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古代] 寒水逆鳞(全)+番外 草原之春 by 浅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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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顾古代] 寒水逆鳞(全)+番外 草原之春 by 浅裳-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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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股气息,从此,再不会消散了吧?

正自怔仲间,更加真实而热烫的气息,便围了上来。
“想什么?”柔柔地轻吐在耳边的字句。
眉毛略剔了一剔,索性往后一靠,说:“没什么!”
“我最讨厌,你总是说,‘没什么’!”松开手臂,帮把他身上的貂裘脱下来,“你什么时候,能够真正在我面前,毫无顾忌的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呢?”撇嘴的样子,有些像赌气的孩子,颊上的酒窝跳跃出来,使他显得格外年轻亲切。
顾惜朝撇他一眼,往矮塌上一坐,说:“你说,那样还像我吗?”
这个神情,清俊至极,却又魅惑至极,混合着暧昧挑逗却又冷冷地别了开去,引得人心里直发痒。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定定的看着,仿佛满室的光明都汇聚在那眼中,嘴角微微一勾,轻语道:“你可知道,这一回,你是客,我是主!这里是我的地盘了。”
“所以?”狭长的双目斜挑着看去,更添了几分魅惑,“戚大侠,想怎么样?展现,你的英雄气概?”
几步上前,把那人清瘦的身子向后轻轻推去,眼中带着一抹的诱惑,薄俏的唇随即压上。
唇齿纠缠,两情缱绻。
顾惜朝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无力感,在这个男人的注视下,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抵御的能力,只想要那样子沉沦下去,只要让他能始终注视着自己,即便是做出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来,也不在乎!只要,这双眼睛,能永远看着,自己!

哆!哆!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敲碎了满室的旖旎柔情。
戚少商有点气恼地直起身子,拂衣向门外走去,还没走到门口,却被一团火红扑了个满身。
“松平哥哥!”一声娇呼,桃花般美丽的小脸瞬间提亮了室内的光线。
戚少商扶起纤细美丽的身子,道:“瞧你!这么没头没脑的闯进来?”
“人家听说,你和七哥回来了嘛!就迫不及待地跑来见你啊!你们这一去,就是大半年,让人好生担心呢!”这女孩子年纪和杨云晰差不多,身量倒是比中原女子高些,亭亭玉立、骨肉均匀,一身火红的衣衫,直领,左衽,前拂地,后曳地,用红黄带,双垂在前。头戴小羊羔皮帽,一双美目流光溢彩,美艳中透出一丝高贵,竟是与杨云晰的清丽脱俗有着迥然不同的美。
她与戚少商挺拔俊朗的白衣身影站在一起,美得好似一幅画。
顾惜朝忽然觉得,自己心里很不痛快,冷冷地剔着眉,看着。
戚少商觉得一股芒刺在背,拉着女孩向顾惜朝介绍道:“这是九公主――贺兰,晟弟同母的妹子。”
完颜贺兰美丽的大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顾惜朝,眼中露出一丝戒备,伏在戚少商耳边说道:“松平哥哥,这个就是他们说,被你抱回来的那个大宋特使?”
戚少商不禁莞尔,真是三人成虎啊!
不过是同乘一匹马回来,怎么变成被他抱回来了?
不过,心中却升起一股喜悦,并不想多做解释,只是含笑看着完颜贺兰,大有确实如此之意!
他高兴,可是顾惜朝心里却别扭起来了,心想:这算什么事啊?
一拂袖,站起来,说道:“我去看看,铁手他们到了没有?如果到了,就跟他们一块收拾客房住去!”
什么?戚少商瞪大了黑白分明的眼睛。
“刚刚,我不是已经交待乌卓,你住我这儿吗?”戚少商扁扁嘴,“难道,你要我在下人面前丢面子不成?”
“哼!你的面子,与我何干?”顾惜朝又看了一眼完颜贺兰,觉得她身上的红衣服还有她眼中那种戒备的神情,看起来,非常非常,碍眼!
是的,很碍眼。
好像,多少年前,也是这样相似的情景!
在连云寨的生杀大帐中,那个红衣冷艳的女子,以及她眼中戒备的神情!
难道,有些东西,真的一辈子都摆脱不了吗?

