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奏陛下,镇国侯对心腹爱将华明山之死耿耿于怀,中午时伤心过度,饮酒过多,引发了旧疾,已然不幸了。”皇帝身边的一名小黄门战战兢兢的上前回禀。
“什么?镇国侯死了?”皇帝震惊不已。
镇国侯死了?
何智骤然听闻这个消息,也同样是心中一惊。近乎本能的感觉到其中的蹊跷。
什么饮酒过度引发旧疾之类的屁话,何智是一个字都不信。他几乎是本能的将镇国侯之死与公孙无忌遇刺的事情联系了起来。
莫非,祁亮本身并不是秦国公派出来的,而是镇国侯派出来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镇国侯之死,是为了杀人灭口?
不……这没道理!镇国侯好歹也是一国重臣。祁亮明显是死士,绝不会吐露出任何与镇国侯有关的证据。为了防止追查,干掉镇国侯这样级别的重臣,简直就是扯淡!
那镇国侯为什么会死?莫非,秦国公其实是真心诚意想要跟公孙无忌讲和,开出来的条件也都是真的。可镇国侯自作主张,把祁亮派出来行刺,坏了秦国公的大事,于是秦国公怒急攻心,干掉镇国侯泄愤?或许,还有继续向公孙无忌示好,试图挽回的意思?
镇国侯之死绝不是小事。这样一位大人物死去的背后所代表的含义,让何智下意识的就竭尽全力深思起来。
而另外一边,北魏皇帝的心思显然并没有全放在镇国侯身上。与镇国侯相比,公孙无忌这个儿子才是他更加关心的对象。
“六皇儿呢?他怎么样了?”
“陛下,六殿下中午时受了惊吓,已经回府休息了。”另外一名小黄门也上千说道。
“受了惊吓?怎么回事?莫非镇国侯死的时候,六皇儿在场?”皇帝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变了,似乎是产生了某些不好的联想。
毕竟,六皇子公孙无忌和镇国侯恩怨深重的事情天下皆知。要是镇国侯死的时候公孙无忌在场,对公孙无忌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回陛下,六殿下受惊一事,与镇国侯倒是无关。而是六殿下的心腹爱将祁亮午膳时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突然发狂,要行刺六殿下。幸亏六殿下有陛下真龙之气庇佑,只是受了点轻伤,并无大碍。罪魁祁亮,在被擒下之后自知罪孽深重,居然服毒自尽了。六殿下因此受了惊吓,就自行回府了。”
“什么?祁亮居然要杀六皇儿?这……这是怎么说的?”皇帝听到这里,仿佛都已经傻了,“短短一个时辰,怎么会弄成这样?”
“陛下,六殿下遇刺一事,着实是疑点重重。祁亮素来是六殿下心腹,居然突然发狂行刺,的确令人匪夷所思。只是现在祁亮已死,六殿下无恙。此事只能由陛下下旨,让内卫详查。”秦国公这时也站起身来说道,“至于镇国侯,他身为朝廷重臣,却不知自爱。放纵无度以至于旧疾复发,实在是他咎由自取,可悲可叹。”
“秦国公这话说的未免太重了。华明山与镇国侯是从小相识,也在北境为镇国侯立下过赫赫战功。如今华明山在御前演武上为人所杀,难道还不允许镇国侯伤心吗?”三皇子这时也插嘴说道。
“三殿下训斥的是。是老臣偏颇了。老臣只是有感于堂堂镇国侯未能为国献身于沙场,却因为一些毫无所谓的琐事而死,一时心有所感,这才出言无状,对故镇国侯有所不敬。还请陛下恕罪。”秦国公的态度倒是极好,对着皇帝一躬到地,出言谢罪。
“哎哎……算了,逝者已矣。镇国侯一脉毕竟于国有功,他为大将之死悲痛,也算是忧心国事。其中的是非,诸位卿家就不要再说了。传旨礼部,让他们为镇国侯选一良谥,以国公之礼厚葬吧。”
“陛下宽仁。”秦国公带头,大殿之中的诸多达官贵人齐齐拍了皇帝一记马屁。
