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关系?就当‘女人’好了!”
黑羽以嘶哑的声音低语着,重断搂住了他的腰部。
“只要在我抱你的时候当‘女人’就好。反正会看到的人只有我一个。做个最棒的‘女人’!剩下的时间就还是当男人中的男人。不管怎样,能碰你后面的就只有我,没错吧?所以以后的人生里,你还是尽可以当个凶猛粗大的‘男人’!!”
“啊…啊……啊啊……”
看到因为自己的动作而大幅度呻吟的鸠目,黑羽轻笑了出来,在他耳边轻声说到,“有这么棒吗?”
耳边的低语更进一步将鸠目推上了高潮。
“不要……太过……份,你这混蛋……”
“稍微忍耐一下嘛!”
黑羽边说边好不容易离开了鸠目的身体,而鸠目就这样滑落跪在了地面上。
“可恶……你做得太过火了!斋彬……你……”
黑羽笑着扶起了鸠目虚脱的身体。接着抽了张面纸要帮他清理。
鸠目红着脸拍开了那只手。
“不用了……我自己来!”
“有什么关系?转过来!”
当粗大的手指接触到了自己无力的身体后,鸠目吃了一惊似地全身抽搐了一下。
“什么啊,你还想再来不是吗?”
回答黑羽的是鸠目坚硬的拳头。
“好痛!”
微微一笑,从黑羽的表情来看他是并没有觉得有多痛。他冼了把手,照了照镜子,稍微检查了一下外表之后就转过身来。
“好了,走吧!”
“我才不要!”
看到把手放在门把上回头询问他的黑羽,鸠目露出了难为情的表情。
“大家一定会看的!”
“笨蛋。那些人当然只会以为我们在打架而已!”
黑羽说的没错,迎接他们的是生疏的做作的气氛。所有人都一脸害怕的样子,尽量让自己的眼光不要接触到他们两人。
等到黑羽付帐的时候,妈妈桑经过再三的犹豫,最后还是开了口。
“拜托你,黑羽先生……以后别在店里动粗……”
“不管是墙壁还是便器,没有什么东西坏掉啊!”
黑羽心情愉快地回答。
“不信你就自己去看看好了!”
扔下了几张纸币之后在通往楼下的楼梯途中黑羽停住了脚步,他用欣赏着自己的所有物一样满足的眼神眺望着繁华街的喧嚣。而后,让一直等着他的车子转向了本牧。
虽然天色已经黑暗,但矗立在这条街上的时尚大楼依然十分耀眼,黑羽叫人把车子停在楼前,带着鸠目进入了有点空荡荡的店内。在一家高级服饰店中黑羽把鸠目扔在一旁自顾自地选起了衣服,然后他指示店员拿出了其中的几件。
“你穿一下看看!”
他毫无前奏地突然对鸠目说道。
“要我穿……”
“没关系啦!快点穿!”
虽然有点困惑,鸠目还是进入了试衣间,过了一会儿后黑羽把头探了进来。
“怎么样?”
“要我说怎么样我也不是很清楚……”
黑羽牢牢地凝视着鸠目穿西装的模样,“好,就这样。”
他说完后缩回了头。
鸠目慌忙拉开了隔帘。
“喂,斋彬……这要五十万耶……”
“不要脱掉!”
黑羽一面付钱一面向他强调。
“就穿这样去!”
“你说去是去哪里啊?喂!”
车窗外流动着幻彩的街灯,穿着崭新的西装再次坐上车子后座的鸠目终于忍不住郑重地开了口。
“我不会加入组织的!”
黑羽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慢慢地吸了口烟,吐出了一团的烟雾。
鸠目斜眼看着黑羽的样子。
“你是在盘算想要用哪种手段吧?我告诉你不管用什么都没有用的!”
“你以为我真的把照片送到天狗会了吗?”
“……你没送去吗?”
“送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为了试图看透对方的企图,原本就给人冰冷感觉的细长眼睛眯细后散发出了更加冻死人的目光。
“想耍人也有个限度……”
黑羽一只手握住了鸠目放在|乳白色皮椅上的手。
吃了一惊的鸠目,不由自主地去在意司机是否会透过后照镜窥探。年轻的司机似乎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方向盘上。
虽然他想要甩掉,但是因为被用力握住的关系,最终还是不能如愿。
“你也想到过会变成这样吧?”
