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先把吴哲给瞒一阵,想不到群演不过关,一个照面就露了馅,大家都胆战心惊的看着吴哲,却想不到他竟笑了。
“真有你的!”他笑着摇头。
这死烂人,临死也不放过他。
“吴,吴哲,你,你别笑了,我知道,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想哭呢,你别笑了,你想哭就哭吧,我们都哭了,没什么丢人的,你……你……”许三多越说越哽。
“三呆子,别说了。”成才一把把人拉了回去。
“他这不是还没死嘛,我哭什么呢?就算他真死了,我也不能哭啊,我还得好好活着呢!对吧?”吴哲最后那一声,忽然加重了力道,目光傲然而坚硬,恍惚间似乎看到对面的墙壁上,有袁朗淡淡的影子显现出来,双手背负着,轻轻点头。
这就是你嘱托吗?把你的命交给我了对吗?
吴哲忽然想起袁朗曾经说过的:他手上曾沾过战友的血。
当时在他眼一闪而过的那束流光,如今又清晰起来,吴哲原以为那是哀伤的脆弱,可现在才知道,其实不是,那是坚毅。
那束光彩,是一个人背负着已经逝去的生命而继续生活的坚定与使命感。
吴哲记起许三多常常和他说到的那个钢七连,在那个地方,任何人都不会被抛弃和放弃,即使是已经死去的,他还记得袁朗有一个本子,上面记下了一个个因为种种原因被抛弃和放弃了的人的名字。
很多时候,袁朗像一个独裁者,判人生死,敌人的,自己人的;然而在他心底,他从没有放弃过任何一个曾经被他抛弃过的人。
很累吧!吴哲想。
好吧,你可以去休息了,现在轮到我背负你的生命往前走了。
吴哲恢复的很快,超乎所有人想象的快,他接受了袁朗的消失,就像当初接受他击毙人生中第一条人命时那样的坦然,并且无畏。
袁朗失踪,A大队群龙无首,虽然日常的训练如旧,但毕竟失掉了神韵。原本铁路打算提拔吴哲起来,可第一次谈话,吴哲已经明白的表达的立场:他不是袁朗,袁朗也不是他,袁朗有的他没有,他有的袁朗也没有,所以注定他不适合站到袁朗那个位置上去,他会沿着袁朗曾经为他规画过的路继续走下去完成他的期待。
完成任务,活下去,好好活!
吴哲想:我会一直记得这句话,决不会辜负这份期望!
只是偶尔,吴哲对着镜子看,那笑容还是变了,刻骨的苍桑,一夜之间就渗入了眼底,原来那笑容似竹,干净清爽;现在笑得像松,浓重而沉郁。
他毕竟还是不像袁朗,袁朗像梅,钢筋铁骨,却华丽魅惑,是妖异而诱人的存在,骨子里又有一脉硬气。
他不像他,他不是他,他也做不了他,于是他无可取代。
“人选不好找啊!”铁路对着他伤心碎骨,袁朗啊袁朗,都叫你不要再做独孤求败了。
吴哲体谅的点了点头。
是的,人选太不好找,虽然袁朗没有成才的枪法好,不如许三多拼命,不像齐桓军械全能,在技术上与吴哲也不好比,但他是袁朗,他可以服众。就算是再去找一个人,他会比成才更准,比三多更执着,比齐桓还要武器大全,同时还拥有吴哲这般精细的科学家大脑(这还是人么?)他也不是袁朗,他很难服众。
袁朗的南瓜,全是他一个一个从地里收来的,一只只削切成型,都有他精巧的设计与计算。
不过袁朗不在了,吴哲成了队里当之无愧的首席培养对像,铁头急匆匆的赶末班车把他送去了个为期一个月的国际训练营,也不是真为了要提高什么,只是铁老大爱才心切,希望吴哲能出去散一下心。
平常心,吴哲比之前更平静。
只是临走的时候,吴哲对着他的妻妾们说了一宿的话,成才不放心,远远的盯着,只看到月光把那张脸照得晶莹一片,全是水光。
可是第二天上车的时候,又是那张霁风朗日的笑脸,淡淡的,不徐不疾,不温不火:“三儿,帮个忙,我不在的时候,给我那些妻妾们浇点水。”
许三多看着那背影,心疼的直哭:“你说他咋就不哭呢,咋就不哭呢,你说……”
成才无言,只能一手揽了三多的肩膀。
一个月的培训期很快就过去了,吴哲成绩优异,强大的中国人,精密的头脑,种种赞许不一而足。
回基地的时候,还是许三多去接得他,喜气洋洋的一张脸,一看到吴哲,小眼睛就放出光来:“这儿,这儿呢。”
吴哲看他踊跃的帮忙提着包,倒有点受宠若惊,这孩子,看到他回来竟这么开心。
“锄头……”许三多趴着前座回头去看吴哲,一笑一口大白牙。
“三儿,我的妻妾没事吧!”
“好着呢,都好着呢!没事,都开花了。”
明明每个月都开花,这也算功劳?只是看着许三多心情好,他也不忍心冷落,笑道“没人偷花吧!”
“没,保证没,再说了,队长都说了,那花是你的宝贝,谁也不许动。”
“队长?”吴哲脸色一变,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新队长已经到了吗?”
“新队长?没啊,为啥要来个新队长?”许三多茫然的眨巴着眼睛。
吴哲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却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了一句:“哪个队长?铁队?”
