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记事 by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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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莲记事 by葡萄-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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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啊。”原庆云居然又躺回斜斜的树干上,“想不到你来得这么晚,不知不觉就在这里看起星星来了。”居然还幽幽叹了口气。 
我看到原庆云居然作伤春悲秋状,想客串“看星星的多愁少年”,不禁有点想笑。 
不过,他其实也不过二十一二岁吧?要在现代,确实还勉强算少年。古人早婚,十五六岁就成家了,似乎应该早熟些。不过说到头,人类这几千年的繁衍下来,到底什么才算是成熟呢? 
原庆云也好像真的有点忧郁,今晚。 
“你想什么呢?”我不自觉放缓了声音。 
“哦,”他伸了个懒腰,有点意兴阑珊,艳丽性感的脸上很少见的没有笑容,不过还是有点懒洋洋的欠揍样,语声低哑:“。。。。。。想起很久以前的事了。我把小兰包下来的事。。。。。。有时候心里有点糊涂。。。。。。不知道是不是作对了。” 
我失笑:“哪有这么容易知道对错呢!从来也不知道什么决定是对的,虽然几乎每个人都抢着告诉你:你应该这样做;你应该那样做;现实比较重要;梦想比较重要;钱怎么都不嫌多;什么也比不上快乐。。。。。。大家的口气好像都很肯定,可是实际上,谁都不知道对错的。。。。。。我们所能做的,也不过就是选了一条路,不后悔地走下去而已。。。。。。怎样痛苦都不后悔。。。。。。” 
原庆云突然身子一动,掠了过来,脸贴得太近,吓得我退后一步,见他目光灼灼紧盯着我,不由有点尴尬:“干什么?” 
他犹自把目光深思地在我脸上转了一圈又一圈:“你说话。。。。。。真奇怪。。。。。。” 
我勉强笑道:“很奇怪。。。。。。么?” 
他低头想想,又肯定地点点头:“嗯,奇怪。”突然抬头一笑:“好了,不说了,你还要不要去审讯那两个强盗?” 
我记起来的目的,连忙说:“要,要。” 
监牢。天下的监牢都不会差太多。 
永远臭,永远脏,永远不缺臭虫老鼠,永远光线昏暗。 
陵阳府的监牢只有一点不同:这里只关了两个人。 
之前大水的时候,牢里的犯人不是淹死了,就是跑了。 
被我们从热被窝里叫起来的年轻狱卒在后头拿着灯,打着呵欠。 
年轻人总是贪睡,只有我的锦梓,每天早上五点起来练功,早起对他似乎从来不是难事。 
狱卒打开了牢门,那两个强盗不是没睡,就是被惊醒了。 
“格老子的,趁早放了你爹!你个细皮白肉的相公仔,老子一捏,你就成两截了!” 
“怕个球!他妈的脑袋掉了碗大个疤。” 
很好,多么经典的台词。用在毫无用处的环境下。 
是为了显示作为强盗的素质吗? 
我看了一眼他们身上穿的衣服,很不错的料子,决不是什么被饥饿逼得去打劫的灾民。 
我找了个椅子坐下来,打了个呵欠,疲倦地吩咐:“有什么刑具统统搬过来。” 
结果并没有让我等太久,有原庆云在,实在很好搞定,上次他把我都逼成那样。而那两个强盗,说真的,嘴里叫嚣得越凶,往往越没种。 
只是被削掉半边耳朵,被原庆云prossionl地恐吓了几句,就大叫“招了”。 
我叫狱卒把其中一个带到另一间屋子去,分开招供。 
两个都提到了同一个名字:卢大人。 
88。失败的性教育 
接下来几日,郭正通领我四处巡视,包括他做的一些水利的雏形。大方向上就是广筑坚堤,再加上狭窄处的分流渠,看得出郭正通对这个既内行且感兴趣。 
郭正通问我有何见解,我对于治河一窍不通,只知道最好在黄土高原一带植树固堤,防止水土流失,不过这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见效的东西,所以很不好意思地说了出来。想不到他居然大喜,夸我见解独辟蹊径,我愣了半天,说:“只是这是数十年的经营方可收效啊。” 
郭正通却很激动,说:“却是真正治本良方!”眼睛望着远处,似乎已经畅想到未来黄河水清的一天。 
我张嘴想说数十年后你我都不知在哪里,但是没有说。郭正通是那种会相信“子子孙孙无穷尽也”的人,和我完全不同。这样想来,我其实才是只顾眼前的投机者。和这些有坚定信仰,肯花一辈子做一件事的人完全不同。不知道是时代的差距还是性格有异。 
郭正通的为官之道,我不想多评,反正和我完全不同。但是此刻,我由衷觉得尊敬他,正是有他这样的人,地球上才会出现奇迹,如果都是我这样得过且过的,我会说:长城,金字塔,大运河,都是没有必要出现的东西。 
郭正通从袖子里掏出一本书来,把我说的记上去,我好奇接过来一看,一本手写稿,写着《河策》二字,厚厚一本,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前面的纸已经很陈旧,深浅不一的披删笔迹,也不知花了多少心血在上头。稍稍翻阅几处,已不乏精辟见解,连最细微处也有考虑。 
我站在残存的河堤上,风很大,时时吹得我的头发挡了视线,低头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不想再用官场的话来对付这个场面,半天没说话,开口说:“郭大人做过粗略预算没?要花多少钱?” 