对于镇国侯,皇帝也只是一时感慨而已。
镇国侯虽然是北魏重臣之一,但他的分量还远远不足以与御前演武这样的大典相比。尤其是镇国侯还是并不光彩的“意外暴毙”。他的死亡,仅仅只是在御前演武中引起了小小的几圈波澜,便重新归于平静。
众人的心思,很快就回到了这场可能会决定天下间很多人命运的御前演武上。
无数不怀好意的目光同时集中到何智与江越天身上。
中午发生在逍遥派偏殿之中的刺杀,在场的诸多达官贵人多少都收到了一点风声。江越天身负重伤,很可能无法出战的传闻,也早就如同无孔不入的春风一般传遍了所有人的耳朵。
所有人这时候都在等。等着看最终的结果。
深吸一口气,何智站起身来。无论如何,何智知道现在是拼命的时候到了。
好在摆在何智面前的,也并不是死路一条。
按照江越天的判断,以何智目前的实力,只要不是碰到在御前演武中排名前十的大势力之中的顶尖高手,他应该都有取胜的机会。
而逍遥派本身的目标,也不包括挑战前十名的大势力。他们想要的只不过是进入御前演武的十六强,完成乾坤殿的主线任务而已。对何智来说,其实这也并不算是绝对无法完成的目标。
经过中午的休息加上丁璐的一番调理,何智现在的状态基本已经恢复了巅峰。只要不再出现上午那般被无数强者车轮战围攻的场面,何智自问应该还是能坚持得下来。
“逍遥派何智,挑战第十六位,陈国公府!”走进演武场中央,何智没有如同江越天那般,继续一个一个的向上挑战。而是直接选择了排名第十六位的“陈国公府”,向他们发出了挑战。
第107章 危机降临,何智拼命(上)()
看台上,江越天面无表情。而江越天身边,这一次丁璐也来到了武圣殿中。
在丁璐面前的几案上,摆了好几只瓷碗。每一只瓷碗中都摆放着不同的药粉。丁璐不断从江越天的手掌中挤出带着腥味的毒水,滴入瓷碗之中。
“见鬼!你中的毒不对劲。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给你吃的解毒剂,为什么一点用的没有?还在加重?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嗅错?明明应就是六阳四阴,我下的药应该对症!这没道理!”看着血液滴入瓷碗之后,瓷碗中药粉的反应,丁璐焦躁不已。
“哼!你们清源宗虽然擅长丹药,但毒道又不是最强。更何况,这一界还有血脉之力在其中。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材料你判断不清,不是常有的事?有什么可奇怪的?”江越天却是看不过丁璐慌张的样子,不屑的笑了一声说道。
“嘁!就算再怎么样,这里也不过就是一个连入道都勉强的小世界!要是连这种地方出来的毒药都会闻错,我还做什么清源宗真传弟子?”丁璐恼道。
“你是清源宗真传?”江越天一句话堵得丁璐半晌没吱声来。
“你能,就你能!”丁璐咬牙切齿的挤着江越天的手掌,就好像要把他的血都从伤口里挤出来似得。
“哼!这种毒素,就算不用解药,也奈何不了我。就算在武圣界,我用不出灵境的本事。但我的根基还在。最多不超过一个时辰。我就能控制住毒性。两个时辰之内,毒性自解。”
“两个时辰?你确定你还有两个时辰?”江越天不客气,丁璐自然也不会客气,立刻反喷了回去,“你自己看看!就现在这个样子,他们会给何师弟两个时辰?这可是你捅出来的篓子。”
“我知道。当初跟随公孙无忌,是我的决定。我自会担当到底。这是我的事。我当然会做好。另外,他们不会给何师弟两个时辰。但何师弟在演武场上拼命,也是在做好他的事。所以,少说废话,做好你的事。”江越天转过头,平静到几乎令人心寒的面孔对着丁璐。
“哼!”丁璐与江越天对视片刻,突然咬了咬牙,又发狠的挤起江越天的手来,“我还就不信了!我堂堂清源宗准真传,会奈何不了区区一个下界的毒药?”
