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魔兽,蹲伏幽暗的旷野上,似乎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张宝表情冷峻的遥指徐州军大营,对郭图道:“徐州军营形如劫月,中间凹陷而两翼前倾,我军若攻其中间则两翼来救,若攻其两翼又因山势陡峭大军难以展开,而且又有丹阳军狂热且悍不畏死,看来要想击徐州军并非易事呀。”
波才当即不无遗憾的叹息道:“可惜许褚将军所率领的乌丸虎狼骑不在此,否则主公以步兵为诱饵,命虎狼骑则绕敌军身后断其归路,徐州军就会陷入进退不得的绝境,破之可易如反掌。”
张宝忍不住侧头与郭图对视一眼,两人嘴角同时泛起了一丝笑意,波才竟能有此眼光,确实是可塑之才~
。。。。。。
黎明时分,五千精兵已经集结完毕,在狭窄的官道上蜿蜒成一道长龙,山风呼啸,飘扬的旌旗在阵前猎猎作响。
张宝翘首仰望,官道两侧的岸壁如刀削斧凿,险象环生。
回顾身后,典韦、何曼犹如两尊铁塔并排昂然而立,两人身上并未披挂铠甲,都只披了件直裰,虬结的肌肉裸露在外闪耀着夺目的光彩,两人肩上则扛着大捆的绳子,粗硕而又坚韧的麻绳!
张宝举起右手往前轻轻一挥,冷然道:“上!”
“遵命!”
“遵命!”
何曼、典韦轰然领命,两步抢到官道右侧然后手脚并用、竟然像猿猴般顺着陡峭的山崖攀援直上,不及片刻功夫,两人的身影便已经消失在了壁立如削的绝崖上,然后两条麻绳从绝崖上垂了下来。
张宝把目光转向波才,语气平静道:“波才,本将在蓟县城内摆好庆功宴等候你的佳音!”
张宝的器重于信任令波才既感惶恐又感荣幸,波才猛地挺进了身躯,神色激动地回应道:“请主公放心,末将绝不辱命!”
“嗯。”张宝点点头,淡淡地挥了挥手,“出发。”
波才铿然转身,向精心挑选出来打前站的三百前锋死士喝道:“出发!”
波才一声令下,三百前锋死士顺着两道垂下的麻绳依次攀援而上,然后将更多的麻绳垂落下来,后续的万余精兵顺着这些垂落的麻绳依次攀上了壁立如削的绝崖,这是五千精兵,也是五千轻兵,除了随身携带的兵器,每个人都只带了三天的干粮!
三天,超过三天,这群精兵没有后援、没有补给,必死无疑。
直到最后一名士兵消失在视线外,张宝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回头向彭脱道:“彭脱,率领五千步兵前去搦战!记住,把声势造得越大越好,最好让将士们时不时地对徐州大营发起突袭,定要将徐州军搔扰得精疲力竭。”
“末将领命!”
早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彭脱闻言大喜,向张宝抱拳一揖转身疾步而去。
。。。。。。
徐州军大营。
曹豹大帐里时不时传出一阵银声浪语,一名亲兵忍不住那靡靡之音的诱惑,凑到牛皮大帐的缝隙前往里面望去,只见两支熊熊燃烧的羊脂火把将大帐里照得亮如白昼,柔软的绒毛地毯上,曹豹健硕的雄躯正和两具雪白丰满的女人娇躯纠缠在一起。
其中一个身姿妖娆的女人赫然跨骑在曹豹的腰上,白花花的大屁股正对着偷窥的亲兵款款摇荡,诱人的无限春光正从女人的玉腿之间淫/荡地流露出来,那亲兵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用力夹紧了双腿。
女人雪雪的呻吟声和曹豹粗重的喘息声已经交织成一片,中间还隐隐夹杂着异样的滋滋声,令人闻之血脉贲张。
“报~~”
曹豹正跃马挥戈、把骑在他腰上的女人刺得连连求饶时,帐外忽然响起曹平凄厉的长嗥声,骤然听到曹平的长嗥声,曹豹猛然吃了一惊、弹身而起,竟把骑在他腰上的女人用力顶出去好几步远。
“哎哟。”
那女人雪雪呻吟一声,以无比妩媚的眼神脉脉地凝视着曹豹,曹豹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心中不无得意,天下女人但凡尝过他曹豹枪威的,无不对他迷恋不已,不过曹豹可不会对这女人稍有留恋。
匆匆披上一袭轻袍,曹豹掀帘而出,疾声问道:“何事?”
