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就持剑下了龙椅,元生不顾尊卑连忙的抱住老朱的大腿,喊道:“李公爷您还不快走!”
李文忠却道:“文忠死不足惜,只愿陛下多念及江山黎民!”
老朱似是动了真火,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硬是拖着元生在地上移动。马度在一旁添油加醋,“陛下赶紧的把这个大逆不道不知好歹的家伙给砍了,正好与李老哥、长公主早日团聚,一家三口在阴曹地府里也会感念您隆恩。”
听到马度提及李贞夫妇,老朱的怒气便消融大半,冷哼一声将手上寒光闪闪的宝剑扔在地上,一脚把元生踢开重新坐回龙椅上,把桌子拍得嘭嘭作响,“接着说,朕要听听你还有多少大逆不道的话!”
“微臣另外还请皇上放弃征倭,蒙元旧事历历在目,海军若有损伤恐伤及海贸,断了大明的一处重要税源,平白加重百姓负担。”
“说完了?锦衣卫送他去诏狱!”
李文忠没有做徒劳的挣扎,任凭两个锦衣卫把他押走。老朱瞥了瞥马度,“你也不为他求求情,真是不够义气。”
“那是您的外甥,又不是微臣的血亲,您要是不心疼微臣就更不心疼了,再说有他在牢房里头作伴不也是挺好的。”
老朱叹了口气,“也是,保儿自小就是好孩子,看朕废了书省,这不大老远的又把大都督府送到朕的眼前,连由头都不用朕找,如此贴心朕不疼他疼哪个。”
马度愕然,“他……他是故意的!”这些名臣勇将的心眼可真是多,跟他们比自己简直可以用单纯来形容。
“不管他是不是故意的,总之是让朕心愿顺遂,朕今天高兴你不用回去和保儿作伴,回家过年去吧。”
“多谢陛下隆恩,只是微臣回家了,微臣的那几个学生怕是免不要遭荼毒,微臣自知救不了他们的性命,可也不想他们死前遭受酷刑折磨。”
“庇护弟子也是为人师者的本分,他们老子造反他们跟着遭殃也是可怜,你若拿出好东西来,朕也不是不能饶他们一命!”
马度抠了抠自己的耳朵,简直不相信这会是老朱说的话,可他有什么东西能打动老朱呢?
“微臣家底陛下最清楚不错,最好的自动步枪也在您的手里,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入您的慧眼的。”
“那什么步枪焦玉看过好几回了说是太精巧,再给火器局一百年也做不出来。嗯,前些时候听檀儿你愿授他飞天之道,朕也很有兴趣!”
第720章 瘪头的期待()
飞天?那不过是马度忽悠朱檀好好读书的借口而已,不知道他是怎么跟老朱说的。马度可不认为老朱是想成仙得道,别看他写了本仙侠,可他自己并不信这一套。
大明江山传承万年才是老朱心心念念的,飞机大概才是老朱真正想要的东西吧,毕竟这种东西真的存在过,从天而降的马度就是最好的实证。
马度到哪儿给他弄飞机去,动力就个最大的问题,难道把硕大的蒸汽机给装上去?能飞得起来那才是怪事!
“陛下,如果自动步枪需要一百年的话,那这飞机微臣可能需要两百年,热气球成不成?”
老朱反问道:“什么球?能飞吗?”
马度重重的点了点头,“能!”
