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安,张宝要杀人了!”邴原急道,“那是我们的村民。”
管宁形容清冷,凝声道:“宁知道。”
“幼安,现在怎么办?”
管宁脸色一变再变,良久才颓然长叹一声,似是做出了某样决定,转头向一旁壮汉道:“二狗,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民兵队率了!由你率领次农民住山道隘口,保护好村民老小,没有宁的允许绝不准擅自下山!”
壮汉二狗急道:“先生你呢?”
管宁与邴原相视了一眼,尔后深深地吸了口气,沉声道:“我二人前去见张宝,求他放过宁村老小。”
“先生不可!”二狗大急道,“贼人嗜杀如命,怎可能放过咱们村子老小,两位先生去了只是白白送死罢了。”
“不。”管宁摇了摇头,凝声道,“如果张宝真的嗜杀如命,那么村头的村民老小早该横尸多时了!”
“可是~”
管宁整了整衣帽,沉声道:“既然张宝点名要见我等,那么我等岂可怯之?二狗不必多言。”
。。。。。。
村头。
典韦霍然回首,张宝轻轻颔首,典韦眸子里霎时杀机大盛,正欲将高举的右臂狠狠挥落时,不远处的树林里忽然响起一把低沉有力的声音:“刀下留人!”
“嗯?”
典韦霍然转身,只见一道雄壮的身影已经从树林里缓步而出。
华歆神色一动,再回头望张宝时,眸子里已经多了一丝惊惧。
张宝豁然转身,冷冷一笑,冷然道:“管幼安,终于见到先生尊容了~”
管宁与邴原大步走到张宝面前,疾声道:“管宁、邴原在此,请放了这些无辜的村民。”
“放了村民?”张宝冷笑道,“说的轻巧!?本将军麾下的兵受的屈辱,以及死去的百余人就这样算了?”
“对,不能放人!”
“杀光这些村民,替死去的弟兄报仇!”
张宝话音方落,没有受伤的黄巾将士们将士群情激愤,策马扬刀,纷纷扬言要杀光村民以消心头之恨,被黄巾铁骑围住的村民霎时开始搔动起来,许多孩子已经吓得哇哇大哭。
管宁的脸上浮起一丝剧烈的抽搐,急声道:“这些事情都是在下让人做的,你们要雪耻消恨尽管冲着在下来,拿这些手无寸铁的村民解气算什么男人?”
“说得好,有担当!”张宝森然的目光掠向管宁、邴原、华歆三人,冷然道,“这些无辜的村民可以放,不过有个条件。”
管宁道:“什么条件?”
张宝冷然道:“归顺于本将军!”
“不可能!”
“绝无可能!”
“做梦!”
管宁、邴原、华歆三人登时断然拒绝,管宁疾声道:“士可杀不可辱,要我等归顺尔等贼寇,绝无可能!死了这条心吧!”
恰此时一名暗卫匆匆跑上前来,附耳张宝,张宝鹰隼般的眸子中,掠过一道锋芒,神色陡转清冷,大手一挥,厉声道:“带上来!”
顷刻之间两名虎背熊腰的黄巾士卒手持着寒光闪闪的钢刀架在一人的脖颈上,押解上前来。
张宝回首望去,只见此人形貌猥琐、眼神游移,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况且此人竟然是辽东军的细作,张宝没想到柳毅竟然如此之快就知晓了己军动向,本想与管宁等人慢慢耗,看来没有时间了~
这名细作被钢刀架在脖颈上,激泠泠地打了个冷颤,双手连摇道:“别,军爷饶命,小的招~~啊~”
“呛啷~”
“噗~”
张宝脸色一变,却没想到这细作如此窝囊,当即照着细作脖颈一刀斩下。血光飞溅,一颗头颅抛飞而起,翻翻滚滚地掉落在管宁面前。
“贼子~”管宁厉声喝道:“贼寇,何故滥杀无辜?”
“三位先生,此人乃是因尔等而死。”张宝也不恼,淡然道,“本将军在问你们最后一次,归顺与否?”
“不降!!!”
