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要和你解释啊?你你你……你来这里干什么?”
不屑地拍掉我指着自己的手,迹部拨弄了一下刘海道:“没什么,感觉到这里有好戏就上来了。”
“……”我看看桦地手上的两个便当,嘟囔了句,“鬼才相信你。”
“你说什么啊嗯?”
“没什么,不过原来你耳朵不好啊,我认识个医生在这方面不错要不要介绍给你?”
“你——!”
“啊,好了好了,一起来吃便当吧,不然要冷了哦!”忍足突然插进来说,我和迹部同时白他一眼:“便当本来就是冷的你骗谁啊?”
吵归吵结果还是变成了坐在一起吃便当,其间互相抨击料理内容的自然少不了。吵吵闹闹地反而让心情好了不少。不过,难得好心地听完我的烦恼后,迹部居然一开口就是:“你是笨蛋吗啊嗯?”
“——!”刚想反驳就被忍足接过话:“没办法,奈绪子担心儿子嘛!”还特地向我确认道,“对吧?”
“……”我有些气馁地点点头,却听迹部哼了一声:“你果然是个笨蛋!呐,桦地?”
桦地看看我,犹豫片刻还是答到:“……USU。”
“什么嘛!”我气鼓鼓地瞪向迹部。
“九岛才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你是不是真当自己是他妈妈了啊?”迹部一席话说的我张口结舌,难道……我真的那么不了解莲么?
“我不是也说过了吗?儿子他讨厌被你当成小孩子看啊。”忍足也用认真的口气说道,“所以你不用考虑多余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了。”
“……”原来我之前的都是多余的烦恼吗?总觉得好不甘心,可是又没有可反驳的,于是有些垂头丧气起来。
放下筷子,我合上饭盒站起身:“我……我想重新考虑一下。那个,抱歉,我先走了。”歉意地笑笑,我一个人匆匆跑下了天台。
冲进空无一人的学生会室里,泡了一杯茶企图让自己心情平静。清爽略带苦涩的淡绿色液体滑入喉咙,我长长吁出一口气,靠在椅背上看天花板。
或许真的如他们所说,莲需要的并不是我这样多余的保护吧。那么,我应该用什么方式去支持他呢?
算算时间,虽然手术前需要住院观察,但也就在这月中旬左右吧。如果去留学的话,下旬才会出发。虽然是不会错过莲的手术,但手术后他一定希望有人能去陪他的吧,尽管只有周末才能去看他,可是去澳大利亚的话也许会忙到连联系他的时间都没有。
烦恼地甩甩头,怎么思路又回来了。光自己烦恼是没用的吧,或许……我应该和莲商量一下才是真的。
手机忽然响起来,翻开一看,是一条MAIL:
“奈绪子,我不想再继续迷惘下去了,决定星期六早晨进行手术。
BY 莲”
这么快?我有些心慌,短期留学的事情现在说出来好吗?咬了咬嘴唇,大概……我也不能再这样继续迷惘下去了。一切,都该有个决定的。
握着手机的手不禁有些颤抖,还是努力回复道:
“我一定会来看你的!
对了,也许……我月底要去澳大利亚进行短期留学。”
不料很快就收到了回复:
“那留学回来之后一定要吹长笛给我听哦!等着你*^_^*”
苦笑着叹了口气,这样的说法,根本连让我说不去的余地都没有呢。莲,再也不是那个爱缠人的家伙了……
想了想,回复道:
“莲,抱歉……
不过我会和你联系的,不管去哪里。
约定好了,你一定要等着我啊!
这周末就能见面了,到时候我们再详细说吧!”
