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研社长的幽质学弟 by 出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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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研社长的幽质学弟 by 出流-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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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什么时候也能在杨玄的心中有着如此的地位?
  突地,口袋中手机的震动让苏少清停止爬梳柔顺发丝的举动,刻意地移身到了门边,一看来电显示:地狱通讯。
  「安琪拉,玄为什么还没醒?玄真的只是睡着了吗?」压低的声量全然无法遮掩内心的急切,「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说我怎么可能不担心?杨玄他不是别人,是我喜欢好久的人!」
  苏少清奋力地喘着气,仿佛花了毕生的心力道出了埋藏在心中的一切,可是却也没有因此而感到舒坦,反而紧窒莫名。只因再怎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不能改变他曾对杨玄所做的一切。
  紧闭双眸,承受不住似的以额头抵在门边喘息,但身后那渐渐往自己靠近的影子令他陡然睁开眼,迟疑地回过头去时,却见杨玄已然立在自己的身后,握着手机的手陡地一松落了地。
  对此,苏少清竟毫无心理准备,持续呆愣着,「……你……全听见了……?」
  杨玄长期躺在床上而未动的肢体,就连以双脚立于地面的感觉都稍嫌陌生,整条腿难以全然直立地半曲着,只能以手搀着墙勉强站立。但方醒的同时,门边那突如其来、似乎是个告白的话就这么笔直地往耳里灌,让他更是难以站稳,差点跌了跤。
  耳边若有似无、细细的人声有一句没一句地在四周围飘散着,如蚊子嗡嗡地挥之不去的细碎声响,就是那般的惹人不耐,让杨玄从沉睡中不悦地睁开了眼。
  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先是对于眼中那毫不熟悉的景物升起几分疑问,正待欲摸清身处何处而下床,在没了眼镜的模糊不清的世界中行走至一半,不远处的人声又突地如雷声般大作,且劈头就是几句令他震惊不已的话,就连声音也是那么熟悉。
  是苏少清。那几句发了疯似的大声叫出告白话语的人,真的是他。
  杨玄用空出来的一只手抓着胸前的衣襟,看似比苏少清还受不住几句话所带来的震惊。
  眼前的苏少清,正是他所熟稔的那个总是令自己气的牙痒痒的恶人格。那总是吊高着嘴角,眯着双兴味的眼,像是在拿着逗猫棒耍弄宠物猫的表情,接着等待自己一步步上勾的样子。
  而现在呢?
  没察觉手机从手中脱落,肩头抖了一下,还半张着唇,双眼发直地望着自己的模样,竟然也是苏少清那夜晚才出现的恶人格。
  怎么可能?那个只会耍着自己玩的人,竟然突然开口告白?是听错了还是苏少清突然吃错药了?
  杨玄的脑中不停地反复播放着苏少清方才的一字一句,也从一开始的震惊,到现在的燥热爬满脸。心脏怦怦地跳,一声声似在诉说着对于那些话所感受到不自主的兴奋与喜悦。
  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人……喜欢这样的他?
  「我——」久久未开口说过一字半句,喉咙干涩到只发得出一字与单音,脚更是不受控制地一曲,差点很没用地摔个正着。
  「小心点!」
  苏少清收起自己也觉得丢人的呆滞神情,赶紧上前搀着杨玄。
  看着杨玄因着自己的靠近,脸更是登时呈现充血貌,让自己知道了一个事实,杨玄他所有该听到的,全一字不漏地听进耳了。
  「……你放手!」
  杨玄心头因着苏少清而猛地一震,下意识地挣扎却宣告无效,殊不知方才的那些举动在力道上早大不如前,更起不了任何作用,让他只能继续在苏少清的双臂所环着的小小空间中撇过头去,以掩饰自己脸上丢面的羞赧证据。
  杨玄那盖过一半面孔的发也掩不了布满全面上的潮红,没有戴眼镜的双眼,少了往日的戒备与锐利。
  让杨玄以舒服的姿势靠着床边坐于地上,苏少清那环抱着的双手仍是不肯放松。若是自己还有心跳的话,天知道会不会在此时因过度激烈跳动而冲出了这肉身?