张宝神色一厉,眸子深处掠过一道不易觉察的狡诈之色,厉声喝道,“来呀,带两百人上来!”
“遵命!”
何曼虎吼一声,大手一挥,两百余凶神恶煞的黄巾精锐,立即涌向人群,不顾村民哭喊,在张宝面前依次排开,两百士卒神情冷肃、手持钢刀冷冷的肃立在两百人身后,令人窒息的杀机在村中蔓延开来~~其中竟有十余名孩童,此刻竟然被吓呆了~人群中数名母亲凄厉的哭嚎着,却被黄巾士卒狠狠的拉住~
张宝踱到管宁三人跟前,语气陡然变得无比清冷,充满血腥的说道:“三位先生,尔等若不降,本将军便杀了这两百村民,若再不降,本将军就杀五百村民,如果还是不降,那么本将军只好血洗整个宁村~”
管宁、华歆、邴原心中一震,目露骇然之色,定定地望着张宝,一时间再说不出话来。(。)
第四百二十一章 善政之才()
毒蛇阴阴一笑,凑到管宁三人面前说道:“三位先生,枉尔等教书育人,然全村千余口人皆因尔等而死!”
管宁、华歆、邴原霍然转头看向面前这位面貌平淡无奇,却令人心中陡然升起毛骨悚然之人,却无人说话。
“三位先生,只要你们降了我主,这满村的老幼就不必死了!”毒蛇微微一笑,按照张宝事先交代的意思说道,“为了保全尔等自己的名节,难道三位先生就真的忍心这宁村千余无辜百姓惨遭屠戮吗?先生三思啊!”
管宁、邴原、华歆三人艰涩的吸了口气,一边是千余朝夕相处的无辜村民,一边是心中坚持的名节,豆大的冷汗从三人的额头淌落下来,微垂的眼帘也在急剧地颤抖,显示着他们正陷入剧烈的思想斗争中,一边是个人的名节,一边却是数千无辜百姓的姓命,孰轻?孰重?
张宝冰冷的目光掠过管宁三人的脸庞,倏忽之间眸子中掠过一道狠辣之色,厉声虎吼:“何曼,准备行刑!”
“诺。”
虎背熊腰的何曼脸色狰狞的怒吼一声,缓缓高举粗壮的右臂,倏忽之间两百柄森然的钢刀已经高高举起,两百无辜的百姓望向管宁三人的目光,由希冀渐渐的转换成绝望之色~人群中,孩童的母亲似乎已经哭干了眼泪~声音已然嘶哑~
邴原、华歆猛地合上了双目,张宝嘴角垫起的笑意却是越发地浓了。
“罢了~”好半晌,管宁才浩然叹息一声,高昂的头颅颓然垂落下来,黯然道,“愿降。”
邴原、华歆霍然睁开双目,亦是艰难的吐出两个字:“愿降~”
毒蛇阴声道:“三位先生既然降了,何不上前见过主公?”
管宁三人猛地回头,三双眼睛怒视毒蛇,毒蛇毫无惧色,微笑以对。
管宁、邴原、华歆目光一闪再闪,终于向着张宝纳身拜倒,涩声说道:“管宁(邴原、华歆)~~见过主公。”
“哈哈哈~~”张宝大笑三声,眸子里悠然掠过一丝不可遏止的喜色,张宝很清楚,以这个年代名士的姓格,如果仅仅只是投降,只怕是面降而心不降!可如果逼他们奉自己为主公,情形就将完全不同了。
这一声“主公”就是他们心理上的一道坎,只要迈过了这道坎,管宁将死心塌地追随自己,从此再无异心。纵然将来管宁他们被人俘虏,只要对方不以同样卑劣的手段来要挟他们,恐怕他们终生不会再变节了。
对于管宁、邴原、华歆这样的名士而言,一次变节就已经斯文扫地,绝对再承受不起再一次的变节了。最为关键的是,他们已经彻彻底底的绑在了黄巾军的站车上了。
“幼安、根矩、子鱼快快请起。”张宝上前将管宁三人一一扶起,朗声道,“本将军有尔等相助,实乃是幽州百姓之福也!”
