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眉头微皱,劝说道:“主公为了报父仇,难道连争霸天下的大业都不顾了吗?”
“一屋不扫何言扫天下?”曹操断然道,“若连杀父之仇也报不了,还谈什么争霸天下?”
荀攸道:“可是~~”
“行了。”曹操蛮横地打断了荀攸的话,大声道,“公达不必再劝了,我意已决!”
“唉。”
荀攸等人轻轻摇头,纷纷叹息。
曹操以手击案,厉声喝道:“夏侯惇。”
夏侯惇踏前一步,抱拳奋然道:“主公有何吩咐?”
曹操咬牙切齿道:“立即点起五千青州兵为前部杀奔徐州,但入徐州之境,不分男女老幼皆屠之!”
夏侯惇森然道:“末将领命。”
曹操霍然起身,阴狠的目光掠过夏侯渊、曹仁、曹洪诸将,厉声喝道:“其余诸将各率本部兵马,全军戴孝,随某杀奔徐州~~报仇雪恨!”
夏侯渊诸将轰然应诺。
目送曹操及诸将纷纷离去,荀攸、程昱、郭嘉相视苦笑,陈宫眸子里却是不可遏止地掠过一丝失望,万万没有想到曹操竟是如此残忍嗜杀之人,如此行径与黄巾贼军何异?倏忽之间,陈宫已经心存去意。
。。。。。。。。。。。。。。。。。
巨鹿之野。
吕翔灰头土脸来到吕旷面前,喘息道:“大哥,这伙郡兵不像一般的郡兵,很扎手啊。”
吕旷闻言点了点头,默然不语。
就在片刻之前,吕翔率领本部两千骑兵向张宝黄巾军的运粮队发起了试探姓的攻击。吕旷以为这支运粮队根本不堪一击,吕翔也浑然不曾放在心上,两人都犯了轻敌大忌,结果甫一交锋,吕翔就被运粮队杀得大败。
。。。。。。
赵云军中。
前军小校策马来到赵云面前,颇有些遗憾地说道:“将军,刚才为何鸣金收兵?”
赵云淡然道:“临行前军师曾有过叮嘱,此行诱敌至要,且不可锋芒太露。眼前这支骑兵不过是袁绍手下的小股骑兵,就算全灭了又如何?”
小校点头道:“明白了。”
赵云犀利的目光逐一掠过身边的将校,沉声道:“所有人都记住,此战的主要目标是袁绍的主力大军,所以,在袁绍的主力大军出现之前,所有人必须示敌以弱,绝不能暴漏我军的真正战力,袁绍军中不乏智谋之士,若是露出破绽,我等将功亏一篑也!”
“我等谨遵将军之命!”
一名年轻的士兵迎上赵云威严的目光,问道:“将军,咱们若是击溃的袁绍主力,不知主公有何赏赐?”
别看赵云年轻,然赵云一身的武艺以及刚毅的作风在这群胡人当中颇有威严,当赵云锋利的目光落在这名年轻人的身上时,这名年轻的士兵本能的低下了头颅,赵云淡淡一笑,沉声道:“主公之慷慨世间少有,更是对作战勇猛的士兵颇为青睐,若是尔等能立下大量军功,云敢保证加官进爵、钱、粮以及女人,这些唾手可得!”
“吼吼~”
这次别说是五百胡骑少年,就算是百战老兵的眸子中也流露出了灼灼的战意,紧紧握住手中锋利的钢刀,此时此刻这八千人,犹如八千头野狼一般,匍匐在角落里,只等猎物上钩,将露出狰狞的獠牙,拼尽全力捕杀猎物~
。。。。。。
巨鹿,袁绍中军大帐。
“什么?”袁绍难以置信地望着跟前垂头丧气的吕翔、吕旷两人,厉声道,“无功而返!五千精锐骑兵,居然还奈何不了押送军粮的八千郡兵?你们可真能干,真能给本将军长脸啊!”
吕翔、吕旷默然以对。
一边的许攸忽然眉头一跳,眼看这袁绍暴怒,唯恐牵连己身,遂凝声:“主公看来这应该是贼军的瞒天过海之计!”
