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毅华当然知道这个家伙在装可爱,却还是道:“你高兴就好。”
龙佳琪道:“华哥你真有风度。”
任毅华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龙佳琪试着道:“不知道八场中有没有华哥?”
任毅华微微一笑:“或许有,或许没有,看我心情和需要,不过一但有我不会留手。走好。”他说完转身走向楼梯。
“哼!”
龙佳琪美人计施展不开,很生气的牵着周小渝出了映江楼。
走在路上的时候,周小渝道:“很奇怪,他们就这样放我们走了?”
龙佳琪撇撇嘴道:“哪里放了,还有八场呢。”
周小渝道:“他们不怕我们跑了吗?”
龙佳琪道:“那个杜冰给你打圆场,说成你们昨天的约定。而你今天敢找上门来踢馆,已证明了你不会跑。你还记得玉娇龙那句话吗?‘你可以不打,不过后果如何我玉娇龙不做担保’。这明显是她在为你担保了。”
周小渝还是不明白的道:“杜冰真奇怪,她给我担保做什么啊?害得我不能逃跑。”
龙佳琪神色极其诡异的道:“女人总是很奇怪,难道你不知道吗?”
周小渝道:“不太清楚哇,这个蒽姑和爷爷没有告诉我。”
龙佳琪岔开道:“为什么说杜冰害得你不能逃跑?”
周小渝道:“爷爷说了,打不赢就跑。我根本打不过他们这么多人,特别是杜子良,我连深浅都不知道,还有那个刚刚和你说话的任毅华,无法具体衡量,但是绝对高于吴志宇可以肯定。现在,我想我逃跑了,杜冰会有麻烦。”
龙佳琪哈哈一笑:“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招人喜欢了,不枉杜冰暗中帮你一回。因为你虽然笨笨的,却有担当。男人可以不帅,可以不聪明,却不可以无担当。”
周小渝大点其头:“嗯,你也是在教育我,不可以逃跑是吗?”
龙佳琪侧头好好看了他一阵子才道:
“也许你觉得奇怪,为什么我放狂言可以摆平麻烦,却还要你去打。我只能告诉你,我是可以摆平,但就违反很多东西了。会引起什么方向的蝴蝶效应谁也无法预料。就像过分干预市场会导致经济后遗症,过分干预生态会引发一些物种灭亡。有些路是要自己走的,这些年我见过的走过的地方,可以从百度找到相关资料,我家人还可以从国家档案局拿到百度没有的资料,但是那样见识和我自己去走,是全然不同的。我想这是你爷爷让你来见识的目的。”
“还是佳琪想的周到,你真聪明。”周小渝想想又道:“对了,你当时说要拉一个人加入,你让我找孙三姨帮忙吗?我想她不会答应的。”
龙佳琪道:“死包租婆没什么了不起的,小姐我自有妙计。”
回到小旅馆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了。
短短一个下午,周小渝觉得佳琪教会了自己很多东西,以前几年也学不到的东西。难怪爷爷老说读万卷书不如走万里路。
因为是周末,光头这个时候还没有带儿子回家,留在小旅馆中,在孙三姨的指挥下做例行的清扫,以及诸多陈旧设备的检修。比如昨夜的大雨,让旅馆门口的灯不亮了,这需要光头来换。
光头爬在高高的电杆上摆弄工具,发牢骚:“尽管是头老牛,可我已经逐渐拉不动了,把老子累死了,我看你咋办?”
三十一、隔日再斗
在下面监督着的孙三姨道:“你少来,要死的话办案时候死,这样有抚恤金,而且我儿子作为烈士之后,恐怕以后优惠政策会比较多。”
光头在上面道:“古人说得没错,只有累死的老牛,没有犁坏掉的田。”
孙三姨在下面道:“你什么水平,这句明明就是人家编出来形容‘夫妻生活’的黄段子,啥时候和古人套上关系了?”