急促的脚步声中,身披重甲的曹平已经冲到了帐前,厉声道:“将军大事不好,贼将率五千精兵突然出现在我军大营二十里外,再有半个时辰就要杀过来了。”
“是吗?”曹豹鹰目里悠然掠过一丝寒芒,冷然道,“传令擂鼓~~大军立刻集结,随本将军出击。”
曹平昂然道:“遵命。”
。。。。。。
徐州军大营,巴人中军大帐。
巴人正于帐中秉灯夜读,忽闻营外杀声震天,似有千军万马从帐中冲杀而去,巴人放下兵书,紧蹙浓眉正要喝令亲兵探查之际,副将巴翼已经率领张卫、杨毅等丹阳兵将领疾步而入,未及行礼巴翼便大声道:“将军,贼军搦战,曹豹将军已经率领大军迎敌!”
“哦?”巴人沉声道,“贼军来了多少人马?”
“只有五千余人。”
“是骑兵还是步兵?”
“步兵。”
“咦,是步兵?”巴人闻言霎时蹙紧了眉头,低声道,“本将曾闻,贼将素来喜好以黄巾重甲铁骑冲之,后以步兵掩杀,如今为何不派骑兵出关搦战?莫非是想趁着我军出营会战之时派骑兵突袭?”
巴翼道:“将军,曹豹将军已经出营迎敌,咱们是否也去迎战?”
“不可。”巴人摇头道,“本将料这是贼军诱敌之计,可令全军加强戒备、勿要轻易出战。”
巴翼急道:“将军,咱们不迎战,若是那曹豹在主公面前搬弄将军是非。。。”
“好了!沉住气,稍安勿躁!贼军不过是五千余人,曹豹这个饭桶就集结大军迎战,若是贼军趁势派遣骑兵袭营,如何是好?”巴人锋利的目光掠了巴翼一眼,淡然道,“本将乃是主公之胞弟,凭着曹豹这个废物还能抢了本将的兵权不成?”
。。。。。。
险峰之上。
张宝、郭图负手而立,一丝淡淡的狡笑在郭图嘴角凝固,郭图回头向张宝道:“主公,徐州军果然出营应战。”
张宝淡然道:“曹豹志大才疏、有勇无谋,这也是意料中的事情。”
郭图悠然翘首,仰望远处郁郁葱葱的崇山峻岭,低声说道:“现在……就看波才将军的五千奇兵了!”
“城内大军也要准备!”张宝说此一顿,回头向程远志道,“程远志,给战马上足精料,再令全军将士饱餐一顿、早早歇下!待明日,三更造饭,四更出城,准备夜袭徐州军大营!”
“遵命!”
程远志铿然抱拳,领命而去。(。)
第四百五十一章 进攻()
夜幕降临
借着幽暗而惨淡的月光,只见官道之上马头攒动、浩瀚一片,数万匹战马奔腾向前,激溅起漫天尘土,乌丸将士身上灰蒙蒙的兽皮甲几乎溶于这黑暗之中,天地间一片苍茫,狂乱的马蹄声在天地间激荡汹涌,雄浑至令人窒息~~
“将军~~”
一骑如飞从后方疾驰而来,堪堪冲到许褚跟前才狠狠一勒马缰、止住冲势。
许褚狠狠一勒战马,虎目一瞪,目光如炬、灼灼地凝注在副将脸上,厉声道:“讲。”
“将军,我军连日疾驰,士卒多疲惫,况且天色已晚,可否暂且歇息?”