按下发送键,忽然心中一片轻松。原来真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居然这样就解决了。
因为申请表要监护人签字,明天送去应该还来得及。 我将那有些皱的申请表小心地折起压平,再放进制服外套的口袋里。
兴奋、期待与不安混杂的感觉让我觉得胸口在突突跳动。
连着几天都是晴天,星期五时却下了好大的雨。本来打算今天就出发去大阪的,却被青森强制要求留下帮忙学生会的工作。海外交流活动向来是冰帝与国际接轨的传统活动,一向人手不足的学生会也不敢太松懈。鉴于我之前请假落跑的次数太多,也没有理由拒绝,只得耽误一天,明天早晨再走。
而原本就打算回家一次的忍足则上完下午的课后就出发了,算算看应该已经出东京了吧。
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我决定暂时把这件事情放一边。
没关系,很快就能见面的……莲……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伪正剧(喂!)
下一话是忍足视角;居然又一个四十话;但这次好象至少要四十五话才能把第二卷完结~
加油!XD
第四十话 花——忍足
冒着东京的倾盆大雨坐上JR新干线,眼前的景色飞速向后倒去。习惯性地从旅行包里翻出小说看,只放了几件换洗衣服的包显得很干瘪。
想来,是有好久没回家了。
旅程并不漫长,天刚刚擦黑时就到了大阪车站。等在那边的是女魔头凉子大姐,看见我立刻大呼小叫地扑上来挂在我脖子上,我脸色青了青,把她从身上扒下来:“你已经高中三年级了吧?怎么还有闲心来接我啊?”
“啊啦~因为好久没见到小侑了嘛!☆”凉子说着还一挤眼睛,顿时惊地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说来,你是不是又长高啦?”
“大概吧。”
将我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后,凉子露出大大的笑容:“那我们现在回去吧!”
“诶?你说话方式又变回来了啊?”
“讨厌~小侑难道喜欢这个说话方式啊?”
“不……还是原来的就好。”
……
…………
………………
走出车站坐TAXI回家,父亲似乎是还没回来的样子。本想借着去找父亲的机会去看望一下九岛的,听说已经过了探病时间只得作罢。
手术是定于星期六的早晨,因此一大早我就去了医院,半路顺手买了一束鲜花作为探病的礼物。奈绪子发MAIL说正在赶来的路上,不知道九岛看到只有我一个人会不会生气地赶我走呢。
登上六搂的病房,找到标记“九岛”的门牌,我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请进。”。
推门进去,九岛正站在窗边。朝阳的光淡淡洒落在他身上,窗帘随着风缓缓飘动,他的表情很平静,甚至是带着微笑的。
注意到他手上的动作,我愣了愣:“花?”
窗台上摆着一盆鲜花,而九岛正用洒水壶给它浇水。直到水见底才开口:“那家伙送的。”
“那家伙?”
“我家的养子,九岛家的继承人。”用说着好似与自己无关的事情的口气,九岛将水壶放在一边,“很奇怪吧,居然有人探病送盆花。”
因为盆花是有根的,有长住不走之意,所以并不适合探病时送。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走进去找了个花瓶将手上的鲜花插进去,然后问:“漂亮吗?”
“嗯。”九岛望着那束鲜花点点头,又垂下脑袋爱怜地凝视着那盆花,“也许这就是那家伙的愿望吧,希望我一辈子都待在这里。因为我如果出去的话,肯定会威胁到他在九岛家的地位。”
“那你怎么决定的呢?”我问,看见九岛慢慢笑起来:“即使如此,我也不想逃避。有些事情,总是该面对的。”伸出手指抚上沾着水珠的娇艳花瓣,九岛叹息般说:“毕竟花是无罪的呐……”
门被砰砰敲了两下后打开,一个护士探头进来:“九岛君,过来准备一下,要手术了。”看到我又是一惊:“啊!侑士少爷!?你怎么在这里?”
“少爷?”九岛疑惑地扭头看我,露出不屑的表情,“你到底是谁啊喂?”
