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主,理应独当一面,不能总是依靠外家为由委婉的拒绝了。现在舅母亲自来访,应该是为了齐王退婚之事。
吃完午饭,玄海月带着烟云烟霞就在玄府门口等着夏家的马车,很快夏家的马车就驶到了门口。从马车上走下来一位衣着得体的夫人,正是玄海月的三舅母。
玄海月亲切的迎了上去,微笑着喊道“三舅母。”
“给三舅夫人请安。”烟云烟霞行礼道。
夏三夫人看着自己疼如亲女儿的外甥女好端端的样子,心中的担忧减少了许多,拉着外甥女的手,欣慰的说:“好啊,好,看见月儿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舅母知道你被齐王退了婚后,着急得不得了,就怕你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现在舅母也就放心了。”
看着自己的舅母这么牵挂的样子,玄海月心中感到很温暖,这世上她不是孤独的一人,她还有亲人在身旁,安慰的说:“舅母别在外面站着,快进去吧。”
夏三夫人走近碎雪阁,看到屋内布置简洁大方,温暖舒适,所用的东西一应俱全,心中肯定当初同意让月儿回玄府住不是个错误的决定,月儿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待两人坐下,烟云烟霞奉上茶点,夏三夫人从袖中拿出一本书交给玄海月“月儿,这里有一本书,里面详细记载了京城各个官宦之家的情况,今后你一定要仔细研读,将来对你有很大的帮助。”
玄海月拿过,看了看,笑道:“舅母放心,月儿心中有数。如今月儿正处于风口浪尖之上,前段日子的谣言还没平息,又被齐王退婚,想必现在月儿已经成为满京城的笑话了。”
夏三夫人看着自家外甥女如此豁达的样子,既高兴又心酸,握住玄海月的手,慈爱的说:“月儿,你放心,你的婚事舅舅与舅母一定会为你做主。其实你和齐王退婚了也好,那个齐王舅母见过,为人心高气傲,睚眦必报,心胸狭窄,被他的母亲贤太妃宠坏了,我还听说那个齐王早就在府中纳了好几名侍妾,又有贤太妃当家,你不嫁给他反而是件好事,省得你过去后受苦。”
玄海月看着三舅母的为她着想的表情,心中很感动,她被退了婚,又没有父母在身边,正是需要人安慰的时候,虽然她不在乎齐王,对这段婚姻也根本不在乎,可这世上还是有人关心她的未来,怎能不感动?不由得红了眼眶,哽咽道:“舅母,月儿就知道舅母最疼月儿了。”
“傻孩子,别哭,万事都有舅舅与舅母们在,还有你外公,还有你的七位兄弟。不论发生任何事,夏家永远站在你这边,你可是夏家这一辈唯一的女儿,不帮你帮谁?”夏三夫人执起手绢擦了擦玄海月的眼角,拍了拍玄海月的手背“对了,舅母再跟你说个事,你舅舅前几日告诉我一个内幕,他说在朝堂上他会争取让皇上给你指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说不定过几天皇上又会下圣旨给你赐婚,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玄海月一惊,心中十分诧异,又要被赐婚?原本以为自己被退了婚就能安生个几年,没想到风波又起,这皇上到底要干什么?真巴不得把自己嫁出去吗?“舅母,这会不会太快了?!皇上又要将我和谁赐婚?”皱着眉头说。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别担心,其中的利害关系等过几天你舅父会亲自来给你说明。月儿,千言万语还是那一句话,不管发生任何事,你都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玄海月看着三舅母郑重的点点头“放心吧,舅母,月儿明白,能委屈任何人,绝不委屈自己。”
“好,这才是夏家的女儿!”夏三夫人看着玄海月懂事的样子心中十分欣喜。
“……”
三舅母走的第二天,玄海月就带领着烟云烟霞去了珍玉台。珍玉台是玄心宫在京城最大的一家玉器店,也是盈利最高的一家,可是昨天烟云回来说珍玉台的掌柜有被换掉的迹象,情况很不对劲。玄海月乘着马车来到了珍玉台门前,还没进门就听见争吵的声音。
“放肆,吴雄,你欺人太甚!珍玉台是玄家的产业,在京城已经营几十年,怎么可能会卖出假货?!卖假货也就算了,大不了我们赔钱给你,而你竟然趁火打劫,想购买整个珍玉台,简直痴心妄想!”屋内一个灰衣男子愤怒的对着面前棕衣男子大吼道。
那棕衣男子嗤笑一声,指着眼前的一串珍珠项链,鄙夷道“哼,证物在此,这就是前天我在你们店里买的珍珠项链,我姐姐今天早晨佩戴时发现这珍珠褪色,而且上面还有裂纹,不是假货是什么?”
