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沦丧了。
“先生多虑了吧?”李效笃定地说道:“赵平若攻冀州,岂不正是为我大秦作嫁衣裳吗?”
吴晶有点苦恼地说道:“如今在下最忧心的便是这个。按照赵平的才略,应该不至于这一点都看不到,就算他一时疏忽,没看见这一点,他的手下谋士可都是俊彦之士,岂能大家都忽略了呢?
只是,大王请想,若是赵平无意用兵,如此频繁地调动军队做什么呢?夸示兵力吗?想来不是,并州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向我大秦示威,因为我大秦的实力远胜于他们。他们若是不欲和我们作战,就应该示弱于我们,即使不得不调动兵力的时候,也应该尽量隐蔽。可如今,他们反其道而行之,总不会只是为了让咱们紧张一下子吧?这样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好处,花费了大量的钱粮却也只是为了让他们这个新正佳节过得紧张一点吗?”
李效若有所思地点头道:“先生所言有理,赵平此人乃是一个务实之人,断不会无的放矢。他这样做,恐怕确实是有所图。如今,他北疆已经安定,冀州和幽州又不可能对他们造成威胁。若是要动兵,他们要做的,只能是和咱们动手了,只是就如咱们方才所言,不论是出壶关取河内还是出五台山攻冀州,都不十分可行,那我们又该如何是好呢?”
吴晶今日来到这里和李效说这番话,自然是早已想好了对策的,闻言立即答道:“在下以为,咱们应该在河内和冀州两方面都作好防范。
在河内方面,咱们应该调集重兵集于武陟,并州军不来犯我则以,若来,咱们就可以一边命阳城、新乐(今新乡)两路大军分从东西两面操近路往丹河一带集中。一旦两军占据丹河,他们就再无退路,然后,我们再尽起武陟之兵和他们来个前后夹击。到那时候,就算是那赵平长了三头六臂,也不够咱们砍的!”
李效是知兵的,听得此言,不禁点头道:“先生这个,果然是狠辣之计,料那赵平也难以防备。不过,若是赵平不出壶关,而出五台山,攻冀州呢?咱们也不能坐视他们把冀州纳入自己的范围之内吧?”
吴晶微笑道:“若是如此,就更加好办了。殿下只需在新都多多安排细作,只要得到了并州出兵的消息,咱们立即就将开封、定陶的两路大军立即北调。而冀州既然被并州所攻,必然是要向咱们大秦求援的,等到他们的使者到达的时候,咱们的军队早已完成了集结,已经陈兵到了濮阳一带,只要到时候大王您点头答应增援冀州,我们的大军就可立即杀入冀州,一边占领冀州的郡县,一边和冀州军一起杀灭并州军。
并州军要想攻取冀州,就必须要速战速决,只要我们能和他们战成平局,甚或是略占下风,只要我们没有遭逢大败,赵平就的兵马不如咱们,就难以持久,只好撤退。
而到那时候,照片就会发现,他们打了这大半天,冀州非但没有改姓赵,反而是改姓李了!”
李效听得大悦,“哈哈”大笑道:“先生所言甚是,这安排细作的事情就交由你这就去办吧,待我招来各位将领,立即按照方才你所说的布置兵力!”
吴晶大喜,道:“多谢大王!”
第四百一十四章 报讯
“哈哈哈哈”李效发出一阵爽朗的笑意。他的眼前站着的,是一个中年美妇,这美妇身后,站着三名家将。这个中年美妇,就是席氏。
由于卢家乃是并州大族,非同一般,对于席氏的来访李效也不敢怠慢,亲自迎到了长安城外。当然,促使他前去相迎的,不只是卢氏在明处的这个身份,还因为卢氏在暗地里的身份——他们乃是李效拍在并州的一个细作窝点。
“夫人亲自莅临,孤深感欣慰啊!来,卢夫人,咱们进城详谈吧!”李效笑着说道。
席氏眼神淡淡的,从容地说道:“好!”