“嘿。”
在下面嗑瓜子看热闹的龙同学差点笑倒掉了。。。
夏季晚间比较闷热,经过大雨后,虫子的叫声充斥着整个空间。
小旅馆门前又恢复了昏暗的灯光。虽不明,却有着不一样的意义了,几把小椅子,可以使周小渝孙三姨几人聚集在门口沉凉,聊天。
这个时候的龙佳琪反而话少了,只是静静的听,静静的看。这些是她从家族和书本中永远也得不到的真相。
孙三姨嗑瓜子很厉害,像一只松鼠似的。
光头光着膀子,已喝下去了好几杯泡酒,据说那是今天下午杜冰让人送来了。
“光头,酒对受伤有用处没?”龙佳琪问。
光头斜眼瞅着她:“怎么,你被小鱼儿弄伤了?”
啤
孙三姨一个巴掌甩在光头上:“满口黄段子,不是她,是小周,你看不出来吗?”
光头捂着脑袋骂道:“狗日的,就知道乱打,你自己思想复杂,还说我黄段子。你个狗日的老婆娘。”
孙三姨道:“老娘的确被狗日了,你总算承认了。”
龙佳琪又一次笑倒了。
吵了一会儿,孙三姨才道:“适当的酒舒筋活血,不然来自云南的白药为啥要酒服。不过小周问题不大。你以为他的筋骨是那么容易伤到的?”
龙佳琪担心的道:“今天他都吐血了。”
孙婆娘道:“吐血吐血,吐出来就好,就怕吐不出来。血气重了要流鼻血,肺火旺了会咳血,都没什么大不了的,那是身体的一种自我保护。你那个月不流血你倒是说?”
龙佳琪结结巴巴的道:“你才是满口黄段子呢。”
周小渝也道:“佳琪不要怕,三姨说的对,我先前只是紧张和耗力过度,所以导致走不稳,其实没受伤,那个吴志宇倒是真的伤了。他力量的瞬间爆发比我大的多,但是筋骨没我硬。”
听到这条小鱼今天又去地图攻击了,光头几次想追问,但是每次孙三姨总是赶在光头说话前,以其余的话题岔开,始终不让光头过问。
这样一来,无形当中让气氛显得有点尴尬。
“对了,小周,你们晚上声音小点,你隔壁那间空房,下午的时候租出去了,你们不要影响到别人。”孙三姨起身,拿着小板凳进去了。走前瞪了光头一眼,似乎警告别多管闲事。
龙佳琪恨死这个包租孙了,叫道:“我们就没有什么声音,你思想极其复杂,该治了。”
除此之外,龙佳琪并不好奇,她好似知道会有人于今天住到隔壁似的,嘴角有着一丝胜利的微笑。
光头道:“小毛女,你上去休息,我和你家小鱼说点私话。”
龙佳琪就起身道:“你个没毛的。我警告你,好好给小鱼出谋划策。”
。。。
外面暂时的静了下来,光头喝了一口酒问:“你当我的话是玩笑?今天和飞龙打了?我知道你和小毛女关系好,也知道她背景不简单,但是听我句,你太单纯,不知道这是在玩火。别用你的身体,去套她的思想。”
周小渝道:“你在说佳琪利用我吗,她不是这样的人。”
光头道:“或许是我小气了,以小人心去比君子腹,但是简单点说来,我这么大个脑袋,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国家部委上层有关系的女人,能和你有什么交集?”
周小渝愕然道:“你在说什么呀?”
光头愣了愣,看了他片刻又喝了口酒道:“无知者无畏,算了,不说这个了。告诉我今天的事,不要遗漏任何一个细节。”
周小渝心虚的道:“你是审问我吗?”