“我们,何时可以晋见贵国的皇上?”顾惜朝放下茶杯,神情冷峭地看着完颜晟。
完颜晟此时,身穿盘领锦袍、腰系吐鹘玉带、脚着乌皮长靴,这一副金国王子的打扮,使得他的身形愈发显得高大魁梧,浓眉英目的俊脸上,隐隐显出一丝泰然冲和的王者之气。
“顾兄不必着急,先在舍下盘桓几日。父皇的寿诞,在腊月十八,距现在还有几天。届时,将会有各国的使节来朝贺。”
顾惜朝鹰眼一眯:“七王爷,你要我们等到那时候?和辽国、高丽、西夏、蒙古的那些人一起晋见?哼!如此看来,贵国对于我大宋的示好结交,并不怎么看重呢!”
“哪里?这话小弟可担当不起。小弟自当先行引顾兄去见父皇,只是现在父皇人在外岭狩猎,不在宫中。如果顾兄不嫌弃的话,小弟倒是有意,请些个宗族弟兄以及本朝的忠臣良将,来瞻仰一下顾兄和铁追两位英雄豪杰的风采!只是,义兄的意思是这样的事,最好先问过您再说。”完颜晟欠身说着,神情谦和有礼。
铁手在一边皱着眉说:“这样好吗?我们还未见过贵国皇上,就住在王爷您这里,又先行见这么多朝中重臣?”
“这有什么?我们又没有想要谋取他们金国的江山?”顾惜朝不屑地晒道,“咱们来这里,还怕人知道不成?现在,怕的是什么人也见不到,而不是什么人都见!”
“等等,等等!你说慢点,什么,怕,不怕,见,不见的?我都听糊涂了。”追命吞下一口酒,觉得脑袋里晕晕乎乎的。这金国的高粱红,果然是好酒!
戚少商心中转过万般念头,却是一时无从说起,而那人自打前天开始,就对他爱答不理的。自己不是面皮薄的女子,可是几次三番的被那人的冷脸给挡了回来,又是当着这府中上上下下的人,难免脸上心里过不去,便也有些赌气似地不想参与讨论。
“嘿!戚少商?想什么呢?”顾惜朝却先开口了,说道,“是不是,又想那个漂亮的九公主了?”
完颜晟扑哧一笑,说道:“贺兰今天一来,就不知道被云儿拽到哪里去了?她想来缠义兄,以后恐怕是再不能够了。”

“够了!我不要听你的。松平哥哥,他,怎么会喜欢一个男人呢?”一声娇喝,打破了室内的平静。
清清脆脆的声音:“好啊!你打败了我手里的剑,戚大哥,就让给你。否则,他就是我大哥的!” 
随后,是一阵呼啸的鞭响,剑鸣!
几个大男人推门向外一看,吓了一跳。
完颜贺兰火红的劲装,映着庭院中的白雪,显得万分冷艳妖娆。
杨云晰淡黄|色的冬衣却是薄暖可体,领边一圈白色狐毛,衬得一张白玉似的脸蛋,此时因为打斗和天气的缘故,又淡淡地漾出一抹红晕来,正像白玉上淡淡抹了一层胭脂,清丽娇美。
乌卓捂着脸跑过来,说道:“王爷,您快点制止吧!妙意居的门窗桌椅,都快让九公主和杨小姐给拆了。”
“她们?这是,在干什么啊?”铁手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顾惜朝冷笑一声:“哼!你刚才,没听出来吗?她们在为戚少商打架!”
“唉!你们汉人中,有句老话,叫什么?”完颜晟叹了口气,“哦,对了!‘红颜祸水’!没想到,大哥这么个仪表堂堂的英雄,也会有这种作用?顾兄,真是难为你了。”
――我是祸水?
戚少商看着眼前这几个,一个比一个和自己关系更亲密的人,又是恼火又是无奈!
“住手!”戚少商飞身上前,一手抓鞭子,一手挡剑,拦住两个姑娘。
“戚大哥,你别拦我!难道,你忘了曾经答应过我的话了吗?”杨云晰喊道。
完颜贺兰也嘟起嘴,怨怼地看着他:“松平哥哥,你真的,不再喜欢贺兰了?你真的,喜欢那个大宋特使――那个男人?你回来三天了,总也不理我一理,老是围着那个大宋特使团团转!”
“嗯!这个!我当然还喜欢你,不过不是你想像的那种喜欢。你现在还小,有些事情你现在还不明白。”戚少商一时间竟然有些词穷,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给这小姑娘听。
完颜贺兰撤回鞭子,上来抓住戚少商的袖子:“谁说我不懂?你们总把我当小孩子!这个姓杨的女的说,你喜欢那个大宋特使,不是普通男人之间的喜欢!是像男人喜欢女人那样的喜欢!真的是这样的吗?你为什么不解释清楚呢?”
追命和铁手在一边笑得乱没形象的样子,让戚少商更加满头烟霞烈火。
他拉开贺兰的手,叹口气道:“云儿说的没错!我喜欢的人,就是他――大宋特使顾惜朝,你这下该明白了吧?”
“怎么可能呢?你骗我!”完颜贺兰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我不相信,你怎么会喜欢一个男人?他,到底有哪里好?我,我一直在等着你回来,等着你说,你喜欢我,等着你向七哥和父皇说,你要娶我!可是,现在,怎么会这样?”一边摇头,一边向后退,眼泪如断线的珍珠向下掉落。
“贺兰!我一直,把你,当作一个小妹子!就是,这样而已。”戚少商眼中坦然,语气温柔,只是其中的无情和冷漠,只有当事者才能明白。
完颜贺兰掩面向外奔去,却被完颜晟上前拦住。
“我送她回宫去,你们不用担心。乌卓,备马车!”完颜晟迅速交待着,把小妹搂在怀里。
杨云晰有点于心不忍地看着,完颜贺兰伏在完颜晟怀中抽泣着的背影,同是女儿家,她又怎么能不了解贺兰的心情。
只是,落花有意,流水偏偏无情。
戚少商这汪温存柔情的水,终归是要流到他心之所系的那个地方去的。

