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赵匡胤似乎兴犹未尽,又在自己的寝殿里摆了一桌酒席。酒席很丰盛,但被宴请的却只寥寥数人,计有当朝三宰相范质、王溥和魏仁浦,还有赵普。
开宴前,赵匡胤款款言道:“三位宰相及赵爱卿,朕登基一年,诸事顺利,细想起来,全赖各位同心协力,所以,朕就借这新春佳节之夜,略备菲酌,聊表谢意!”
皇上如此客气,范质、王溥和魏仁浦当然要堆起笑脸表示衷心的感谢,连赵普也说了一句“愧不敢当”。
赵匡胤又道:“各位都知道,朕有一个习惯,那就是贪杯。朕虽然也明白这种习惯是一个坏毛病,但朕却不想改过。所以,朕今晚请各位前来,就是想同各位比一比酒量!”
赵匡胤这一说可不得了了,范质、王溥和魏仁浦三人马上就面面相觑又目瞪口呆。他们的酒量本来就不如赵匡胤,又身为宰相,中午与群臣同饮的时候,已经被群臣敬了不少酒,更主要的,他们都看见,赵匡胤中午借口嗓子有疾并未喝什么酒,而现在,赵匡胤却要与他们比试酒量,他们如何敢答应?
范质率先言道:“启禀皇上,老臣年迈体弱又不胜酒力,焉敢与皇上比试高低?”
王溥接道:“是呀,皇上!臣等若与皇上比酒,岂不是太不自量力了吗?”
赵匡胤言道:“范大人与王大人太过谦逊了吧?不当场比试比试,又怎知朕与尔等的酒量孰大孰小?”
魏仁浦急忙道:“臣以为,皇上偶有嗓疾,当不宜过度饮酒……”
听起来,魏仁浦是在关心皇上的身体。赵匡胤却道:“朕中午确有嗓疾,但现在小疾已愈,所以多喝一点酒也没什么关系。”
范质、王溥和魏仁浦无话可说了。赵匡胤笑谓赵普道:“赵爱卿,你可敢与朕比试酒量?”
赵普回道:“臣不敢与皇上比酒,但臣敢舍命陪君!”
“说得好!”赵匡胤叫了一声,“赵爱卿既敢舍命陪君,那朕也就敢舍身陪臣!”
赵普如此表态,赵匡胤又如此说,范质等人没奈何了,只得一起表态“愿舍命陪君”。
比赛就这么正式开始了。赵匡胤喝一杯酒,范质、王溥、魏仁浦和赵普也同时喝一杯酒。赵匡胤光喝酒不吃菜,范质等人就是想吃菜也有些不好意思。
灌了十几杯酒之后,范质首先不行了,似乎是想站起来,可脚底一软,便瘫在了地上,怎么爬也爬不起来。
赵匡胤叹息道:“看来范爱卿确实太过年迈了。”
进来两个太监,将范质架了出去。赵匡胤嘱咐太监道:“一定要把范爱卿平安地送到家!”
又喝了七八杯酒,王溥也不行了,而且还差点当场吐出来。被太监架出去的时候,王溥含混不清地言道:“皇上……海量!”那魏仁浦似乎对赵匡胤的海量不服气,非要换盏为碗,一碗一碗地喝。赵匡胤笑道:“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乃江湖习气。今夜,朕就与魏爱卿做一回江湖中人!”
然而,真把碗里斟满了酒,魏仁浦却喝不下去了,硬着头皮喝了半碗酒,还未及下咽呢,又“哇”地一声吐回到碗里,跟着,魏仁浦就趴在桌面上睡了,还扯起了富有节奏的呼噜,怎么喊也喊不醒。
等太监把魏仁浦架走之后,坐在桌边的就只有赵匡胤和赵普了。看上去,赵匡胤也好,赵普也罢,都了无酒意。
赵普言道:“王溥大人说得没错,皇上现在真是海量!”
赵匡胤言道:“你赵普的酒量也大有长进啊!喝了这么多的酒,竟然面不改色!”
赵普笑道:“皇上谬奖臣了!臣中午时被石守信、王审琦和高怀德他们硬灌了数十杯酒,臣此时哪还敢强饮?”