光头哈哈笑道:“你喝酒吧你,审问你,我下班了,你给我发加班工资我才审问你。”他一个酒杯凑到小菜鸟嘴巴前,灌了一口进去。
“咳咳@#…”
周小渝呛得猛咳起来,肺里火辣辣的,一股热流顺着胃部逐渐散发开,进入筋络血液。他开始讲述着今天的全部。。。
二楼周小渝房间的隔壁,是个格局全然相同的房间。
矮矮的小桌子边,地上有着两个薄垫子,脸上表情不多的中年女人席地坐着。
中年女人脸色苍白清雅,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静静听着坐对面的龙佳琪叽叽嘎嘎的说,又似乎是等待着电磁炉上的壶水烧开。
鱼玄机的目光始终注视着桌子上的水壶。
水开了,鱼玄机伸手的时候,龙佳琪抢先抬起来:“我来吧,玄机师傅。”
鱼玄机缩回手,看着她泡大茶的同时道:“还是去买个炭炉子好了。”她又指指摆放在另一个角落的微波炉:“那个也拿走。”
龙佳琪无奈的道:“哎呀,玄机师傅,早告诉过你了,这不是辐射只是电磁波,就像阳光一样,只是频率不同。不会把你的血液一块烤熟的。”
鱼玄机道:“谁告诉你阳光不会把人烤熟?”
龙佳琪道:“理论上是会,可得到达一定强度的说。”
鱼玄机微一点头,不在说话了。
龙佳琪翻了个白眼道:“好吧,我拿走就是了。可是我现在是问你其他事呢?”
鱼玄机道:“让我接下‘斗九龙’中难打的几场?”她干脆的一摇头:“不接。”
“好,玄机师傅不愧是玄机师傅,有个性,我不勉强。”
龙佳琪显得很有气势,随即却如个奸商似的道:“可你总得教他打败九龙的方法啊?”
鱼玄机道:“不教。”
龙佳琪反倒把听自鱼玄机的论拿出来说了:“小鱼儿是幼鹰,你真要他不该起飞的时候去撞谷底?”
鱼玄机道:“你凭什么知道他会撞击谷底?”
三十二、隔壁的女人
龙佳琪愣了愣:“玄机师傅的意思是,小鱼儿打得赢九龙?”
鱼玄机道:“九龙是谁我不知道。但杜子良听过,他师承峨眉山侯二,一身外家功夫已至易筋后期,周小渝要打赢,还得几年。”
龙佳琪跳了起来:“那你还说他不会撞击谷底,鱼姑答应过我照顾他的。”
鱼玄机看了她一眼,默认了这声“鱼姑”。因为她知道,此时若是否定,这个叛逆的家伙至少还要叫四十声“鱼姑”。
鱼玄机道:“你不要管太多。赢得战争的方式历来不止一种。要过关不一定就要打赢九龙,那样或许更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际遇和道路,周小渝当然也有。”
龙佳琪愣了愣。
鱼玄机又道:“比方说,从火车上相遇开始,你们是冲突的。如果那时周小渝在斗嘴上赢了你,他还能赢得你的关心和信任吗?”
“呃。。。”
龙佳琪却还是不服气的胡搅蛮缠:“这难道是玄机师傅那个什么‘道法自然’,又或者是‘赢即是输,输即是赢,一切如泡影’理论。玄机师傅一会儿道家,一会儿佛学。都不知道你是道士还是尼姑呢。”
鱼玄机道:“佛和道背后都是‘觉悟’,我不认为是两个立场。中西文化诸多学科,组成了你的智慧和人生观,我为什么不可以?”
龙佳琪小姐脾气发作了,起身道:“恨死你了。永远刀枪不入,没法和你说话,和你说法就想喷血。”她边叫边跑出门去。
鱼玄机看着她的背影道:“和我打过架的人也这么说。”
跑了没两秒钟,龙佳琪又跑了回来:“我不是来认错,借手机用一下。”
鱼玄机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巧的手机放在桌子上:“送给你了。”
“哼!”
龙佳琪一把抓起手机,临走,那个她亲手送来讨好的微波炉也一起抱走了。主要是她拿不下了,否则电磁炉和茶具,一个都跑不了,全部拿走。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龙佳琪拨了一个电话,接通后道:“哥,帮我查查关州九龙什么来路?”