大殿之中,剑光纵横。
陈国公府的主将“无影剑”从一开始就向何智发起了猛攻。不过,他的猛攻显然并没能取得太好的效果。
老实说,这位“无影剑”的修为虽然不错,剑法速度也很快,但是剑道修为却差了点儿,连之前燕侯府的那位追风剑神都不如。
何智轻轻松松就躲过了他连套的攻击。
很快,这位无影剑就把一套剑招用尽,一口真气也憋到了头。
经过与华明山的一战,何智的战斗经验又增进了不少。抓对手破绽的能力更是大幅度提高。无影剑这边的招数才刚刚一缓,何智一招翻天手就拍了过去。被抓住破绽的无影剑顿时落入下风,挣扎了一阵,终究还是输了。
“逍遥派胜!”小黄门大声宣布了比武的结果。何智立刻拱手行礼,准备回到逍遥派的位置上去。
按照御前演武的规则,何智胜了无影剑之后,便等于是将逍遥派的位次提升到了十六位。因为是一路连胜的关系,他们有权利一鼓作气继续向上挑战,但是同样也有权利停下来。
何智坐上了十六位之后,只要他停止继续向上挑战,那么御前演武就会回到原本的轨道上。从排名最末的一方势力开始,依次向上挑战。
而今天上午的比武中,秦国公安排的十二名死士都已经被何智跟江越天两个人杀干净了。
何智可不相信秦国公还能在短短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再买通一大堆参加御前演武的中小势力,安插一大堆厉害的死士进来。
没有了秦国公的安排,下面的那些小势力正常向上挑战,可就未必愿意挑选逍遥派作为对手了。就算他们与北魏血脉世家之间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对逍遥派肯定不存在多少善意。但是在何智展现出了强大实力的前提下,又有多少人会愿意拿自己的前途去为别人做嫁衣呢?
这就是何智的希望所在。
不过,何智心里也知道,他想要这么轻松过关,是绝对不可能的。
何智也曾经想想过很多次,秦国公究竟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来阻止他轻松过关。然而何智没有想到的是,秦国公所用的,居然是最无耻,也最直接的一招:
在御前演武之中位列第六的秦国公府,居然直接向他挑战了!
“呵呵!何先生要到哪里去?逍遥派何先生、江先生两位的神技,让卢某倾心不已。正所谓择日不如撞日。卢某今日实在技痒难耐,请何先生赐教!”
随着一声长笑,秦国公府的主将直接从看台上飞了下来,剑光一绕,将何智卷入其中。
剑光临身,何智只能回身后撤。两步踏出,何智便再次回到了演武场中。而他下场去的道路,则是被那名秦国公府的主将堵住。
看台上,江越天的手掌一下握紧。丁璐也变得紧张起来。
“这帮土著权贵不准备要脸了。”丁璐再次咬牙切齿的说道,“何师弟危险了。”
“我知道。”江越天的声音依旧锐利、坚硬,就像是一柄剑,“我什么时候能出战。”
“已经有点眉目了。但是现在肯定不行!”
“你还要多久?”
“很快,很快!我已经在尽力了!”丁璐这时已经丢下了江越天的手掌,目光扫视着面前的几只瓷碗,不断向碗中投入一些混合起来的药粉。
药粉与碗中的血液混合,散发出种种奇怪的味道。
丁璐眉头紧皱,口中更是念念有词:“不对,这不对!为什么阳性会这么多?没有道理的!就算是我嗅的结果有偏差,也不可能会差这么多。到底是什么缘故?难不成,真的是武圣界的毒素性质与我们清源宗所知的完全不同?”