郭正通先是僵住,慢慢明白了我的意思,欣喜若狂的表情从他的丑脸上浮现出来,生动无比。我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深刻的欢喜。 
他报了一个数字,我低头算了半天,抬头坚定诚恳地说:“郭大人,这个数字目前国库还不可能拿出来。但是,以后国库会慢慢越来越丰盈,我会每年给你拨一笔银子,开头可能少些,以后会越来越多。就算十年二十年,只要你我不死,总有完成的一天。但是,你要好生安排,哪些地方紧急,要先去做,哪些地方就算紧急,修了,上游没弄好还是会被冲垮,这样的无用功咱们就不能去做。钱不多,河工动辄几百几千万的银子,咱们经不起折腾。” 
郭正通瞬间睁大眼睛,手也抖起来,半天才从喉头挤出发颤的声音 :“大人。。。。。。” 
他突然在河堤上冲我跪下来,嗓子带着哭音:“大人,下官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我也脊背发颤,喉头哽咽,强作镇定地把他扶起来:“郭大人,我才应该为了天下百姓,多谢你。” 
郭正通的眼泪一滴滴滴下来,滴到光滑的白石的河堤上。粗糙黝黑鸡爪一样的手一直在哆嗦,连带整个佝偻的身体。 
? 
我想,在这个空间,这应该是一幕应该记载到史书的场景罢?想不到我竟如此入戏。在这个世界,这个圈子里陷得越来越深,果然是人在那样的位置,就没法摆脱使命感么? 
郭正通对我目前也算死心塌地了,至少,我心里头很畅快,而且赈灾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包括灾后的复建。 
小绿整天跟着郭正通,我记得他之前说过的话,想要做个好官,而且他家也是因为水灾而家破人亡,所以现在已经把所有的崇拜灌注到郭正通身上。想到他,我就想到小珠,差不多的处境,如今流落在哪里呢?上回也没机会问锦梓知不知道。 
锦枫总见不到,好像有意躲我。我想那日在马上恐怕不是我多想了。十三岁的男孩子开始发育了,这时候就是会有莫名奇妙的冲动,会做春梦,会遗精,会好奇,但这并不意味着什么,就算他把我当成性幻想对象,也不代表他喜欢我,他只是个孩子,说不定明天性幻想对象就换成了红凤。更加大的可能是马背上空间太小,加上摩擦。。。。。。 
总之,现在正是需要做大人的去加以开导,教给他们健康正确的性知识,以免他们迷茫痛苦,产生心理阴影和罪恶感的时候! 
可是。。。。。。我痛苦地想,最应该且最适合做这件事的锦梓却不在。 
我,我不大方便去做这事。 
去它的,为什么我不能去呢?我现在也是个男人。 
我发了狠,站起身来去找锦枫,这小子藏得倒好,我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只找到了原庆云这个家伙。 
“咦?”撞上他之后,我先发制人:“你跑哪儿去了?” 
