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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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碧树-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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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他恼怒地叫道,情急之中一脚将我踹倒在地上。强烈的情欲烧红了他的双眼,他猛地扑上来开始撕扯我的衣服。 
  我拼命地挣扎着,翻滚着,尽量掩藏着自己的身体。然而撕破的白衣和披散的黑发在他眼中更造成了Se情的刺激,他更加坚决地扑上来压住我,我的衣衫在他的手下片片破碎。 
  “滚开……”我仍旧反抗,手指抓上了他的胸膛,竟然将他半开的领口拉扯开去。肌肉健美的胸膛上,赫然是一道长长的伤痕,我的杰作。 
  “我现在就教你驯服!”触摸到那伤痕更添了他的怒气,他下手不再像方才那样克制。一把将我从地板上拉起扔在床上,他取出绳子把我的双手绑在了床头。 
  “唔……”我不肯放弃地挣扎着,身上的衣衫已被完全剥去,喉咙里又泛出了血的腥味。面朝下被绑在床上,我只能用双腿不断地向他踢去。 
  蕴明巧妙地躲开了我的踢蹬,双手搂住我的腰,膝盖在我的膝弯使劲一顶,我就被强迫成了屈辱的跪姿。当那滚烫的粗大的坚硬的分身侵入我的身体时,我的胸中猛地一痛,张口喷出一口血来,把洁白的床单染了一滩鲜红。 
  然而蕴明根本没有注意我的异样,他亢奋地在我身体中抽插,我的耳中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和赞叹。 
  强烈的疼痛一下又一下地揪着我的心,我知道我又开始喘不过气来。窒息的痛苦让我不断地扭动身躯,手指把床单抓出一道道的裂纹,然而这样轻微的举动也刺激得蕴明更加亢奋,抽插得越发用力。 
  终于,在无望的挣扎和撕裂的痛苦中,我晕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蕴明已经离开了,只有我仍然赤裸地趴在床上,身下是一片鲜红和浊白混合的污迹。 
  吃力地披上一件单衣,我尝试着慢慢走下床来,然而下身的疼痛让我踉跄了一下,不由伸手扶住了桌子。 
  死命咬着牙,感觉到嘴里迷漫的血腥味,我支撑着走出了房间,走出了门廊。 
  已是半夜了,凌阳宫中万籁俱寂。北国的夜晚寒气袭人,然而我已经感觉不到冷了。勉强走了一段,我虚弱地跌倒在地,却仍旧锲而不舍地朝远处的凝碧池爬去。 
  月光照在凝碧池上,也照出了水中倒映的我的脸。虽然神情憔悴,仍旧掩不住眩人眼目的风华。一动不动地伏在池水边,我对着那深不见底的碧水微笑了。只要一个翻身,我就可以把我被玷污的身体彻底断送,也逃避掉可以预见的悲惨的未来。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一个人忽然走了过来,温和的口气让我感觉自己在做梦。侧抬起头,我看见了那年轻的英俊的脸——蕴成。 
  他的目光落在了我的手腕上,那上面勒出的沁血的僵痕在我苍白的皮肤上更加明显。轻叹了一口气,蕴成蹲下来把我从地上扶起:“快回屋里去吧。你死了,皇兄盛怒之下,肯定不会放过胤朝臣民的。” 
  连死都不可以么?我冷笑着看他,挣脱了他的扶持,然而心里却不得不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我知道这样太为难你,但我们每个人都有不可推脱的职责。”蕴成脱下大衣披在我单薄的身体上,“相信我,这样的日子会结束的。” 
  我静静地看着他,转身回房里去了。忽然想起,我似乎还有一个更好的选择。 
  四 
  琴声淙淙,如流水一般在我耳边静静流淌。全身烧灼如火的疼痛竟然在这清凉的慰藉中慢慢平复。 
  第二天,当我从睡梦中睁开眼,看到的是蕴成坐在窗前抚琴的背影。 
  “公子,你醒了,似乎精神还不错。”小元子见我醒来,异常欢喜,“定王殿下真厉害,他的琴声比那些狗屁御医强多了!” 
  我不搭理他,只是戒备地盯着从琴边站起来的男子,冷冷道:“你怎么会我的《逍遥游》?” 
