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已经瞻仰过!”马度从棺前退到众臣子的前面,朱标崩了即便他说得动朱棣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听到城的钟声他当时便回来了。
朱雄面上悲痛难掩吩咐道:“封棺吧。”
宦官盖上棺盖,太常寺卿将一柄木槌送到朱雄英的手上,朱雄英挨个的将木钉敲了进去,他的力道把握的很好,一下到底又不显得用力过猛。
咚咚咚……槌声沉闷而有节奏,却难掩其中的亢奋好似进军的鼓声,当槌声结束的时候便意味着朱雄英会在棺前即位,一个新的君王即将诞生。
这个接生婆自然是非马度莫属了,谁叫他名望高辈分大,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官员敢跟他抢,看着扔掉木槌扶着棺椁难掩悲痛的朱雄英,马度上前一步跪拜道:“国不可一日无君,请殿下即可登基即位以安天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万岁!”马度身后山呼海啸百官一同拜倒,不少人的声音中夹杂这难掩的亢奋,好像当皇帝是他们一样,想必他们都是朱雄英的铁杆党羽。
“皇考崩逝,天下臣民无所依靠,身为储君孤自当担负父皇重托,登基之事就交给诸部筹措!”朱雄英清了清有些沙哑的嗓子继续道:“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皇考登基多年修建无数的设施,却独独没有修建自己的皇陵。兹事体大,需要一个德高望重之人来操持,徐国公是开国元勋深得太祖和皇考敬重,此事就交给徐国公如何啊?”
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朱雄英绝不是那种几句良言就能劝得住的,马度想着等祭祀完了朱标便撒丫子走人,管他老朱的家的子孙打什么样子。
可这熊孩子跟他爷爷一个样,随便找个由头就把马度给软禁在大明了,即便马度拒绝他也会有其他的手段,逼得朱雄英来硬的便不好了,马度只好先接下来看情况再说。
第859章 反了()
为大行皇帝修皇陵并非是一个烂差事,相反是十分的荣耀,一般都是由朝中地位尊崇的人来主持修建,比如当初凤阳皇陵就是由百官之首李善长修建的,孝陵的前期也是刘基主持的。
不管是李善长还是刘基都是在衙门里面办公,像马度一样直接扎根在工地的还真没有。朱标的陵墓虽然没有开工,但是已经选好了墓址就在孝陵的东边,不过眼下还是一片荒地。
倒也不担心没有住处,旁边的孝陵可是有一堆的明殿,比起皇宫的里的宫殿一点也不逊色,阴凉凉的在初夏十分的舒坦。
至于寂寞那就更不会了,在这里住着马度众多的亲朋故旧,徐达、常遇春、李文忠、沐英、汤和、赵德胜,还有那些在洪武大案中身死族灭的勋贵,朱标也都给他们一一的平反赐葬孝陵。
马度一手拎着啤酒瓶一手拿着杯子,在他们的墓碑一一敬过,自言自语的说些琐碎的旧事,不知不觉间晃晃悠悠的穿越大半个陵园,到了老朱的陵前先正儿八经的敬了三杯酒拜了拜,才嘟嘟囔囔的道:“阿姐你有个好儿子!姐夫你养了个坏孙子!”
