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莫急,待鄙人把这盏茶饮了就走!”这胖子估计又吃错药了。
“呀哟,还拽起文了,你认识几个字啊,文盲!”曲小亥坐了起来,一脸嫌弃的样子。
“这就走,这就走!店家,结账!”这位中校大人依然是一副儒雅之相。
“这位长官!”茶铺摊子老头,乐呵呵的跑了过来,“您吃好了?”
“嗯,贵宝号的香茗甚好,不知几钱啊?”这话说完,我后面曲小亥实在听不下去了,长长的叫了一声,又趟回去了,懒得理他。我却拿出我的军用水壶,慢慢的喝着水,看着他在那里装。
“长官,这一碗茶是1毛,在加上您刚才吃的,两大壶白开水和十个大肉包子,一共8毛。长官您真厉害,好饭量!”那老头还挑了挑大拇指。
“璞——”我刚喝下去的一口水全他妈的喷出来了,躺在后座的曲小亥笑的都爬不起来了。
那牛戴脸涨的通红,忙付了钱爬上了车,“开车,开车,快走,别耽误事了。”说完透过窗户狠狠的盯了那老头一眼,自言自语道:“就说八毛不就得了,把我吃的全说出来干嘛!”
“该!”我到笑的还没有缓过来,“叫你装,你有那个气质么就装!”
“行行行,我是粗人,别废话了,走吧!”牛戴往座位上一靠,又一个半躺的姿势。唉,一车上,两个都是我的长官,两个都是懒鬼。我摇摇头,叹了口气,继续开车。
我突然想到了江盼雪,有点理解了海燕纸条里的那句话,雪中才放沁香梅的意思,一定是让我想办法带上她才会顺利些。但是她现在担负着监视敌特的重任,这个事情,还是不要麻烦她了,希望能顺利吧。
当我们的车队刚刚走了300米左右,空气中的汽油味道还没散去的时候,一辆三轮摩托车从北门开了出来,在门口没有做任何停顿,朝着车队走的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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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迷惑()
小黄山,这里是我既陌生又熟悉的地方,5月的天,已经看到满山的郁郁葱葱了。山脚下最大的村子魏村,我的父辈和祖辈曾经在这里幸苦劳作。自从小时候随着父母搬到戚州城中以后,儿时的印象也就是每年春节的张灯结彩,舞龙舞狮以及德胜河畔奶奶摆着摊子叫卖着皮蛋和油绳的声音和那苍老的身影了。
许多年没有到这里了,已是物是人非。这里虽然不是军阀混战的主战场,但毗邻长江的战略要地以及戚州地界在长江上唯一的一个深水港,让这里也饱受了不少的战火。现在看来,许多的原住民都已经搬得差不多了,留下了大片荒芜的良田和破落的房子。
百圩寨就在小黄山的半山腰上,来到山脚下我们就犯了难了。这通往山上的路很窄,一般骡马车可能还能走走,这汽车可就万万不行了,这问题就来了,我到这里,就带了两个班二十名士兵,两门大炮就够呛的了,更别说还是有轻迫,机枪和那么多子弹炮弹。
我让士兵把车子停在路边上,临时做好警戒,便和牛戴,曲小亥下了车。这个地方是魏村的村口边上,还是有一些住家和一些小摊贩零零散散的分布着,看见我们这些军人过来,有些见怪不怪的看着我们,甚至还有几个孩子怯生生的走近了朝我们这里望着。
“你们看,怎么办?”我抬着头看着那蜿蜿蜒蜒的山路,“已经到了山脚下,不知道柳映梅有没有暗哨,如果有,应该早看到我们进入他们的地盘了!怎么会到现在没有一个安排呢?”
“我的意见是在这里等等,安排一个人上去通报!”曲小亥走上前去,蹲下来,沿着山路往上看着,似乎那条路看不到头。
“要不,小亥你带人在这里看着,我和石杨上去,这样也显得尊重。士兵上去,好像要人家迎接我们一样,毕竟我们此次来,是踩着石头过河,谁知道柳映梅是个什么想法,最好不要给人家留下哪里不到的口实。”牛戴这个时候,突然正经的让我感到不适应。
“也好!但是最好不要时间太长,这个地方没有掩护,这两车武器,只有二十个人,如果有人发动突然袭击,我把握不大”曲小亥点了点头,“两个你们也小心些,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明白!”我从车里拿出两支信号筒扔给她一支,“我们也带一支,有问题就拉信号。”
“行,你们也一样,有危险我带人上来救你们!”曲小亥点了点头。
“不!”牛戴摆了摆手,“我们带信号弹的目的是,你如果看到我们放信号,立刻带人带东西回戚州,越快越好。”
“让我放着你们不管?”曲小亥眉头皱了起来。
“我们在执行任务,不是在谈兄弟感情,如果小黄山有变,把你这两车东西吃了,继续占山为王,石杨回去一样要被枪毙!”牛戴扭头看了我一眼,“这个傻子拿自己的人头为柳映梅做了担保了。”
“唉,也只能如此了!”曲小亥苦笑了一下,又抬头看看满山的树,“万事小心!”