“不行~”许褚厉声喝道,“蓟县战事紧急,我等岂能在此歇息?你去告诉后面的狼崽子们,跟着老子吃香的喝辣的,但是谁要敢给老子整幺蛾子~”
说此一顿,许褚森然的目光落在副将身上,阴森道:“老子剁了他~”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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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州、陈县。
衣衫褴褛的曹洪战战兢兢地跪在曹操面前,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曹操神色阴沉,狭长的小眼睛中尽是阴冷之色,在曹洪面前来回踱步,半天不曾吭声,曹操越不说话,曹洪这心里就越是忐忑不安,荀攸、程昱、夏侯惇等人同样神色凛然,站在一边像根木桩一样~
“曹洪!”曹操忽然顿住脚步,手指曹洪满目狰狞的厉声喝道,“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色胆包天,中了贼人诱敌之计,致使一万精兵战死沙场?啊?”
“主公,末将知罪!”
曹洪以首顿地,神色惨然。
“你知罪?”
曹操抬起脚,狠狠的揣在曹洪身上,厉声道,“你知道什么罪?你知道仲德、公达就因为你的莽撞差点丢了行吗?你可知道文谦、伯宁战死沙场?你知道你毁了我军的部署吗?啊?你知道吗?”
曹洪从地上翻身爬起来,神情凄惨道:“主公,末将自知死罪难逃,情愿受死。”
“情愿受死?”曹操目露杀机,咬牙切齿道,“好,本将军就成全你。”
“锵~~”
刺耳的金属磨擦声中,曹操猛然抽出佩剑,在幽暗的火光中高高举起,倏忽之间帐中有寒光一闪,曹操手中的利剑已经照着曹洪的头颅恶狠狠地斩落下来~
“大哥~”
一声凄厉哀嚎响彻大帐,曹军大将曹仁面色凄惨锵然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以首顿地~
散发着森然杀意的利剑与曹洪头顶毫厘之距,曹仁的一声“大哥”让曹操在难以下手。曹洪,曹操之从弟也,自起兵以来,散尽家财募得三千精壮追随曹操,南征北战,忠心耿耿~此时的曹操尚不是后期那个枭雄,焉能下得去手~
“主公~”
程昱深邃的眸子中了然之色一闪而过,遂上前道,“我军折损万余精兵,又折了乐进、满宠二将,可谓是元气大伤,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何不令曹洪将军戴罪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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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暮降临。
搔扰了徐州军整整一天的黄巾军终于退军了,巴祗和丹阳军将士的耳根也总算是难得地清净了下来,伙夫和役卒忙着升火造饭,神经紧张了整整一天的曹豹部下们则三三两两地回到了帐中,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咒骂着什么。
没多久功夫,徐州军大营里就开始飘散起米饭的香味来。
等着开饭的徐州军将士包括巴祗等人浑然没有发觉,一支五千人的奇兵正从右侧的山峦上摸着夜色鬼魅般前行,这伙奇兵每十人一组,由一根麻绳拴在一起摸索前行,偶尔有一名士兵失足也会被同伴所救起,崎岖的山路根本就无法阻止他们前进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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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四更刚过,蓟县沉重的城门便悄然洞开,一队队全副武装的黄巾步兵和黄巾重甲铁骑鱼贯而出,进至郊外的空地上开始列阵,所有的战马已经被套上了嘴套,马蹄也被裹上了棉布,所有的士兵都被下达了禁口令。
不能用口令,也没有照明,黄巾将士的行动虽然缓慢却在井然有序地进行,足足半个时辰之后,黄巾军才终于整队完成。
夜空下,张宝乌黑的眸子掠过一道锋芒,将手中的钢枪向前狠狠一引,身后的万余大军顿如决了堤的洪水向着徐州军大营席卷而来,可诡异的是,这泛滥的洪水却是在无声无息地前行,远在数千步之外的徐州军斥侯兵根本就没有发觉蓟县城内的异常。
直到汹涌而前的黄巾铁骑距离徐州军大营仅有数十步之遥,守侯在辕门上的徐州斥侯才借着火光的照耀发现了异常,然而,可怜的斥侯还没来得及张嘴喝问,两枝锋利的投枪就已经劈空掷到,冰冷地洞穿了他的胸膛。
“呃啊~~”
垂死的徐州军斥侯凄厉地惨叫起来,从辕门上一头栽落下来。
一队正在附近巡逻的徐州兵大惊失色,霎时间,苍凉的号角声伴随着凄厉的嚎叫声从曹豹大营冲霄而起:“夜袭,敌军夜袭……”
。。。。。。。
曹豹今夜无眠,总觉得心惊肉跳、睡意全无,连身边赤/裸尤物都提不起兴趣,搞的那妖娆少妇以为曹豹不举了~
曹豹正转辗反侧时,帐外陡然响起了凄厉的号角声,曹豹吃惊之下急翻身坐起,不及披衣便跣足奔出帐外,疾声喝问道:“何处号角声?发生什么事情了?”