跟在马度身边负责守陵的小官吓得一哆嗦,这样的话马度敢说他也不敢听,连忙的把脑袋别到一旁去,只当是什么都没有听见。
张五六凑到马度的身边轻声的道:“公爷,公爷,曹国公找您来了。”
“不见!不见!”马度头也不回的摆手,自从他回京的消息散播出去,无数的人前来拜望,晚辈弟子,同袍旧部,豪商巨贾,这也是马度非要住到明孝陵的原因之一。
这些家伙不知道死活,还没有意识到新君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数日前朱雄英正式登基,给朱标上庙号太宗文皇帝,尊皇后常氏为太后,封太子妃马氏为皇后,很明智的没有立太子。大赦天下,同时加封百官,朱雄英还不忘给马度一个太子太师的虚衔。
这一切都在情理之中,唯一让人意外的他改了年号,一般情况新君是不会改大行皇帝的年号的,当然也有例外。
这新的年号逼格很高天盛,所以现在是天盛元年。只听这年号便知道新君有多么高的报复,也许朱雄英没有老朱那么变态,可是他权利**绝对不下于老朱。
作为大明朝硕果仅存的开国元老,即便在海外多年仍旧在军政方便又极大的影响力,这样马度简直就是朱雄英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些家伙这个时候来拜望他根本就是把他架在火上烤,也是把自己置于险地,兴许朱雄英也有一个和老朱一样的小本本,早就把那些找来的人一一的记录了下来。
历史已是面目全非,日后的局势会如何的演变,马度心里半点谱都没有,值此暗流汹涌之时自当小心为妙。
张五六道:“已是来不及了,瘪头拦不住他,已经过来了!”
马度扭过望去,只见一身穿麒麟服的中年男子沿着墓道脚下生风快步而来,可不正是李景隆,瘪头畏畏缩缩的跟在后面。
李景隆到了跟前立刻叩拜道:“小侄见过叔父!”
马度叹口气道:“这里不便,莫要扰了太祖和先皇后的清净,去我住的明殿说话。”
马度带着李景隆到了明殿,打发了那位守陵的小官,便直言道:“你不该来这里找我,这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这里呢。”
李景隆也是痛快,开门见山的道:“皇上要对付燕王,叔父可知道吗?”
马度拿着芭蕉蒲扇扑打这蝇虫,“呵呵……难道这还是什么秘密吗?皇上跟我说他的枪靶子都是老四的画像,估计燕王那边也是知道的吧。”
“叔父既然知道为何不想想办法,等皇上坐稳了皇位,估计就要对燕王动手了,小侄估计快则三月慢则半年。朝廷兵精粮足燕王以一番之地绝对坚持不了多久,叔父昔年最疼爱燕王,就眼睁睁的看着他没个好下场?”
“不只是老四,平安也在北平,一边是忠一边是义,无论他怎么选择结局都不会美好,那可是我的妹婿啊!不管是老四还是平安,我都巴不得他们好好的。”
李景隆求道:“不仅仅牵扯您的至亲,更是关乎天下黎民百姓,一旦战事发生必是生灵涂炭,求叔父务必要想想办法。”
马度苦笑一声,“你们都把老夫当什么人了,我就那么好用吗?太祖往死了压榨我,太宗让我为他削藩,现在你请来阻止两个手握重兵满是野心的人不要打仗,我不是神哪!”
“叔父此次回来是来助太宗削藩的?”
“是的,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如果太宗还在话还有可能,现在……”马度摇摇头,“无论开出多么优厚的条件老四都不会答应的,即便他答应了你觉得皇上会饶过他?”
李景隆叹口气道:“唉……那又该如何是好?”
“求人不如求己,现在你是军中第一人,若是起了战事必是你做主帅带军出征,原本可以见机行事。可你却巴巴的来找我,新君会信任你才怪呢。”
“来也是来了,新君即便不信任我,也不能因此就把我砍了。”
“皇上年少时我与他也有些不少接触,那时虽然有些争强好胜也是少年人该有的心性,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没有容人之量。”
“说起来这跟您脱不了关系。”
“这也能推到老夫头上?”
李景隆点头道:“您忘了您当年可是赠给他一个贴身的宦官,就是那个叫足利义满倭人,那阉人对皇上影响甚大。”
“我擦!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这也是个野心勃勃的家伙,现在他应该是皇上身边大太监了吧。”
“他不是大太监,不过他深得皇上宠信,手下有一批人马,其中不少都是被阉割的倭人。在皇上没有登基前,他们是皇上的眼线耳目也会帮皇上做些脏活,干得跟锦衣卫一样的勾当。”
东厂诞生了,这是马度心里的第一个想法,“不怕他做魏忠贤,就怕他做赵高啊!”
