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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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枭雄-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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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灰袍,腰带上系了一把蓝鞘的狭长单刀。
    “有事么?罗山主。”她皱着柳眉问。
    罗山主伸手请绿凤落座,沉重地说:“当家的用飞鸽传书,着老朽转告姑娘,咱们
在这儿已等两天两夜,好不容易方将飞龙等到,姑娘千万不可在这紧要关头离开。”
    “谁离开啦?当家的简直多心。”绿凤不悦地说。
    “当家的已发现姑娘驾车北行,所以将书传来……”
    “是叫你拦住我么?笑话!预定动手之处在镇中,等飞龙与乔家拼个两败俱伤之后,
再出面大举围攻,目下不是动手的时候,难道不许……”
    “孟姑娘,当家的并无他意,只想请姑娘以大局为重,如果让飞龙发觉咱们的图谋,
岂不前功尽弃?当家的与青云客与及独角天魔前辈正在奉先寺附近坐镇,飞龙既已入山,
机会稍纵即逝,当家的不会坐失良机在镇中动手的。姑娘目下转回,尚可赶及。”
    “真的?”绿凤急问。
    “极有可能,老朽奉命即将动身,尾随飞龙候令动手。”
    “好,我随你们一同启程。”绿凤断然地答。
    秋岚随允老走向潜溪寺,到了寺门,他无意中转头下望,令他心中一懔。
    先前在茶亭歇脚的两个大汉,在官道南首一座柳林中止步,正扭头向他这面举目遥
望。
    远远地,龙门镇方向的镇口官道旁,先前冲撞他的马车,静静地停在道旁.车把式
不在车上,隐约可见车旁有人影,相距太远,但他仍可看出有人在车旁向这儿瞧。
    正在思索中,一点细小的黑影突然从车旁的农舍中掠起,向这面飞来,迅疾无比。
    “客官,潜溪寺到了,进了庙门……咦!”允老在招呼秋岚,突觉身后毫无反应,
扭头一看,看到秋岚迷惑地抬头凝望,话突然止住了,站住了。他己发觉秋岚所凝望的
物体,眼中也涌起惊讶的神色。
    黑影飞近了,赫然是一只灰鸽,越过寺顶,隐没在南面的林影中。
    “是信鸽。”秋岚喃喃地说。
    “这一带鹞鹰很多,谁敢放信鸽?”允老也自言自语。
    秋岚盯了远处的马车一眼,心中忖道:“事出有因,刚才马车中的人,定然是冲着
弟弟而来。他们已盯住我了,八成儿是龙形剑在这一带捣鬼,我得设法摆脱他们;这老
家伙可能也是龙形剑的党羽。”但他不动声色,举步向寺门走去,一面泰然地说:“老
丈,夏末赏牡丹,太晚了哩!”说话间,两人跨入寺门。接待他们的,是两个宝相庄严
的老和尚。
    许久许久,允老慌张地奔下官道,向急急迎来的两名大汉气急败坏地说:“糟!飞
龙失踪,不见了。”
    寺内原有三五游客,这时也有一名中年人飞奔而出,向龙门镇飞奔。不久,绿凤的
马车急急地驶来,罗山主一行十人,也如飞赶到。
    飞龙失了踪,忙坏了乔家和龙形剑的人。