“你确定不要去脑神经外科看一下吗?连前辈都不认得了。”我学着奈绪子的样子给了他脑袋一下,护士马上跑过来拦在我们之间,犹豫着说:“那个,九岛君……”
“知道了,马上就去。”九岛露出很灿烂的笑容对护士点点头,她才放心地离开房间。
“我爷爷是院长,”我推了推眼镜,做出无奈的叹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护士之间开始流行起叫我少爷的。”
“什么啊,原来你居然是这家医院护士小姐们的偶像?她们一定不知道人面兽心是怎么写的。”九岛毒舌的程度令我有些诧异,不过马上又摆出无所谓的神情:“你该去了吧,要我陪你吗?”
“不要。”
“一个人不要哭哦!”
“才不会哭呢!”
换上手术服,头发也全部被手术帽包住,九岛躺在移动床上被推进手术室。因为麻醉剂开始发挥作用而逐渐意识涣散。除了我跟随在旁,周围居然没有一个亲人,连之前看到的那个叫安田的男人都不在。
察觉到他似乎想说什么,我让护士们先停下,将耳朵凑到九岛嘴前。
“前辈……前、辈……”似有若无的含糊话语传进耳中。
“想说什么?”我问。
大概是因为麻醉不能很好活动舌头的关系,九岛发音很模糊,却清晰地传到了我的耳中:“如果……我死了……请让奈绪子、忘记……我……”
接下来的话已经听不清楚了,如同呓语般说着,眼睛已经失去焦点的九岛慢慢闭上眼睛。
九岛被推进手术室,“手术中”的灯啪一声亮起来。我在门外找了个地方坐下,用仿佛自言自语般的口气:“就算对自己没信心,至少对我爸爸有点信心啦~”
奈绪子赶到的时候手术已经进行了大约一个小时,毕竟是开胸手术,离完成似乎还很远。两人一直沉默地并肩坐着,因为周围太过安静,时间的流动仿佛都变得无比缓慢。
“要不要出去走走?”我站起来问,奈绪子只是摇头,双手抓紧了包包又松开。
我只得放弃地又坐回去,却听奈绪子忽然说:“我已经决定去澳大利亚了。”
“我知道,你说过了。”终于找到一个话题,我松了一口气。
“但是,那个时候,刚好是莲术后住院吧。”
“哎呀,我早就想说了,你犹豫短期留学这件事怎么就从没想过我会难过啊?光考虑儿子我会吃醋的哦!”我作出哀怨的样子将下巴搁在奈绪子肩上。
“……又不是不回来了,只是,莲的情况比较特殊嘛!”急忙辩解着,奈绪子露出困扰的表情,“而且,只有两个星期,很快的!”
“两个星期见不到我会很想念奈绪子的。奈绪子呢?”
“……嗯。”奈绪子别扭地应了一声意义不明的话语,我马上叹气:“果然不想我,好伤心啊~”
对于不坦率的奈绪子,这招似乎非常有效果,她马上就大声反驳道:“想啦!会想你的啦!”
“手术中请保持安静。”一个穿白色护士装的护士小姐飘然而过,丢下这么一句。
奈绪子慌忙用手捂住了嘴。
看了看表,三个多小时过去了,里面还没有结束的样子。外面的人早已心急如焚,我看着不断在走廊上绕圈的奈绪子,伸手把她捞过来:“别转了,看的我头晕。”
“放开我啦!”奈绪子满脸通红的企图从我怀里挣扎出去,我反而将她抱地更紧:“有什么关系,这里反正没什么人会看见啊。”
“不要!这边明明有座位,不用特地坐你腿上的。”奈绪子继续挣扎。
“不用客气尽管坐吧。”
“不是客气的问题啦!”
“手术中请保持安静。”那个穿白色护士装的护士小姐又一次飘然而过,丢下同样一句。
“……”两人同时僵住。
百无聊赖地看天花板,也不知道又过去多久,几乎都快睡着了才看见“手术中”的灯暗下来。我和奈绪子立刻站起来等待。
手术室的门打开,主刀医生——也就是父亲首先出来,看见我们后对我们点了点头,才摘下口罩:“手术成功,现在就等病人苏醒了,还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他看向奈绪子,“你是他家属吗?有没有大人在?去办理一下住院手续,需要转到特护病房。”
“这……”奈绪子看了我一眼,然后对父亲说,“我是莲的……嗯,朋友。我会把这句话转达的。”
“呵呵,不必太担心,已经没事了。”父亲微笑着安抚奈绪子的情绪,又看了我一眼,“对了,你是侑士的同学吗?”