“不可能!煌煌大明轮不到阉人说了算。”
张五六进到明殿中,“公爷,曹国公府护卫找来了,说是皇上急诏他入宫呢。”
见马度点头,张五六就让了一个汉子进来,汉子进屋便道:“公爷,皇上下旨诏您即可入宫,说是有紧急军情!”
“哦!什么军情!”
“小的也不清楚,不过出城的时候一连遇见几拨快马入城报信,好像是谁……反了!”
第860章 叔侄?()
反了,真的反了!不过却不是大家都认为的远在北平的朱棣,而是当今皇上的亲兄弟,在扬州就藩的朱允。
他打出的旗号不是什么靖难,而是直接就冲着朱雄英来了,骂他是“无道昏君”、“非太宗血脉”,不配承继大明江山。
朱允这么搞实在有点胡搅蛮缠,朱雄英是不是个好皇帝,现在他龙椅还没有坐热呢,一道影响国计民生的政令都还没有颁布呢,现在就说他是昏君,马度都替他叫屈。
至于说他“非太宗血脉”那更是瞎扯淡了,朱雄英那可是正宫嫡出,实打实的长子嫡孙,这是老朱盖章确认过的,如果他不是太宗血脉,难道庶出的朱允是吗?
其实朱允这么胡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在朱标崩殂的第二日,朱允的生母吕氏便自尽殉情,至于是不是真的自尽没有人知道,反正宫里是这么说的。
生母死得不明不白,朝廷又不许他奔丧吊唁,众人皆以为这是朱允造反的主要原因。可是有再大的委屈也不能兴兵造反,淮王心怀不轨离经叛道不征伐不足以平众怒成为了朝堂上主流的声音,几乎没有为他求情的,也没有谁敢为他求情。
就在满朝的君臣商议如何派兵遣将征讨朱允的时候,安虎子悄悄的来了御花园中偏僻的一角。
在新君登基的第三日,安虎子就被革职下狱理由是贪赃枉法,其实这也在他意料之中。
锦衣卫是皇帝的鹰犬,安虎子的主人已经死了,即便新君是主人的儿子也未必信得过他。革职砍头不拖累家人,已经是他预想的最好结果了。
在海外勇闯大吴国的皇宫,不单单是出自对吴复中的愧疚,同时也是他给自己找的一个好归宿。
仇人却原谅了他主人家却要杀他,终究没有逃过预想中的不堪结局,就在他做好了引颈受戮的准备时。
谁知只隔了一夜他就被放了出来,官复原职外还得了皇帝的褒奖“清廉自守,忠勇果敢”,此外还给他加一个都督的虚衔。
“忠勇果敢”安虎子腆着脸倒也能接的下,可是不是“清廉自守”他最清楚不过。
一定有一个人在为他求情,而且这个人对他十分信重且能量极大,这个人绝不是马度,若是马度为他求情他只会死得更快。
可是这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帮他,又要他做什么,一连几日安虎子心里都不踏实。
就在昨天有一个宫女给他传话有人要在这里见他,他便知道那人要现身了,知道给他传话的是宫女约见的地点是在御花园,他隐隐的能猜到几分。
过了没有多久,就见一群宫女宦官簇拥着一个女人过来,那女人并没有坐步辇脚下踩着一辆脚踏车慢悠悠的骑了过来。
果然,在宫里自行车的之前除了太祖的马皇后便只有今上的郑选侍了,不,现在是郑淑妃了。
郑淑妃是民间选秀入宫的宫女一直在东宫伺候,不管是太宗还是今上在女色方便都十分的自律,可太子却在一次醉酒之后宠幸了她。
这个女人的容貌在佳丽万千的后宫并不算出众,原本她会像其他君主酒后失德牺牲品一样籍籍无名,以后封个美人什么的了此残生,可不知道她使得什么手段竟将性格刚毅的朱雄英弄得五迷三道的。
朱雄英登极之后,除了封太祖为他选的太孙妃马氏为皇后外,便也只封了邓氏一人为妃,足见她的恩宠之盛。
吱嘎一声响,自行车停在了安虎子的面前,她一抬腿就从车上下了来,只见是个身子窈窕不施粉黛的端丽女子,虽然没有十分的容貌,可是脸上却挂着一种淡淡的娴静,十分的入眼耐看。
她放下自行车,缓步朝着安虎子走了过来,在她身后跟着的那个宫女,可不正是昨天那个给他传话的。
安虎子立刻行礼道:“锦衣卫指挥使安虎子拜见淑妃娘娘,多谢娘娘救命提携之恩。”
郑淑妃淡淡的道:“是个聪明人哪,一下子就猜出来是本宫了,起来说话吧。”
“多谢娘娘!”安虎子从地上爬起来,忙从腰间掏出一个锦盒来送到郑淑妃的身前,“些许薄礼不足以报娘娘大恩权表一番心意,还请娘娘笑纳。”
郑淑妃却看也不看,“以为本宫是个贪图财货之人?”
