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灵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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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灵灵-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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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一会儿,突然说:“你长这么大是不是还没谈过恋爱?哎呀,有个东西啊,在中学生那里是罪名,在大学生这里是遗憾,那就是早恋。你现在也这么大了,也该谈恋爱了嘛,现在没有太大压力,blablablablablablablablablablablablablablabla。。。。。。”

我没有预料是这样的结果,感觉非常窝火,一生气就说:“谈就谈!”

当L再来约我,我没有拒绝,和他一起出去吃饭。他其实长得还不错,个子甚至比蜀黍高一点,但就是没有蜀黍那么让我心动。蜀黍走路的时候有点吊儿郎当的,晃啊晃的,特别像寻秦记里的那个嫪毐。我小时候有一段时间特别模仿他走路,然后被我麻麻骂,说像个没正形的小混混。

L是同系学生会的小干部,在他看来我似乎只是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学妹,他可以帮助我进入学生会,见识大世面。事实上,这样的话让我非常反感,我不喜欢别人向我炫耀自己的能力,如果你真有能力,我自然看得出来。何况,我不一定稀罕。

尽管我说我不想谈恋爱,但L还是坚持可以先从朋友做起,我看他自娱自乐得那么投入,有点不忍心点破。

L就这样和我交往了一段时间,说不清是什么关系,他总是热衷于把他的朋友介绍给我,请我去吃饭,唱歌,或者参加社团活动。他的朋友们总是用那种“兄弟有一手”的目光看着他,而他回敬的是“承让承让”的笑容,我越来越不自在了。

再一想到蜀黍,我就觉得他简直是天下最单纯的男人,每次他把我介绍给他的朋友们,都会说“这是我们家小屁孩”,然后他的朋友就很温和地笑,毫无邪念,虽然他们都看得出来我对蜀黍的依恋。

那就是所谓的人以类聚。

腹黑萝莉直播/转(二)

大一初期,我比较热衷于参加社团活动,觉得那些就像偶像剧里一样,甚至期待自己像电影女主角一样成为校园红人。不过,两个月以后我就觉得腻味了,一点都不好玩。

但L似乎有意把我们俩的关系潜移默化地衍伸为情侣,周围许多人都默认我和他是一对,只要大家结束社团活动去学校餐厅吃饭,我和他总是单独坐一个桌子。我特么恨死这种默契了,但我不知道怎么办,感觉自己像一个旱鸭子掉进水里的渔网里,挣脱不出来。

有一次,我和L吵了起来,他从我的网络主页里看到蜀黍叫我努努,于是他也叫我努努。但我非常抵触这种称呼,他不足以让我崇拜和依赖,不足以居高临下地喊我的小名。这种被冒犯的滋味,就像被不喜欢的人袭胸了一样,我非常恼火地要求他停止这样的称呼。

L在人人网,QQ空间里发神经,又是写状态,又是改签名,还写了日志,大概意思就是为什么最真的心碰不到最真的人,他不问他不能,拥在怀中直到它变冷。

认识的人都来围观,弄得我非常没面子。

最后闹崩了,L问我为什么那个人可以叫我努努,而他不可以。

我当时就差点笑了,他为什么可以?他可是在我十二岁最无助的时候给我带路的男人呐!

让我觉得无法理喻的是,L竟然主动去加蜀黍的QQ,向蜀黍倾诉衷肠,但我个人觉得吧,那不过是一个自视甚高者的不甘心而已。他越是这样,越让我觉得这个人的占有欲大于感情,拿自己的私心来充当对我的感情。

蜀黍不太了解内幕,他一边敷衍住L,一边打电话给我,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扭扭捏捏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最后蜀黍干脆直接了当地问道:“你和他在一起玩,开心么?”

我就像被老师提示“春眠不觉。。。。。。嗯?”的傻学生,立即委屈地脱口而出:“我不开心,我一点都不开心!”

于是蜀黍对L说:“你别搭理她了,她就一神经病,我认识东南大学的一个女生,和你同一届的,超级漂亮,校花,介绍给你。”

L就说:“那么好啊?我可攀不上?”

