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拼命。以其坐以待毙,不如起而攻之,或许会有转机,就算不行,也换个青史留名!嗯,后军的……”
这下每个人都崩溃了,齐声叫道:“指挥,这可使不得!咱们是有重任的,要留在这里待命,大军一到,咱们就是奇兵出击啊,指挥难道忘了?”
韩世忠悠悠叹道:“这个我可没忘。可是现在既联系不上经略相公,弟兄们在这山林里又冷又饿全身湿透这么多天,再等下去,死兵还差不多,奇兵就别想了!”
“那也不能这么糟蹋性命啊,得先看看能不能想个法子突围。”后军的刘营头嘀咕道。
“想法子突围?谁想得到法子?”韩世忠扫视众人一眼,寒光凛凛,一个个禁不住心里打了个突。
“没法子,那只好这样了——”
“等等,指挥,我有话说。”宁泽忽然开口道。
众人一喜,大家都知道这个宁副尉跟王相公和韩世忠关系不是一般的铁,他要阻止韩世忠,多半能成。急忙伸长了耳朵听他说话。
“这几天将士们固然辛苦,不过依下官看来,也还没到苦不堪言不能忍受的地步,何须定要做那玉石俱焚之举呢?”宁泽在众将满前自称下官,那是表示说话处于公心,没半点私人交情成分在内。
大家一起猛烈点头称是。
“当然,坐以待毙也是不行的,既然联系不上经略相公,我们也须想办法自救才行。别看我们现在隐蔽得不错,那也是占了方贼两面受敌无暇顾及灯下的缘故。万一他哪天醒过来,举目一扫,咱们区区两千人,不就正像刚才哪位说的?塞人家牙缝都不够哩!”
说塞牙缝的王营头和其他营头又开始点头,虽然听不懂他到底要干嘛,但这话还是有些道理。
“既然咱们本来就是奇兵,那为什么不用奇兵的方式出击呢?”宁泽很严肃很恭敬地对韩世忠说。
韩世忠沉吟半晌,问众营头:“你们觉得怎样?”
“这个么,能做到当然很好!”因为宁泽扯了半天也没说自己有什么办法,光讲大道理又不能吃饱饭,众人只能表示支持这个思路,但还要看什么办法。
“好,那你说说怎么办?”
“呃,大敌当前,指挥当自专,下官并无什么妙计。”
“我去你大爷的——”十来个营头差点跳起来脱鞋扔他,闹了半天,你这厮也没主意啊!
不过想想,总比刚才让大家去送死拼命好多了吧?
想通了这点,众人忍住没有抓狂。
于是韩世忠仰观天象,俯察地里,两只手摸着下巴敲打了半天,终于想出一个办法:“方才我想过了,子霑兄的话也有些道理。总不能咱们两千兄弟白白送命却毫无功劳。这样吧,那天咱们不是救出一个叫方小乙的人么,这人对此地地形十分熟悉,若能让他带路,找到捷径靠近帮源峒,那时只等大军一到,咱们便是真正的奇兵了。你们觉得如何?”
“呃,好吧!”虽然觉得事情没这么容易,不过两害相权取其轻,还是都答应下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还有没有反对的?有就快说。”韩世忠阴沉着脸扫视众人,见都不答话,拔出腰刀:“今日是大家一起想出来的办法,既已决断,暂无反悔。若将来谁的牙缝里再蹦出半个不字来,休怪老子翻脸不认人!”唰地一下,旁边一棵小树一刀两段。
还是唱下去()
不止一次想要抽空解释一下最近更新慢的问题,可每次都很犹豫到底要说不说,因为,吼吼,因为不知道跟谁说。换句话说,就是不知道说给谁听,或者不知道说了有谁听。
哎呀,反正都是一个意思了。我自己心照不宣喽。
本来对《一品大闲人》这本书期望很高,刚开始的时候自信满满,编辑也很看好嘛。
谁知现实马上就把梦想给照破了,成绩一塌糊涂,简直让老实目瞪口呆。
这成绩差到什么程度呢?
