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呼声,欢淫声,窃笑声……军帐帘子落下,慕成血走的远了,那些声音就听不到了。
********************。
兔子没有人类那么贪婪,它吃一些草就很开心,如果有白菜胡萝卜改善口味会更开心,它不会说话,只有吃东西的时候会发出啮齿咬动植物的声音。顶多发出一些呼呼的声音。
蛇不会说话,据说是惩罚,因为他们是邪恶的东西,那么兔子为什么不会说话呢?
这问题问得奇怪,不会说话的动物多了去了。林若映自己喜欢兔子,心里就希望兔子会说话,发出点声音也好啊,可是它就是毛茸茸的,就是非常可怜相,不会说话,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也不会发出声音,就是看着你。
到了晚上的时候,山崖边深林中,羽林卫骑兵稍作休息。
捡了枯枝叶生了篝火,羽林长官们围坐在火堆旁,林若映抱着大白,喂它吃新鲜的芝草。夏天已经快过了,草不是那么鲜嫩了,嫩而多汁的草木变得珍贵。
喂了一会儿,大白还是没有吃饱,林若映索性放开它,让它自己去觅食。
篝火光一明一暗的跳动,照的众人脸上也是一明一暗,大家都没有说话,有伤兵躺在一边,夏天伤口好不快,同时,也出现了死去的战士,同伴们在挖坑掩埋,李大最为年长,这些事情都由他在料理,夏日里尸体很快会腐烂,不易保存,只能尽快就地下葬。白日里的战事虽然大捷,但是还是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伤亡。对于年轻的终南众人而言,这是莫大的挑战,也仅仅是一个开始。
众人围着篝火,坐在吃饭,气氛十分沉默,每个人脸上表情都很肃穆。
作为骑兵先锋的他们,应该做好了随时作战牺牲的准备。萧四从前方赶回来,此人长得短小精明,以前学艺的时候,林若映也只是认识而已。萧四擅长勘察,已经带回了附近的地形图。
舒夜秦宋他们借着火花,在研究地形,不时地讨论着什么,并且认真地询问着萧四具体的情形。
他们坐在林若映对面,隔得远了,她也没有心思去看,术业有专攻,这一向不是她擅长的。连日的骑行,两条腿变得不像自己的,林若映伸展着腿,一下子酸痛不已。
青圭就坐在她边上,眼神示意了下。
林若映也不客气,伸出腿,架在青圭腿上。青圭顺从地帮她推拿。这些年都习惯了,林若映不觉得自己在压迫青圭,青圭也不觉得自己哪里被压迫了。这就是天然黑和天然呆的区别。
“这些年,也不见你长身子,还是那么轻。”青圭熟练地帮她推拿,缓解着她腿上的酸痛。
林若映比他们都小,如今舒夜、秦宋、北辰、青圭他们都活在十八岁的天空里!各个英俊潇洒,只有她像个小矮子。
这句话说中了林若映的心事,她在羽林卫中个子最小,身量最轻,因为是女孩子的缘故,所以跟男子没有可比性,也因为这个原因,自己的轻功才算最好。而她的心事是,她确实还没有长身子,她今年十三岁了,按照前世在现代的经验,估计快来初潮了,到时候肯定会有更多麻烦,自己是女子的身份也会瞒不下去。
“……”林若映有心事,不说话。
青圭有些不明白了,自己随意说的话会让林若映那么苦恼,终于有些反映过来:“男子汉大丈夫长得矮又有什么关系,下山的时候多少人笑话我是女子,格老子的!我还不是照样把他打得满地找牙。”青圭是四川人,一口一个“格老子的”很是豪放。他生的娇美,连女子都不如他,出师以后,渐渐变得粗犷起来,大约是受不了被人当成女人,行事不再温柔。
“美人,有你真好……以后要是没了你,我该怎么办呢?”林若映撒娇地靠在青圭怀里,他虽然看起来像个女人,胸怀还是相当开阔和宽厚,靠着非常舒服。
“怎么会呢?青圭会一直陪着你的。”青圭笑得温柔,轻重适宜地推拿着。
林若映享受的闭着眼睛:“这个自然,我们一直会在一起。”
山岚阵阵,他们轻声说些平常的话语,危险却在一步步在靠近。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想看……怎么写会比较顺畅些,我想说的是,这文的高潮部分快开始了!