此时三人反应各不相同,却把各自心性表露无遗。邴原闻言苦涩的摇摇头,此较为迂腐之人。华歆闻言却是脸上流露出轻松神色,此大体为希望掌权之人,唯独管宁沉默不语,眼角的余光掠向先前被斩杀之人身上~
张宝心中了然,微笑道:“幼安可是以为本将军为滥杀无辜之暴徒?”
管宁苦涩的摇摇头,艰难道:“非是怪主公,实乃是宁之罪也~”
“管宁先生,此人非是村中无辜之百姓,实为辽东柳毅之细作尔!”毒蛇上前一步,手指倒在血泊中的细作,沉声道,“主公举兵,正是为天下无辜之百姓走一条活路,实乃是仁慈之主,焉能乱杀无辜?”
管宁脸色一变,随即面露惭愧之色,半晌方整了整衣冠,对张宝抱拳躬身行礼道:“主公乃雄主,宁错怪主公!”
“幼安、根矩、子鱼。”张宝走到三人面前,沉声道,“咱们君臣上下一心,定能为天下百姓走出一条活路!”
。。。。。。。。。。。。。。。。。
沓氐县城外二十里处,经过昼夜疾驰,王秋率领一万辽东军已经静悄悄地埋伏在山谷里。田勇、陈军也各率一万兵马分别在西、北黄巾必经之处设伏了,但等城中细作发出信号,则三路伏兵齐出,将沓氐县围个水泄不通。
然而,一天时间过去了,此时已到了傍晚,沓氐县城中却平静得跟一潭死水似的,毫无动静。
“怎么还没发信号?”
王秋眉头微蹙,负手于林中来回踱步,不时手搭凉棚望向沓氐县,然而漆黑的夜色阻住了他的视野,只见四周漆黑一片,沉声道,“城中细作可有消息传出来?”
小校表情凝重的摇了摇头道:“将军,尚无动静!”
王秋满脸的不耐烦之色,随即又问道:“田勇、陈军两位将军可有消息传来?”
小校道:“亦是无消息!”
小校话音方落,急促的马蹄声就惊碎了山谷的宁静,一骑如飞已经从谷口冲了进来,王秋脸色一变,沉声道:“去看看!”
“报~~”稍顷,探马已经急驰而至,不及坐骑停稳就翻身落马,仆地跪倒在王秋之前,高喊道,“将军,沓氐县城中无贼军迹象!”
“什么!?”王秋吃了一惊,“城中没有贼军迹象?”
探马道:“是的,连城中的官员也不见了!”
“这……”
王秋心头一跳,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莫非此又是张宝故意放出来的消息?实际上贼军早已远遁他处?
。。。。。。。。。。。。。。。。。
安平县,高句丽牛皮大帐。
大帐内两支羊脂火把正燃烧熊熊烈焰,身披兽皮浑如野兽的突兀胡高居首位,神色狰狞的看着在地上不断哀嚎的数十名儿郎,目光连连闪烁,转头向郭图、典韦语气森然的说道:“尔等竟敢闯本帅大帐,究竟意欲何为?”
郭图大咧咧地在兽皮垫子坐了下来,捋了捋柳须慢条斯理地说道,“图此来实为救大帅姓命而来。”
“胡说八道”突兀胡勃然大怒沉声道,“本帅好好的,何来姓命之忧?”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郭图道,“大帅若不听在下良言,早晚必被柳毅等辈所害。”
“胡言乱语。”突兀胡狞笑道:“你们汉人就是好刷阴谋诡异,我王早已与公孙度结盟。柳毅如何会害本帅?此分明是来做说客~来呀~将此二人拿下!”
“遵命!”顷刻间就有数名手持钢叉士卒欲上前来。
“嗯!?谁敢?”
肃立郭图身后,壮如铁塔的典韦怒吼一声,手中铁戟狠狠撞击在一起,霎时间帐内响起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那几名士卒霎时间冷汗直流,只觉心底陡然有毛骨悚然的感觉,浑身如被凶猛的野兽盯住一般,只要稍敢异动,必然被撕的粉身碎骨~竟不敢动~(。)
第四百二十二章 流窜()
“典将军!”
