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经验,自然就成了后晋军北上抗敌的主要战将之一。
第二部分显出一种豪气和霸气
赵匡胤恳求与父亲一同北上。赵弘殷不同意:“胤儿,你刚刚成婚,撇下新婚妻子征战沙场,你于心何忍?”
赵匡胤又去央求母亲。杜氏这回也不同意:“胤儿,听你爹说,这次抗战恐要耗很长时间,也许是半年,也许是一年,这么长的时间,你若把媳妇一人撇在家里,你岳父家那边人心里会怎么想?”
父亲母亲都不同意,赵匡胤就没辙了。他在想:如果没有结婚,这次岂不就可以随父亲一道上阵杀敌了吗?故而,眼睁睁地看着父亲一身戎装离家之后,他便不无埋怨地对贺氏言道:“都是你!若不是你,我现在就跃马横刀地同契丹狗拼杀了!”
贺氏十分地委屈,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了:“郎君,是公公大人和婆婆大人不让你去的,妾身从没有想过要阻止你……”
赵匡胤有些生气地瞪着贺氏道:“你是没有阻止我,可要是没有你,我爹我娘能不让我北上吗?”
贺氏无话可说了,只任泪水无声地滑落。见她那副珠泪涟涟的模样,赵匡胤不禁轻叹了一口气。是啊,真要说起来,贺氏也的确没有什么责任的。于是,赵匡胤就一边为她拭泪一边轻轻地道:“好了,娘子,不要再哭了!我只不过说了你两句,你又何必如此伤心?”
既然不能上阵杀敌,那就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吧。白天,赵匡胤不是逗弟弟匡义玩,就是出门找石守信、王审琦等人胡吹,或把石守信、王审琦等人叫到自己家里来神侃,胡吹神侃之后,再与石守信、王审琦等人对饮几杯,其乐也融融。晚上,赵匡胤搂着贺氏那温柔的身体恣意地享受着,享受之后再酣然长眠,其乐也融融。这样一来,赵匡胤的日子就过得颇不寂寞又有滋有味了。而且,与贺氏在床上亲热的次数多了,赵匡胤就不仅对男女情事更加地熟悉,也对贺氏培养出了几分真情。过去,贺氏是不敢在赵匡胤的面前多言语的,而现在,她有时也会与自己的丈夫对上几句。
有一天晚上,赵匡胤正在跟贺氏亲热着。贺氏忽然问道:“赵郎,你想过你日后会成为一个何等样人物吗?”
赵匡胤还沉浸在快感中,于是就信口答道:“我将来,不是一个文臣,就是一个武将!”
贺氏言道:“在妾身看来,郎君既不会是一个文臣,也不会是一个武将。”
“什么?”赵匡胤不能不认真了,“娘子,你是说我将来一事无成?”
贺氏羞答答地言道:“郎君误会了。妾身的意思是,郎君日后若能成为皇上,那妾身岂不就成了皇后?”
贺氏本是说的玩笑话,且也不无讨好赵匡胤的意思。所幸的是,她对赵匡胤的预言后来真的实现了。而不幸的是,赵匡胤虽然最终成了皇上,但她却未能看见皇后的宝座。
赵匡胤内心一阵激动。别看他嘴里“文臣”、“武将”说的就跟真的似的,而实际上,在他内心深处,早就有了当皇帝的念头。只是,他现在一文不名,如何才能成为皇上,他心中没有路数而已。
“娘子放心,”赵匡胤信誓旦旦地道:“我一定会成为皇上,你也一定会成为皇后的!”说完,他就更加勇猛地在她身上运动起来。却见贺氏,牙关紧咬,眉头紧锁,似乎不胜痛楚。
第二天早晨起来,吃过早饭后,赵匡胤就逗弟弟赵匡义道:“你长大了准备干什么呀?”
赵匡义小头一昂回道:“哥,我长大了要当皇上!”
一边的贺氏忍不住地对赵匡胤道:“赵郎,我们家有两个皇帝了!”
赵匡胤却认真地对贺氏道:“这不奇怪。我先当皇帝,等我老了不行了,就把皇帝的位子让给匡义!”