夜空下,整座徐州大营已经开始搔动起来,刚刚从睡梦中被惊醒的徐州将士乱哄哄地从帐中奔走而出,一边往身上胡乱地披铠甲,一边还到处寻找自己的兵器,咒骂声、喝斥声还有士兵摔倒发出的惨叫声交织成一片。
“将~~将军。”一名亲兵气喘吁吁地冲到了曹豹面前,“敌~~敌军夜袭。”
“敌军夜袭!?”曹豹脸色一变,急道,“袭击的是左右两翼还是前军大营?”
“前军大营。”
“前军大营?”曹豹急道,“令曹平死守前营,再令杨毅、曹宏从两翼大营率军反击,准备迂回敌军身后断其退路!本将即刻集结大军准备反击,”
“遵命。”
亲兵答应一声,领命而去。
曹豹的反应不可谓不快,所做出的决断也不能说不对,可遗憾的是这一次曹豹的对手不是可同日而语,而是行事果断狠辣的张宝和阴险狡诈的郭图,曹豹的每一步反应几乎都在张宝和郭图的算计之中!
曹豹很快就可能为自己的决断付出了代价,惨重的代价!(。)
第四百五十二章 人算不如天算()
黄巾重甲铁骑对徐州军中军大营的突袭其实只是佯攻,在掷出几轮投枪、虚张声势一番之后,一千五百铁骑立刻兵分两路绕袭左右两翼的徐州军营,而此时杨毅、曹宏奉了曹豹之令正好率领两翼大营的徐州军出击,准备截断黄巾军后路。
黄巾铁骑和徐州军军在黑夜中迎头相撞,经过一阵激烈的混战,由于黑暗中不能辨识敌我之军,杨毅、曹宏率领的两路徐州军迅速后撤,然后续跟进的黄巾步兵趁势袭占了徐州军的左右两翼大营,杨毅、曹宏无奈只能向中路奔去,一千五百黄巾铁骑再次在中路集结,然后明火执仗从正面发起突击。
当徐州军大营正面激战正炽时,波才的五千精兵已经从绝崖上攀援而下,开始在空旷的山谷中集结。
。。。。。。
曹豹中军帐。
杨毅、曹宏披头散发、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曹豹惊得跳了起来,失声道:“两位将军何故如此?”
“中计了!”杨毅惨然道,“将军,我军中计了!”
曹宏道:“末将等奉了将军军令,率军出营正欲断敌军退路,不料半路与敌军铁骑撞个正着,两军正激战之时,大群贼军步兵突然从斜后杀出,趁势袭取了左右大营,末将等无奈只得率残部退入前军大营。”
曹豹茫然道:“怎么会这样?”
曹平急道:“将军,贼军正从左右两翼和中路猛攻不止,我军已经处于敌军的三面包围之中,情势危急,现在该如何是好?”
“诸将休要惊慌,局势还没有坏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曹豹惊出一声冷汗,厉声道,“令,立即弃守前营,全军收缩死守中营,一切等天亮之后再说。还有,即可联络后营的巴人将军~”
由于左右大营的失守,内凹的劫月优势已经荡然无存,原本缩于左右两翼身后的前军大营已经置于黄巾军的三面攻围之中,再一味死守当然是不明智的,所以曹豹当即立断收缩兵力死守中军大营是十分正确的。
曹豹军虽然损失了一些兵力和左右两翼大营,却仍能拒敌于营之外,但是如果波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