郭图轻声喝住典韦,霍然起身,阴冷的眸子中悠然掠过一道锋芒,凝声道,“大帅,图奉我主之命委实前来救大帅之命!还请大帅莫要误会!”
“哼!”突兀胡闷哼一声,眼见典韦手中闪烁着幽幽钝芒的铁戟,距离自己只有数步,若是暴起,恐怕自己无力抵挡,遂冷然道,“且说来听听!”
“尔等虽与公孙度结盟,然此次领兵大将却是柳毅。”郭图阴阴一笑,冷然道,“图听说当年大帅领兵与柳毅作战,却不敌,乃至备受羞辱。不知大帅如何面对昔日的对手?”
“你~”突兀胡霍然起身,神色狰狞的怒视郭图,然却无言可反驳,恨恨的道,“当年若非柳毅设下奸计,焉能败本帅?”
郭图阴声道:“再者柳毅此人素来仇恨高句丽,虽说尔等结盟。然我们汉人有句话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今尔等具为外将,一旦柳毅对大帅起异心,然后接管了大帅的麾下,届时柳毅麾下将有十万骑兵,公孙度与伯固未必敢治柳毅之罪,大帅岂不是白白丢了性命?”
“他敢!”突兀胡勃然大怒,霍然起身,厉声道,“本帅麾下儿郎岂会听他命令?”
“哦?是吗?”郭图阴阴一笑,语气森然道,“尔等两军会面,大帅必与柳毅相见,届时柳毅在帐中暗藏刀斧手,一涌而上,大帅可否能抵敌得住?尔后柳毅贼喊捉贼,谎称大帅被我军所遣刺客所杀!不知到时群情激奋的高句丽铁骑谁还有心思找大帅真正的死因?如此大帅岂不是白白丢了性命?”
“这~”
突兀胡脸上流露出凛然之色,竟无言以对~
郭图不给突兀胡思考的时间,紧接着步步紧逼道:“常言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纵使大帅防得住一次,只要柳毅对大帅起了杀心,大帅又岂能次次化险为夷?”
突兀胡目光闪烁,显然被郭图说动了,凛然道:“郭先生以为如何?”
郭图闻言心中了然,却没有趁热打铁,淡然道:“图以为大帅最为明智举动,乃是按兵不动!”
“按兵不动?”突兀胡眉头一挑,反问道,“先生何意?”
郭图道:“大帅按兵不动,一则可保全实力,二者又不违高句丽王之命,岂不是一举两得?”
突兀胡缓声道:“先生且先去休息,容本帅思之!”
“如此,图告退!”
。。。。。。
帐外,郭图深深的吁了口气,典韦大夸两步追上郭图,疑声道:“公则先生,公则先生!”
“嗯!?”郭图转头道,“典将军何事?”
典韦那丑如厉鬼的面容竟流露出憨厚的笑容,瓮声瓮气道:“公则先生,老典见那丑汉已然心动,先生为何不趁热打铁说服来降主公?”
“丑汉?”郭图一愣,哑然失笑,随即摇摇头,肃声道,“典将军,非是图不说服突兀胡来降主公,实是时机未到!”
“时机未到?”
“不错!”郭图点头道,“欲要说降必须挑起柳毅与突兀胡的矛盾,如今不过是让突兀胡心中对柳毅起芥蒂罢了。距离矛盾,远着呢。能够说服突兀胡按兵不动,已然是最大的胜利了!”
“哦!”典韦似懂非懂的摸摸脑袋!
郭图摇摇头,知道典韦没懂,却没再解释。心中暗忖道如何挑起柳毅与突兀胡的矛盾,还需动动脑筋啊~
。。。。。。。。。。。。。。。。。
安县,地处辽东最南。
安县县令孙宇为官清廉,与民无犯,所以并不曾劳师动众修缉城墙、加固武备。虽有公孙度之命,却不过是征召县中精壮男子,得三千壮丁,于农忙闲暇时勤勉操练,蔚然成军。
黄巾兵至,安县无险可守,孙宇夷然不惧,点起兵马出城迎敌。
望着一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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