唐僧有没有动过凡心白龙马最清楚;老朱的承诺管不管用,马度心里半点谱都没有。事关几个弟子的小命,能让老朱松口已是不易,这是一桩和魔鬼的交易,没有太多谈判的余地。
这热气球看似简单,可是实际上有不少的高科技,旁的不说只一个耐火材料纺织材料,便能让人束手无策,不管了天大的事情也得等过完年再说。
应天城里一如往年的热闹,市面上熙熙攘攘,吆喝叫卖声不断于耳,可是仔细看便能发现,有不少从前买卖兴隆的铺子,此刻已经关了门,还贴着衙门里的封条,不用猜便知是哪个倒霉官老爷家的。
几个顽童拿着鞭炮哆嗦着手往香头上面凑,滋滋炮捻子见了火光便喷出火花来,一甩手便扔了出去,嘭的一声炸响。
一匹马儿闻声惊慌的嘶鸣,车夫好不容易才安抚下来,扭过头来对那几个顽童骂道:“作逼倒怪的小混球,要是惊了马看老子不打烂你的屁股,这么玩炮仗早晚得和老子一样,没了手瞎了眼!”说着还冲着那几个小童晃晃左手的铁钩。
其实瘪头根本不用骂,只要扭过头那可怕模样已经足够吓得那几个小家伙屁滚尿流了。看看那群娃娃惊叫着落荒而逃,瘪头不由得哈哈大笑,可笑完了又有些心酸。
想当年自己那是十里八乡的俊后生,提亲的人踏破门槛,可现在都快三十了却娶不上婆娘,心里头有些难过。
他原本可以按照老刘说的买一个女人传宗接代,可这不是瘪头想要的,他只想要一门正常的婚事享受男欢女爱,而仅仅是脱光了衣服在一个被窝里传宗接代。
这也是他常逛窑子的原因,虽说窑姐儿见他也是说话打结,可到底也是满脸赔笑温声细语,不会像旁的女人一样,见了他就尖叫着逃离。
想到逛窑子,裤裆里头里不由得支起一个小帐篷,瘪头一边伸手挠着一边抬头瞧瞧天色,心说今天也是白等了,侯爷是不会出来了,趁着时间到秦淮河打上两枪,还能赶得及在落日前回家,当下便赶着马车直往秦淮河而去。
他哪里知道他前脚刚走,马度后脚就出了皇城,这些日子瘪头和张五六驾着马车轮番的守在洪武门外,就等着接马度回家,今天就为了那一哆嗦这么些天算是白等了。
别看瘪头常跟吹牛在秦淮河上了多少个头牌花魁,其实他大多数都是去秦淮河附近的暗娼馆,无它只因为这里便宜。
便宜并不代表质量差,暗娼馆里的姑娘和大院子里的一样,同样分三六九等。最好的姑娘模样才艺一点都比那些头牌花魁差,只是名声不显,缠资却不过三四成。
当然人老珠黄的窑姐儿更多,虽说姿色稍差,可是论功夫、口才、手艺反倒是炉火纯青,只要个三五下便能让人酣畅淋漓,是贫穷苦闷的男人最钟爱的。
瘪头轻车熟路直奔常去的小店,可是刚到巷子口便见一个人女人踉踉跄跄的跑过来,后面还有两个青衣大汉紧追不舍。
噗通!普通那女子刚到马车跟前就一头栽倒在地。
“吁!”瘪头连忙的勒住马缰,这才没从她身上压过去。
“站住!”瘪头下了马车,冲着两个青衣大汉吼了一嗓子,那两人便止住身形,“原来是赵大爷,可是好久都没有见着您来了。”
“你管老子来不来!”瘪头指了指地上的女子,“老实交代这是怎么回事!”
也许你无法想象,古代的青楼不仅合法而且是个很守法的行业,尤其是秦淮河的,公平买卖、童叟无欺还照章纳税,虽说买卖人口吧,可每一个都是在牙行和衙门里备过案的。
可这些暗娼馆就不一定了,偷税漏税不说拐带妇女也是常有的事,瘪头一瞧便知道发生了什么。在他看来这种事情就应该是你情我愿的买卖,可若是祸害人那便造孽了,之前他还解救过三四个落难的妇女呢,让暗娼馆赔了银钱送回家去。
出手阔绰又爱管闲事的瘪头大爷,是暗娼馆里受欢迎又招人烦还得罪不起的矛盾个体,谁让人家是侯爷的亲随呢。
青衣汉子苦着脸道:“这婊子来了好些天了却不接客,今天又逃了出来,咱们正追她呢。”
“你们这帮杂碎又作恶事,当心死了下油锅地狱!”