说着,赵普站起身,指了指自己的胸前。他的胸前一片濡湿。原来,表面上看去,赵普与范质等人一样,一杯杯地将酒端到嘴边,但实际上,他都偷偷地把酒倒在了衣服上。冬天衣服厚实,该能消解多少酒水?
赵匡胤不禁“哈哈”大笑。赵普轻声问道:“莫非皇上与臣不谋而合?”
“正是!”赵匡胤也站起来,他的胸前也濡湿一片。
“不过,”赵匡胤解释道,“朕只往身上倒了十几杯酒,其他的酒,朕还是喝进肚子里去了的!”
赵匡胤问道:“你说,范质他们不胜酒力,是因为他们中午喝多了,还是因为他们确实太过老迈了?”
赵普回道:“臣以为,二者兼而有之。”
赵匡胤点了点头,“既然范质等人已经太过老迈,朕又何必继续勉为其难呢?”
“勉为其难”是何意?赵普默默地喝了一杯酒,一时没有开口,还垂下了头。
赵匡胤问道:“你为何不说话?”
赵普缓缓地抬起了头,说出的话也是缓缓悠悠的:“皇上,臣明白你的意思。臣今晚不敢饮酒,是想保持一个比较清醒的头脑,因为臣知道,皇上今晚设宴,其意并非与范大人他们比试酒量,皇上只不过想借此事给他们一个暗示,暗示他们已经老迈了,不能再胜任宰相一职了,他们应该把宰相位置主动让出来,然后告老还乡……”
说到此,赵普定定地看着赵匡胤。赵匡胤轻轻地言道:“你继续往下说。”
第五部分还不是一统天下的时候
赵普顿了一下,然后言道:“恕臣冒昧,在臣看来,皇上的意思好像是叫臣任朝中宰相。而且,臣还记得,皇上去年登基时,便有过类似的想法。臣对皇上真是感激不尽啊!不过,臣有点纳闷的是,臣去年就对皇上说过臣不能出任宰相的道理,为何时隔一年,皇上又旧事重提?”
赵匡胤打了个“哈哈”道:“赵普,你说得没错,朕就是想让你做大宋朝的宰相!朕之所以旧事重提,是因为今非昔比了。去年,朕刚刚登基,不能不顾及与前朝旧臣的关系,所以一直委屈你到现在,可现在,大宋朝旧貌换新颜了,你赵普也就该主宰大宋朝廷了!”
赵匡胤说得神采飞扬,然而赵普却摇了摇头。赵匡胤不觉皱眉道:“赵普,莫非你不想为宰相?”
赵普言道:“不敢欺瞒皇上,臣自从跟着皇上的那天起,就想着要做宰相了!”
赵匡胤“咦”了一声:“既如此,朕要你做宰相,你为何又摇头?”
赵普回道:“臣虽然很想做宰相,但却不想做一个弱国的宰相!”
赵匡胤立即问道:“你这是何意?”
赵普道:“皇上叫臣做宰相,定是皇上心中以为现在的大宋朝已经很强大了,不再需要顾及与前朝旧臣的关系了,而且,如果臣所料不差,皇上叫臣做宰相之后,马上便要南征北伐、一统天下!”
“不错!”赵匡胤言道,“朕正有此意!想那周太祖和周世宗虽然雄心勃勃,但都未能如愿。朕与他们不同!朕坚信,朕一统天下的愿望一定能够实现!”
赵普又摇头道:“皇上,恕臣直言,如果皇上现在就开始南征北伐,那么,在臣看来,皇上不仅难以完成一统大业,恐还要步那周世宗的后尘啊!”
赵匡胤一惊,直直地盯着赵普言道:“你,未免有点危言耸听了吧?”
赵普言道:“如果皇上真的认为臣之所言乃危言耸听,那臣也无可奈何。不过,在这民贫国弱之时,臣的确不想出任宰相,也不敢出任宰相!”
“赵普,”赵匡胤有点不高兴了,“你不想当宰相也就算了,为何又信口说出民贫国弱之语?如果大宋朝真的如你所说乃民贫国弱,那朕还如何一统天下?”
赵普重重地言道:“如果皇上现在就开始一统天下,则必败!”