“嗯,瞒天过海?”袁绍凝声道,“此话怎讲?”
许攸道:“张宝明知道从信都运送军粮会遭到我军截夺,可又不能不运,所以只能派兵护送。派兵如果派少了,很容易被抢,如果派多了又担心中军的守军兵力薄弱,怎么办呢?瞒天过海!”
“什么意思?”袁绍急声道,“有话直说,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
“是,是~”许攸点头谄笑道:“所谓瞒天过海,就是以精锐步卒乔装郡兵护送军粮,我军不察,只派少量骑兵前往截夺则必然无功而返,待主公重新调集大军前往截夺,却为时已晚,信都的军粮便可以顺利运抵巨鹿黄巾大营了。”
“可恶!”袁绍狠狠一拳捶在桌案上,厉声道,“绝不能让这批军粮运到张宝大营!张楠、焦触听令。”
大将张楠以及焦触二将同时踏前一步,朗声道:“末将在。”
袁绍沉声道:“立即点起两万骑兵,轻骑疾进定要抢在这批军粮运到张宝大营之前将之截住!”
“主公不可~”
袁绍话音方落,张楠、焦触二将正待领命,一把洪亮之声传入帐中,许攸眉头一皱,急转头视之,帐帘掀起一人施施而入,却是谋士田丰。
田丰一脚踏入帐中,走到袁绍面前沉声道:“主公,此乃张宝的诱敌之计,主公且不可遣大军前去劫粮,否则悔之晚矣。”
“这~”袁绍本就是优柔寡断之徒,盛怒中按照许攸的计策就要出兵,如今田丰点出这是黄巾张宝的诱敌之计,一时心中又犹豫起来。许攸要求出兵,田丰阻止出兵,这让袁绍颇为两难,实在是不知该听谁的。
许攸眼见袁绍露出犹豫之色,心中暗自焦急,一者他一直与田丰争首席军师之位,二者跟随袁绍日久,深深明白袁绍的性格,今日己之计策若是被田丰所阻拦,恐怕日后袁绍就要亲近田丰了。
如今已经不是在争论出兵与不出兵的问题了,而是维护自身利益的问题了,许攸眸中流露出阴蛰的目光,遂以目示立于一旁的缝纪。
缝纪本是韩馥麾下,后来投奔袁绍劝谏袁绍夺取冀州,如今的缝纪正是袁绍身旁的大红人,缝纪与许攸皆是南阳人,因此一向与许攸交好,如今见许攸暗示,遂轻轻颔首。
缝纪整了整衣冠,出列道:“主公,纪以为元皓兄之言差矣!”
“哦?”袁绍正心中犹豫不决,见缝纪出列,急声问道,“元图有何高见?”
缝纪目光转向田丰,淡然道:“元皓兄言此乃张宝诱敌之计,然巨鹿郡乃至整个河北都是一马平川,我军的斥候站在原地就能清晰地侦察到方圆十数里内的敌情,这根本就没有适合伏击的地点。敢问元皓兄,敌军如何设伏?”
“这~”
田丰愕然,缝纪所言不错,河北之地的确是一马平川,黄巾贼军就算是诱敌也需要伏兵,然而伏兵能埋伏哪里?田丰一时语塞~
许攸上前冷声道:“元皓,攸知元皓心忧军事,不过主公命元皓招降拥兵自重的张颌等人,可否成功?”
“这~”田丰黯然道,“丰前去张颌大帐,张颌等人对在下倒是礼遇有加,然而却绝口不提投降之事~”
袁绍看看忠心的缝纪、许攸,又看看办事不利的田丰,而后满脸不耐烦朝田丰挥挥手道:“元皓下去吧,军中之事有元图、子远即可。你就专心的招降张颌等人即可~”
说此一顿,袁绍目光转向张楠、焦触二将,厉声道:“还不快去?”
“遵命。”
张楠、焦触慌忙答应一声,领命而去。
。。。。。。
次日,袁绍正等得焦急不耐时,忽有小校疾步入帐,颤声道:“主公,不~~不好了。”
袁绍心头一跳,沉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小校喘息道:“张楠将军、焦触两位将军……”
“他们怎么了?”袁绍霍然色变,踏前一步将小校劈胸拎起,厉声道,“快说!”