“你这简直是诬蔑,珍玉台每次卖出的玉器都由我亲自验货,确认玉器没问题才会交给客户,怎会是赝品?分明是你栽赃陷害。”灰衣男子拒不退让,铿锵有力的反驳道。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此时从门外传来一阵温和清亮的嗓音,让房里的凝重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众人一回头,只见一名身穿米黄色襦裙的清丽女子走了进来。玄海月走进珍玉台,环顾了四周,向灰衣男子走了过去,轻声问道:“你就是王掌柜吧,把这里发生的事情跟我说明一下。”
王掌柜一愣,看着眼前的美丽女子,疑惑的问:“请问姑娘是?”
“这是我家小姐,她是这间珍玉台的主人。”烟霞在身后说道。
王掌柜大惊,原来眼前的这名女子就是玄海月宫主,玄家新任当家。今年过年时玄心宫发出消息,说玄启明宫主已逝世,由之前的玄心圣女玄海月继承宫位。想到这,王掌柜赶紧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原来昨天是杨国严正室夫人吴氏的生辰,她的弟弟吴雄在珍玉台花了五百两买了一串珍珠项链当做礼物送给姐姐。谁知今天一早他就跑到珍玉台说这串珍珠项链是赝品,既褪色又有裂纹。吴雄要珍玉台赔偿五万两,如若不赔就买下整个珍玉台,王掌柜气急就与吴雄大吵了起来。
☆、第三十六章 盛京风云(一)
玄海月转过头,看着这名叫吴雄的男子,扬起嘴角,说:“吴公子,本宫是玄海月,是珍玉台的主人。既然被发现有卖假货之事,此事本宫定会彻查,吴公子可否同意?”
吴雄狐疑的看着眼前这名淡定从容的秀雅少女,说:“你就是被齐王退了婚的玄海月?”
玄海月淡然一笑 “正是本宫!”
“那你说这事该怎么处理?”吴雄挑眉问道。
“珍玉台是几十年的老字号了,信誉十分重要。这样吧,我叫王掌柜给你一千两白银算是赔罪,如何?”
“什么?才一千两?这也太少了吧。最起码给五万两,一两都不能少!”吴雄吃惊的大吼道。
“你!”王掌柜指着吴雄,转过头对玄海月恳切的说:“宫主,这串珍珠项链真的不值五万两?!况且我根本没有卖他假货,这件事十分蹊跷,请宫主明察。”
玄海月扬起唇角,自信道:“刚才我听见吴公子说,这串珍珠项链是前天买来给吴夫人祝寿的,今天早晨吴夫人起来佩戴时才发现是赝品,不如咱们就到杨府找一下夫人对质如何?说起来本宫也很久没去拜见舅公舅婆了。”
“好啊,去就去!”吴雄大言不惭道。哼!就算你去又能如何?姐姐今早就把那串真的珍珠项链给藏起来了,去也没用。珍玉台可是一家上好的玉器店,吴家早就想吞并了,到手的鸭子可不能这么飞了。
出了珍玉台,玄海月暗中给烟云使了个眼色,烟云了然,趁人不注意,悄悄从小道离开了……
杨府 慈睦堂
此时坐在大厅主位上坐着一名老者,虽已两鬓斑白,但是眉宇间还是流露出一丝看透人心的敏锐,浑身散发出一阵严肃的气息,此人正是年过花甲的杨老太爷。杨老太爷的左手边并排坐着杨老夫人,右边竖排的椅子上坐着杨国严和夫人吴氏。
“玄海月给舅公舅婆请安,给表伯父表伯母请安。”玄海月礼貌的向大厅里坐着的人行万福礼道。
“吴雄给老太爷,老夫人,姐夫请安。”
杨老太爷看着眼前黄衣女子的面容有三分像自己的妹妹,不由得百感交集。而在一旁的杨国严看着玄海月七分像夏馨兰的容颜眼睛一亮,眸子中闪着淡淡的痴迷,仿佛在追忆什么?而在杨国严身边的吴氏看着丈夫的眼神,再看向玄海月,心里升起一股恨意。