杜氏闻之,把赵匡胤叫到身边言道:“儿呀,当皇帝的话可不是随便说的,若叫人听见告诉朝廷,可就闯了弥天大祸了!”
赵匡胤笑道:“娘,您放心,这种话,我是不会在外面说的,也不会当着外人的面说。”
赵匡胤的确没有在“外面”说过什么自己想当皇帝的事,但是,他却又在“外人”的面前吐露过这种心声。这“外人”便是他在破庙里结义的那些弟兄们。
那是一个晴朗的日子,石守信、王审琦等人约好了一起到赵匡胤的家来串门儿。来的时候是上午,等海阔天空地吹过之后,就已经是中午了。石守信、王审琦等人要告辞,杜氏留住了他们,并亲自下厨与贺氏一起弄了一大桌子香喷喷的菜肴。
杜氏很喜欢赵匡胤的这帮小弟兄们。这帮小弟兄们有不少人已结了婚,成了大男人了,所以杜氏不仅留下他们吃饭,还为他们提供了一大坛酒。只是在喝酒前,她提醒赵匡胤等人道:“不要喝的太多,喝上几杯也就是了。”
赵匡胤本来是想按照母亲的提醒去做的。可常言说的好: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赵匡胤与石守信、王审琦等人乃是结义的兄弟,就当时情形而言,足可以称得上是彼此的知己了。既是知己,说话当然投机,说话一投机了,那一坛酒岂能让它剩下?
因是在别人家做客,石守信和王审琦等人本也不想放开量喝的,但赵匡胤却屡屡催促道:“喝!喝!今日不把一坛酒喝光,谁也别想走出我家的门!”
这时的赵匡胤,其喝酒时就已经显出一种豪气和霸气了。赵匡胤如此,石守信和王审琦等人也就不再拘谨,学着赵匡胤,一杯一杯地往口里灌。半坛酒下去,无论是赵匡胤还是石守信、王审琦等人,一个个全喝得红光满面的,确乎有些类似那座破庙里的关公。
酒喝多了话就多,尤其是年轻气盛之人。而年轻人在一起所谈的话题,无外乎有两大内容,一是关于女人的,一是关于志向的。在赵匡胤的家里,杜氏和贺氏经常在桌边走动,赵匡胤等人即使很想谈有关女人的问题也不便开口,故而,赵匡胤等人除了喝酒之外,就只能大吹特吹自己的志向了。
第二部分峥嵘乍露、神威大发
年轻人谈志向总是远大的,特别是在酒喝多了之后。当年在那座破庙里结义的时候,赵匡胤曾说过要当皇帝的话,而石守信和王审琦等人也曾说过要跟着赵匡胤做一个大将军。后来,年岁渐长,赵匡胤不再在石守信等人的面前说要当皇帝的话了,而石守信等人也不再轻易地言及什么大将军。然而现在,在赵匡胤的家里,热血已被酒烧得沸腾,石守信和王审琦等人又豪情万丈起来,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倾吐着自己的远大志向:以后一定要当一名统率千军万马的大将军。
只有赵匡胤没有吱声。石守信、王审琦等人表达自己志向的时候,赵匡胤不言不语地默默地喝着酒。石守信觉得有些奇怪,于是就打着酒嗝问赵匡胤道:“大哥,你的志向是什么?”
赵匡胤忽地拍案而起。也真的是拍案而起,手掌往桌面上一掼,身体就蹿起多高,几乎把石守信等人吓了一跳。
只见赵匡胤,浓眉倒竖,怒目圆睁,两片厚实的嘴唇一动,竟然喷着酒气吟出一首小诗来。诗云:“欲出未出光辣达,千山万山如火发。须臾走向天上来,赶却流星赶却月。”
赵匡胤所吟乃一首咏物诗,咏的是日出时景象,如果给它加上一个标题的话,则就叫《日出》似乎也很恰当。大凡咏物诗都是借物言志的。
赵匡胤自然也是借咏日出景象来言自己志向的。如果仅从文采角度考虑,这首诗写得确实不怎么样,但若从志向角度考虑,这首诗就颇耐人寻味了。赵匡胤岂不是在把自己比作一轮喷薄而出的红日?
