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征哥哥,把我放下吧,你这样我们都会死在这。”
阿云的脸贴在陆远征的背上,那一刻感觉温暖极了,但是身子渐渐虚弱,说话的声音变得微弱无力。
“你别说话,能不能安静点?”
陆远征几近吼出来。他很讨厌这种磨磨叽叽的交流,就像看泡沫剧一样让人心烦。
阿云不再说话,只是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一行热泪夺眶而出,从脸上滑落到他的脖根,可惜他却全然不知。
“啊——”
陆远征突然大喊一声。
“咚!”
脚下不小心一滑,为了保持身体平衡,他双膝同时跪地。膝盖与地面结结实实地碰撞,疼得他脑子里都在嗡嗡作响。
“远征哥哥!”
阿云哭着喊道:“放我们下来,我听阿爹说过,黑色风暴是受过诅咒的,每次来临,都要取人性命前去祭天。此次用我一人之命足矣,你赶快把我放下,带着细伢走吧!”
“毛zx说过,人定胜天,这次我就堵它一次,咱就活着给它看!”
“你说的毛zx是何方神灵?”
“他是能扫掉一切牛鬼蛇神的人,比之神灵还要让人敬佩。”
陆远征大约在地上缓了半分钟,突然用力一蹬,慢慢地站了起来。
他的脚似乎不再听使唤,想挪动几步都极为困难。
这回真的是进退两难。
陆远征心里打鼓阵阵,难道真的要把阿云扔在这里不管吗?但是如果再这样下去,三个人也是凶多吉少。
黑压压的云层像是要直接压到人的头顶一般,狂风似乎能把人吹得飞起来。
“哒哒哒”
鸡蛋大小的冰雹从天而降,砸在地上,碎裂成一片。
真是祸不单行,陆远征想哭的力气都没有。老天实在有点作弄人,这段时间经历了种种险境都能活过来了,今天却是要死在这该死的风暴里。
正在他感到绝望的时候,突然听到“呼”的一声,一个黑色的身影跃到他们身后。
“二麻子!”
陆远征回头看了一眼,大叫一声。
果然是那只长毛怪物,他的伤口好像已经好利索了。
长毛怪物听到陆远征喊到“二麻子”,愣了一下,然后似乎明白了什么,从他后背夺过阿云,夹在手臂里,在暗无天日的风暴里,带着陆远征往石玛山奔去。
第38章 生死由命()
本来就奄奄一息的阿云,猛然看到二麻子那张狰狞的脸,吓得晕死过去。
细伢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只觉得好奇,并没有哭喊。
二麻子用身体护住三人,在狂风里疾行,冰雹打在他的身上,却也全然不顾。
“郭连长跟我说你就是二麻子,我是陆少华的孙子,你还记得陆少华吗?”
陆远征希望二麻子能听得懂自己的话,大声喊到。
可是二麻子似乎已经失去了语言功能,也好像是已经不能完全意会人言,木讷的脸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你听得懂我说的话吗?”
二麻子还是毫无反应。
小鬼子的药水真是厉害,能把活生生的一个人,变成一个行尸走肉的皮囊。不过他们也许没有想到,产品也并不是由他们所设计的那样完美,对于二麻子的改造好像不是很彻底,尚有一丝人性残存,要不然真不知要有多少人死在怪物的手里。
石玛山的石洞里,大伙儿都在焦急地等待他们回来。
“连长你们不能出去,外面太危险了!”
郭大胜久久没有看到他们回来,正想冲出去找人。
“军师跟阿云还在外面,我们不能丢下任何一个人。”
“二弟不要冲动,外面狂风席卷,我们这样出去也是凶多吉少,只希望阿云他们吉人自有天相,能够平安回来。”
郭大胜看着石洞外昏暗的天色,自知此事难办,心有不甘,连连叹气。
“连长快看,那边好像有人影!”
王世真语音未落,人已冲出洞外,朝人影的方向跑去。
都不用郭大胜吩咐,好几个战士也跟着跑了出去。
没错,那几个人影是陆远征他们。
雨水夹杂着冰雹,点点滴滴落在他们的身上,冻得他们嘴唇发紫,瑟瑟发抖。
二麻子虽然力大无穷,但是一路跑下来,又拖着三个人,也是累得气喘吁吁。
“陆军师,阿云,是你们吗?”
王世真远远地向他们喊到。
陆远征听到喊声,知道快要接近石洞了。
“王班长,是我们,在这!”陆远征大声回应,可是二麻子却停下了脚步。
“二麻子怎么了?”陆远征感觉到他似乎不愿再往前。
二麻子把阿云轻轻放在地上,没等王世真他们走近,便“嗖”的一下,消失在昏暗的天色里。
“快快快,把他们抬回洞里。”
十几个战士为他们挡风遮雨,把人带回了石洞。
石洞很大,洞口处燃起两堆柴火,产生的烟都排到了洞外面。
“军师你没事吧?”