电话里一个男人的声音道:“何必查,听名字就知道是黑社会。我说你又闹什么事了?对了,三叔戒烟了,可晚了些,还是一身的毛病,去上海医院养了好久了。爸的身体也不是很好,每天跑步,我总说,他腰椎有毛病,慢跑不好,可也说服不了。。。”
电话里的人很有技巧,絮絮叨叨说了许久,都是鸡毛蒜皮的家常,丝毫也不提“你该回来了”,却也让离家久了的人心情怪异。
龙佳琪低声道:“我就来了。可你还是查查,仔细一点,好像有个比较麻烦的衙内牵连。”
“全世界的衙内加起来也没你麻烦。等我电话。”说完对方断开了线路。
没过多久,回电来了,但是得到的答案是:九龙倒是不简单,改革开放的中期曾受到过特殊部门内政调查局的关注,但是后来越来越收敛,正在“转业”。随着经济发展的一系列改革,以及内政调查局的撤销,现在已经很少人关注,公安部各司局也没有针对其建立特殊档案。至于与衙内牵连没有根据。
龙佳琪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哥哥说没有衙内牵连,虽并非绝对,但那至少说明了不会有数得上名字的高干子弟在其中,这样的话事情会简单许多。
就像鱼玄机说的,事情是相对的。
对于一般人来说,有点实权的科级就难缠了,但是对龙佳琪来说,除非是实权派省部级官员的子系,才叫衙内。
这样看来没好担心的了,有杜子良和玉娇龙的分寸,就是打不赢估计问题不大。想到此,龙佳琪不气鱼玄机了,那家伙虽然不近人情,却似乎永远有着看透一切的眼睛。。。
旅馆前,周小渝讲的很仔细,光头李静静听着。
许久之后,光头想了想道:“听起来挺复杂的,杜冰这个女人有点意思,你知道吗,她这是给我面子。”
周小渝道:“可是佳琪说她是对我有好感。”
光头斜眼瞅着他道:“你拉倒吧。杜冰凭什么给你好感?”他左右看看后贼贼的道:“我告诉你,吃醋的女人都这德性。那个老婆娘但凡见过我的女同事后,就会酸酸的说:‘看起来她们对你有好感?’”
周小渝不是很明白,问道:“哪个老婆娘?”
光头看了他片刻道:“你别那么单纯可以不?这样的话,不能帮你我会很内疚的。”
周小渝抓抓头,还是不明白的道:“你内疚什么,你又没有做错什么?”
光头微微一笑,喝了口酒之后道:“你知道打战什么样子吗?”
周小渝道:“不知道,我没有打过战。”
光头道:
“开赴战场的时候尽量说话,不着边际,算是一种相互安慰鼓励。部队纵深的时候你能看到的熟悉身影就少了,不知道别人什么样,我把枪紧紧握住,手里出汗,那个时候很紧张。听到枪声,你甚至不能分辨是敌人的还是自己一方的,什么位置。那个时候就害怕了。”
顿了顿他又道:
“再后来越来越适应那种氛围了,都轻松了。因为只是偶尔有小规模的遭遇战,双方子弹会打出很多,但只会略有伤亡,那情况令人麻痹。当某个时候遭遇陷阱,在你无法理解的时间内,一个班的战友瞬间损失一半,被敌方狙击手打掉,活生生的命被子弹忽然打去一半脑袋,你却不能帮忙,那种感觉你无法形容。。。”
周小渝很紧张的问:“后来呢?”
光头愣了愣,想了想才低声道:“后来么,很多都负伤了。伤兵和俘虏都要撤下来。我们车队被对方侦察兵咬住了。七辆车被打掉六辆,老班总说我们那车牌照好,我们一车四个死剩了的,带着十三个俘虏冲了出来。车是不能继续开了,除非真的想死在对方侦察兵的远望下。怎么办呢?把车炸掉,步行入山。”
三十三、那些被尘封的往事
光头说着声音更低了:
“那是一个逃命时刻,没人不想活。但我们四个人有两个带伤,压着13个俘虏,这是个大问题。13个俘虏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被绳子栓成了一串。语言也不通,我们无法判断其中哪些是平民,哪些是可能的侦察兵。”
“那时无法带着俘虏了,有提议放了,有提议绑在树上自生自灭,带我们冲出炮火的老班说杀了!其他两个战友愣住了,我也愣住了。那时其实我想坚持绑着的提议,但始终没能出口,我也知道是骗自己,短时间如何安全绑住十三人?放了等于告诉对方侦察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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