五十七章 土木堡之变(一)
山岚阵阵,夜渐深。
连续几天几夜的赶路,疲惫的骑兵打算安营扎寨。
战士们都睡下了,深林寂静,蝉噪蛙鸣,这样一个寂静的夜,众人都睡下了,然而有多少人可以真正睡着呢。
山崖下,是一条湍急的河流,泛着白光,白月光洒了一地,月色皎洁。
有人休息,就意味着有人得值夜放哨,也意味着危险。
舒夜没有睡下,一个人坐在山崖边,手里执着那支玉箫,一半脸色隐藏在夜色里,一半暴露在月色中,显得更外立体深邃,像西方雕塑般。
林若映也没有睡着。
暗夜之中,心就变得柔和起来;暗夜之中,人会特别感到孤单。
林若映移了移脚步,放轻了脚步声音,往舒夜的方向走去,理了理衣衫上的褶子,也跟着坐在山崖边。
仅仅就是坐在舒夜身边,也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扰他。
山风吹过来,感觉很舒服,皮肤有点润湿,解下脸上的半张假面,不见光的脸上感受着夏日里的凉风。
舒夜也不回头,看了很久手中的玉箫,才将视线移开。
林若映吹着风,压低了声音,轻轻地说:“怎么?那玉箫有我好看吗?嗯?”她学着金陵艺妓的腔调,拉长了尾音,觉得挺有趣。
舒夜这才将视线转向她,脸上有淡淡的笑意:“哪里学来的?”
这反应不在预料之中,林若映觉得自己有些无聊了,耸了耸肩,无所谓道:“在秦淮的时候学的。”她指的是出师试炼的那一次。
“秦淮……”舒夜狭长的眼眸中有情绪闪过,随即归于平静,“好的不学,尽学些坏的。”
今晚的舒夜不在状态,林若映自己也同样心事重重。
“在那里碰到魔教的少主慕焰了吧?说说他是怎么样的人?”舒夜问的认真。
慕焰!那个混蛋!林若映心中一股怒气。他简直就是一个流氓!恶棍!总有一天自己会让慕焰当日无礼的举动付出代价!。
然而——。
看着舒夜问的那么认真,林若映压制了心中的怒气,想了想,客观地做出了评价。
“他的武功很高,也懂得幻术,结界很强大,说来惭愧,我没有走出他的结界。他为人机智又阴狠,下手很果决,我没有见到他用什么兵器。”林若映顿了顿,“也许是他觉得没有用兵器的必要,以手为刀,手至人死。”
舒夜听的认真,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
“他心思难测,说实话,我和秦宋没有想到他会杀掉鬼王,如果没有他相助,我们真的没有多大的把握可以除去鬼王……”林若映又是庆幸又是叹息,情绪复杂,“不过,虽然除了鬼王,但是秦淮变成慕焰的势力范围,对我们来说,只会陷入更难的境地吧……毕竟他是比鬼王更加可怕,更加难缠的家伙!”
前驱狼后进虎,只怕是更糟糕。
“他是一个反复无常的人,前一个晚上,鬼王还设宴款待了他,宴会上谈笑风生,可是当晚他就对鬼王下手了,第二天还和我们达成了某种程度上的联手。”林若映回忆着,最后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慕焰是一个反复无常的人。
“反复无常……”舒夜沉吟了片刻,侧耳听着什么,拿起林若映的面具给她戴上,动作温柔得不像舒夜,“夜太安静了,小映,你听,连蛙鸣声都停了。”
林若映歪了下头,听了听动静,侧头不解。
“夜惊得太不寻常了,像慕焰那种反复无常的人,你觉得他今晚又来奇袭的可能是多少呢?”舒夜冷笑起来,月色下显得枭傲无比:“不过可惜啊,这么狡黠月色,看来不适合奇袭。”
林若映霍然站了起来:“奇袭?”