唉!戚少商也叹出一口气来。
这时候,他做什么都是徒劳,谁叫他自己偏偏是一个不分什么人,都真心相待的人呢?
“你,把我,当女人?”顾惜朝皱着眉,嘴角边似笑非笑,清亮的眼中却带着一丝寒芒。
不是,我……
戚少商没有来得及说话,以及被人抓着领子往偏院的小楼而去。
完颜晟一边安慰着怀里抽抽搭搭的小妹,一边用沉痛的眼神目送被顾惜朝瘦削的手臂拉走的义兄,心里感叹:义兄,这一次不知道顾公子会用什么方法来折磨你?刚刚说像“女人喜欢男人那样”不就好了!
 
 


●四十一、情之一物最销魂


戚少商的小楼,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卧室旁边就是一个小小的浴室。
会宁位于极北严寒之地,窗外滴水成冰,这浴室里却是温暖如春。
朱灯一盏,照着满室蒸汽氤氲,流动的全是一股子暧昧春情。
浴室当中,摆着一个巨大的木桶,下面没入地底,竟然连通着楼里的取暖火炉。
女真人这沐浴的玩意儿,还真有趣!
“嗯!”顾惜朝发出一声似是叹息,又似是呻吟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慵懒。心里却还存在小小的不满,照着横在自己胸前的手臂,狠狠地咬下去。
“嘶!”戚少商吃痛,另一只胳膊在水下猛然箍紧了那纤细的腰肢。
“放开我!”顾惜朝拼命挣扎,两条雪白的长腿在水面踢弄,木桶里面的水被他溅出了不少。
“再动!你负责后果!”戚少商在耳边威胁着。
“哼!负责,就负责!谁,怕谁!”顾惜朝回头,一口咬住了他的耳朵。
戚少商岂会放过这等制敌良机?用手勾住他的头,照着那丰润的唇瓣就吻了下去。