陆远征此时也是奄奄一息,身子一动不能动。
“郭,郭大哥,二麻子,他他帮了我们。”
“二麻子?他人呢?他真的还没死?”
郭大胜听到二麻子的消息,激动不已。
“上次也是,他救的我,应该就是,二麻子。”
“二麻子,做兄弟的对不起你啊!”
郭大胜突然跪地而泣,似有万千话语,无从说起。
“郭大哥,你也不要难过,也许,他这样并不是最坏的结果,至少他还认得我们。”
“这帮兄弟跟我出生入死,我却无能为力,惭愧啊!”
“富贵在天,生死由命,郭大哥,珍惜眼前,活在当下,最好不过!”
“远征兄弟,你所言甚是,二麻子也算是有仁有义,是我对不起兄弟!”
陆远征无力再接话了,躺在地上听着石洞外呼呼哈哈的响声,他只祈求大家都相安无事,如此足矣。
“军师,这是不老泉水,你先喝下一口,稍作休息。”都内夫人捧来一碗泉水,让陆远征一口喝下。
“多谢夫人,我没什么大碍,你去看看阿云吧,她真的受苦了。”
“阿云是苦命,不比军师你,你好起来才能引领我们走往后的路子啊。”
“往后的路还很长,夫人如果信得过在下,那就是我的荣幸。”
石洞外已经是狂风暴雨,二麻子不知道躲避在何出,但愿大家都有好运,不至于丧命在风暴之中。
“来,喝口水,军师,你的身子太虚弱了,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吧!”
严子栋话不多,但是句句实在。
“严排长,啥都不说了,大家兄弟,以后有何不称心之处,尽管说出来就是。”
“你看一下阿云,她受了伤,包里有金创药,拿出来给她敷上。”
“军师你不要再说了,你好好休息,不要拖垮了身体。”
“郭大哥,感谢你把我们救了回来,在这迷谷之中,唯有你我能引领大家走出困境,还希望我们能一起,共赴患难”。
“连长,所有人都安排妥当,大家目前都是安全的。”
王世真的确是一个得力干将,前前后后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阿云开始慢慢醒来,看着石洞外电闪雷鸣的天气,她都感到异常的紧张。
多少年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用老一套的方法只能死伤更多人。
“都内首领,你听我一言,万民朝宗,唯有贤能可一统天下。”
“军师所言极是,那坡部落人心向善,作为首领,必定是要身先士卒,责无旁贷。”
“首领格局已具,族人之性命皆系你手,往后之势,定要你多作努力。”
“阿大,我这是在哪里?”
阿云终于醒来了,她的脑海里,除了远征哥哥,没有别人能进驻。
“阿云妹妹,我是远征哥哥,我很担心你,你还好么?”
“远征哥哥,阿云拖累你了。”
“是我拖累你们了!原本以为就此命丧黄泉,不料遇到都内首领,也算是死里逃生了。”
“军师你太客气了,有你坐镇,我们整个部落都觉得安定,我们嗯都能认可你的想法,以后有何不对之处,还望多多指点。”
“嫂夫人你抬举我了,我只是一介凡人,不能担当大任,此次风暴,也算是没够未雨绸缪,都是为了部落的族人而已。”
“阿云能够认可的人,都不会有错,既然大家都是半个家人了,那也不必客套,有什么可以兼顾之处,还望陆军师多多担待。”
石洞之外,电闪雷鸣,似乎是要吞天入地。二麻子不知道在何处躲避,只是牵挂之情,都在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第39章 雨中寻药()
石洞里密密麻麻挤满了人,大家都很安静。
天空好像漏了一个洞,大雨倾倒下来,砸在地上,又被狂风卷起,水雾不断往石洞里飞。
都内来回走动,不断安慰族人。
冷风阵阵,很多人都已经被冻得瑟瑟发抖。
都内夫人在洞口位置架起一口大锅给大家煮热水,温暖之情传遍族人。
那坡部落之所以能长久立存于迷谷,不光光是靠那一眼不老泉水。各代首领爱民如子,身先士卒,皆受到子民景仰。
陆远征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来时也分不清白天黑夜。
“阿云,阿云没事吧?”
他醒来第一反应就是关心阿云的情况。
“阿云姑娘好像打摆子了。”
阿云躺在石洞一角,昏迷不醒,嘴唇紧闭,嘴角不断抽动,全身都在发抖。
“夫人,你们给她喂药了吗?”
“此次匆忙,未曾携带药物。”
“那该怎么办?”
“方才喂了点热水,但还是不见好转。”
“那个谁,土狗,你不是懂草药的吗?快想想办法呀!”
“军师,这个时候外面大风大雨,昏沉灰暗,就算是石玛山上有草药,那也是难以找寻。”
“需要什么药你跟我说。”
“石玛山上有一种残灵草,可治阿云姑娘的病。”
“土狗你见过?长什么样?”