不得不说,席氏的气度十分好,毕竟是大世家出身,举止雍容,言语得体。这一点就连李效见了都有些自惭形秽。李家虽然也是豪族,不过李效却是行伍出身,虽然位高权重,但身上的丘八之气还没有全然散去。
回到了城内,李效便笑道:“夫人,你远道而来,旅途劳顿,不如暂且在驿馆歇下,待明日咱们再行详谈如何?”
不想,席氏却摇摇头道:“大王美意,妾身心领了。不过,军情如火,是一刻也不容耽搁的,有些话,今日说出来和明日说出来,效果恐怕会完全不一样!”
李效愕然道:“既然如此,就请夫人示下!”
席氏很认真地说道:“大王可知妾身这次为什么会亲自前来长安吗?”
李效有些奇怪,他以为席氏此次只是为了卢氏全族搬到长安落户谈判而来,如今看来,席氏似乎是另有话要说。
“愿闻其详!”李效一脸诚恳地说道。他治下州郡众多,大多数地方都颇为贫困,正需要卢家这样的在本地没有根基的大族前来落户,带动一方百姓富足。若有必要,他甚至可以给卢家这样的家族找点借口,将之一口吞下。
席氏说道:“妾身这一段时间一直住在太原城中,打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妾身虽然并不知兵,但绝对相信这个消息对大王应该是很有用处的!”
李效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并州自从灭鲜卑之后,对碟报系统进行了清理,李效在太原城中虽然布置了很多的暗探,但却一直缺乏实效。席氏既然亲自前来禀报,必定是非同小可的消息,他岂能不重视。
“请夫人明言!”李效有点热切地说道。
席氏从容说道:“据妾身探得的情报,赵平之父赵业已经在年后匆匆赶往了壶关!”
李效“哦!”了一声。说实在的,他对这个消息有点失望,当然这并不是由于这消息和他的设想有什么出入。他只是觉得这消息似乎并不十分重要,赵业并不是赵平。对于李效来说,他关注并州的一切理由在于赵平,而不是赵业。不过,既然是席氏亲自带来的消息,他也不好表现得太过冷淡,只能勉强笑道:“孤王知道了,多谢夫人千里送信。夫人打算——”
席氏连忙说道:“妾身一家人如今还全部陷在太原城,所以妾身在长安也不宜多呆,明日和大王商谈一番,打算就此离去,请大王恩准!”
“好好好!”李效笑道:“夫人所率很是有理,你家人都还在太原,若是在孤王这里呆的时间过长,确实颇有不便。既然如此,孤也不多作挽留,明日一早便命人前来接夫人!”
席氏裣衽为礼,道:“如此,多谢大王了!”便在家将的随扈和军士的引领之下往驿馆逶迤而去。
李效痴痴地看着席氏远去的背影,忽然微微一笑,道:“虽然年纪大些,但风韵犹存,实在是一个尤物啊!”
他心下立即想到了一个人财两得的办法:待得卢家搬到长安之后,便遣人说服席氏改嫁自己为妾!卢氏没有儿子,只有一女,到时候就是他李效的女儿,岂不是随便他处置了吗?再然后,卢氏偌大的祖业……
美美地思量了一阵子,待得李效再回过神来的时候,美人芳踪已逝,他有点遗憾地吩咐道:“回宫!”
刚刚回到宫中,李效还没有坐稳,忽见一名侍儿前来禀报道:“大王,并州有人回来了!”
李效猛地站起身来,大声喝道:“快让他进来!”
不一会,便见一个獐头鼠目的男子被带了进来,一见面,他立即跪下来给李效行礼。李效也不客气,待他行过礼,才问道:“孤来问你,并州那边出什么事了?”
那人立即说道:“并州起五万铁骑,十万步兵,以孔恒不遵天子诏命为名,兴兵伐冀州了!”
李效浑身一震,随即又皱皱眉头,把心下的激动强自压制了下去,道:“并州兵力素来都是讲质不讲量,他们何来十五万大军?”