别怪我烦他,这家伙在留芳楼打扮得妖妖艳艳也就罢了,毕竟是工作需要,现在跑来灾区,也怎么招摇怎么穿,今天居然穿了一身冰蓝提花的薄薄绡衣。 
可恨的是这骚包不管穿得多不象话都很MN,和我完全不同,我,据锦梓说连穿了官袍都嫌妖娆。 
真叫人生气。 
原庆云似乎有一刻慌张,接下来却咧嘴笑起来,露出他整齐的白牙:“我在找冰。” 
“你在找冰?”我提高了声音重复一遍。 
“是啊。”原庆云有点不自在,“我见天气热得慌,你好像畏热得很,大家子里都有冰窖存冰,想不到这儿寒酸得很,刺史府第居然连冰窖都没有。” 
“郭正通的地方自然没这些奢侈玩意儿。”被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想喝碗冰镇酸梅汤。不过,原庆云这家伙会这么好心?我才不信。他鬼鬼祟祟混进来,天知道有什么企图。我得加意小心才是。 
原庆云上下打量着我,懒懒微笑说:“你要去做什么?” 
“你见到锦枫没?” 
原庆云一笑:“我还真见了。” 
锦枫居然躲在树上,那棵枝繁叶茂的月桂上。月桂叶子厚,入口极涩,吃下去倒可以当呕吐剂。故此别的树被剥光了,它只管繁茂它的。 
我抬头对着树上的衣角扬声说:“锦枫!锦枫!”叫了几声,那小子才从树上滑下来,黑着一张小脸:“干什么?” 
“没事,”我朝他笑得像朵花似的,“几天不见你影子,有点担心。” 
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我对原庆云露出“你的利用价值已经完毕,请自动消失”的笑容:“谢谢,有劳你了。” 
原庆云也不恼,还是那样慵懒地朝我笑笑,漫不经心地走开了。 
我半拉半扯把不情愿的锦枫拉到僻静无人处,他很恼火,从我手中猛地挣开,怒道:“放手!” 
我依言放开他,开始想措辞。 
“到底什么事?”脸比锅底还黑。 
我想来想去,决定先从他关心的哥哥谈起:“锦枫,你哥哥他。。。。。。” 
那小东西跟刺猬似的,一提他哥哥,浑身毛都炸起来了,冷冷说:“你想说什么?” 
跟孩子沟通怎么那么难?我叹口气:“你哥哥不会丢下你,不会抛下你,他只是有重要的事要做。” 
锦枫涨红了脸冷笑:“要你说,我难道不知道我哥哥,你算什么?” 
好,我承认失败,挑选锦梓这个敏感话题是我失策。单刀直入吧。 
我深吸一口气:“锦枫,你最近身体有没有觉出什么变化?” 
“什么意思?”他狐疑地看着我,突然脸色发青:“你在我身上下毒了!” 
我。。。。。。我哭笑不得。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我为什么要对你下毒?” 
“因为。。。。。。”锦枫脸上浮起一丝暗红一闪而逝,“因为我哥哥不要你了!你想用我要挟他回来!” 
因为他哥哥不要我了? 
我真的火了。 
为什么不是他哥哥不肯跟我了? 
我和锦梓的上下关系就这么一目了然?连小p孩都看得出来? 
我闭了闭眼睛,把火气压下去:对小孩子要讲理。 
“哼,我若要要挟他,只要去告诉他就好,来跟你说什么?” 
锦枫哑口无言。 
“那个,”我看他不再叽歪,赶紧问,“你最近身体有什么变化?比如说什么地方长毛了吗?做什么奇怪的梦了吗?” 
他听到我说“什么地方长毛”,嫌恶地往后一跳,好象我是什么恶心的东西,充满戒备地说:“你想干什么?” 
好像我要猥亵他似的。 
我气馁了,锦枫同学的性观念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只是我家锦梓的弟弟而已,就算他长大性观念扭曲,有心理阴影有什么关系?反正古代大部分人都性观念扭曲吧?就连现代都很多。 
就连锦梓也决不会怪到我身上来。 
我泄气地看着他,无力地摇摇头:“算我什么都没说,你就当我没来找你。。。。。。”说完我就转身离开。 
想不到走出几步,锦枫居然发出很微弱的声音。我没听清,转身问他:“你说什么?” 