小校惶然道:“两位将军贼军大将赵云一箭射……射死了。”
“什么!?”
袁绍大叫一声,往后疾退两步险些一头栽倒在地,还是高览眼疾手快急上前一把扶住,袁绍此人极好面子,如今在张宝黄巾军手上一败再败,不由的恼羞成怒~
“赵云!”好半晌,袁绍才回过神来,咬牙切齿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许攸此时方知此乃诱敌之计,不由惶然道:“主公?”
袁绍浑如不觉,厉声道:“吕威璜何在?”
吕威璜抱拳应道:“末将在。”
袁绍切齿道:“率本部兵马守住大营。”
“遵命。”
“其余众将听令,各率本部兵马随本将军出征,誓死击杀贼军赵云!”
众将抱拳道:“遵命。”
第五百一十七章 赵云vs麴义()
泽国,袁绍军中。
许攸以手抚额,不无庆幸地向身边的袁绍说道:“主公,听说赵云乃是新近归顺于张宝,却不想此人赵云不但指挥若定、用兵如神,而且麾下的士卒也个个都像磐石般顽强,这赵云果然是一名良才。不过现在总算是被围住了。”
“嗯。”
袁绍点了点头,恨恨地挥舞了一下胳膊,似乎想借着这一挥的力量将前面不远处,像大蛇般盘成一团的黄巾军一举消灭。自从吕翔、吕旷劫粮失利,再到张楠、焦触被赵云射杀,袁绍再亲率大军前来报复,时间已经过去整整五天了。
五天来,在开阔的平原上,袁绍先后调动了数万冀州骑兵,居然愣是奈何不了黄巾军区区八千运粮队,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终于知道这支运粮队居然是张宝麾下威名赫赫的百战老兵,而且到了泽国时,终于将赵云一伙合围成功了。
“主公,只要能灭了这黄巾的百战老兵,张宝就必败无疑了。”许攸说此一顿,每种掠过一道冷色,冷然道,“所以,泽国一战,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灭了赵云。”
“嗯。”袁绍再次点头,霍然回头,向身后的麴义道,“仲善,该你出战了。”
麴义铿然抱拳,疾声道:“末将领命。”
“吼~~”
“呜呜呜……”
“咚咚咚……”
麴义举枪撩天,长啸一声,下一刻,悠远绵长的号角声以及激烈的战鼓声登时冲霄而起,大军阵前的冀州骑兵如波分浪裂般向两翼展了开来~
“啪啪啪……”
旌旗的猎猎飘荡声中,一杆白底红边的大旗呼地冲天而起,漫空飞卷的旗面上绣着“赵”一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
黄巾军中。
赵云微眯的眸子里霎时掠过一丝骇人的冷色,嘴角也不经意间绽起了一丝冷冽的杀机,沉声道:“骑兵突击吗?有意思。”
霍然回首,当作诱饵的数百辆运粮车已经被结成圆形防御阵,牢牢地挡在军队的外沿,用以抵挡敌军骑兵的突击,车阵后面,百战余生的六千老兵早已严阵以待,刀出鞘、箭上弦,锋利的长矛耸立如森,战场上弥漫着烈烈杀机。
翘首望天,乌云密布。
看来军师的预言很可能会成为现实,也许明天,也许今晚,就会有一场大雨降临!想到这里,赵云嘴角的杀机顿时变得格外狰狞。忍不住环顾四野,但见四野苍茫,一片混沌,即使是沙场征战多年的宿将,也根本发现不了任何破绽。
但赵云知道,这片苍茫的平原地下,分明埋伏着数万精兵!
不愧是军师啊,将一切都安排得完美无缺。
五天前,戏志才以瞒天过海之计将数万精锐黄巾军巧妙地调离了大营,前来泽国挖掘藏兵坑设伏,袁绍根本没有料到五天后会在泽国与黄巾军决战,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向数百里外的泽国派出哪怕一骑斥侯。
五天后,赵云的麾下成功地将袁绍的四万骑兵吸引到了泽国,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水到渠成,袁绍完全没有料到自己正一步一步地踏入陷阱。
现在,合适的条件、合适的地点都已经完美无缺地实现了,就等合适的时间了!赵云再次翘首望天,眸子里既有希冀又有担忧,这天……真的会下暴雨吗?如果不下暴雨的话,不仅无法歼灭袁军,恐怕这数万步卒也要全部搁浅这里了!