“微臣虽在外廷也知道娘娘深得圣宠,蒙皇上赏赐无数金银珠玉,自然是看不上微臣所献的粗劣之物。亦闻听娘娘待下宽仁对宫人颇多赏赐,自然不是贪图财货的人。”
“所以你现在知道怎么做了。”
安虎子再次拜道:“微臣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郑淑妃稍稍抬头美丽圆润的下巴指着安虎子,“但愿这是你的肺腑之言,记住了本宫可以一言救你,自然也可以一言废你。”说到后面声音之中夹杂着几分的寒意。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安虎子却突然叫住她,“请娘娘留步,微臣愚钝尚有一事不明,还请娘娘指点。”
郑淑妃头也不回的道:“可是想问本宫与你素未平生亦无交情往来为什么要救你?其实也没什么,本宫不过瞧你良心未泯还算堪用而已。”说罢便从宫女手里接过自行车骑行而去。
安虎子满头雾水却也不能将郑淑妃拉回来问个明白,心中觉得这女人绝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这女人不仅干政还敢笼络外臣,实在是胆大包天,也不知道她心底究竟是存了什么心思。
他正要离开却见郑淑妃行了不远就停了下来与一宦官说话,安虎子一眼就认出那宦官是谁,看两人说话的情态绝非寻常的主奴关系。
老天爷!实在想不到这两个人竟还有勾连,他们若是合起伙糊弄皇上的话,简直不敢想象会是个什么后果。安虎子迅速的转身离开,明明是骄阳似火的初夏,他的背后却涌出深深的寒意。
朝议的结果出来了,大明刚刚登基的不久的皇帝陛下要御驾亲征,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人人都知道今上对这位兄弟防范甚深,新君在登极前便已经磨刀霍霍,如今朱允拍着脸讨打,朱雄英要是不成全他都对不起朱允。
朱雄英也没带多少兵马,只从京营选了两万精锐就奔着扬州杀了过去。朱允打出造反的旗号之后,一没有招兵买马,二不曾进攻周边府县,三不曾加筑城墙积极防御……
除了软禁了扬州的文武官员,让淮王府的卫军接管了城防外,淮王殿下什么都没有做。不对,他做了!淮王殿下在打出造反的旗号后,就待在王府里面喝酒吃肉玩女人,就像是一个死囚在临行前疯狂享受最后的时光。
若是朱允真的摆出一副明君雄主架势,说不准还真有哪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把脑袋别在裤腰上跟着他杀去应天博个封妻荫子。
可是连他自己都是一副等死的架势,就不能怪手下人不厚道了。当朱雄英带着两万精锐杀到扬州城下的时候,没费一枪一弹守城的人便迅速的打开了城门,迎朱雄英入城。
那些将官一个个的扑到在朱雄英的脚下,大声哭嚎着请罪一边把责任全部都推到朱允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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