蜀黍就怒了:“校花你攀不上,我们家努努你就攀得上?什么意思啊你?以后你别指望和她交往了,她答应我都不答应!”

蜀黍把聊天记录发给我时,我快给他跪下了。

L收获两个否定,而不是双重否定,当他发现希望渺茫时,果断选择放弃,转而追求倩倩。因为他在攻克闺蜜关的时候,倩倩曾经给予礼节性的鼓励,他觉得善解人意的倩倩才是他的菜,之前只是上错花轿了。

但倩倩说,你很好,但我不吃努努的剩饭。

虽然我对L不感兴趣,但他的行为或多或少让我对感情产生怀疑:连看上去那么死忠的追求都能一夜倒戈,那爱情显得多虚伪?

我把心里的疑惑告诉蜀黍,蜀黍叫我不要想太多,有时这事就像幼儿园里的小孩子一样,他们想和你玩的时候给你饼干苹果,而你不想和他们玩,有的孩子会揪你辫子藏你的图书甚至把你的朋友拐走,有的孩子则坐地上哭,直到他找到别的玩伴。

然后他又说:“如果遇到真心对你好的男生,就不要错过,不过尽量少花他的钱,小心吃了吐不出来。”

我说:“那我更不高兴谈了,没钱。”

蜀黍就说:“有困难,找蜀黍嘛。”

事实上,我和身边的同龄人一样,也喜欢又高又帅又阳光的男生,看到养眼的照片也会随手右键保存,然后犯花痴。但到了现实里,我还是与那些小男生交往不来,他们觉得我是可以轻易哄骗的小女生,而我觉得他们只是自负的小可怜。

相比之下,蜀黍给予我的不只是爱护,还有尊重。大一下学期,我跑去上海找他,他特意请假带我出去玩,晚上还和他的朋友一起玩杀人游戏。

晚上,我们去开房了。

倩倩在我出发前对我进行站前辅导,她说男人开一张床的房间,说明心里打小算盘了。所以,当蜀黍对前台说开一个单人间,我紧张得快抽过去了。

在电梯里时,我一直低着头,假装在听歌,大气不敢出一口。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不知道自己期待哪一种,这次没有Z,只有我和蜀黍呀。

早知道这样,我就该认真听倩倩的讲座,不至于现在那么慌乱。

开门以后我发现,那是一个小小的房间,里面的床也是小小的,显得很温馨的样子。但我脑抽地问:“这么小的床怎么睡?”

蜀黍也很惊讶:“你以为你是叶莉啊?这么大的床还不够你睡?”

“叶莉谁啊?”我差点吼出来,感觉一个泼妇从丈夫的西装上找到一根女人的长发。

蜀黍说:“姚明老婆。”

我杵旁边不知道干什么,蜀黍帮我摆好行李,开了空调,连宾馆网络都给我联好了。我紧张得要命,天呐,我该表现得娇羞还是处乱不惊呢?

不料,蜀黍说:“那你休息吧,我回去了,有事打我电话。”

我也不知道自己具体什么想法,只是突然很不喜欢被避嫌的感觉,于是抗议说我不习惯一个人住这里。

蜀黍知道,我夜里一个人睡觉必定开灯,因为很害怕鬼压床。

他犹豫半天才改变主意,帮我收好电脑,带我去改换房间。前台说:“我们的大床房空余,有八折促销。”

蜀黍说“要标准间的,两张床。”

前台就又瞟了我们俩一眼。

离开前台走进电梯,我听见蜀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显然和我一样憋气从头憋到尾。蜀黍啊,紧张害怕这种单纯的事情应该留给我来完成嘛。

我和蜀黍每人睡一张床,我洗澡时蜀黍就在看电视,我出来时蜀黍都关灯钻他的被窝了。我其实没有希望发生什么事情,但又希望和蜀黍亲近一些,于是哼道:“有点冷。”

蜀黍说“噢”,然后从储物柜里抱出一条棉被盖我身上。我躲在被窝里咬手指:早知道是这样,我大晚上的嚼那么多口香糖干嘛!!