赵匡胤生气了,声音也提高了许多:“赵普!朕今晚设宴,本是诚心诚意地叫你做大宋朝的宰相,然后与朕一起共商南征北伐的大计,可是你,不仅不领朕的情意、不愿做宰相,还信口雌黄地对朕南征北伐之计大泼冷水,你,你究竟是居何用心?”
赵普昂首答道:“臣居的是一颗忠心!臣以忠言谏告皇上,现在还不是一统天下的时候!只有待大宋朝真正的民富国强了,皇上才能开始统一天下。不然,皇上不仅劳而无功、后患无穷,且还有好大喜功之嫌!”
“什么?”赵匡胤“腾”地站了起来,逼视着赵普道:“你说朕一统天下是好大喜功?”
赵普不卑不亢:“时机没有成熟便匆忙用兵,这不是好大喜功又是什么?”
“住口!”赵匡胤来火了,唾沫星子都溅到了赵普的脸上。“你,你为何在朕登基之后处处与朕唱反调?”
赵匡胤有点夸张了。赵普何尝处处与他唱反调?赵普也来了脾气:“皇上说错了!不是臣处处与你唱反调,而是你登基做了皇上之后,变得有些自以为是了,听不得臣等的意见了!”
“胡说八道!”赵匡胤张大了嘴,“明明是你赵普居心叵测,处处与朕作对,你却反咬一口说朕自以为是,你,你还有良心吗?”
赵普居然喝了一杯酒,然后才言道:“臣不仅有一颗良心,更有一颗忠心!只不过,皇上嘴大,臣嘴小,皇上叫臣坐在这儿,臣就不敢擅自离开!”
“你走!”赵匡胤一跺脚,“你快走!走得越远越好!朕永远不想再看到你!”
赵普起身又躬身道:“臣领旨。臣这就告退!”
赵普退走了。赵匡胤兀自气咻不已。一气之下,赵匡胤一连喝了五六杯酒。喝罢,他又大叫道:“皇后呢?皇后在哪儿?为什么不来为朕斟酒?”
一太监慌忙跑过来道:“禀皇上,皇后娘娘已奉皇上旨意回宫休息了。”
也许正是因为生气的缘故吧,赵匡胤竟然叫那太监在对面坐下陪他饮酒。那太监哪享受过如此殊荣?战战兢兢又尽心尽力地陪饮,赵匡胤一杯酒还没喝完呢,他两杯酒就已经下了肚。结果,工夫不大,那太监就喝得趴在地下起不来了。
赵匡胤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就凭朕这酒量,天下谁人敢与争锋?可恨那赵普,竟然胡说一统天下的条件还没有成熟,真是气煞朕也!”
看来赵匡胤是有些醉了。不然,他如何会把什么酒量与一统天下联系在一起?但赵匡胤自己不知,洋洋得意地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那个太监,一边打着酒嗝一边径去睡觉了。看他脸上的那个表情,他似乎明天一早就要踏上统一天下的征程。
皇上睡觉自然是有人服侍的。服侍皇上就寝的无外乎是些太监和宫女。在太监宫女的殷勤服侍下,赵匡胤倒在了宽大的龙床上。因为酒喝多了,又不禁想起与赵普争吵的事情来。越想心越烦,越烦越睡不着。他干脆披衣起床,走出了寝殿。慌得那些太监宫女赶紧一窝蜂地跟在了赵匡胤的身后。
第五部分将她剥了个一览无遗
正月的天气虽冷,但赵匡胤的身上却火气直冒。他就带着这身火气走到了王皇后的寝宫。早有人报知王皇后,王皇后急忙迎出来。赵匡胤简洁地言道:“朕一人睡不着,所以就到你这来了!”
赵匡胤的意思很明显,他要王皇后陪他共度此夜。而实际上,赵匡胤到这里来,就是想借王皇后的肉体来发泄心中对赵普的不满。可是,王皇后的一席话,却改变了他这一想法。
赵匡胤往王皇后的床上一坐,就开始迫不及待地去解她的衣服。王皇后这时言道:“皇上,臣妾有一件事情要禀告……”
赵匡胤喷着酒气言道:“你说你的事,朕做朕的事,两不耽误。”
王皇后急促地言道:“臣妾从皇上那儿回来,觉着有些疲倦,以为是累了,可找太医一看,太医告诉臣妾,说臣妾有喜了。”
赵匡胤的大手本来是在她的肚皮上摸捏的,闻听她的话后,他立刻就停止了动作,皱着眉头言道:“你怎么……又怀上了?”