“走!”我拍了一下牛戴的臂膀,两人便一前一后,往山上爬去。
昨天刚下过的雨,天又一直没有放晴,在官道上没有什么感觉,进了山就觉得痛苦了,山路泥泞湿滑不说,这高高的树上还不停的有水落下来,不断的滴在我们的身上,感觉到有些阴冷。我们两个也不多说话,牛戴在前我在后,在这种山里,他比我有经验的多,他也没有了先前的那种玩世不恭,一脸的严肃,匆匆的往前走着。这个家伙曾经号称自己最不喜欢爬山,但从现在的表现上来看,又是放了一句屁。
爬了有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牛戴的脚步还是放慢了,一边走一边开始左看又看,然后越走越慢,最后干脆停了下来。
“怎么了?”我忙跟上去问道。
“有问题!”牛戴一边说着,一边警惕的看着四周,顺手从腰间把手枪掏了出来。
“看出什么来了?”我也掏出了我的手枪,和牛戴背靠背站着。
“你不觉得,我们走了这么长时间,百圩寨一个人影都没有看见很奇怪么?”牛戴的声音压得很低,“我也是做过山大王的人,换做是我,如果是在这里落草,魏村那边一直到这里,一定会有暗哨。我想柳映梅不是傻子,这一点她一定会想到。”
“你说的对!既然必定会有暗哨,不论是我们这么扎眼的三辆车20多个人到了山脚下,还是我们两人沿着山路爬了这么长时间,她柳映梅一定知道了。所以说”
“所以说,如果柳映梅诚心要接受改编,那么按照惯例来讲,不说下山迎接,安排骡马车辆运送物资,也要至少到半路接一下我们两个。这个只能说明一点,哼!”牛戴冷笑了一声。
“那,你的意见是?”我回头看了牛戴一眼。
“走,下去!”牛戴说着,一刻都不停留,立刻往山下走,“回到车上,先后退5公里,寻找安全的地方,再派士兵过来送信,看她柳映梅怎么说。”
“吱——叭——”山下魏村方向突然一颗信号弹升起,在阴沉的天空中绽开一朵红色的花。
“不好!”我大叫一声,忙往山下冲去,牛戴更是话都不说,直接冲在了我的前面。
上山容易,下山难,尤其是路上又湿滑,我两个心里又气又急,走的匆忙,就连牛戴这个在山上走惯了的人,都滑倒了两次,两个人本来崭新的军装都全是烂泥,弄得狼狈不堪。但我们两个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不知道曲小亥那边发生了什么。最让我们心焦的是,信号弹升空了,必定是有危险,那么怎么会一声枪响都没有呢?好歹也全副武装的20多个人呢,一点抵抗都没有吗?我看见牛戴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可能他心里也和我一样的疑惑吧。
连滚带爬的冲到山下,我们两个还没来得及好好的喘口气,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里只剩下了三辆空空的车子,武器弹药没有了,连一个人都没有了,对,我说的是一个人都没有了。曲小亥,二十名士兵,包括刚才在这里的小商贩,房子里的住户,甚至于那些跑过来看我们的小孩,都不见了,全部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
我和牛戴沮丧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空空当当的那三辆车,心里完全不是个滋味,就这来回1个多小时的时间,我的东西,我的人,还有个少校处长就没了,生死不明,而且似乎没有做任何抵抗。这是个什么概念,这个柳映梅下手又快又狠,果然是个厉害角色。
“我知道了!”牛戴突然拍了一下我的大腿,这一下疼得我嘴都咧开了,“这是个套!”
“屁话!”我一把把他的手甩到边上,悻悻的说:“不管什么时候,拍你自己的腿,还有是个人都看出来这是个套!”
“你过来!”牛戴拉着我从地上爬起来,一直向着刚才最靠村口那一户人家走过去,刚才还有人的,现在都不知道哪里去了,炉子的火也是熄灭了不久。锅子还是热的,锅盖在上面盖着。
“你等着!”牛戴从怀里掏出一盒清凉油,打开来,轻轻的抹了一点在人中和太阳穴上,顺手也给我抹了一点。然后慢慢的走过去把锅盖掀起来一点点,从那锅子里面飘出了一点如蒸汽一般的烟雾,就这么一点点扑面过来,让我们两个头脑一个劲的发晕,幸亏牛戴有先见之明抹了清凉油在人中和太阳穴上,不然,就这一点点,不说晕过去,至少腿脚发软在地上坐上几分钟。
“蒙汗药!”牛戴一把把我拉出屋子外面,呼吸了几下新鲜空气,的确好多了。
“厉害!”牛戴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乔装村民、商贩等在此落户,利用中午做饭为幌子,自己所有人吃了解药,锅里出来的烟气,一般人都会认为是做饭做菜的油烟,就是看到有烟飘过来都不会在意,这样利用上风,曲小亥他们是下风,不知不觉得,就把他们麻翻了。曲小亥能最后拉个信号,已经很不错了。”
“眼下怎么办?”我焦急的坐在卡车的脚踏板上,“看样子小亥他们是被抓上山了!”