“舅公,本宫就开门见山了。今日来这主要是为了昨日吴夫人生辰在珍玉台买到假货之事,珍玉台的王掌柜一口咬定绝对没有卖假货给吴公子,而吴公子说这珍珠项链是今日早晨吴夫人佩戴时发现是赝品的,此事关系到珍玉台的信誉,希望舅公舅婆给个公道。”玄海月看了烟霞一眼,烟霞将盛着珍珠项链的托盘端给杨老太爷。
老太爷拿起项链看了看,交给身边的老夫人,杨老夫人看了一会儿:“这串项链不是吴雄昨天送来的那串,昨日是金菊的生辰吴雄特地给金菊买了一串价值五百两的珍珠项链送给她,她还特地给我看了一下。”
“舅婆说的是,舅婆手上的这串项链的确不是出自珍玉台。可吴公子一定说他确实在珍玉台买了项链给夫人做礼物,而王掌柜一口咬定卖给吴公子的是真品。这样推想,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珍珠项链被人掉了包,说不定真正的项链还在府中。”玄海月冷静的分析道。
“玄海月,你的意思是,是我故意将真的珍珠项链藏起来,拿出一串假的栽赃珍玉台吗?”吴金菊站起来,对着玄海月生气的说。
玄海月转过身,看着吴氏,从容不迫道:“伯母息怒,本宫绝无此意。本宫只是想还珍玉台一个公道,珍玉台在京城已是老字号了,若是卖假货的事情传了出去,名誉一定会受损,本宫身为珍玉台的主人,不得不重视。”
“哎呀!”突然从门外传来一声尖叫。
“谁在外面喧哗,进来!”杨国严厉声道。
走进来一名穿着朴素的丫鬟,丫鬟一个踉跄,跪倒在地,从她的袖口处掉出来一条手绢,手绢里包着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
“这不是金菊身边的大丫鬟翠果吗?旁边的东西是什么,拿来我看看。”杨老夫人皱眉说道。
很快杨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就把那条手绢交到了老夫人手中,玄海月嘴角一弯,烟云的动作真是快,这么短的时间就办好了。旁边的吴氏看着老夫人手里的东西,不由得心慌起来,紧紧拽着掌中的手绢。
老夫人打开手绢一看,一串晶莹剔透的珍珠项链闪闪的发着白光。“这……这不是昨天吴雄送来的项链吗?怎么会在你手里?翠果,到底怎么回事,如实招来,是不是你偷了项链?!”老夫人对着跪在地上的翠果,生气的说。
翠果面对老夫人的疾言厉色,吓得瑟瑟发抖“老夫人……老夫人……不关我的事啊!这是今天早晨夫人交给我,要我藏起来的。夫人说要我把这串真的项链藏起来,换一串一模一样的假项链,让舅老爷拿着假项链去珍玉台索要赔偿,如果珍玉台不赔款就吞并整个珍玉台。夫人还要我偷偷的把这串真的项链藏在珍玉台后院里,这样就算到了衙门珍玉台也百口莫辩。”
“放肆!翠果,你这个贱人,竟敢污蔑我。亏我平日带你不薄,你竟敢如此胡言乱语!”吴金菊站起来打了翠果一巴掌,愤怒的大骂道,脸色因为怒气变得扭曲,当家主母的风范荡然无存。
“夫人……你……翠果平日为你做牛做马……任劳任怨,现在事情败露,你不但不救奴婢,还冤枉奴婢,奴婢……呜呜呜……”翠果因为吴氏的一巴掌,顿时红了眼,跪在地上委屈的哭了起来。
“够了!”杨老太爷不耐烦的大叫一声,“金菊,你坐下,堂堂一家主母,满口胡话,像什么样子?!”杨老太爷也是活了几十年的人精,听丫鬟这么一说当即就明白过来。吴金菊的娘家在京城只是一般的商贾之家,虽经营几家玉器店,但根基浅薄,经营不善,而珍玉台作为玉器行业的佼佼者,盈利非常丰厚,让吴家眼红不已。
今天皇宫下了圣旨将杨玉婷赐婚给齐王,听说齐王特别喜欢珍玉台的玉器,为了讨好齐王,也为了增加吴家的利润,就打起了珍玉台的注意。他的这个媳妇到底有几斤几两,心里还是有数的。真是天真,她以为就凭一串珍珠项链就能吞并珍玉台吗?异想天开!