其实,完颜贺兰的事,顾惜朝倒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戚少商这个人的性子,他又不是不了解。
戚少商,重情,却也多情。
但是,这样也造就了他,无情的一面。
当年,他曾经为了博息红泪美人一笑,飞落怒江悬崖绝壁,只为给她摘一朵蔷薇花。
两人曾经有白首之盟,几经风雨,可是到最后,物是人非,便毫不眷恋的丢开手去。
他对每个女人,无论是爱过还是没爱过的,却也都始终如一的温柔体贴。
他这样的性子,在做人做事,对敌对友上,也是一样的。无论是什么人,都情深义重,因此当年被自己追杀的时侯,才会有那么多人,甘心情愿的为他死。
但同时,他也还是一个性情中人,并不为侠义二字所困。
他可以为了息红泪,与雷卷反目;也可以因为迷茫困顿、侠义理想而放弃与息红泪的情缘;当然,也可以因为与自己情仇恩怨、纠缠不清,而放弃那些侠义理想,变成一个自我放逐的赎罪者。
这样一个戚少商,让他觉得可笑、可叹;同时,也让他觉得可敬、可爱。
甚至,着迷、沉醉!
顾惜朝一直觉得,自己在怕一件事。
他怕,戚少商真的有一天,会像以前对其他人或事一样,突然放开对自己的执著,而当他真的放手时,那便是真的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就像,他忘记的自己的时侯,那种淡漠和冰冷,想想都让人冷到骨子里。
人,往往得到的越多,就越怕失去!

顾惜朝把头埋在那人的颈窝里,轻喘着。瞥见精壮的肩膀上,一个个暗红的牙印,不禁吃吃笑了起来。
“哼!还笑?”戚少商怒道,“没见过,有人在床上像你这么别扭的,又抓又咬!比女人还麻烦。”
“那,你想找哪个女人,就去找哪个女人好了!”挣开他的怀抱,长腿一跨,从浴桶里跳出来,“慢走,不送!”
哼!本公子还不愿意吃这个亏了呢!
戚少商一挑眉,客大欺主啊!这还了得?
霍然站起来,带着一身的水,朝那雪白消瘦的背影扑过去。
一时间,小楼里乒乒乓乓地一阵乱响,然后是人影交叠,床榻吱呀作响。
楼下,乌卓总管看了看刚刚收拾好的顾惜朝的衣物行李,叹了口气,心想:还是明天再送过来吧!

“王爷!你傻了?”西蜀灵童――小鸾扑哧一声,笑出来,用手在完颜晟的眼前摆一摆。
完颜晟猛一惊,方回过神来,眼睛却还直勾勾地看着由秦夫人陪着走出来的杨云晰。
只见,佳人如玉,美目流光,头上的发用金带轻轻绾在脑后,身上穿的却是金国贵族女子常穿的团衫襜裙,显得体态修长,娇美中透出三分潇洒七分挺秀。
“看什么?”杨云晰俏脸一红,道,“大哥他们呢?”
完颜晟收敛了目光,站起来取过雪白的狐裘,帮她披在身上,道:“他们已先行到伏虎厅去了,我来接你!”
脉脉此情,飞花落雪,谁解芳心?
杨云晰伴着完颜晟从妙意居出来,往伏虎厅而去。
二人在积雪的庭中走着,杨云晰边走,边侧过脸来,望向完颜晟,说:“昨天,你妹妹的事情,怎么办了呢?”
“没事!贺兰她,小孩子心性,过两天就好了。她原先也不是闹过一回两回了!”完颜晟轻松地笑着。
“其实,我何尝不知道,她心中的苦楚?只是,拖得越久,她的痛苦就越多。倒不如,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杨云晰叹了一口气,“唉!否则的话,就是三个人的痛苦。”
完颜晟轻笑了一声:“是啊!长痛不如短痛。你的性子,真和顾兄一般无二!只是,有些东西,真的能说放下,就放下了吗?”
杨云晰一怔,停下了脚步:“你这是什么意思?”俏目中流露出一丝冷意。
“没什么!咱们,不是在说,贺兰的事情吗?”完颜晟望向她,英朗的眼中有些矛盾茫然。
贝齿一咬红唇,转身欲回去:“我说过,现在我已经不再想那些事了!难道,你心里还不相信我?”
完颜晟上前,拉住她胳膊,抱歉地说道:“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你莫要生气。我知道,你的心,和我的心,是一样的!”说着,慢慢地上前揽住她的腰,把人圈在怀里。
杨云晰眼圈一红,委委屈屈地说:“你以后,再跟我提那个人、那件事,我转头就回江南去!”
“我知道了,对不起,云儿!我再也不提了。”完颜晟轻轻说,“我知道,你来了这几天,很不习惯这里的生活。这里天气严寒,比不上江南的民丰物盛、清闲雅致,你想念家乡,想念恭庄,我心里都知道!”
“恭庄!再也没有了。我也再没有家了。”杨云晰鼻子里一酸,“现在,我就只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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