那猥琐男子应道:“大王有所不知,这次为了伐冀州,并州军几乎是倾巢而出,据小人等观察,他们竟然从壶关抽调了一万精锐,由原壶关守将燕彦统领着一起杀向了冀州!”
“壶关?!”李效心下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他忽然又问道:“那么,这次攻取冀州,是由谁统兵呢?赵平亲自统领吗?”
那猥琐男摇了摇头,道:“臣等观察了他们的誓师大会,据说是由秦青、马焕、燕彦分别为主将,各领五万精兵出战。这三路兵马相互之间并不统属,既要各自配合,又要各建功勋。”
李效有些奇怪地问道:“那么,赵平呢?并州以往征战,他不都是一马当先的吗?这次他又去了哪里?既然并州是倾巢而出,他这个并州第一大将难道不应该亲自出来督战吗?”
那猥琐男说道:“这正是此事的奇怪之处,那赵平自从前后纳长公主刘清为妾之后,就再也没有在公众场合出现。这次誓师大会,也没有出现他的身影,更奇怪的是,这次大会上,甚至没有任何人提及他的名字!还有他的父亲赵业,也在这时候消失了,一样不知去向。小人等虽然已经尽力去查,但是如今并州在细作的防范方面十分严密,我等根本没有任何的机会!”
李效忽然想起席氏的话,便问道:“那你们有没有查过他们是不是在壶关?”
那猥琐男惭愧地摇头道:“大王恕罪,我等对于壶关之事,实在无从得知!”
李效漫不经意地挥手道:“这并不是你们的过失,你这次探得如此重要的消息,已经是殊为难得,下去歇息吧,孤另有封赏,会命人送到你处的!”
那猥琐男顿时双目放光,千恩万谢地去了。
第四百一十五章 激辩
大殿之上,李效高坐再上,左右两边文武百官相对而坐,气氛身为庄严、肃穆。
李效冷冷地扫视着殿内群臣,半晌之后,才说道:“诸位,前几天,我们得到了探报,说道并州出十五万军直扑冀州。而这几日,孤派往并州各地的探子也已经陆续回归,不但证实了这个情报,更是证实了前几天陈留卢氏的前家主之妻席氏给我们的探报,赵平之父赵业已经秘密前往壶关镇守,而且,如今壶关的守军经过一番抽调之后,只剩下一万人不到了。只是,令孤颇为忧虑者,赵平此人自从新正之后就消失了,至今没有消息,我们的探子探听了这么多日,却没有丝毫头绪——”
吴晶借口说道:“大王,赵平固然是我等的心腹大敌,不过,他终究只是一个人,并非什么天神,终究是无力左右整个战局的。所以,大王不必过分忧虑。”
李效欣然点头道:“你们能这样想,我大秦就有望了。赵平此人虽然狡诈凶悍,但也不过是一头二臂,他的身上若是中了几箭,一样是要一命呜呼的。既然如此,咱们还是来商讨一下我们应该如何应对吧!诸位,你们有何看法?”
吴晶愕然道:“大王,既然并州军攻冀州,咱们不是已经商定了,调开封、定陶两路大军北上,只等冀州的求援使者一到,立即前往谋取冀州吗?”
李效尚未说话,忽听一人大喝道:“吴军师此议,向某难以苟同!”众人循声望去,认得此人乃是谋士向德,字尚仁的。此人素来自恃才高,和吴晶并不十分和睦,屡次出言反对吴晶之议。以至于,反对吴晶的提议似乎已经成为了他一种病了,已然到了不反对吴晶之议就难以舒服的境地。而此时,他的这种痼疾似乎又犯了。
李效“哦”了一声,道:“尚仁有何提议?”
向德慨然道:“大王,若是并州军只是一般的进犯冀州也就罢了,他们这次可是出动了十五万大军,已经是并州军力的大部分了。大王,不必德说,您也应该知道,并州军素来都是战力非凡的,如今经过裁撤、淘汰老弱残兵之后,其战力更是向上再提升了一个台阶。冀州军则又相反,战力低下、纪律松弛、军中将领多半都是孔氏的贵戚。就凭这样一点人,如何能抵挡十五万并州军?说一句并不夸张的话,并州只消出动五万精锐,就足堪横扫冀州全境。
然则,并州为什么又偏要出动十五万大军呢?道理很简单,这多出来的十万大军乃是为了对付我军的,他们的任务不是攻城略地,而是抵挡住我秦军!