  朝小元子挥了挥手让他退下,蕴成笑着走过来:“那天听你弹过,就胡乱记下来了。” 
  那天。我的南胤灭亡的那天。从此我变成了笼中之鸟,阶下之囚,再听到这逍遥自由的曲调,真不啻于巨大的讽刺。 
  “可惜当时只听得一半,等你身子好些,把后面的教我如何?”蕴成的声音,带着温柔的恳求。 
  “没有后面。”我简单地答。曲未成,弦已断,我平空遥想的自由也已被生生掐断,哪里还能续写得下去? 
  “会有后面的。”蕴成有些心疼地看着我,低低叹息了一声,“你这样病着,皇上居然还不放过你……” 
  “出去。”我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他以为这样说,就是安慰了我么?这样假惺惺的不费吹灰之力的安慰,我、不、需、要。 
  “这张琴送给你。”蕴成轻轻挑动了一根琴弦,余音填补了我们之间的沉默。仿佛犹豫了一会,他取出一个小药瓶,放进了桌子的抽屉里,为难地开了口,“还有这药,也送给你。如果……实在承受不住,吃一粒会好过很多……” 
  我静静地躺在床上看他,一向沉静高贵的定王此刻居然红了脸。我笑了笑,面对他提供的媚药,此刻感到尴尬的,不应该是他,而应该是我才对啊。 
  “你好好将息,我会劝皇上今晚不要来……”嗫嚅着,他转身就想逃走。 
  “回来。”我忽然开口,平静地看着他,“我想见嘉宜。”虽然是恳求,我的话语仍然生硬。 
  他咬着嘴唇,考虑着这件棘手的事,终于点了点头。 
  等他的脚步消失在大门处,我支撑着从床上爬起来。下身的疼痛让我几乎迈不开步子,好不容易一手撑住桌子,一手拉开了抽屉,浑身又被冷汗湿透。 
  取出那个盛放媚药的小瓷瓶,我狠狠地把它扔出了窗外。如果要我为了减少疼痛而服用媚药,以最下贱的姿态屈服在蕴明的身下,我就不再是我了。没有了尊严,我和一条狗又有什么分别? 
  双手重重地砸在琴弦上,我放声大笑。 







  我又开始沉睡,折腾了一夜,精力已明显不济。 
  “五哥,五哥……”压低了的熟悉的呼唤叫醒了我,我一眼便看见了床前嘉宜含泪的眼睛。 
  “九弟……”抬了手,我吃力地伸手抚上他的头发,随即被他一把抓住,小脸埋在我的手掌中,开始痛哭。 
  “别哭,我们都还活着……”压抑着眼中的泪,我竭力地安慰着他。 
  “五哥,你吃了很多苦吧,你瘦成这个样子了……”嘉宜仍旧抽抽噎噎地哭着,不过好歹能够说出话来了。 
  “其他人还好吧?”我靠在床头,轻轻拍着他的手。 
  “大家都好。”嘉宜忽然想起了什么,面带不忿地对我说,“其实五哥你还关心他们做什么?你不知道,他们……他们说得你有多难听……” 
  我的手蓦地停顿了,身体也有些发冷,勉强笑了笑,却没有力气说话。 
  “五哥,你别生气。”嘉宜见我面色惨白,连忙乖巧地说,“那些人的话,我是绝对不会信的啦。五哥这么有风骨的人,怎么可能……” 
  我悲哀地看着他,我纯净得没有一点杂质的九弟,慢慢地开了口:“你身上有没有带着什么兵刃?” 
  “你想刺杀离国皇帝么?”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嘉宜的语声立时低了下去,“我就知道,我的五哥是一个勇敢的人!”他自豪地看着我,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小小的匕首,交到我手里,“五哥,你放心。如果你失败了,我会继续你的路。” 
  不要,我不要你继续我的路,我只愿你能够平安快乐地度过这一生。然而不等我说出这些话来,外面小元子已经开始轻声叫道:“长乐侯,定王要走了!” 