差到刚开始啊,不止一个同行对我表示纳闷:按说不应该啊,看了你这书,觉得没什么问题啊,你这表达能力也是不错的嘛,怎么会没人看呢?
接着进入第二个阶段,那就不讨论质量了,几乎全都变成了鼓励:看好你哟老实,坚持一下,应该会成功的。
甚至老实开玩笑滴抱怨:“本书成绩不好,估计是这批读者不行!”这时候大家也是哈哈一笑,委婉地表示不反对我自己打造的台阶。
最后还是忍不住了,大家纷纷私聊我:不行就进宫呗,有什么大不了的,每天网上溜达的太监,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与其把老脸丢尽都没个好,还不如厚颜无耻引刀一快,反正都是免费章节,说不上对谁负责。毕竟你又没收人家钱!
感谢!不管在哪个阶段对我说的话,我都感谢。人之常情,都是抱着好意说的,都有道理,都很中肯!
可这个关更新慢什么事?要么你就切,要么你继续写,好像你没切只是写慢了点儿,读者就该感谢你似的!你以为你是谁?
看到上面,我要是读者我也要这么骂的。
骂吧骂吧,老实不敢还嘴。都这么丢人了谁还敢还嘴,那就是找抽了。
不过还是得把原因说一下,诸君请听,要骂也听完再骂。
两个原因,第一,老实家里最近不太顺利。首先是开书之前,我自己摔了一跤,从三米高的地方几乎来了个倒栽葱。颅骨骨折,后遗症是到现在还半边脸面瘫,右耳失聪。写《一品大官人》到现在一直如此。可是刚开始我还是蛮拼的,一直坚持不断更、不少更。
直到4月份,老实的母亲也摔了一跤,腰椎骨折,动了一个手术。老实需要每天照顾年近七十岁的老娘,加上自己身体又不太好,终于在五月中旬,熬不住,开始放慢了更新速度。
这是一个比较能够感动自己的原因,我想看多了选秀节目的观众,就算心底鄙视用这种故事来糊弄观众,当面也不好说些什么。所以,关于第一个原因,老实心安理得。因为我没说假话。
第二个原因就比较无耻了,呵呵,抱个歉先。
最近家里情况稍稍好转,本来可以慢慢恢复状态好好码字了。可是回过头来看着这么糟心的成绩,简直是欲哭无泪。试问此情此景,谁不盼着干脆从头再来?
我也动了念头:痛定思痛,吸取经验,总结教训,开新书。
我吸取的经验是,按我三年前码字的经验,已经跟不上现在的形势;
我总结的教训是,《一品大闲人》没有坚定地走自主设计自主制造的道路,总是随着读者的只言片语和情绪摇摆不定。本以为能左右逢源满足一切读者的需求,结果变成了卖臀部抽大烟——两头挨棍子!
但是我又不愿意,也舍不得切掉它。所以我采取了折衷的方式,一直不断地慢慢更,同时用了将近一个月时间脑子里构思新书,并于上个礼拜开始动手。
这个原因读者就可以骂了。如果有读者的话!
可是要知道,对于一个写手来说,书就是他的孩子。不管这孩子多么先天不足,可当父母的只要还有能力,总得给他留着这口气不是吗?
我会的,请放心!