    不久,山深处飞起一枝奇怪的旗花,在半空中突然爆炸出一丛流星,山林各处胡哨
此起彼落了。
    秋岚摆脱了允老,从后寺入山,展开绝顶轻功,不管山高林密,向西南方高翻山越
岭走了。
    鬼使神差,他无意中东飘西掠,却接近了率先寺后的山野,距白夫人藏身之处已是
不远,只隔了一座山头。高空旗花他看到了,脚下有意无意间走向旗花升起的地方,他
似乎想看看放旗花的人有何用意。
    旗花是龙形剑的人所施放,那是指示飞龙秋雷行踪的信号。
    秋雷在山区中狂搜绯衣三娘,没发现绯衣三娘的踪迹,却发现了双无常。刚登上一
座峰头,便看到双无常在南面另一座山头的底部,正向山头狂奔。
    他有点失望,但总算找到人了,双无常曾参与玄真观大会,怎可让他两人脱身?不
假思索,他全力急迫。
    对面的山脊上,近山洼处有几座农舍,他看到双无常正向农舍方向攀升,人影在树
隙中若隐若现,但不妨碍视力,不怕双无常逃出视界外。
    双无常的轻功,比秋雷相差太远,这时已气喘吁吁,爬山爬得相当吃力。
    上了第一段山坡,黑无常不经意地扭头往后看,突感脚下一虚,几乎蹦倒,惊惶地
低叫:“糟!飞龙追来了。”
    白无常吃惊地回顾,脸色大变,说:“快!先通知大煞岑老弟,叫他放旗花通知当
家的准备了。”
    黑无常向上面的农舍急奔,一面大叫;“岑老大,放旗花。”
    下面共有五栋农舍,中间的一栋木门倏开,奔出赤煞二凶的大煞岑非,还有三名花
甲悍贼和五个壮年大汉。
    “什么事?”大煞急问。
    “飞龙小辈追来了,快!”下面的黑无常急叫。
    旗花刚在半空爆散,奉先寺附近便响起凄厉的胡哨声。
    一个裹在深紫色披风内的人影,带着一个黑衣大汉,刚好从山脊的另一面走上山脊,
大踏步到了农舍前的斜坡,毫不理睬中间农舍前的大煞,径自穿过众贼立身的草坪,向
最北一栋农舍走去。
    赤煞大凶大吃一惊,倒抽了一口冷气。深紫色的披风下,金色的半截剑鞘,和金色
的裤子,快靴,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那是凶名满天下的金神,他怎能不知?
    九个人目瞪口呆,目迎目送金神从面前走过,似乎一个个吓傻了,连大气也不敢吐
出。
    山洼部,穿青紫色劲装的秋雷已向上掠升。
    双无常出现在北面,吃惊地定在那儿了,全用恐怖的眼神吃惊地注视着金神。
    很不幸,他两人所站处,正在最北农舍的屋面。
    金神到了,隐现金芒的怪眼一翘,叱道:“还不给我滚开?呸!”
    叱声沉沉,声小而震耳欲聋。双无常脸色泛灰,身形一晃,赶忙用手掩住双耳,如
见鬼魅地鼠窜而走。
    “什么?你们不滚。”金神冷喝。
    双无常真听话,向前扑倒,滚到另一栋农舍的屋角,方爬起浪狈而遁。
    黑衣人在紧闭的木门外一站,躬身说:“禀主人,就是这一家。”
    “上前叫门。”金神挥手叫,一面解下了披风。烈日照耀下,他浑身金光闪闪,十
分醒目。
    “嘭嘭嘭!”黑衣人将门拍得大响,直着大喉咙叫:“开门,开门,远客光临,开
门!”
    “说话客气些。”金神说。
    “远客登门造访,快开门。”黑衣大汉叫,改拍为叩门。
    屋中死寂,似乎没有人,没有任何回音。
    金神淡淡一笑,轻声叫:“大嫂,小弟万里迢迢赶返中原,花了两年光阴,找得好
苦;好不容易在四天前得到大嫂的消息,登门请安来了,大嫂为何闭门不纳?”