第108章 危机降临,何智拼命(中)()
对着面前六只瓷碗中不断散发出异味的药粉与血液,丁璐不断取出新的药粉混入其中,也不断从瓷碗中取出药粉或嗅或尝。同时,丁璐还不时将六只瓷碗之中混合了毒血的药粉取出,与其他瓷碗中的药粉混合在一起。
“八阳二阴……还有偏差。这是什么毒素?参龙草?三邪瘴?没道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东西?”丁璐口中喃喃自语,手下动作极快,但是却并没有慌乱的模样,反倒展现出一种令人赏心悦目的熟练。
“喂!你们到底在搞什么?臭死了知道吗?”然而,就在丁璐全心全力操弄着面前几只瓷碗的时候,一个看上去醉醺醺的壮汉突然走了过来,指着丁璐骂道。
江越天看了那壮汉一眼,并没有搭理他。而丁璐则更是沉浸在药理之中,都没听到那名壮汉的声音。
“咦?真是好胆!我说话你们没听到吗?一群贱民!”那名衣着华丽的壮汉一边骂着,还突然伸出手去,在丁璐面前的几案上用力一抹。
一阵叮当声响。
在丁璐愕然的注视之下,六只瓷碗全部都落在地上摔得粉碎!瓷碗中的血液与药粉落在地上,立刻就散发出刺鼻的腥臭味道。
那壮汉立刻以手掩鼻,竟然还指着丁璐再次厉声叫骂起来:“你们这些贱民在干什么?这些是什么?毒药吗?你们竟然敢在御前演武上公然配制毒药?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了?殿前侍卫,殿前侍卫!快!把逍遥派的贱民都抓起来!”
那壮汉几声喊完,还得意洋洋的对丁璐和江越天冷笑。
在那壮汉身后远处,秦国公的脸上也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江越天中毒之事,秦国公早就知道。他怎么可能会放任丁璐给江越天配制解药?
无论秦国公是不是真心想要与公孙无忌讲和,既然将逍遥派彻底诛除的机会摆在眼前,秦国公又怎会错过?
看着满地破碎的瓷碗,丁璐的一张俏脸完全涨红了,身子都禁不住因为愤怒而轻轻的颤抖起来。何智坚持到现在的成果,半个多时辰的努力,就在一瞬间化为乌有!
江越天抬起头,冷冽如剑的目光落砸那名壮汉脸上,让他的笑容不由一滞。不过,那壮汉很快就回过神来,再次冷笑起来。
“怎么?你们还想杀人不成?来啊!本侯就在这里,有胆子你们就来杀!”壮汉肆意的笑着,向江越天与丁璐挑衅。
“别上当!”丁璐猛地伸出手去,按住了江越天的肩膀。
江越天没有动,但是身上冷冽如剑的气息却更强烈了。他的目光越过壮汉,似乎看向了更深更远之处。
“哼!”那壮汉看到江越天被按住,不由愈发得意起来,大笑着转过身去。
不过就在这时,一枚拳头大小的石子却如同闪电般直飞过来,噗嗤一声正中那“侯爷”的面门。那巨石上可怕的巨力瞬间爆发开来,那侯爷当场向后仰天栽倒,整个脑袋就仿佛被铁锤抡中一般炸裂开来。
丁璐一愣,顿时就感觉到江越天身上的气息迅速平复下去。她向着石块扔来的方向看去,便看到在演武场中,何智正与秦国公府的主将纠缠。
两人的争斗中,何智似乎正处于下风,但是仗着归一经的诡异以及斗战正法的强悍,何智一时半会倒是仍然能支撑得住。
毕竟,那名秦国公府的主将再厉害,比起完成了血脉蜕变的华明山来,也要差了一筹!别的不说,光是他的杀伤力,就与华明山不在一个档次。
华明山的那柄斩马长刀,真是让何智连碰都不敢碰一下。可是这名秦国公府的主将虽然将一柄长剑用到了化境,比华明山的斩马刀更加华丽,也更加精妙,让人难以捉摸,几乎无法抵御。但是何智仗着脱胎圆满的身体外加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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