大王,我军虽然战力也颇为不俗,但连年征战,将士已经贫乏不已。再加上战力本就不如并州军。我军需要调动多少人马才能稳胜并州军呢?二十万还是三十万?”
李效听得暗暗点头。要想稳胜并州军,二比一的人数优势还真是未必可靠,尤其是在如今秦军极为疲惫,军中战意不高,士气低落的情况下。但是,若是出动三十万大军——
“若是我军需要出动三十万大军,大王以为我们需要多少时间才能够调动、集结完毕呢?再加上筹措粮饷的时间,德以为,就算最快,也要一个月时间吧!但是,若是待一个多月之后,咱们再进兵,等我们到了冀州,那信都城恐怕都已经不在冀州军手中了。到那时候,我们已经不是去救援冀州,而是去攻取冀州了!冀州若是在孔恒的手下,想要攻取自然是不困难的,但若是在赵平的手下,咱们又是哪里那么容易就能攻取的?大王除非立即和赵平开始全面决战,否则就只能是选择退兵?
大王,若是我们出动三十万大军,耗费了无数的钱粮,却终究只能灰溜溜地退回来,大王能甘心吗?将士们能甘心吗?大王的王威何在?我秦军的军威何在?但是,如若不退兵,在全无准备的情况下直接就开始全面决战,我军胜算又有多少呢?
而于冀州相反的是,如今壶关守军被抽调走了一半,剩下一万也未必足数了。咱们只要出五万兵,轮番围着壶关狂攻,就算那壶关险峻,就算他并州军善战,就算他赵业有勇有谋,在这样优势的军力面前,恐怕也是难以抵挡多久。若是我们能攻取壶关,顺势北上,并州如今各处的兵力都已经被抽调得差不多了,那并州的地域岂不就像一个浑身精赤的美女,随便大王如何玩弄?
而并州军听得壶关失陷,赵业兵败,哪里还能有心情继续攻略冀州之地,回身援救老家都恐来不及了!并州军若撤,冀州军只消在后面紧追,必然能以羊欺虎,打得并州军损失惨重。到那时候,我们再添兵进取并州境地,则并州必属大王了!”
众人听得纷纷点头,窃窃私语着称善不已。
李效心下也暗暗认可此计,不过,他素来知道吴晶多智,既然他仍旧是主张直接救冀州,自然有他的道理。当下,他又向吴晶道:“尚仁此略实在精妙,不知吴先生如何看?”
吴晶摇头道:“向先生此策若是能成,自然是无话可说的。只是那赵平极善用兵,壶关乃是其根本险隘,他为了一个不十分关键的战场竟然轻易把这里的守军调走了一半,实在是令人难以理解。在下以为,这很可能是他的疑兵之计,专为诱使我军前去谋取壶关而设。若是大王真的按照此略进行,恐有反遭暗算之忧啊!
反之,若夺取冀州,并不像向先生说得那么难办。原因有二:
其一,如今乃是一年最寒之季,时有大雪封路,宜守不宜攻;
其二,冀州军乃是本土作战,天时、地利、人和皆在他们手中握着,并州军虽然骁勇,想要夺取冀州全境,短时间之内绝难做到,而向先生所言只需五万精兵就可纵横冀州全境,更是太过耸人听闻。
所以,晶以为,还是直接出兵援救冀州才是上策!”
向德冷笑道:“吴先生,你恐怕把那个赵平想得太过奸猾了吧?据我所知,他这些年之所以站功如此卓著,全都是因为他一直在和北蛮作战而已。北蛮都是一些什么人,诸位应该都知道吗?他们素来恃勇而无略,军纪散漫,作战之时一向只会凭着士兵的悍勇向前直扑,而不会使什么谋略。赵平虽然对北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