小诗的第一句“欲出未出光辣达”,是说的赵匡胤人生第一曲,即闯荡天涯阶段。这时候的赵匡胤,虽然具有“光辣达”般的志向,但毕竟还在闯荡天涯,是故“欲出未出”。
第二句“千山万山如火发”,是说的赵匡胤人生第二曲,即南征北战阶段。这时候的赵匡胤,峥嵘乍露、神威大发,“如火发”一般地在“千山万山”间南征北讨。
小诗的第三句“须臾走向天上来”,是说的赵匡胤人生第三曲,即陈桥兵变阶段。这时候的赵匡胤,经过第二曲的有力铺垫,根基已经打牢,所以在“须臾”之间就黄袍加身,成了大宋的开国皇帝从而“走向天上来”了。
第四句“赶却流星赶却月”,是说的赵匡胤人生第四曲,即统一天下阶段。这时候的赵匡胤,虽然荣登皇帝宝座,但如“流星”、如“月”一般的大小割据势力还很多,赵匡胤奋起龙威,将这些割据势力统统“赶却”,独留他这一轮红日光照天下。
当时石守信、王审琦等人,几乎都未能听懂赵匡胤所咏何意。不过,当赵匡胤将四句小诗吟完的时候,石守信、王审琦等人还是一个劲儿地鼓掌叫起“好”来。
“好”声太长,引来了杜氏。当得知四句小诗的内容后,杜氏不无爱怜地摸了摸赵匡胤的后脑勺道:“我儿有出息!”
看来,杜氏至少是听明白了赵匡胤诗中所隐含的莫大抱负了。
赵匡胤的生活就在与石守信等人的交往中和贺氏的温柔乡中一天天地度过。贺氏怀孕了,赵弘殷还在前线作战。贺氏为赵匡胤生下一个女儿了,到了第二年(公元945年)的初秋的时候,赵弘殷终于从前线回来了。
赵弘殷不是凯旋而归的。他是因大腿中箭,感染发烧之后用马车运回汴梁的。杜氏和赵匡胤见到赵弘殷时候,赵弘殷依旧昏迷不醒,脸色灰白,仿佛死人一般。
杜氏吓坏了,整天整夜地守候在丈夫的病床前。赵匡胤也吓得不轻,没日没夜地围着父亲的病床转。那贺氏自然想一直跟在丈夫的身边,但因为刚生产不久,身子很虚,又要照料自己的女儿,不便陪丈夫一起呆在公公的病房里,所以,她就常常一边给女儿喂奶一边潸然落泪。她潸然落下的泪水,似乎比她乳房里流出的汁水还要热、还要浓。
偶尔地,在母亲的催促下,赵匡胤也会回自己的房里看上贺氏几眼。这么一看,就看见贺氏流泪了。赵匡胤皱着眉头问道:“娘子,你在这哭什么?”
贺氏抽抽噎噎地言道:“公公大人至今尚未醒来……万一公公大人遇有不测……”
原来贺氏是在为赵弘殷的安危担忧。实际上,贺氏也是在为赵家的前途担忧。如果赵弘殷真的长眠不醒,那赵家就必然很快地沦落下去。赵弘殷是赵家的顶梁柱,顶梁柱没了,家自然是要坍塌的。
赵匡胤却没好气地翻了贺氏一眼道:“你只管在这里好好地带孩子,别去胡思乱想。告诉你,我爹是不会死的。”
话虽这么说,但赵匡胤的心里也空虚得很。父亲回家七八天了,一直昏睡着,若照此情形下去,委实不是好兆头。不过,一看见母亲的脸,赵匡胤的心中又不禁踏实了许多。母亲几乎一直都端坐在父亲的病床前,脸色温和而沉静,似乎,父亲不是在昏迷,而是在熟睡。想当初,父亲刚被抬进家门的时候,母亲惊吓得差点也昏过去。而现在,母亲表现得竟如此从容、如此镇定。
赵匡胤受到母亲的感染,也不再整日地愁眉苦脸了。他甚至还微笑着劝慰母亲道:“娘,不用担心,爹命大福大,不会有事的。”
杜氏却静静地道:“胤儿,你说错了。你爹他算过命,他的命不大,福也不大!”