“赵大爷,这女人当真不是良家女子,手上会功夫不说,饿了她都快半个月了,还能挣脱绳索翻墙出来,哪里会是良家女子。”两个汉子没敢说是从锦衣卫手里买来的。
“大爷救救奴家吧!”地上的那女人用十分的虚弱的声音乞求,声色和口音都是怪怪的,“奴家是好人家的闺女,这些恶人逼奴家接客,奴家抵死不从便殴打奴家,还饿着奴家每天只给一碗米汤吊命,大爷快救救奴家吧。”说着还用手抱住了瘪头的腿。
“真是个刚烈呀!”瘪头正要扶他起来可一低头却吓了一跳,这女人鼻青脸肿,满脸的浓妆沾染着尘土,实在看不出半点美来。
瘪头心道:“真是可惜了这身好衣裳!这副尊容若是手上还没点功夫,怕是暗娼馆都不收。”
可看着对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瘪头还不是不由得心生怜悯,对那两个青衣汉子道:“看看,好好的人都给你们糟践成什么样了,让你们当家的拿二十两银子出来,我找人送她回乡。”
“二十两银子!赵大爷您就别开玩笑了,咱们买她才花了二两,本想让她招待盖城墙的民夫的,这模样俺们兄弟都懒得破她的身子,她送来时就这般鼻青脸肿,反正不是咱们打的,您爱找谁找谁,咱们只当买了一头猪跑了。”两个青衣汉子说着便逃也似得溜了。
“狗日的,看老子以后还照顾你们生意不!”瘪头骂了一句,对地上的女人道:“赶紧的起来吧,上我的马车。”
女人似乎真的虚弱的厉害,好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瘪头上下将她打量一番,这女人胸前丰满、腰圆臀大,扶她上车的时候,还不经义的摸了一把,屁股还挺结实,是一个干过活的女人,好生养。
“你是哪里人?我带你去衙门,让他们送你回乡。”
“衙门?奴家不去衙门,奴家也没有家人,家里人都死光了,原想着去河南投靠亲戚,谁曾想被人绑走,险些坏了清白,奴家真是命苦呜呜”
新右卫门努力的扮演着一个苦命的女人,还别说演的还真有几分像,不知道这是不是也算一种忍术。
“唉也真是可怜!这样吧,我带你回家,我是说带你回侯府,说不准能给你找个活计能养活自己,以后再让刘大婶子帮你说门婆家,有个归宿!”
“侯府?哪个侯府!”话一出口,新右卫门便知道这人说的是哪个侯府了,满应天有瘪头这种护卫的也只有江宁侯了,两眼一瞥瘪头腰间的短铳,心中不由得暗喜,“好,就去侯府!”
“嘿嘿你倒是不傻,我们家侯爷不仅是勋贵还是当朝国舅,尊贵至极却是难得的好脾气,家里的夫人虽然说败家了些,但是待下人也和善大方,只要好生干活少不了你的工钱,每个月还有两天假”
瘪头一边赶车一边絮叨家里的好处,新右卫门问道:“这侯府这般好,奴家又不擅长女工,怕是进不去啊!”
“不会做衣服洗衣服总会吧,不是我吹牛,我是侯爷身边的长随,在府里也是有脸面的,跟管事说一声安排你做个洗衣服的活,总是没有问题的,遇到我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要时来运转了。”
听见“女人”肚子里头咕噜一声,瘪头又道:“车座子下面有点心也有水,你只管拿去吃喝。”
“大爷您真是个好人!”
身后传来的话语,让瘪头突然心中一暖,自从变成这副模样,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是个好人,虽然在青楼里面听说无数恭维的话,但是绝对没有这一句。
瘪头的心中隐隐的有了一分期待,也许这个女人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丑,等她脸上的伤好了,也许会给自己一个惊喜呢。
亏得瘪头没有想到洞房花烛夜,扒掉新右卫门的裤子会发现更大的惊喜,即使这个惊喜很短
第721章 贤妻()
“真的没有人等老子吗?”马度站在洪武门前东张西望,半天也没瞧见那熟悉的马车,“看老子不扣你们工钱。”
马度正要准备去秦淮河码头乘船回家,刚走了两步就听见身后有人喊道:“国舅爷留步!国舅爷留步!”