  “快走吧。”我轻轻推了一把恋恋不舍的嘉宜,目光却没有离开他的背影。或许,再也见不到他了。 







  五 
  掌灯时分我微微有了点精神,喝了两碗粥,喜得小元子眉开眼笑。我静静地听着他邀功一般向蕴明汇报我的转变,暗暗浮起了冷笑。 
  看来蕴成的劝阻没有丝毫效用,天一黑,蕴明依然来到了我的房间,赶走了一切随从。 
  “听说你想开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点了点头,“气色好了很多。” 
  我躺着看他,眼中没有表情。为了能够在他最没有防备的时候杀了他,我必须先温顺地接受他的侵犯。 
  然而虽是下了这样的决心,当他的手顺着我的脊背剥去我的衣服,手指探进我的下身时,我仍然厌恶得身子一挺,牙齿把嘴唇咬出了血。 
  “看来还是把你绑起来比较好,”蕴明狞笑着,“我可不想又像昨晚一样浪费太多时间。” 
  “不要。”我不得不打破了一贯矜持的沉默。我的手,还有用。 
  “那要看你的表现了。”蕴明话音未落,就狠狠地进入了我。 
  我没有反抗,尽管巨大的痛楚让我恨不得呻吟出声,我仍旧苦苦地压制住了自己的声音。听着蕴明在我身后粗重地喘息,我不断告诫自己要忍耐,要忍耐。 
  我的手,慢慢地探向了枕头下面。只差一点点,就可以握住那匕首,刺进这个忘情发泄的人身体里。 
  枕头猛地飞到了地上。 
  露出了闪动着寒光的匕首。 
  〃就凭这个想杀我么?〃蕴明的语声冰冷,一切动作都停止了。他从我身体里抽出,一把将我掀翻到地上去。 
  “凭所有的东西来杀你。”我爬起来,赤裸地站立在他面前,不再感到羞耻。 
  他的眼睛扫视着我的全身,赞叹中有叹息:“本来知道昨晚弄伤了你,今天应该让你好好歇歇。可惜听说你藏了个有趣的东西在枕头下面,我就忍不住来看看那是什么。” 
  他什么都知道!我绝望了,这个宫中,到处是他的眼线。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谁是你的同伙?”仿佛猫戏老鼠一般,他故意问我,手里却把玩着那把匕首。见我不答,他用那匕首挑起了我的下颏,逼我和他对视:“我只想让你亲口说出来。” 
  我看着他的眼睛,里面居然有了一种被辜负的酸楚,不由冷笑了一下。趁他一瞬间失神,我猛地前倾,把咽喉朝他手中的匕首撞了上去。 
  他怒喝一声,一掌打在我的胸口,把我击倒在墙角。然后他一甩手把匕首远远抛开。 
  我试了几下没能站起来,只好放弃,就那么坐在墙角看着他。 
  “果然是动人心魄的面容和身体。”他又笑了,笑得可恶,“不过我今天看见了长乐侯嘉宜,他长得也不错。” 
  “你不能动他!”我的心中狠狠一痛,脱口而出。 
  “你凭什么要求我?”蕴明走过来,伸手抱我,动作温柔,而话语却是无情的,“如果你要寻死,我只好用他来接替你。” 
  我的身体蓦地僵硬了,任凭他把我抱起来放回床上,百般抚弄,却不再反抗。精明的离国皇帝啊,他从此不再需要用绳子把我绑在床上,我却永远无法逃离和拒绝了。 
  能够让嘉宜幸福,现在成了我唯一的心愿。仿佛他是在代替我享受那幸福一般。 
  六 
  “公子,风大,回屋里去吧。”小元子不甘心地又叫了我一句。自从我被废为庶人后,所有的人都改口叫我“公子”,而且还给我起了一个绰号:“木头公子”,因为我从来不主动跟任何人说话。几个月来,我发出的最多的声音,就是手下的琴声——最终还是舍不得砸了蕴成送来的这件礼物,自己也说不清原因,或许,是太寂寞了吧。 
  “公子——”小元子又催促了一遍,甚至带了哭音。上次我独自在夜里站了一宿,一病月余,他们这帮伺候我的奴仆都在暴躁的蕴明手下吃了不少苦头。大家都是奴才,我又何必为难他? 