王皇后堆笑言道:“这都是皇上的功劳!”
赵匡胤突地站起:“朕功劳再大,又有何用?”
原来,王皇后嫁给赵匡胤三年来,曾先后生过两个儿子,可是,第一个儿子还未落地就死了,第二个儿子落地不久也夭折了。王皇后落泪了:“皇上,那并不是臣妾的罪过。”
“是谁的罪过?”赵匡胤的语调变冷了,“难道是朕的罪过不成?”
王皇后凄然言道:“皇上……如何能说出这样的话?”
“什么话?”赵匡胤使劲儿压住了朝上漾的酒气,“依朕看来,你一辈子都别想生出儿子来了!”
赵匡胤是在诅咒王皇后了,其实他是在诅咒自己。只不过,他这话却不幸言中了,这个王皇后在短暂的一生中果真没有给赵匡胤留下什么子嗣。她当时肚中怀着的孩子,虽然也是个儿子,但也夭折了。
赵匡胤有些气急败坏地离开了王皇后。他本来是想在她的肉体上找些安慰和宁静的,可她却竟然提起了怀孕的事,一下子破坏了他的情绪,这怎能不令他万分恼火?
皇上满脸怒容,跟在他身后的那些太监宫女自然一个个提心吊胆。一个老太监犹豫片刻,终于鼓足勇气凑到赵匡胤的身边小声言道:“皇上,适才韩妃娘娘托人捎信,盼望皇上驾幸……”
赵匡胤后宫中的嫔妃不多,那韩妃便是赵匡胤较为宠爱的一个,兴致高的时候,赵匡胤很喜欢到韩妃处走动一番的。
但赵匡胤此时的兴致并不高,所以听了那老太监的话之后,赵匡胤即刻叫嚷道:“朕哪儿也不去!朕现在不想见任何人!”吓得那老太监慌忙缩到了别人的身后。
赵匡胤又回到了自己的寝殿,一言不发地就和衣躺在了床上,嘴里“呼哧呼哧”地直喘粗气,就像是刚刚爬山归来。几个太监和宫女低头垂手立于一边,连大气也不敢出。
赵匡胤又生气了,他冲着那几个太监和宫女吼道:“你们站在这里干什么?快滚!”
平心而论,赵匡胤平日对宫人们的态度还是比较温和的,但心情一糟,就另当别论了。他对赵普都心存不快了,对太监和宫女当然就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了。
那几个太监和宫女知道赵匡胤的脾性,见他发火了,也不言语,只顾缩头弓身朝外跑。站在床边的一个小宫女,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子跌倒在地,又因为过于慌张,爬了好几次也未能起身,最终竟然仰翻在地面上。
赵匡胤“嗖”地从床上窜起,一步就跨到那小宫女的近旁,两道目光像两股北风一般地扫到那小宫女的脸上:“你,是不是不想走?”
小宫女满脸的惶恐,只喊出“皇上”二字后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赵匡胤的目光有了异样,异样的目光从小宫女的胸部一直抚摸到小宫女的长腿。然后,赵匡胤说话了,只说了五个字,中间还停顿了两次。这五个字是:“你,起来,上床!”
小宫女不敢抗旨,哆哆嗦嗦地爬起来,又哆哆嗦嗦地爬上了床。她刚一爬上床,赵匡胤的两只大手就伸了过来,像剥一只嫩玉米似的,将她剥了个一览无遗。
她确实很鲜嫩,嫩得身上光洁无毛,不过胸乳已开始崭露头角,且还不无挺拔之姿。
还别说,在那个小宫女稚嫩的身体上肆意地折腾了一番之后,赵匡胤竟然渐渐地平静下来了。看来,女人就是这么一种奇妙的东西:她能使男人暴怒,又能使男人冷静。
冷静下来之后,赵匡胤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