黑羽用令人无法置信的温柔声音说道。
“你应该有想到过吧,迟早有一天会变成这样。你早就心中有数,你是无法从我身边逃开的。不管我有没有送照片,你都知道我不会让你逃掉的!”鸠目想为了甩开他的手而加强了力量。但结果只是让自己的手更深地被握在了黑羽的掌心中。
“喂,哲也!”
“是!”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年轻的司机在座位上坐直了身体。
“你有进过少年教养院吗?”
“不,没有。虽然我也不是什么好孩子。”
笑嘻嘻的黑羽不顾鸠目的不情愿而紧紧以双臂抱住了他的肩膀。
“我们两个啊,一齐待过天山少年院。这家伙……”
他以单手搓揉着鸠目的头发。
“在外行人里虽然口碑不错,但真正的不良少年却都十分怕他。至于我呢,是不管外行还是内行都很讨厌我就是了。”黑羽放声大笑,更进一步搂紧了皱着面孔试图挣脱他怀抱的鸠目。
“我最后是被院长给踢出来的哦。他说拜托我到社会上自己想办法更生,我继续留在那里的话只会带给其他院生不良的影响。”
“不要把我们混为一谈!我可是早早就退院了!”
鸠目冰冷地反驳了黑羽的话后尝试拍掉肩膀上的手,但马上又被强迫性地环住了。
“然后你就这么逃走了!”
“我又没和你做什么约定!”
鸠目的语调含糊了起来。
“就算没做,也该知道不是吗?”
黑羽精悍的脸上浮现出妄自尊大的笑容,牢牢地着着鸠目。
“没错吧?隆之?”
说着他就用双手扶住鸠目的头,迅速吻向颊骨。
“……斋彬!”
黑羽笑着躲开飞来的拳头,用下巴对因为这种状况而张惶失措的年轻人做出了指示。
“开快点!”
“斋彬,我不会进黑社会的!”
“无所谓。今天只是到我组里喝一杯总可以吧?”
“骗人!明明不可能就这样了事的!”
“你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
鸠目气得皱眉瞪视着黑羽。他那如雕刻般的眼角微微孕育着热情,着来像是有点湿润的感觉。
黑羽悠闲地将身体靠在座椅上。
“不加入组织也可以,你只要充当我的标签就好。”
鸠目恨恨地瞪着黑羽。
“我是你手上的牌子吗!?”
“流氓离开了标签的话,就和没穿衣服没什么两样。”
黑羽在新的香烟上点起了火。
“难不成……”
他深吸了一口。
“你是希望我全裸吗?”
虽然还是继续瞪着他,但就连鸠目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视线已经产生了动摇。
愤怒并没有正确发挥出来。一直都是这样。当然只限定于面对黑羽这个人的时候而已。
在天山的时候,他因为这些话而困惑、憎恨、混乱、被牵着走……然后,到最后他也还是无法完全抗拒,所以自己现在才会在这里。
也许,自己的内心的某个角落是在等待着和黑羽的再会之日吧。不,应该说是希望吧?
在进人天山前在连做梦都还没有想过彼此的道路会有交叉点的十五、六岁的时候,你是否也知道,我曾经因为在意你的存在,而刻意地像逃避你的事情呢?
“你想看我赤身裸体吗?”
垂下眼睛,鸠目夺过了黑羽的香烟。
“……那种东西,我才不想看……”
他转向一旁叼住香烟吐出了白色的烟雾。
可耻的恋情
一
或许这就是老天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所做的预告。
在从澡堂回来的路上,鸠目隆之在自动贩卖机前弯腰时披在肩上的浴巾滑落了下来。
他匆忙地想一把抓住,但是很讽刺的是,就差着那么一纸之隔,毛巾滑过了他的手。
“一直倒霉。”
他咋了一下舌,捡起沾上泥土的浴巾,和一群穿着浴衣摸样大声嘻闹的少女们擦身而过。
也不知道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少女们就算是在附和对方的时候也用的几乎是大叫的音量。她们走下山坡的时候,那描绘着红、蓝色蜻蜓和紫阳花的背影,随着喀喀作响的木屐声,仿佛全数被坡道上空蔓延的积雨云层给吞没了一样。
对了,已经到了夏季祭典的时期了。俯视着坡道下公园内组装的孟兰会了望台,鸠目独自一人暗自发呆。
在自动贩卖机买了冰红茶找开了零钱后,鸠目到旁边的公共电话那里拿起了话筒。
在他身边,几个穿着短裤皮肤晒成漂亮的小麦色的孩子们像一阵风一样地奔跑了过去。
铃声响起后,姐姐马上就拿起了话筒。
“……小隆?你过得好吗?”