“我也不知如何与你说,总之看到之后我就明白。这棵草药在外界大山里很常见,可在迷谷里却稀少得很。”
陆远征拿过背包,在里面悉悉索索翻了一遍,拿出手电筒和一个透明的塑料袋。他用塑料袋包住手电筒,试着打开开关,还能正常使用。
“土狗你跟我去找残灵草”
“不可,军师你这是要命啊!”都内夫人拦住了他。
“我必须得去,阿云高烧不退,不能再耽搁。”
“你才刚刚缓过劲,又要出去,身体受不了的。”
“夫人休要再劝,阿云与我虽相识不久,但已是情同兄妹,她的苦难就是我的苦难。”
“军师也是性情中人,我土狗愿意跟你一同前往寻药!”
“既是这样,那就多叫几个人跟你们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就我跟土狗两个人就行,人多了反而增加危险。”
阿云虽然感觉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但还是能听得到他们的对话,心里一热,眼角流下一行泪水。
“出了石洞右转,然后上土坡进入竹林,穿过竹林就能寻到残灵草。不管找不找得到,一个时辰之内你们必须回来,可不能出什么意外。”
“陆兄弟你把枪带上,如遇猛兽可自保。”
“郭大哥不必了,外面昏天暗地的,猛兽躲藏尚来不及,哪还有心思来袭击我们?”
陆远征镇定自如,毫不觉得畏惧。
两人顶着狂风暴雨,艰难地行走。
大雨下得没完没了,天上的乌云压顶而来。也不知道是雷震还是地动,震得人的心都感觉到在颤抖。
竹林里显得更加昏暗,风浪一阵接着一阵。竹子虽然坚韧,但也免不了弯腰折裂。
这片原来是竹熊的乐土,现在看来却变成了一个混乱不堪的弃场。两个人在杂乱的地面行进,很是吃力。
“雨太大了,不好找啊!”土狗大声喊到,雨水灌进嘴里,被呛了一下。
“跟紧我,走出竹林,找到残灵草才能回去。”
“你对阿云姑娘可真是好。”
“她也救过我的命,现在她有困难,我肯定是要挺身而出,在所不辞。”
“陆军师真汉子,我土狗从小不懂情意,以后还得多多提点。”
“如果能活着回去,泡妞的本事倒是可以教教你,现在啊,你要帮我把残灵草找到。”
“好咧,为了老婆,我拼了!”
两人正说着,突然一声炸响,一道闪光同时而至,吓得他们趴在地上。
“咱们得赶快,这个鬼天气太他妈恐怖了。”
“军师你看,前面有一片小草坪,应该就是竹林的边界。”
“分头找找。”
在这个黑白不分的迷谷里,寻找这么一棵草药有如大海捞针。陆远征打开手电筒试着照照,根本就没什么用,大雨把他淋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他心里急躁得很,恨不得把这里的植物全部拔光带回去再慢慢选。
“这个鸟天气,根本没法找!”
土狗也觉得很无奈。
“雨太大了,光线又不好,难找啊!”
“你想想还有什么办法吗?”
“我土狗不是孙悟空,没有火眼金睛,没得法子呢!”
“那就试试你的狗鼻子,残灵草的味道你闻得出来吗?”
“残灵草味道独特,我当然能闻得出来。”
“那好,我们一路找过去,见着草木就摘来闻闻,虽然笨点,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这个法子还真够笨的,想不到我这个狗鼻子,关键时刻还管点用,哈哈!”
“阿云姑娘还在昏迷之中,我们赶紧的。”
“残灵草叶宽三指,高约一尺,看得出大概模样,你拿来给我闻。”
树林里杂草丛生,但凡有类似者,陆远征都摘下拿给土狗闻。土狗闻到鼻子发红也没有找到残灵草的影子。
“咔嚓——”
又一道闪电一划而过,把大地照得惨白。
“我看到了!”土狗兴奋地喊到:“就在那个方向,刚才闪电的时候我看到了!”
陆远征把手电筒打开,顺着土狗说的方向走去。到了大概的位置,他们在周边仔细寻找。
“你确定是这个地方吗?”
“错不了,应该就是在这里,你把手电筒给我。”
土狗的眼睛几近是贴在草尖上,仔细辨寻。
“乖乖,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他把手伸到残灵草的根部,用手一抓,轻轻拔起,抖了抖上面的泥土。
“军师你看,这就是残灵草,这里有一小片,足够熬药给阿云姑娘了。”
“土狗好样的。”
“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可不能忘!”
“忘不了,不就是帮你找个老婆嘛,那太容易了,帮你找一个咱广南城里的,行不?”
“城里的老婆,那敢情好,只要能洗衣做饭生娃就行。”
“现在的女人可不同以往,都讲究平等了。”
“男人三妻四妾才算平等,她们女人讲究什么平等?”
“你这个老思想得改改,现代的社会讲究自由平等,独立自主。”
“得得得,我怎么感觉你像共军的政工干部,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嘿嘿,这一套一套的,有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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