“铁队,那是大队长啊,我们的队长啊,锄头,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袁……朗……”吴哲不知道把这两个字说出来花了多少力气,眼睛一眨也不敢眨死死盯住许三多。
许三多被他盯得一缩再缩:“对……对啊,队长啊,队长。”
吴哲脑子里嗡得一声,轰隆隆余音不绝,一时间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连嘴唇都是白的。
“锄头,锄头,你没事吧,队长回来了,你不知道吗?你咋都不高兴呢?”
“三儿……”他这声音又虚又飘:“是真的吗?这种事可不能说谎啊。”
“真的啊,我骗你干啥。”
“许三多!你要是骗我,我要你的命!”吴哲的声音猛得一高。
许三多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滚下来:“没骗,我没骗你,你自己回去看。”
“司机!给我开快点,能多快有多快,开到超速!”吴哲忽然大吼,什么军容威仪,什么军人风度,都死一边去吧。
袁朗回来了,他居然没死,那妖怪果然没死!
车子直接开到了宿舍楼下面,吴哲把一群笑面相迎的人推得东翻西倒,扔下许三多一个人守着堆行李呆在门外,迈开长腿一步三阶的冲上了楼。
“怎么了这是?”C3莫明其妙。
“我,不知道,我一说长队没事,回来了,他就成这样了。”许三多十分委曲。
齐桓眼前一黑:“完了,锄头这气势像是要杀人啊?啊……队长那伤还没好利索呢……”他一急,马上跟上去,众人面面相觑,顿时一阵混乱……
“走走走……跟上去看看……”
吴哲狂奔到袁朗宿舍门口,连锁都懒得撬,猛得一脚踹开了大门。
袁朗正半靠在床头看电脑,耳朵里一声巨响,惊愕的回过头去,却看到吴哲站在门边,胸口极剧的起伏,气喘吁吁。
“你过来!”吴哲招招手。
袁朗有些疑惑,走上前去。刚一近身,就被吴哲一记重拳,打在脸上。
这下手……还真狠。
袁朗一交摔到地上,眼前金星直冒。
“我是病人哎!”袁朗趴在地上,很是哀怨。
“你欠我的!”
“这帐也能算在我头上?”
“就算你头上,”吴哲恶狠狠的抱着胳臂:“除非等下次我出事,我让你还。”
袁朗支撑着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擦去唇角的血迹,再看着走廊里缩成一团的众老A,有点无奈;“好!也行!别给我这机会啊!”
吴哲仍然瞪得凶狠,但那凶狠的目光中,有藏不住的。
尾声
话说,队长啊,您这一月是怎么过的啊!
在吴哲的接风宴上(借机请吃请喝),众老A关心起这内幕消息。
“想听啊?”袁朗一脸神秘的得意:“那帮人动作很快,我怕等不到支持,就先跑到前面去设伏。”
吴哲差点被噎到,一个人给二十几个人设伏?
这还真他妈的符合袁朗性思绪,趴草堆里,拿突击步枪当狙击步枪打,一枪一个放倒。
“一开始放倒了几个,不过,他们那边有高手,我就被包围了。本想拖着他们往境内走,偏偏人家不上这个当,甩了我就要跑,只好再追上去打,后来不小心中了一枪,我没撑住就滚到山下面去了。”
大家越听越惊,一个个停下了筷子。
“吃啊,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吗?边吃边说。”袁朗热情的招呼着:“我没想到那山下面有条河是通境外的,晕了太久,就被水流送出国去了。后来让人给救了,不过救我的人没安什么好心,那帮人说话我也听不大懂,估计是不知道要把我卖给谁。等伤好了点,我找机会偷了件衣服逃出去,但是语言不通,又搞不清楚方向,就耽搁了一阵,过了段偷鸡摸狗的日子。”
“后来呢?”如果现在从袁朗嘴里面说出的故事都是如此惊悚,吴哲有点不敢想象真实的情况是如何的艰险。
“然后,终于让我偷到张地图,再打劫了户人家,弄了把刀,抢了点干粮我就回来了,四天前才撞上边防警,铁队就拿直升机把我接回来了。”
“您……说得还真轻松啊”吴哲无奈:“像去旅游一样。”
“不过就是个野外生存,野菜炖野兔,我还怕这个?”袁朗的笑得淡然自得。
“那是……”众人拍手,叫好声四起!
吴哲在一片喧嚣中看着袁朗的笑容,漆黑的眼底闪烁着这世上最亮的光,忽然确定,他会心甘情愿的追随这个人,随时随地,一生!
后记:
为什么会花这么多时间,把好好一个故事改成这样子。
可能大家都会很疑问!
好吧,我承认,我是受不起激,有人说同人女就是随便把两个看着顺眼的男人拉到一起,让他们上床,搞恋爱,胡搞乱搞,总之,她们什么都不懂!
她们不懂什么叫男人的热血与激|情,不懂什么是男人之间的情义,她们在侮辱一部经典,侮辱血性男儿。
于是,我怒了!
我用心剥离了全部的爱情元素,但,镜,还是那个镜。
那两个人,仍然可以双城对峙,互照互映!
我只是想让人看看,什么是同人女眼中的热血和激|情,看看我们是不是懂得什么叫情义。
好吧,我承认,我其实很孩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