吴金菊被老太爷这么一吼,吓得住了嘴,乖乖地走到一边坐下不敢发话了。一旁的杨国严站起来说:“海月,这件事是我们不对,如今真相大白,就这样算了好不好?伯父给你赔罪。”
“表伯父严重了,既然事情已经真相大白,本宫就不会再追究了。至于……”瞥了一眼杨国严身边的吴氏,“伯父的家事,本宫就无能为力了。事情既然已经解决,就告辞了。”玄海月转过身说“舅公舅婆,海月在珍玉台还有事情要办,就不打扰了,改日再来拜访,告辞。”
“好,海月,今后有时间再来看看舅公舅婆。”杨老夫人说道。
“一定”
出了慈睦堂,玄海月偷偷往左边的大树瞄了一眼,然后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刚走出堂门,就听见一股娇柔的声音:“海月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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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盛京风云(二)
玄海月一回头,只见一名白衣女子缓缓向自己走来。眉如柳叶,眼似秋波,美若清风拂面,娇如弱柳扶风,眼眸泪光点点,如玉的容颜无不透着精致的美,一举一动频频散发出惹人怜惜的娇弱,柔美得楚楚动人。此人不是杨玉婷是谁?
玄海月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仪态大方道“原来是杨三小姐,有礼。”
杨玉婷轻柔俯身,行万福礼道:“给海月表姐请安,海月表姐万福。”
玄海月走上前,扶起杨玉婷“不敢当,三小姐可是杨尚书的掌上明珠,怎能让你给我行礼呢?”
“怎会?海月表姐是玄心宫宫主,玄心宫是四大贵族之一,这礼数一定要有的,海月表姐就叫我玉婷即可。”杨玉婷轻轻柔柔的说道,风一吹过,娇柔美弱入三分。
“好,不知玉婷表妹找本宫有何事?”
“这……海月表姐,关于你被齐王退婚之事,玉婷已知晓。玉婷知道此事对不住表姐,但玉婷与齐王情投意合,情深爱笃,还望表姐原谅,给表姐带来的委屈,玉婷深感歉疚。”杨玉婷再一次轻柔俯身,略带歉意的说,可她那双泪眸中却丝毫没有道歉之意。但她这小小的不同怎能逃过玄海月的智眸。
“玉婷表妹言重了,既然你和齐王如此情深,本宫怎会委屈?你看本宫不是好好的吗?男女之事讲究两情相悦,既然襄王无心,神女无梦,早点分开也是好事。听说今早皇宫传来圣旨,将玉婷和齐王赐婚,下个月就要完婚,本宫在此恭喜表妹,祝愿表妹和齐王白头偕老。”玄海月微笑着,眼眸充满浓浓的对杨玉婷的祝福。
杨玉婷一愣,不可思议道:“海月表姐真的不怪玉婷吗?”没有得到预料中的反应让她有些不甘,原本以为三天前被退婚的玄海月一定会痛不欲生,没想到今天见到她不仅没有半点憔悴甚至还大方的祝福自己,表现得没有丝毫的委屈与伤心。齐王可是京城所有女子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难道她真的一点也不在乎?
“本宫说一不二,何时有假。本宫府中还有事,如果表妹没其它事那就告辞了。”说完,玄海月头也不回的向门外走去。
马车上,烟霞想起刚刚杨玉婷的表现,嗤笑道:“哼,宫主,那个三小姐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连做戏都不会做,表面上是来向宫主道歉的,实际上是来炫耀的。她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