“报——首领,百里之外发现敌迹。”这个时候,前方的暗哨已经带回了最新的消息。
“什么?难道他真的打算……”林若映皱眉,看着舒夜。
眼见舒夜神情也十分沉重:“既然是反复无常的慕焰,当然不能用常理来推测。”转而,舒夜沉声又问暗哨:“敌军多少?从哪些方向来?”
众人这时候也早已醒来,行军之人即便在睡梦之中也保持着警惕。
萧四又将地形图拿出,铺展好,在他们此刻所在的山崖做了记号,那哨兵禀明了详情,又道:“西北,东南角都有敌军,数量不明,难以具体,估计三倍于羽林。”
舒夜沉吟不语,身为先锋的他们,只有一万人的队伍,为了骑行的速度,所以人数不多,加之速度快,已经和大军拉开了距离。
不过——。
眼前的局面也是早已预料吧,作为先锋,等待他们的本来就是一场硬仗,毫无避免的硬仗。
“首领,请下达命令吧。”骑兵行了一个军礼。
终南的众人也神色凝重地看着他。
“下令吧……”
“下令吧……”
众人纷纷看向舒夜,暗夜深沉,雾冷风寒,山岚起伏,风中仿佛传来敌军向这里靠近的声音,这个夜晚,千钧一发。
一声一声的“下令”在山谷深林里远远地传开去。
“好。”舒夜点了点头,冰山般的脸变得更加冷峻,“众将听令!”
“末将在!”万人的齐声回答,响彻山谷。
“秦宋玉!”
“末将在!”队列之中,秦宋站出。
“你率领三千骑兵去阻截东南方向的敌军。”
“末将遵命!”
“花青圭!”
“末将在!”连平日里女子一般优雅的青圭,此刻都豪气云天。
“你随秦宋玉一起,务必给鞑子当头一击。”
“末将领命。”
得到命令的两人立刻骑上马,率军出发,毫不停留。
林若映抬头看向秦宋,恰巧他也正看着她。目光一交错,秦宋点了点头,人已经远走。
然后舒夜下达了什么命令,她都没有听进去,心里开始担心,脑海里只有秦宋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这个人平常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没个正经,贵公子的架势也深入骨髓,毛病一箩筐,可是自己为什么……为什么都记得那么清楚呢。
因为学艺,身上酸痛,他大约是富贵人家出身,根本没做过伺候人的事,却偏偏帮自己推拿;他笑起来的时候,像是星辰落在眼睛里一样明媚,那种明媚吹散了自己心中的阴郁;他对别的女子好的时候,自己心里会难受的跟什么似的;他为人隐忍,什么苦都自己承担,永远笑得风轻云淡;面对危险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地为自己挡下危险……他从来没有为自己做过什么特别的事,也没有对自己说过什么特别的话,但是为什么……自己就是觉得他是特别的,独一无二的,没有人可以取代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甚至是他,让她觉得自己在这个时空不再那么隔阂。
到底为什么?
很多年以后,林若映才明白,是不是感情都是这样,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林若映深陷自己的思绪中,待清醒过来,山崖上只剩舒夜和自己。还有两千战士已经隐入暗夜。
“舒夜?我的任务呢?”白玉假面之后,林若映显得有些错愕和恼怒,感觉自己被小瞧了。
“不要怀疑我的安排,你适合这里,就请充当最后保护大‘将’的‘士’吧……”也让我尽最大的可能保护你。
舒夜语气冰冷,不容置喙,狭长的眼眸中的温柔,眼睛一低,就全隐藏了去。
林若映站在原地,看了舒夜很久,黑瞳深沉,心中不知道转过多少心思,最后低下眼睛,妥协下来,不甘心地低下头,愤愤地说了一句:“好”
她听到山下厮杀声阵阵,手中的轻羽剑受到感应般想要跳出来。
这把剑好像比自己更急迫地想要证明自己,想要出鞘迎敌。
“小映,其实我比你更想投入到战争中去,跟战士们一起杀敌。”舒夜淡淡地说了一句。
林若映紧紧地握住剑,抬眼看着舒夜,是的她知道,可是他不能冒进,他是大将,如果他出了意外的话,这场战斗就算失败了。
“我知道。”林若映点了点头,警惕地看向暗夜中。
战争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山风吹得林若映开始发抖,明明是夏天,为什么会这么冷。厮杀声,马嘶声,冷兵器碰撞的声音,还有火炮开火的声音,巨大的火光照的脸色一亮。
“哎呀呀……这么晚不睡觉真是太可惜了。”
那是——。
慕焰的声音,穿着黑色的衣服,外袍有黑色的风帽,隐去了大半张脸,露出湛蓝的眼睛,在暗夜里笑得不怀好意。
他来了,那么羽林的人?
