来还不成板上之肉。不过。这家伙却看准了我的心思,他以培育影修的秘术与我交换。而且还给了我小半部<植灵手记>,"肖莫宁说到<植灵手记>时,黯淡的双目中,忽然亮起神彩,声音也因为激动有些颤抖。
"他承诺待彻底控制了陈少舟后,他就交付另半部<植灵手记>。丫头你可知<植灵手记>?这可是上古医修家族的不传之秘,早已失传多年,你叫为师如何抵挡这份诱惑。我一想,反正算计陈少舟这种事,对肖家有百利无一害,何乐而不为。于是这笔买卖我们一拍即合。我每卖给他一张盅符,他就交付我两页<植灵手记>,这样一晃间我们已经合作了一百多年。这一百多年来,咱们都谨守约定,一切都进行得人鬼不知。"
他又长叹一声,"这些年。我绞尽脑汁依照到手的<植灵手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