    “吱呀”两声,木门徐开。琬君姑娘迎门而立,粉脸上神色肃穆。
    从门外往里瞧,可以看到白夫人满脸肃杀当厅而坐。左面是三名男仆,右面是两名
仆妇,一名仆妇手中捧着剑。
    青紫色身影疾闪,飞龙秋雷从山坡下飞掠而上。
    “是你!好哇!”金神大叫,怒极而笑,笑声震耳:“哈哈……”
    “哈哈哈哈哈……”金神的狂笑声惊天动地,令人闻之气血翻腾,脑门欲炸。
    以全速掠上的秋雷倏然止步,心中一懔。但他已养成可以任意控制脸部表情,不为
外界七情六欲所影响的能耐,脸上堆下笑,急趋前行礼。
    如果他刚才不在玄真观听了阴曹客和鬼谷先生的叙述,必定手足无措,这时他已有
了心理上的万全准备,而且身具绝学无所畏惧,所以坦然上前行礼,长揖到地说:“老
前辈万安,年余久睽,老前辈英风如昔,甚且过之,晚辈……”
    “呸!你还有脸见我?”金神怒吼。
    南面山脊下,人影纷现,龙形剑、青云客、独角天魔、雷音尊者,全来了。
    东首,是八名少林高僧,和五名老者,许钦、笑孟尝、笑弥勒、乔天香姐弟、银凤
许姑娘,全来了。
    两批人全被金神的出现镇住了,站得远远地。
    



绝代枭雄
十七

    秋雷装得象,满脸错愕,说:“老前辈明鉴,晚辈从未忘怀老前辈授艺之德,一直
就在打听玉狡猊的消息。岂敢或忘,年来高手四出,但始终不知玉狡猊藏身之地……”
    “呸!你在顾左右而言他,我问你有关我那孙女的事。”
    “老前辈容禀、月前,晚辈与金姐同赴洞庭,用计诱骗君山渔父,套出君山渔父的
儿子欧阳逸泉藏身之地,晚辈与金姐不在一条船,金姐押着欧阳慧小姑娘先发。那天天
候恶劣,船至中途不幸遇上暴风雨,在狂风巨浪所袭下,晚辈的两名水性甚高的手下控
舟,不慎被折桅击落水中,小舟沉没,晚辈不谙水性。幸而抱住一块舱板,飘流一昼夜,
顺水飘近岳州方被渔船救起,所以根本未到过欧阳嘉隆所囚禁的芦州死域,之后,晚辈
率人搜寻芦洲及君山,不但金姐踪迹不见,君山渔父祖孙两人也音讯全无,晚辈心中甚
为挂念,通知所有的朋友留心查访金姐的下落,迄今仍音讯全无。难道老前辈已知金姐
的下落了么?”
    金神冷笑一声,厉声道:“畜生!你的花言巧语编造得煞有介事哩!”
    他向远处的双无常招手。叫道:“你两个形如无常鬼的人过来,把你两人在玄真观
听到毒王和欧阳慧所说的话复述一遍。”
    双无常不敢不听,乖乖地走近,大声将所听到的话一一说了。
    秋雷脸上神色不变,一面在准备编谎。
    双无常不但将毒王和欧阳慧的话一字不漏地说出,更将绯衣三娘的话也加上了,显
然,两人希望金神一怒之下毙了秋雷,那才欢喜。
    秋雷深恐两无常将他刚才突袭玄真观的事说出,必须堵住双无常的口了,仰天哈哈
狂笑。
    白夫人已经出到屋外,迷惑地注视着仰天狂笑的秋雷,低声向琬君道:“孩于,这
人似乎不是飞龙秋雷哪!”
    “奶奶,琬儿也感到困惑,这人相貌完全一样,只是气质不同,眼神太过犀利,怪
事。”姑娘惑然地答。
    “且稍等,先看看他是否用你爷爷所传的绝学,便后决定他的身份了,你爷爷决不
会收一个心地残暴的人做弟子的,你必准备离开,奶奶要和老凶魔决一死战。”
    “不!琬儿要和奶奶……”
    “那怎行?有你在我会分心,同时,老凶魔的艺业可怕,我还不知道能否接得下他
哩!”
    “不!奶奶……”
    “住口!人贵自知,你难道不知道你的艺业不行么?奶奶即使胜不了老凶魔,自会
脱身远走。你记着,奶奶撤剑时,你必须离开。”
    “哈哈哈哈……”秋雷的狂笑声,打断了他们的话。
    “你笑什么?”金神冷冷地问,并不以秋雷的狂妄为怪。
    秋雷止住笑,泰然地说:“晚辈笑这两位无常的话。”
    “有何可笑?”
    “如果他两人的话不假……”
    “在下的话字字皆真,金神前辈当时也在场。”双无常将乎同时抢着发话。
    秋雷又是哈哈一笑,说:“谁都知道我飞龙秋雷志在雄霸无下,年来结下的仇家,
数不胜数的。”他伸手向东面和南面的群雄一指,往下说:“请环顾四周,谁是秋某的
朋友,没有,甚至连秋某冒万险所救的人,也与秋某势不两立。”
    他所指替冒万险所救的人,意指乔天香姐弟和银凤。银凤不知在天门峡暗算她的人
是秋雷,他乐得承认;金四娘已将飞云观蒙面人换解药的事告诉了他,反正金四娘已死,
死无对证,他当然可以冒充蒙面人,救乔家姐弟的账也何妨记在自己头上。
    这一来,反而露出了马脚,乔天香不但见过秋岚,更在炎山忠义堂亲见两人同时现
身,早已怀疑自称姓山的秋岚与飞龙秋雷之间的关系了,至少她知道两人的相貌相同,
决不是一个人,而救的人,也决不是飞龙秋雷,假使秋雷不通名号,她很可能将眼前的
秋雷误认是秋岚哩!