扭头就看见一辆明黄色的马车从洪武门里出来,车辕上的坐着的宦官马度认得是东宫的。
“吁!”马车缓缓停下,马度上前一步到车窗跟前,拱手道:“殿下怎么来了。”
朱标打开车窗,上下将马度打量一眼,“见舅舅完好,我便放心了。”他探出脑袋四下里打量一眼,见附近人多便道:“舅舅到车上来!”
看朱标似乎有话要跟自己说,马度点点头便上了马车,他大约猜得到朱标想问什么,不外乎是李文忠的事情。
果然,朱标开口就问:“舅舅刚才和表哥一起见了父皇吗?到底发生了什么,父皇缘何大怒还将他下了诏狱。”
“这还不是思本自找的,他大老远的从老家回来,不给皇上请安拜年,却触皇上霉头,皇上不关他关谁。”
朱标问道:“是表哥替那些被抄家下狱的勋贵求情了是吗?”
“不仅如此,他还冲撞了皇上,说皇上这么做会背负千秋骂名,殿下是不是觉得思本很作死。”
“嗯!”朱标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摇头,“表哥着实胆大,这样的话我也不敢在父皇面前说。”
“不说就对了,你不仅是陛下的臣子还是皇上的儿子,这样的忤逆的话不说最好。不过你放心,皇上不会把思本怎么样的,关他几天让他冷静冷静罢了。”
“嗯,我和母后给他递些好话,争取让他回家过年。”朱标沉吟一下,又道:“舅舅不觉得这次胡惟庸的谋逆案有些蹊跷吗?前些时候舅舅一反常态的参与政务是不是看出来苗头。”
马度闻言一怔,心中却不由得对朱标刮目相看,却不能给他说这从头到尾都是你老子导演的一出戏,自己只是想做个男十八号篡改一下剧情,就被你老子当成猴耍。
“殿下不用管这些,当心无旁骛的跟着陛下学习如何理政就好。”
朱标一脸认真的问:“舅舅,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我身为人子亦不愿意看到父皇这般杀戮臣子,日后为人诟病。”
“此案已经被陛下办成了铁案又如何转圜,况且那些人也并非绝对清白。嗯殿下日后若是能强势一些,这样的事情可能会少发生一些。”
朱标浓眉一蹙,“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他眉毛一挑,“舅舅的意思莫非是因为我太过?”
马度压低声音道:“殿下敦厚仁慈,可满朝堂不是老狐狸就是老狗熊,皇上是忧心有一日他崩逝了殿下无法驾驭这些人,日后受奸人蒙蔽欺负”
老朱杀功臣跟朱标仁懦的个性有很大关系,他手握锦衣卫没有谁比他更了解这些臣子是个什么德行,嘴上礼义廉耻可背地里男盗女娼,可世上大多数人都是如此。
地主心态的老朱,很担心这些“恶奴”在他死了之后,败坏家业侵夺田产,欺负他的宝贝儿子,干脆除了再换一批老实的,还把另外几个儿子养的人高马大,日后好给兄长助拳。
其实他太小看自己儿子了,以朱标的智商手握皇权岂会被臣子蒙蔽欺负,只是处置犯官的手段不会像他这么激烈是了。
谁知朱标听着听着眼圈却红了,这可把马度吓坏了,他还是头一次见朱标哭,慌忙道:“殿下莫要伤心,微臣也是胡乱猜测,并非是皇上对殿下不满。”
朱标用手指擦了擦眼角笑道:“舅舅误会了,外甥并没有难过,一是因为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心里有些负疚;二是因为父皇慈爱心中感动,从前只觉得父皇对我严厉,不曾想连这么远的事情都为我考量。舅舅说的没错,有时候我是太软弱了,其实父皇不只一次的斥责我妇人之仁,我确实应该更强势一些的。”
马度伸手拍拍朱标的肩膀,“殿下那不是软弱是善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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