“那是一定的!如果我们回去搬兵,那么这21个人就是人质,而且武器弹药这会儿都到人家手上了,即使不顾小亥他们的性命,放手强攻,那么至少要一个团才能拿下,而且还要我过来一个炮连来火力压制。”
“嗖——”我们两个正在说话的时候,一支弩箭从山上的树林丛中射出来,直接射在我脚前的草地上。
“谁?”牛戴和我忙就地一滚,把身体隐藏在卡车另一侧,透过驾驶舱的窗户,观察那弩箭来的方向。但是,没看到任何动静,只有风吹着树林发出沙沙的响声。
“妈的,都是缩头乌龟,就知道躲在暗处,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有本事出来和爷爷明刀明枪的干!柳映梅,你空长了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这心里全是阴谋诡计,你烂透了你,第六军收编你,是看的起你,你这个样子,就是不识抬举,军官不做,你要做土匪啊你!你个臭娘们儿”牛戴瘪了一肚子火,噌的一下就冲出去了,也不管会不会有人打暗抢,就叉着腰仰着头站在那里破口大骂。
我刚忙走过去,想把这憨货拉回来,刚才那一箭射的非常迅猛,明显看的出人家不想真的射中,而是吓唬吓唬我们,可这家伙这么一骂,保不齐人家会不会恼羞成怒真的来一箭,就算不打死你,让你出点血也是可以的,所以,这个时候,万不冲动。刚走到前面,我却发现了刚才斜插在地上的那支弩箭上似乎包着一块白布,不会是一封信吧。我立刻上去拔起竹箭,把白布取了下来,急急的展开。
“写的什么?”牛戴也看见了,停止了谩骂,把头凑了过来。
“人和武器,都在我手里,”我轻轻的读了出来,“想把他们领走,请二位太阳下山前,到百圩寨做客,过时不候!柳映梅。”
“她这是什么意思?”牛戴的怒气还没有消,说话气鼓鼓的。
“没什么意思。”我把白绢揉成一团塞到口袋里,“就是让我们上山,还有,别去搬救兵。”
“那就上,怕他怎地!”牛戴把军帽脱了下来,随手扔进了卡车驾驶室,“咱们这么回去,也是死路一条,马上就上去,看她怎样。”
“嗯,走!”我也不多话,把手枪又插回腰间,领着牛戴一起开始又从刚才的山路往回走。现在也确实没什么话可以说了,也没什么更好的路可以选择了,我就是回去,也是把这事情办的一塌糊涂。柳映梅这里我是用身家性命做了担保的,我如此的信任这个人,也是对海燕和姬云燕的信任,谁知道会到现在这种地步,难道我真的错了吗?我的脑子里想起了刘文曾经忠告我的话:“一腔热血,欲融山河,石杨,你是个不阿的人,但是,也要学精一点,不然,以后会吃亏的!”今天看来,这个亏是吃的有点大了,把自己的命给搭上了。
“牛戴!”我走着走着,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牛戴。
“干嘛?”
“要不,你先回戚州吧!”我淡淡的说着,“我回去也是死,你不一样!你有老婆孩子!”
“让开——那么多废话——”牛戴走上前去一巴掌把我扒拉到边上去,然后自顾自的走到我前面去了,也不回头,就这么继续往上爬。我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也不多坚持,便默默的跟在他的后面走着。
就这样一路无言的走了不知多久,牛戴突然一怔,停下了脚步,左手拦在了我的前面,阻止我继续往前,眼睛瞪得老大的看向前方的密林,右手掏出了手枪。
“有情况,注意!”牛戴轻轻的说着。
“嗯!”我也走上前一步,掏出了枪。
“邦——邦邦——邦邦——”密林中传来了一阵敲击竹筒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山林里,这一声一声的,仿佛敲击在人的心上一样,加上又有些着急,刚刚还爬了这么长时间的山路,这么一弄,被搅得有点心浮气躁。
“百圩寨的众位兄弟!”待到竹筒敲完,牛戴立刻站直了身子,双手抱拳,朝着树林方向行礼:“戚南阳山洛溪庄牛戴,久仰百圩寨柳大当家的威名,今日拜山来迟,请诸位引路。”
“世间,潮流——浩浩,荡荡——”林中传来一声娇喝,但明显听出来,不是柳映梅的声音。
“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牛戴抢先一步,不动声色的应答着。
“一曲共和公民进。”那女子继续说道。
“兆蚁齐心王侯杀。”牛戴面无表情,依然拱手而立,对答如流。
“遥指扶桑射红日。”
“万箭攒木落樱花。”
“咯咯咯咯——,牛大当家看来也是抗日义士,多有得罪,请——”那女子笑着又说了一句,便不再说有声音了。
“邦——”,没多久,这敲竹筒的声音又从我们的右前方响起。
“走!”牛戴把枪放了回去,离开大路,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
“邦——”基本上每走一二百步,这敲击声就响一下,我们也不看这脚下是否有路,总之声音从哪里传过来,我们就顺着这个方向走。那声音也始终和我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无论我们的快慢。大约就这么走了20分钟左右,前面出现了一条看上去修的蛮好的青石板路,那敲击声也适时的停了。
我和牛戴互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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