  “取那件狐裘来吧。”我淡淡地道,这件披风是蕴明专门为我准备的,只是我一直不肯接受而已。如今,为了小元子,这个与我并无感情的仆人,我却终于主动要求了。我心中苦笑着,手中发出的琴声虽连绵不休,却因为心意烦乱而有些错乱了。 
  “嘉木,这是新作的曲子吗?”蕴成接过了小元子手中的披风,示意他回避,亲手把那柔软温暖的狐裘披在我肩上。“是珍贵的白狐腋裘呢,西域进贡来的,皇上自己都舍不得穿。看来他对你真的很好。” 
  很好?每夜折腾得我死去活来也是很好?我用力挣了一下,表达对蕴成的抗拒,不料那狐裘却更加坚决地裹紧了我,带着蕴成的体温,让我整个身与心都松软下来。于是不再反抗,当作没有这个人存在,弯腰在琴边的水盆里泡了一下疼痛的手指,继续弹我的琴。 
  蕴成静静地听了一会,忽然叹道:“秋风起,秋叶落,故国梦远人奈何。嘉木,这个曲调,太过悲了。” 
  手指颤抖了一下,没料到这个武夫,居然也听得懂我的琴音。可是,我心中的无奈,他能够体会么?他不过是每天出现在我身边,给一些对他而言毫不费力的安慰和关心罢了,只不过是恰好每次都出现在我最孤独寒冷的时候而已……想到这里,忽然心中一凛,是什么时候,我开始期盼这每天必至的温暖了呢? 
  身边忽然传来节律之音,配合着我的曲调,却将那悲愁之气渐渐引开了去。我蓦地住了手,冷冷地看着一旁用树枝敲打地面的蕴成。 
  “怎么了?”他很无辜地看着我的怒意,“秋风吹了落叶,明年还会发新叶嘛。” 
  我的曲子叫做《西风凋碧树》,凋了,就是凋了,哪里还有什么明年?这个人,妄解曲意,当真可恶。我站起身,不顾那珍贵的狐裘滑落到地上,便走开去。 
  “嘉木——”蕴成忽然追过来,“是我不好,但是,请歇歇吧。你这样弹下去……”他不再说,眼光却瞟了一眼水盆中淡红色的水,忽然一把抓起了我的手,“看看,看看,你的手指都弹成什么样了?” 
  我想抽回手,却被他牢牢地抓住了,于是只能冷笑着看他。 
  “嘉木,不要笑了,不要弹了,你哭吧!”蕴成忽然吮去了我手指上的血,紧紧抓着我要抽回的手,低低地道,“你知不知道,我宁可你流泪,也不愿你流血啊。这些日子,你流的血还不够多么?” 
  我静静地看着面前年轻而健康的定王,似乎他身上温暖的热度也传递到了我眼中,竟有些湿润的感觉。当他一把将我抱住的时候,我的泪第一次在北离的土地上落下。很久了啊,一个人在这宫院里,没有自由没有尊严没有温情,我曾经以为自己已经麻木到不会哭泣了呢。 
  “嘉木,我知道,我全都知道的!”蕴成拍着我的脊背,安慰着,“我知道这几个月你吃了什么苦,我全都看在了眼里,也痛在了心上。但是,请不要自我折磨了,那样对所有的人都不好!” 
  “我哪里还顾得到所有的人?”使劲推开了他,我竭力找回一向的冷淡,“连这个身体都不属于我。” 
  “嘉木,你不是的!南胤鄢陵王仁爱的名声,我很早就知道的啊。你十三岁的时候,为了替遭灾的济州百姓申请减免供赋,在大殿前不断叩头,以至流血晕倒,南胤的皇帝后来才会称赞你是‘国宝’……” 
  “你来,就是想送这几句赞美吗?”我打断了他。 
  “我来是想请你,”似乎不知道如何开口,蕴成斟酌着说,“尽量平复皇上暴躁的脾气。” 
  “我有那么大的本事么?”我讥讽地说。 
  “你不知道自己的力量。〃蕴成说,“当你对他偶尔不那么冷淡,他的心情就会好很多,脾气也就不那么暴虐,离国的臣民就能少受一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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