“轰轰轰~~”
震天撼地的轰隆声忽然隔空传来,顿时将赵云从沉思中拉回现实,惊抬头,只见那灰蒙蒙的冀州骑兵已经风卷残云般掩杀过来。赵云深深地吸了口冷气,眸子里流露出一丝灼热的战意,铿然抽出宝剑高举向天。
“嚓嚓嚓……”
急促的脚步声连同绵绵不息的金属撞击声霎时响起,一队队精锐枪兵已经神色冷峻地越过了车阵,开始在车阵之外列阵。现在还不到最后的时刻,还不宜借助运粮车阵来御敌。事实上,赵云也完全有信心凭借这些百战老兵的顽强防守顶住敌军的连续突击。
。。。。。。
数百里外,黄巾大营。
一身黝黑色铁甲的张宝按剑肃立瞭望高台上,正神色紧张地注视着头顶暗沉沉的天空,身后簇拥着戏志才、张烈、何曼等人,戏志才神色从容,张烈眸中却是凝重之色。
“啪啪啪……”
猎猎劲风吹荡着瞭望台角落的旌旗,劈啪作响,张宝等人身上的袍裾亦被狂风吹得啪啪作响,沙砂夹杂在狂风中肆意地拍打在众人脸上,映肌生痛。
戏志才上前一步,劝张宝道:“主公请回帐吧,这里风大伤身。”
“军师~”张宝左手紧紧的握住瞭望台的辕木上,手背上的突起如鳄鱼鳞甲一般狰狞无比,凝重的目光落在戏志才身上,凝声道,“五天了,若是再不下雨,赵云以及数万伏兵恐怕就要丧命于袁绍的铁蹄之下了。本将在帐中如何能呆的下去~”
戏志才捋了捋柳须,儒雅的脸上露出一丝恬淡,三分肃然,还有六分自信,向张宝道:“主公放心吧,今夜子时前必然暴雨如注。”
。。。。。。
泽国,袁绍军中。
目睹冀州骑兵突击的声威,赵浮不禁击节叹道:“不愧是麴义将军,骑兵的突击果然非同凡响!服了,末将今天总算是服了,难怪当初主公会选择麴义将军收编训练冀州骑兵,主公英明啊。”
袁绍淡淡一笑,眸子里掠过一丝得意,麴义乃是颜良、文丑之后又一员大将,领兵的能力甚至在颜良、文丑之上,不过向到颜良、文丑送命虎牢关吕布手中,袁绍脸上浮现出惋惜之色。
“啪……”
呼嚎的狂风忽然荡起一面旌旗的旗角,重重地拍打在缝纪脸上,缝纪先是一愕,旋即神色一变,急向袁绍道:“主公,这风向变了!西北风忽然成了东南风,今天晚上十有八九要下大雨啊。”
“嗯!?”
袁绍闻言亦是脸色一变,霍然低头直直地望着脚下平坦的大地,这里的地形属于软土洼地地形,一旦天降爆雨这地面只怕立刻就会积水,并且变得*****陷入其中就会寸步难行,尤其不利于骑兵的行动。
缝纪小心地提醒道:“主公,是否下令撤军?”
“挨~”许攸急声道,“元图若是此时撤兵,不说冲锋中的骑兵气势折损问题,主公麾下的众人会如何看待主公?他们可不懂天象,只会以为主公怕了黄巾贼军~”
“这~”
缝纪眼角余光偷偷看向袁绍,只见袁绍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就算天降暴雨、路面泥泞难行又如何?冀州铁骑天下无敌,本将乃堂堂四是三公之门,岂能怕了那黄巾贼?”
“唉。”
缝纪轻叹一声,不再相劝。
其实,缝纪也是心存侥幸,毕竟这是四万骑兵,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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