蜀黍和我聊了一会儿就睡了,而我盯着床头的台灯发呆,底下的小盒子上印了好多让人脸红的图片。

大概蜀黍真的不喜欢我吧,当时我有些难过。

一整夜,相安无事,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的事情。

次日上午我起床时,阳光已经把半透明的纱帘照得通亮,床头摆着豆浆和包子,蜀黍坐在床头看电视。平日我起床都会莫名其妙地坏脾气,揪头发摔枕头,但这次我的心情异常地好,悄悄地掀开被子,在他的后背捶了一下:“嘚!”

他回头迷茫地瞟了我一会儿,意识到我是在吓唬他,这才拍着胸口假装很害怕:“哎呦妈呀,吓死我了!”

然后我就扑到他后背上,像小时候和爸爸撒娇一样晃啊晃的,还傻笑。

“你笑什么?”蜀黍问道。

我摇头不说话,其实我心里是在想,如果昨夜真的发生那件既在意料之外又在设想之中的事情,那现在我们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亲昵,我又会不会心生悔意?兴许,一次无名无份的苟合,既终结年少的梦想,又毁了我对未来的憧憬。

也是在这一天,我确定此生应当和谁一起走。

蜀黍到门口帮我拿我的鞋子,看见里面的棉鞋垫被我踩得变形了,他伸手整理时发现鞋垫有些潮湿,于是,他脱下自己的皮鞋,把毛茸茸鞋垫取出来塞进我的靴子里。

“我脚不臭哦。”他说。

我嘴巴里还塞着满满一口肉包子,眼泪都差点流出来。

从情窦初开时起,我每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几乎都在数着时间,18减12,19减13,直到24减18,25减19。年年如此,乐此不疲。尽管答案永远不变,但我还是心怀期待,因为总有一天,我将长大成人,而蜀黍也还年轻。

这么多年,一直风声鹤唳,最怕听到蜀黍恋爱的消息。那种一想起来就揪心的滋味,就像你们把藏满秘密的手机落在大街上,寝食难安。

我从未正儿八经地谈过恋爱,但经历那么多年单调枯燥的煎熬,心理素质就这样练出来了。

然而,蜀黍身边出现一个叫X的女孩,我竟然前所未有地绝望了,因为我感觉自己在她面前几乎还是一个小屁孩。那种差距就像《魂断蓝桥》和《海绵宝宝》。

尤其,她不但拥有猫一般的优雅妩媚,而且非常冷静,这样的女孩通常在漂亮的皮毛下藏着爪子。

蜀黍的父皇在我们老家的运河边开了一个码头,专门装卸建材的,收入颇丰。我大一期末时,蜀黍在家里的资助下买了一台马六,一副青春少年样样红的模样,而X就在这个时候主动搭上蜀黍。

我不是说X看中蜀黍的什么,只是说蜀黍当时的状态足以入X的法眼。

在大多数人看来,他们很般配,一个青年俊才,一个是时尚佳人。但我很不喜欢,原因之一是我容不下这样一个后来居上者,原因之二便是老生常谈——我觉得X并没有那么喜欢蜀黍。

第一次见到X,便是在蜀黍和朋友们的聚会上,蜀黍喝多了,开不了车,让X送我们回去。X开的是一辆两厢郑州日产,白色的,收拾得很干净。蜀黍被颠得难受时她第一反应是叫他不要吐在她的宝贝车上,我只得用外套垫在他面前。

从那天起,我就不喜欢她。

蜀黍和她确立关系时,我失魂落魄很久,不知道为什么,别人难过时会瘦,我却嗜睡贪吃,一个月胖了四五斤。

X再见到我的时候,当着蜀黍的面对我说:“努努还没谈恋爱吧?我给你介绍一个男生吧,是帅哥噢。”

蜀黍说:“她还小呢,急什么?”

X却笑着说:“都十八岁了,哪里小了?你不会真把她当你家小侄女了吧?”

X瞥我一眼,让我心慌了一下,但更多的是委屈,因为蜀黍这次没有维护我。

X说话很有技巧,她用那样的语气顶撞蜀黍,一来通过这种方式来宣示她对蜀黍的主导权,二来指桑骂槐。在另一个次元的世界,她兴许正捋袖叉腰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这个小**,小鼻子小眼儿的居然跑来跟老娘抢男人,现在你瞪大狗眼瞧瞧,瞧瞧他到底是谁的!”