锦枫脸色有点苍白,眼睛里好像有点水光,嘴唇却咬得死紧,手攥着衣角,脸上神色十分挣扎:“我。。。。。。我最近真的做了。。。。。。奇怪的梦。。。。。。” 
89。灭口 
我一转身看到锦枫的样子,突然有点心惊胆战:这场面好生尴尬,万一锦枫要是说他春梦的对象是我,我可怎么自处?说什么话才能应付?以后怎么面对? 
可是锦枫这样脆弱的模样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终究舍不得不管他。咬咬牙,我决定拿出最科学理性,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变色的姿态来开导他。 
“什么梦呢?”我尽量温和平和地问他。 
锦枫很是犹豫了一番,最后终于下定决心开了口:“我梦到……哥哥……” 
锦枫做春梦居然梦到他哥?我大惊失色,好不容易强自镇定了下来,居然还发得出声鼓励他:“哥哥怎么了?”声音居然还很镇定。 
锦枫抬起眼,黑黑的眼睛里几乎要滴下泪来,苍白的脸一脸绝望:“哥哥被……妈妈带走了……他们一起走了,留下了我……在很远的地方朝我笑……我拼命叫,他们也不理我……哥哥他,是不是很危险?会不会死?……” 
我想起来,锦梓从不提母亲,他母亲死得很早,我还是隐约在查他家资料时记得看过他母亲难产死的,他父亲一直没续弦。他母亲是生锦枫时死的吗? 
“你只是太担心哥哥了。”我十分肯定地柔声告诉他。 
锦枫眼睛里的水汽已经有一滴凝成液态滚下来了,他抓衣角的手抖得厉害,声音很奇怪,有点破碎的样子,可能因为拼命忍住哭腔显得很有点尖厉,尾音发抖:“……最近老是不停做同样的梦……母亲,母亲她……其实是我害死的……如果没有我,母亲……也……不会死……哥哥,哥哥他这些年……心里其实一定很恨我……只是因为我是他弟弟,才……才不得不照顾我……现在有机会摆……脱我……心里一定很高兴……”小孩子毕竟不善忍耐,最后大声抽噎了一下。 
因为母亲生自己时难产死去而始终有罪恶感吗? 
锦梓是因为弟弟从小没了妈妈才这样保护他吗? 
可怜即使如此,锦枫也还是害怕被抛弃,还是没有安全感……也难怪他,这样的年龄,又遇到过这样事情…… 
我对锦梓的事情,原来了解得这么少…… 
锦枫还僵着身子站在那里,有了那滴泪做先行军,别的眼泪也争先恐后往鞋上掉,扑簌簌的。 
我叹了口气,伸出一只手,轻轻放在锦枫肩上,语气很轻快地低声说:“听着,锦枫。你哥哥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你,因为你是他唯一的弟弟,也因为你和他一样,没有了妈妈……对他而言,什么都比不上你重要。如果,他知道你这么想他,他真的……会很伤心……” 
锦枫抬头,泪眼朦胧,怀疑地看着我。我坚定地同他对视。他的怀疑渐渐融化下去,最后抽着鼻子小声问了句:“真的吗?他同你说的?” 
锦梓当然不会和我说,不过此时不说谎,更待何时,我肯定地点点头:“嗯。” 
“哥哥说我……比你重要吗?” 
我心里痛了一下,却十分轻松地轻笑起来:“傻孩子,你在比什么呢?我算什么?怎么比得上你和他骨肉至亲,血脉相连?” 
锦枫眼泪掉得更凶了,一边抽噎一边说:“那,那你,别,别告诉他……我跟你说,说的……” 
我松了口气:“放心吧,不会告诉他的。” 
锦枫不再说话,专心哭。 
这些锦梓不在的日子,也难为他了。 
我伸手用指节替他抹眼泪,他微微躲闪了一下,我坚持,他就让我擦了。 
替锦枫一点点把眼泪擦干,气氛正十分温馨,突然有人慌慌张张闯来:“大,大人……总算找到您了……快,不,不好了……大事不好……” 
我一看,似乎是郭正通这边的手下,我最不喜欢人遇事大呼小叫,又兼被他破坏气氛,脸一沉,冷冷训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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