五十八章 土木堡之变(二)
“嘻……又见面了!”
暗夜中,隐藏在风帽之下的男子,友好地打了一个招呼,朝着林若映扬了扬手,湛蓝的眼眸弯起,天真得如同澄澈的最可爱儿童。
他的身后,是数不清的魔教众人和瓦剌鞑子,黑压压的一边,隐藏在黑暗中。
为了表示他的友好,他扯下了风帽,露出浅色的长发,看上去温和而无害,彬彬有礼,他好像很懂中原的文化,比中原人更加喜欢做出一副礼仪的样子。
林若映心下一片冰冷:他们是从哪里上来的?他们上来了,那么秦宋他们还好吗?大家都安好吗?
手中紧握着轻羽剑,手开始发抖,不是害怕,而是深深的绝望。
如果……果然大家出事了的话,她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她一定不会放过他的!手不由自主的开始发抖,不受控制般的,手中的轻羽剑“铮铮”作响。
“怎么……好像不乐意见到我的样子呢?中原人所谓的礼仪之道就是这样吗?”慕焰奚落着说,神情看上去委屈极了。
舒夜冷笑着走上一步,没有看向慕焰,而是握着林若映的手,好像是知道她的绝望。
他的手很冷,温度一直是他所欠缺的,所以舒夜才会格外向往灼人的林若映,才会格外执著。
手底传来舒夜的力量,林若映渐渐平复了心情,心中生出勇气来,脑海中闪现过这样一个念头,如果秦宋真的出了意外,大不了自己跟他一起死了也是就是了,何必哭哭啼啼。
少年时代的林若映用情很深,那个固定的时间点上,她所想到的仅仅是生死相随。
“那个人!我说……你最好放开你的手,不然你会后悔的。乖乖地投降是最好。”慕焰笑得灿烂,咧开了嘴,面目一下子变得狰狞,那种表情是极为嗜血、极为兴奋,“要是你们把事情搞到无法控制的地步,那局面将会无法收拾啊……”
舒夜闻言,狭长的眼眸一抬,扬起妖孽般的笑容,冷然道:“要舒某投降,恐怕没有这么容易。”
他朝着暗夜里做了一个手势,凝了幻术的一个诀,十里之外的人也照样看的到。
“远道而来的魔教少主,你也会为你刚才的话而感到后悔。”
话落,箭如雨下,竟然是学着慕成血之前围攻他们的样子,在山崖之下埋伏了两千的羽林军,还有大块的巨石滚下来。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慕少主,听说你的汉语说得很好,看来你还要好好学着才是。”舒夜拉着林若映往山崖上走去。
这个人疯了!他竟然拿他自己当诱饵,将敌人引来之后,来了一招请君入瓮。
箭阵如雨,滚石如雷。
慕焰扬鞭欲追。
前方白光一闪,斩断了他的马鞭,来着阻了他的攻势:“慕少主,你的对手是我。”
慕焰朝他看去,蓦然大笑起来:“哈哈哈!我记得你,你是秦淮的那个剑客,我早就想和你比个高下了!”
“杨延晔恭候大驾!”说着起了一招极为冒进的上手剑招。
林若映被舒夜夹带着前行,回头望去,就看到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