“还好,姐姐那边没什么问题吧?”
“钱我收到了。太谢谢了。这些钱帮了我的大忙,虽说是帮了大忙,可每次都要麻烦你,实在太对不起了。”
“不管什么时候,你需要的话就尽管和我说好了。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话我一定帮忙。”
“有了这笔钱目前至少还能撑一段时间。虽然讨债的人让我们卖掉土地……,可是,虽说只是小公司,但毕竟是我们从公寓内的一间房做起后好不容易才拥有的公司……”
“我明白。”
“真的很对不起。我先生明明以前对你很冷淡,却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依顿你……对不起。”
“没关系。”
“那时候也是,你从少年院出来的时候,我那样拜托他收留你……”
“好了啦。”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你是从哪里打来电话的?”
“嗯……”
鸠目含糊其词。
“连对我都要保密吗?”
“……我是从仙台打来的。”
“啊,你去了仙台啦……”
“有谁来打听过我的事吗?”
“没有。没什么人来过我这里。”
“万一有什么人来找我的话,什么都不能说哦。包括我在仙台的事情。”
“嗳,我知道。”
“就这祥,我会再打的。”
“小隆,要注意身体哦。”
“啊啊。”
“要好好地吃饭。夏天容易营养不良,你要小心一点。”
“我会注意的。姐姐也要保重。”
感觉到姐姐还在寻找什么注意保重的话语后,鸠目悄悄地将话筒挂了回去。
鸠目一面以手中冰到发痛的罐装红茶滋润着喉咙,一面回到了公寓,他将重新洗过的浴巾拿到屋檐下晾干,走到厨房去烧开水。
在他切着葱花的时候,背后传来了电视里的解说员预测台风行进路线的声音,利用煮面的短暂时间,他偷空点了根烟。
打开面对通路的小窗子,他靠在宙棂上慢慢吐出了白色的烟雾。
那是条夹在相邻的两座房子之间几乎称不上是象样道路的小路。在那因为无数次的踩踏而变得坚硬的地面上的某个偏僻的角落里,生长着勉强称得上花的,在贫瘠的士地上常见的夏草。它们沐浴在斜斜射入的西下的阳光中,闪烁着白色炫目的光芒。
隐隐可以听到从通路那边传来的祭典的太鼓声。
“就是这祥……。像这种平稳的日子才算是生活啊。”
鸠目心满意足地喃喃自语。
在洗到一尘不染的烟灰缸上捻熄香烟,在水即将扑出来之前及时在锅子中蓄水。接着将面移到热汤中,洒上充份的白发葱后端往桌上。就在他一面看着新闻一面开始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的时候,玄关的门毫无预警地被打开了。
“连门也不锁,太缺乏警惕性了吧?”
听到那耳熟能详的声音,鸠目连咀嚼都忘了似地停下了筷子。
黑羽斋彬以毫不客气的视线眺望室内。
“是因为也没什么好偷的吗?”