  他总拉不下脸来对杨玄表露内心情感,几度豁出去似的告白却次次没能传进杨玄的耳里,让他一次次地错失;而现在,竟也是个意外让他得以表露心迹,若是再拘泥些什么而不好好把握这次的机会,他何时才能得到杨玄的心?
  「你都听到了……对吧?」苏少清将杨玄的脸扳了过来,再次出声问道,虽是正经异常,但脸上却满是不下于杨玄的红晕。
  苏少清明白自己向来就不会是个说好听话的人,而这次的告白更是个没料想到的意外,让他全然没有心理准备。
  「……那又怎么样!这不是你最会的伎俩吗?不要以为我和以前一样蠢!」杨玄推开苏少清,将脸一撇,心中还不由地怨着苏少清方才过于靠近的距离,几乎直对着自己的脸呵气。
  杨玄一次又一次地在心中说服自己,绝对不要再因为那一句句骚动到心坎里的话,就泛起欣喜,那只会让他沉浸在这种假象之中。
  「你不相信?我说的都是……」这话在苏少清耳中不啻为一记劈开脑门的闪雷,又狠又猛,让他面部的泛红登时褪去而惨白。
  他还以为他们两人间,只差一个表白,他总天真地自认为只要表露心意就还有机会,哪怕只是等待也没关系,没想到他发自内心的真诚之语却仍被拒绝在杨玄的心门之外。
  看来他们的距离,不只差短短一句话,而是隔了数万光年。
  「都是实话是吗?呵……」杨玄截断了苏少清的未尽之音,酸红的双眼渐渐泛了痛苦的痕迹,双手自虐般地将拳头掐得死紧,费了极大的勇气面对将要道出口的话,「若是真的,你就不会对我做出这种事!」
  「我……」
  苏少清愕然,久久不发一语,只因此时此刻他是最没资格以爱之名将此种事合理化的人,就算仅是醋意发酵而失控,但伤害了杨玄却是不争的事实。
  两人间有着几秒的静默,待杨玄吊高嘴角苦笑,正想怒斥苏少清的过于天真,就在抬眼的那一瞬,到口的话却这么哽着,吐不出半个字。
  他第一次看到男人在他面前掉泪。
  就算当年母亲过世时,父亲都没流过一滴眼泪,而现在,总是笑得轻浮奸邪的苏少清,竟然在他眼前不停落下斗大泪水。亦正因他面对的,是苏少清夜晚显露出的恶人格,让他的心全慌了、乱了。
  「你……你哭什么?凭什么摆出一脸受害者的样子!」受害者是自己,他才是该哭的那一个!
  苏少清捂着嘴,想奋力摇头否认都使不出力,溢出口的呜咽声越发压抑,眼泪早已无法制止。
  他明白,犯下的过错,哪怕是一般人也不可能就此船过水无痕,更别说对感情如此单纯的杨玄。虽早有心理准备去面对杨玄一切指责,但真正面对的现下才体认到,原来是如此痛苦。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哭是什么意思你说啊!」杨玄操着干哑的声音吼着,推开苏少清起身,虽依旧不甚稳健,但以俯视的目光直往苏少清向后跌去而倒卧在地的身子时,有种威严,却又带着无措的心慌。
  对苏少清但哭却无语的样子心慌。
  杨玄喘着气,方才的话像是耗费了一生的力气,怎料得到的却仍是如此的无言窘况。
  该哭的是自己,面对那种称为一生中梦魇的也是自己!为什么……
  「该死……!」杨玄双手一个紧握,咬着牙忿然道了句后,拖着仍旧不平稳的步伐便离开了房间。
  就算他不知道所处何方,但至少会比和这样的苏少清共处一室要来的好。
  使劲关上门板的声音在苏少清耳中轰轰作响,那么一震像是震到心坎里,余音不断,让缩着身子的苏少清是猛然抓着胸口,像是想减轻承受的阵阵攻击。
  苏少清痛苦难当地喘着气,头疼的旧疾却又于此时雪上加霜般无情袭来,像是体内的另一个人格同时对他发出抗议之鸣,让他只能努力试图放松僵直颤抖的身子,毫无从地面起身的力气。
  松开那紧捂着口的右手,那被泪水浸湿的脸上竟有着不协调的笑,只是却掺杂着浓浓的悲苦。
  至少,杨玄清醒了,对他说话了,而不是视之于无物,这样就够了,不是吗?