这本书写到现在,如果朋友们细心可能会发现,老实在书里,不爱用诗词,却爱用歌词。
那么,就请允许我拙劣的自白后面,向为数不多的读者如“我们继续呀”、“鸣锤之声”、“乱摆”等等朋友,奉献几句歌词作为结尾吧。它在我码字的无数低谷时,总是激励着我撑到今天。它是我的心声:
还是唱下去,
唱干心中泪,
将我跟这歌配一对。
无论错或对,
我也可安睡,
不去管谁在甜梦里。
还是唱下去,
唱得多么累,
总有些音韵与我相对。
然后继续醉,
何用继续追,
世间永久的伴侣。
——杜德伟《还是唱下去》
0102、居高临下()
韩世忠拍板,决定便立马执行下去。
因为这次行动极为重要,为了大军行军不惊动敌方(好像是这个理由),韩世忠命令,所有将士,不论营头还是兵卒,全都用布条勒住嘴。而且互相监督,有松动不紧的,必须马上改正。若行军途中发出半点声音,杀无赦。
自来行军,没听说这么严厉的,连嘴巴都要封住。但韩世忠已经立了威,也就没人敢再反抗。大家老老实实从身上撕下衣服一角,将自己嘴巴封得好好的…。
据说是山路崎岖,都是些需要一路披荆斩棘的无人小道,步军要走了,马军怎么办?只有就地留下。
“兄弟,这次你真的没法去了,留下来帮哥哥管领这五百马军吧。”韩世忠对宁泽说。
宁泽很难过,九十九跪都过了,只剩这一哆嗦:“我还是跟着你吧,换个人留下来照看也成。”
“不行,这是咱们商量好的事儿,换个人来,万一执行不好,不但不能立功恐怕还有罪。只有你在我才放心。”韩世忠摇头,态度坚决:“又不光是为了你,重要的还是这场仗,咱们必须打胜!”
“好吧,我很惭愧!”宁泽确实很惭愧。
韩世忠哈哈一笑,拍拍他肩膀:“他娘的,搞得这么悲催有什么意思,说点儿高兴的,你说等我带他们翻山越岭,走到半途,这些撮鸟会不会破口大骂咱哥俩?”
宁泽咧嘴一笑:“那是必须的,不过没办法,管不了这许多了。那什么五哥,还望你照顾好方小乙,这孩子挺可怜,伤又这么重……”
“放心,没人抬得动,五哥背也把他背过山去。”
看着韩世忠带着一千五百步军,一个个被口里的布条勒得脸露凶光,大步朝山谷深处走去。方小乙也在其中,他被用绳子牢牢捆在担架上,而抬担架的两个士兵的手也被牢牢捆在上面。
韩世忠交代过,山路险峻,必须保护好带路的方小乙,要是摔着,那你们俩也一起吧!
当时听到的人都没怎么在意,直到两天之后,一千五百人才恍然大悟,并且恨透了韩世忠和宁泽这一对贼厮鸟!
黑压压的山谷里,四面尖峰耸立,抬头向上望,是一片不规则锯齿状的椭圆形天空,又黑、又深、又高。天上好难得洒下了繁星的光芒,大大小小眨着眼睛,仿佛在冷笑他们的路途艰险。
“是这里么?”韩世忠低声问方小乙。整个行军部队,只有他和方小乙嘴上没勒布带。
“是,从那边上去。”方小乙已经好了很多,虽然还很虚弱。他伸出左手朝斜斜的前方指去。
韩世忠让大军原地待命,独自一人过去转悠了半天才回来,他把方小乙从担架上解开,背在自己背上,牢牢捆紧。
士兵们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大家瞪着眼睛。
方小乙个子很大,跟他差不多,而且若不是最近饱受折磨的话,少说也要比他重三五十斤。不过倒驴不倒架,现在也没轻到哪儿去。
韩五爷摸出解腕尖刀,身先士卒朝那条几乎不是路的小路走去,背上还背着一条一百七八十斤的汉子。众人除了目瞪口呆顶礼膜拜,还能说什么?当然也说不出来,只有紧紧跟随其后。只听到一阵阵从喉咙里憋出来的闷哼,还有重重的喘息。
一块高达数十丈的绝壁光滑溜溜,中间只是象征性地长出几只不肯屈服的树枝,绝壁上垂下几条青藤。方小乙在他背后说:“就是从这里爬山去。”
韩世忠回头看看还在蜿蜒前行的队伍,把安定队伍的任务交给王营头:“我上去之后垂下绳索,你们再跟着上来。”伸手要过一大捆早就准备好的粗绳斜挎肩上,背着方小乙,伸手抓住藤条用力攀登。
王营头嘴上说不出,心里也是服了,这么陡峭的地方,一个人上去怕是都费老劲,这位大爷居然还背着个跟他一样高大威猛的汉子。只见韩世忠双手不停交换,两足在壁上轻蹬,一会儿就爬了一半。
下面千余人仰头欣赏这种难得的真人秀,忽然韩世忠一脚踩滑,身子猛然下坠丈余。下面人真是肝胆俱裂,胆小的眼睛都急忙闭上。只见他险中不乱,双足猛地一阵乱踢,那青藤带着他在空中打了几个转,终于稳住……
一阵惊心动魄之后,韩世忠再次用劲攀登,终于在大军的眼里成了一个粗粗的黑点,最后,这黑点消失在悬崖顶部。
王营头和其他几个营头重重一屁股坐在地上,互相看着,各自眼里露出又惊恐又苦笑又佩服的神色,不由自主摇头。这厮也真他娘的太拼了!