赵匡胤急忙道:“娘,算命的话,不一定靠得住的……”
杜氏轻轻一笑道:“胤儿,你放心,你爹现在不会死的,他现在还不能死。我正等着他醒来呢!”
在杜氏执着的等候中,赵弘殷终于苏醒了过来。赵匡胤看见,在父亲苏醒的那一瞬间,母亲突然嚎啕大哭,眼泪就像大珠小珠一般晶莹地砸在父亲的身上。父亲挣扎着言道:“夫人,我知道,你不是舍不得我死,你是怕我现在就死了,胤儿他们会失了依靠……”
杜氏忽地又笑了。她就这么连哭带笑地望着赵弘殷道:“你说的没错。等胤儿义儿他们都有出息了,你再死不迟。”
杜氏和赵弘殷之间这似真似假的对话给赵匡胤的印象极深。他很想凑上前去对父亲母亲说些什么,但想来想去,终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话。
又过了几天,等父亲能够靠在床上吃东西了,赵匡胤才去向父亲打听受伤的经过。
第二部分只有郭威才能扭转战局
赵匡胤听了父亲的讲述,竟有些后怕。如果那箭射得端正一些,父亲岂还有命在?赵弘殷似乎看出了儿子的心理,淡淡一笑言道:“如果那契丹狗的箭向上偏一点,我们父子今日就不能对话了,如果那箭向中间偏一点,那你爹我恐怕就只能做太监了。所幸的是,那契丹狗的箭法没有你的箭法神妙!”
赵弘殷说完,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厚,且“呵呵呵”地笑出声来,也不知是在庆幸自己大难不死,还是因为有这么一个箭法神妙的儿子而感到自豪。
赵弘殷又问道:“爹,你回来的时候,前线情况怎么样?”
赵弘殷脸上的笑容没了:“……情况很糟。契丹军队正在步步逼近!”
赵匡胤心里一“格登”:“爹,我们能把契丹人挡住吗?”
赵弘殷摇了摇头道:“如果没有援兵,契丹军队很快就要打过来了……”
“可是,”赵匡胤急道,“孩儿听说,这城里的军队都开到北方去了,已经差不多是一座空城了!”
“是呀,”赵弘殷缓缓地道,“为父以为,我们不仅挡不住契丹军队,这汴梁城恐也难逃一劫啊!”
赵弘殷自然而然地想起一个人来:“爹,那个郭将军上前线了吗?上一回,契丹军队困汴梁城,郭将军不是把他们打得落荒而逃吗?”
赵匡胤口中的“郭将军”,当然指的是河东节度使刘知远的部将郭威。赵弘殷长叹道:“胤儿,你哪里知道,朝廷给那刘知远连发了三道令牌,叫他火速领兵前来救驾,可是,那刘知远就是装聋作哑,根本不听朝廷的号令!”
“这么说,”赵匡胤眼睛张得大大的,“那个郭将军不在前线?”
赵弘殷不觉“哼”了一声:“哪里有什么郭将军啊,那刘知远连一兵一卒也没有派来!”
“完了!”赵匡胤垂下了头。“郭将军不在前线,那一切都完了!”
显然,在赵匡胤的心目中,只有郭威才能扭转战局、打退契丹兵。
赵弘殷轻轻地言道:“胤儿,我们要做离开这里的准备了。”
赵弘殷所料不差。没有多久,一股一股的后晋军队从北方败退了回来。败军官兵几乎无人不谈耶律德光而色变,都说耶律德光太厉害,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又过了没有多久,一个确切的消息传到汴梁城里:耶律德光率契丹大军已越过封丘正向汴梁扑来。
汴梁城内顿时就乱了套。首先逃出城去的是从前线败退回来的两三万后晋军队。他们已经领教过耶律德光的厉害了,对守卫汴梁城毫无信心,尽管后晋皇帝石重贵及朝中大臣一再严令他们与汴梁城共存亡,但他们还是争先恐后地跑出了汴梁城。
军队逃跑了,老百姓当然不愿在城里等死。军队前脚刚走,老百姓后脚就一窝蜂地往城外涌。人太多了,又涌得急,踩伤人甚至踩死人的事件屡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