  那为什么胸口还是隐隐泛疼……是在惩罚自己太过贪心吗?
  贪心于用那么一丁点的代价,就想留在杨玄身边。
  不过就是再死一回便无法进入冥府,而在阳世当孤魂直到魂飞魄散,消失在空气之中为止的代价罢了。
  似乎太轻了点。
  第九章(非凡TXT傲 雪 凝 香)
  刺耳的机械和各种材料的摩擦噪音,是近来杨玄耳中唯一听到的声音。
  这里是建筑系的实习工厂,和杨玄这个化学系学生构不着边的地方,打从给某人陷害双修建筑系后,这一切就和他大大有关。修了建筑系的课已然几个月,想要不承认这一层关系的话,他大可不在这里出现。
  还没来得及抱怨心中浮现出的那个「某人」,不过只是一个闪神,扑鼻而来的轻微烧焦味当下提醒自己不得不将注意力转移到手中的木板上来。
  啧,还真焦了。
  杨玄倍觉自己双修后就已然被同化了,不仅为了作业搞的身子尽是木屑,现在竟然自然而然地坐在工厂外磨木板。
  先是闭目养神几秒,杨玄口罩下的嘴是不顾形象地大大咧开,仗着没人看见打了个大哈欠;镜片下的眸光有些失焦,发虽然夹起但仍略微散乱,这是目前整整两天没睡的他表露于外的倦容。
  什么跟什么,明明就快毕业了,还在这里活受罪?他是着了什么道了,一心想脱离这种环境,却还是一天天地待下来。
  亏那家伙待的住,成天笑咪咪的。当然是在白天的时候。
  一思及此,杨玄略显昏沉的神态微微一变。
  杨玄自觉自己的心还真是容易起伏,说来还都得归功于苏少清,从那天起的不欢而散开始至今,他的心思只要一触及苏少清总难平复。
  不仅只是因为那件事,更是对苏少清那突如其来的眼泪莫名在意,只因他并非像是会用眼泪表达情绪的人。
  不过这些全是那夜晚出现的人格才知道的事,白天的他,对这么一段压根没印象,还若无其事地同他嘻嘻哈哈。
  一个人在白天与夜晚的人格是如此两极,已让杨玄产生了不习惯感。那天哭的如此令人心慌又无预警告白的人,白天就只单单视自己如学长,或是共修同一门课的同学,对自己、对大家笑脸如昔。
  他非得习惯不可,至少在这种时候别把心思放在与总评无关的事情上。
  说到总评,怎么一转眼就没见着那家伙?以抽签顺序算来也该轮到了。杨玄在工厂内晃了一圈,没见着人,倒是看到车床区没带走的东西。
  真不守工厂规矩,杨玄心想。正想动手清理时,材料堆里传出了手机声响,萤幕正显示着:地狱通讯。
  杨玄眯起眸子。这个死女人找苏少清做什么?
  走出吵杂的工厂,杨玄按下通话键,刻意不发一语以探虚实,全然不知电话那一头浑然不觉的女声道出的一字一句,竟带给他多大震撼。
  「你再给我说一次,死女人……」
  握着已然切断通讯的手机,杨玄的脑子也被投入了颗核子弹,轰的一声炸开了。
  苏少清一个字也没提过,打从再次回到阳间后就没提过,没告诉他以那进过冥府一回的实体化灵体,早已没有死亡的资格。
  肉身坏死后的唯一一条路,是化为无法入籍冥府的游魂,镇日于人间徘徊,受烈日的蒸融,直到完全消散。
  杨玄单手环着自己的身子,紧咬着下唇的牙不仅是颤着,酸楚还从牙缝间满溢了开,只因现在他还能感受到那时被紧紧拥抱的触感。
  为什么要做这种愚蠢的事?要眼睁睁看那家伙成了野鬼孤魂,最后连灵体也无法维持地消失在世上,他情愿那小子不要回来。
  为什么还回来……为什么!