嗖嗖嗖嗖,十来根绳索从悬崖上甩了下来。
这些绳索是提前准备好的,每隔一段就打了一个节,方便攀爬。
营头们守在下面,伸手指向兵卒,被点到的便紧紧衣带,抓住绳子慢慢爬去。
每次十个兵卒,上去一批又上一批,也不知上到第几拨时,意外终于发生,一个士兵估计是有恐高症还是别的什么病,他无意中往下看了一眼,顿时头晕目眩肝胆俱裂,崩溃得呜呜直哭。旁边人看着他也说不了话,只是一个劲地发出鼻音让他别看赶紧爬。
可这厮已经被吓尿,实在受不了这种恐惧,手一松,整个人从悬崖上跌落下来。
咚地一声,如烂泥般砸在地上,顿时血肉模糊。
王营头他们眼睛一闭,赶紧过去把尸体挪到一旁,挥手让后面人跟着上去。
当兵就是这样,不管你愿不愿意,怕成什么样子,该你上的时候,绝没商量。固然有些胆小的脚步不停后退,只看着韩世忠安排下的五队弟兄抽出明晃晃的腰刀,恶狠狠在旁边。谁要真临阵脱逃,上去没二话,就是一刀。
这一次大规模的集体攀岩,从当晚申时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卯时,悬崖高度近五十丈,总共用去七个时辰,摔死二十八人,临阵脱逃被当场斩杀十五人。其余全部攀上。
绝壁顶上,是一大块宽阔无比的平台,一千四百多人在上面还绰绰有余。高出风寒,四面大风呼呼刮来,人都踉踉跄跄站不稳当。
朝悬崖另一面看去,山洼深处,还有隐隐灯火亮着。原来他们正站在帮源洞的头顶。
一千多人才明白了韩五爷为什么要大家用布勒嘴,隔得如此近,只要有一声喊叫,那便是前功尽弃。
0103、服了,韩指挥()
那么现在,大家可以解开布带松一口气了吧?
压阵上来的营头们现在已经不太敢和韩世忠摆平起平坐的姿态,而是走到他跟前,用很恭敬的态度,比着手势询问。
韩世忠无声的笑了,笑得如同一只千年的老狐狸。
他摇着头不说话,只是指一指绝顶另一侧下山的路径。
营头们顺着他指出的方向,大家一起走过去看了看,几乎又要软倒。
那一面,又是一个比垂直下去稍微好些的峭壁,稍微好些,也就是说大概是92度角的样子。
这跟垂直有什么分别?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更糟糕的是从这面峭壁下坠到一半的地方,便跟对面一座山峰紧紧相连,而连在两座山峰之间的,只是一块目测宽约一尺,长达一丈开外的巨石。看清楚喽,它不是长方体,而是块很奇妙的椭圆石头。
韩世忠终于给大家交了底:只有通过那块石头走到对面山峰,才能绕道敌人的头上,随时俯冲下去进行天兵天将似的突袭。
这个才是勒紧布条的终极原因。刚从那面放上来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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