他花了点功夫脱掉鞋子,然后,用手杖支撑着身体越过了门槛。
鸠目只是无言地注视着这个男人那如同脱皮没有脱完全的昆虫拖着角皮一样
拖着右脚进入屋内的模样,他的视网膜上还探深烙印着黑羽被击中的那一瞬间的映像。
就在一心连合会的职业杀手焦急于第二枪一定要瞄准的时候,黑羽已经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到了他的面前,他轻而易举地就从对方发抖的手臂上拍落了手枪,然后单手抓起那人的衣摊,带着讥讽般的笑容一拳招呼到了对方的鼻子上面。充斥在高高颊骨上的自信,漂荡在搀杂着嘲讽笑容的歪斜嘴角的自负,以及从那宽广的肩膀,经过充分锻练的全身,散发出的令人窒息的仿佛性魅力一般的斗气。
然后,趁着对手被他充满挑衅性的无畏笑容所表现出的气势完全压倒的时候,他干脆利落地击倒了对方。将他踩在了自己的脚底。
就在那一瞬间,趁着左右一片混乱的机会,鸠目逃离了那里,从横滨从黑羽斋彬身边逃了出来,一直来到了仙台。
黑羽每踏出一步,全身的重量就都加在了紫檀拐杖上,握住T字型手把的关节也随之泛白。对这种情形有点看不下去的鸠目移开了视线,黑羽拉过对面的椅子,大刺刺地坐下。
“这里好凉快啊。”
他自做主张地拿过鸠目眼前的筷子和碗,大口吃了起来。
“横滨可是热得和地狱一样。”
“……大概是因为黄昏了。白天这里也相当热。”
鸠目起身前往厨房,将用完的锅子、竹篓子和烟灰缸洗干净,用毛巾慢慢擦拭着。
“太没礼貌了吧?”
黑羽拿起大碗说道。
“对于远道而来的客人,连杯麦茶都不端出来吗?”
鸠目无言地打开冰箱门。
黑羽从夏季毛料的西装内袋中拿出雪茄盒,拿了一根在盒子上咚地弹一下,叼在了嘴角。接着明明不点却还拿着纯金的打火机在手中把玩着,像进来时一样重新打量着室内。
“怎么这么寒酸啊?听说「纯子」付你的薪水应该相当不错啊。难不成……”
打火机靠近香烟的前端燃起了红色的火焰。
“你以为躲到寒酸的地方,就能让我找不到你了吗?”
“我做的又不是需要充面子的买卖。”
鸠目静静地将放在杯垫上的玻璃杯放在桌子上。
“我和你不一样。”
“当酒保看来很合你的性子啊。「纯子」的妈妈桑相当夸赞你哦。说你这种人在这个世界里如鱼得水。不过这也是你倒霉的地方。”
黑羽将烟灰掸进剩余的汤中。鸠目立刻不快地皱起了脸孔。他立刻将大碗拿去冲水,换上了洗干净的烟灰缸。
“到哪里都一样。“黑羽说着。
“流氓的眼线哪里都有,不管是横滨还是这里,只要给地头的组织打通电话,一收网就立刻可以把你捞起来。”
鸠目以生硬的声音回答“我不是流氓。”
“呵,是吗?天狗会不是流氓吗?”
“我,已·经·不是流氓了!”
鸠目顽固地强调着。
“脚好痛。”
鸠目抬高视线,正面碰上了黑羽强有力的凝视。
“我的脚好痛,隆之。”
像要扭低视钱似地鸠目垂下了头。
他擦着麦茶杯子的手里已经冒出了冷汗。视线里则漂荡着惹人嫌的紫色烟雾。
“那时我们和天狗会正打得厉害,结果一心连合从旁趁火打劫,然后你居然给我趁这个机会脚底抹油溜之大吉!”鸠目虽然知道自己只是在找借口,但还是忍不住要辩解一下。
“…我不加人组织,我应该说过吧?”
“你明明有看到我被枪击中脚而倒下。”
鸠目再次说不出话来。
“结果你居然给我见死不救地当场逃走!”
黑羽突然大吼了起来。
“不管你是不是出于自愿,你都吃过天狗会的饭没错吧!?你以为事到临头甩手一走就可以了事吗!?你还没到田春坂老爹那打过招呼吧!?啊啊?你的道义哪里去了!极道的道义!”鸠目将视线投注在电视画面上,紧抿着双唇。女性播音员说着有关盂兰节的返乡人潮的情况。然后慢慢转过身,以低沉地声音说道。
“只要合乎了道义就可以了吗?就这样吗……?”
一只手肘撑在椅背上,仰头坐着的黑羽那充满野性的精悍容颜上浮现出了带着一丝冷酷意味的笑容。
“那我脚伤的治疗费你又打算怎么付呢?”
皱起眉头,鸠目的声音带了几分怒气。
“凭什么这要由我付啊!!”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