“我……”奈绪子一瞬间有些犹豫,我抢过话头说:“爸爸,她是我女朋友。”
“侑士的女朋友啊,真是可爱的小姐呢,名字是?”听到我的话,父亲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只是亲切地询问着奈绪子。
“我是姬宫奈绪子,呃,那个……也是冰帝学园的学生。”奈绪子很紧张地自我介绍着。
“这样啊……那你们先去看看九岛吧,我去换衣服。”说完,父亲就离开了。
九岛被护士们从手术室里推出的时候还处于麻醉状态,闭着眼睛面色苍白,口鼻上蒙着氧气罩,血袋里的血一点一滴地流进他的身体中。
“莲……”奈绪子低低唤了一声。
我按了按她的肩膀,两人一起随着护士来到特护病房外。
想起来他原来的病房里还有东西,我和奈绪子打算去帮他拿过来。
跑到六楼原来的病房一看,安田已经回来了,里面还有一对不认识的中年男女。奈绪子肩膀颤抖了一下,喊道:“伯父?伯母?”
“是奈绪子啊……莲呢?”女人的表情很复杂,仿佛既欢喜又忧愁似的。
“手术成功了,已经转到特护病房……需要去办理一下手续。”
“太好了。”女人的眼泪霎时就下来了,一边用手帕擦着,一边向旁边没开口的男人说,“老公,我们去看看他吧?”
看来这两人就是九岛的父母了。
听说九岛转了病房,安田便开始收拾东西。一行人就全部出了病房,临走时我转身把门带上,蓦然瞥见阳台上的那盆被九岛照料的很好的花,走过去将它拿在手上,这才随众人一起向特护病房走去。
将九岛的父母和安田领到了特护病房门口,我把花交给安田,然后牵起奈绪子的手:“走吧。”
“不进去看看莲吗?”
特护病房里传来九岛微弱却掩饰不了惊喜的声音:“爸爸?妈妈?”
我闭了闭眼:“暂时没有那个必要,待会再来吧。”
“……也是,好不容易见到面了呢。”奈绪子低下头幽幽地说,明白她意有所指的对象,我捏了捏她的手:“好饿,中午还没有吃东西呢。我们去道顿堀吧,带你品尝正宗大阪风味哦!”
“嗯。”
离开了充满消毒药水味道的医院,我抬头看了下天。阳光很好,很适合花的生长吧……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伪正剧到此结束~XD某植物众望所归地活下来了~
五一期间的更新还不清楚;如果有更我会群里通知的XD
第四十一话 安心的时间——姬宫
这个手术持续了大概有十多个小时,几乎让人等到崩溃。为了给莲和父母相处的时间,也为了填饱从中午起就什么都没进食的肚子,我和忍足去附近逛了逛。
回来的时候是晚上7点,莲的父母已经走了。进去之前安田示意我们要安静,轻手轻脚走到病床边,是莲熟睡的脸庞。仿佛感受过深切的幸福一样嘴角微微扬起。
我叹息一声,退出病房。
“今晚准备住哪里?”安静的走廊上,忍足问。
“我想留在这里。”我靠着墙吁出长长的气,“虽然自己能做到的有限,至少想陪伴在他身边。”
“诶?你要在这里看护啊?真可惜……”
“可惜?”
“不去我家看看吗?”忍足说,“难得把你介绍给了爸爸,不去见见我其他的家人吗?”
“——!”我一惊,结巴着说道,“现在就去见父母太早了吧,毕竟……呃……”有些别扭地转过脸,回想到下午见到主刀医生的情景,还是会不自觉地紧张。
忍足嗤嗤地笑起来:“不用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