  杨玄紧闭着眼,阻止在其中奔流的液体夺眶而出。想到当时竟想对苏少清使咒缚攻击,他无法想像若是那时还有余力使出会是何种后果。
  人都无法避免一死,更别说苏少清这个死过一次,却又阴错阳差以实体化的方式重新活在这世上的「灵」,总有一天也有走到尽头,就和一般人类一样。等到实体化的肉身走向死亡,或是遭逢变故——就像徐于善一样毫无预警地出了车祸便就此撒手人寰……
  朦胧一片的眼前,苏少清和同学们正好迎面而来的画面闪了进来,讨论着评图的他毫不见倦意,还精神奕奕地朝自己挥手。
  苏少清与平时无异的阳光笑容,让明白一切的杨玄竟不知该如何面对。
  拿起置于地上的所有材料,杨玄头也不回地就往反方向快步走去。
  他竟只能逃避。
  「社长?」苏少清喃喃道着,目光紧追着杨玄的背影。
  那仿佛背负着重伤却故作坚强的背影。
  曾经,苏少清认为学业是他眼中最重要的,但现在的他竟明白了什么是连学业都比不上的。
  评图他可以不管,要重修他也不在意,但杨玄,他绝对不会放弃。
  握紧的拳头,在那双眸子尚未露出夜晚的邪魅之色前,就已展现出不容忽视的决心。
  他知道杨玄在哪里,就是知道。
  在奔跑间,脑中萦绕的不是不久后的评图,也不是自己还没完成的模型,反而是方才仅仅匆匆一瞥的身影。那眼中盈满的情绪,都成为他不顾一切向前跑的理由。
  穿过校园中林荫大道后,不需顶上的树影掩盖,便已感受不到照耀大地的阳光,天空已被缓缓降下来的黑幕包围,可脑中那不容忽视的意念却越发澄明。
  只要杨玄露出无助、慌乱的神色,就会选择回到他自己所熟悉的地方,那就是灵研社社办。苏少清几乎是完全有着莫名的笃定,使劲撞开上锁的社办木门。
  苏少清打开门时,顺势为灵研社社办带来一丝光亮,而这道光亮,正斜斜地落在杨玄环抱双膝席地而坐的身子上。
  本是不需闭眼就感受不到身旁所有一切的黑暗空间,随着门的开启,带给室内些许微光时,那种存在于眼中的刺痛仿佛被微弱光线刺激到了般,感受的更加深刻,让杨玄禁不住地闭起双眼。
  「……滚出去!」杨玄低哑的嗓音传了出,不可思议的低沉。
  他想一个人静一静,沉淀所有思绪,回到以往的平静无波,却不料脑中却不停盘旋着驱赶不开的身影,杨玄懊恼地只能死咬着唇。
  苏少清无语。不知又为了什么事,让杨玄又开始选择躲在自己的世界中,这让他更不愿意在此时放任杨玄一人孤独,那种脆弱只会让他想一步步地靠近。
  「社长?」苏少清蹲下身,以手轻搭上杨玄防备似地弓起的背。
  杨玄压低的视线,没能将苏少清的表情纳入眼中,更不可能知道苏少清双瞳所盛满的,是谁也无法忽视且已然满溢的浓浓情感。
  闻声,杨玄全身是陡然一震,那置于背上的手,那过于细语的声音,令自己倍觉是深受同情。羞愤至极,许许多多的不甘心涨满了脑,让杨玄使劲地将那给予如怜悯般的人推开。
  「给我滚……!」松开紧咬的唇,在吐出激烈的话语间,被迫硬吞进了那从眼眶中滑落的湿咸。
  杨玄知道这么做实在违心,可那强烈的自尊心却只允许自己做出此种违心之举。
  他很清楚,再明白也不过,当有人说喜欢自己时,那时的心是多么地高兴,只因那人是他活着至今第一个走进心里的人。
  他不愿从这美梦中清醒,直到那通电话将所有美梦幻灭。原来那些美梦,全是用自己所不知的牺牲换来的。
  方从沉睡中清醒时,苏少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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