蜀黍不说话,我也不好多话,毕竟那是他的女朋友,就算她把菜汤全部泼到我的头上,只要蜀黍不帮我,我就会默默地离开。

那天我问蜀黍:“你以后会和她结婚吗?”

蜀黍说:“我也不知道。如果可以,那再好不过。”

蜀黍二十四岁了,该是谈婚论嫁的时候了,而我才十八岁,现在跳出来说那些不该说的话,除了当一个烦人的累赘,还能有什么作用?

我忽然觉得自己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决定给蜀黍自由,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缠着黏着揪着拖着不放。整整一个月,我没有主动打电话给他,即使偶尔进他的空间偷窥,也要小心翼翼地删除来访痕迹。而X的**,几乎每隔几天就更新她与蜀黍的生活照,在餐厅吃饭,在路上堵车,在外滩公园玩耍,在游艺场打电动。

我害怕看到这些东西,X总是特意将@的一群好友里加上我的名字,还说“等你下次来上海,带你一起玩”。

我不知道怎样回复,只得传一个捂嘴笑的表情,心里却翻江倒海地酸疼,像被人在心口剌了一道口子,倒上油盐酱醋和辣椒。

但与蜀黍的通话已经保持那么多年,即使我打不过去,他也会打过来。X对此非常不爽,她最终将她那次所说的男生介绍给我,极其热情,热情得让外人都以为她是我亲姐。为了不让蜀黍为难,我只得顺从她的意思。

那个男生叫Y吧,浙江人,也在南京上学,是X的一个闺蜜的表弟。他个头很高,也蛮帅,浓眉大眼,电话里的声音很温和。他来我学校找我,给我带了小礼物,然后喊我的小名:“努努。”

我一向反感不熟悉的人喊我小名,但不知道怎么的,Y喊我努努的时候,我居然没有抵触。见面三四次以后,他试探着牵我的手,我也没有拒绝,任由他温暖的手拉着。当天晚上,X便在人人网和**里大肆宣扬,恭喜我和Y喜结连理。

蜀黍问我:“感觉怎样?”

我说:“还行。”

可我没告诉任何人,我其实心如死灰。

平心而论,Y非常擅长讨女生欢心,他会弹吉他,会唱歌,也会打篮球,虽然滥而不精,但至少可以装装样子。女生有时就是这样无脑,明明知道对方早已用这些烂俗的手段哄骗无数女生,当他抱着吉他非常投入地为你唱一首《温柔》,每一句歌词似乎都在控诉你对他薄情寡义的罪孽。

于是,一点点地心动了。

有一次他请我出去吃饭,Y神经质地买了一瓶葡萄酒,还有一瓶老酸奶,他往玻璃杯里倒一点酸奶,再倒一点酒,然后再倒一点酸奶,再一点酒,最后用筷子轻轻一搅,那些红色的液体在酸奶里被拉扯为一条条艳丽的带子,红白相间,就像阿尔卑斯的一种硬糖。

当时的我,竟然被这种小小的伎俩迷惑住了。

我一直以为葡萄酒的度数只是摆设,但那天在酸奶的辅助下,我竟然喝高了。我只觉得头晕目眩,胸口沉闷,眼皮特别特别地重,心里堵着许多话想要立即喊出来。但我极力控制自己,不能乱说话,千万不要说话,不要做那个丢人的酒鬼。

Y说要带我去看电影,但我看了一下时间,都十点了,我挣脱他的手,一个人晃悠悠回学校去了。走到宿舍楼前面的花坛,我忽然想起两年前蜀黍送我来开学,临走时在这个地方揉了一下我的头发,嘀咕道:“真快啊,认识你的时候还在读初一,现在都读大一了。”

于是我一个人坐在花坛边上借着酒劲哭,刚好有树影挡着,我又不哭出声,只是想把堵着的泪水淌光,省得在室友面前丢人。但宿管阿姨刚好路过,问“同学你怎么了”,我抹了抹眼泪,说:“想家了。”

那段日子,我一直过着不人不鬼的日子,最大的梦想就是找一个人倾诉内心的秘密,但世界那么大,却没有一双愿意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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