    至于银凤,却是关心他的,至目前为止,他还未对许家有何不轨的举动,即使她许
家不念天门陕救她的恩惠,却也没有与秋雷为敌的理由。
    秋雷看了两位姑娘一眼,继续往下说:“因此,凡是与秋某为敌、妒嫉秋某有今日
之成就的人,都可以无中生有制造对秋某不利的谣言是非,中伤污蔑无所不用其极,秋
某上次到君山,确想与君山秀士谈判,要将君山秀士的势力逐出洞庭,可惜他那时不在
家中,秋某的手下在君山露了两手,他还能不恨秋某不给他面子?
    再说,秋某没有杀君山渔父全家的任何理由,更没有谋害视我如亲弟的金姐的必要,
毒王的话,委实令人难以信服,欧阳慧姑娘说,她是唯一目睹芦州方舟惨案的生还者,
一口咬定是秋某下的毒手,岂不笑话,谁能证明她的话是真实的,如果她一个人自说自
活大家便信以为真,那么秋某可以找出一百个人证明秋某那天不在现场杀人,又该信谁?
    迟一万步说,秋某为了洗脱自己的冤屈,尽可不择手段,指使几个人一口咬定这是
君山秀士为了铲除异己,毒王为了谋占师兄的产业,因而两人定下毒谋,惨杀君山渔父
全家以遂心愿,又有何不可?”
    他转向金神,沉静地说:“老前辈,凭一个父亲是疯子,先天上带有疯人血统的少
女所说的话,遽然归罪晚辈,晚辈难以心服,老前辈如果相信一面之词而不谅,晚辈只
好听任老前辈处治不再分辩了,但晚辈须先申明,公道自在人心,错不在我。”
    他侃侃而论,确是有条有理,不否认自己驱逐君山秀士的野心,反咬君山秀士和毒
王也假设得十分委婉,事主不在,没有人指证他,更没有人说出他杀金四娘和君山渔父
的动机何在,不由人不信。
    金神哼了一声,厉声道:“老夫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先治了你再说。”说完,
向秋雷走去。
    “不!这……”银风失声叫,但被她父亲一把拉住了。
    秋雷本待拔剑,但心中一转,却呵呵一笑,解下佩剑丢在地上,说:“老前辈对晚
辈有授艺之思,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晚辈甘心受死,毫无怨尤。”
    他右脚踏出,双手按上左膝,俯身以额覆在手背上。不是师徒,跪下受死是逾礼,
所以他单足下跪,表示他是个不忘授艺之恩的人。
    一旁的白夫人心中大急,她还不知秋雷是不是乃夫的门人,怎肯让金神下手,伸手
取过仆妇手上的剑,喝道:“且慢!”
    金神已走近秋雷,扭头道:“大嫂,你我的事,等会儿再说。”
    “住口!你还有脸叫老身为大嫂?”白夫人怒叱。
    “君子绝交不发恶声,大嫂何必气愤不平?”
    “哼,可惜你天生狠狼心狗肺,不配做君子。”
    “哈哈!白大哥也不是什么好人,也和金某一般,名列四大凶人之一,你说,有事
么?”
    “老身问问这个姓秋的。”
    “用不着你费心,少管我的事。”金神冷冷地说,转向秋雷,突然怒叱一声,一章
向秋雷的脑袋拍去。
    秋雷暗中已运三阳神功护身,俯着的身子丝毫不动。
    白夫人一声沉叱,以奇快的手法拔剑,一剑点出叫:“不许动他。”
    金芒突闪,金神身形焕转,金光闪闪的金剑已闪电似的出鞘,猛挥而出。
    太快,双方相距却又太近,想变招已不可能,双剑无可避免地接触了。
    “铮!”金铁交鸣声如龙吟虎啸,罡风大作。
    白夫人身飘八尺外,脸色一变。
    金祥移了两步,不等身形站稳,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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