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延抬手把玩着他落在肩膀上的发,重照洗过澡后,身上有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屋门紧闭的屋子因为水雾而有些朦胧。
许长延目光落在重照露在衣领外的一截白嫩的脖颈,“你爹娘是不是催着你成亲了?”
重照偏着头,“对。我爹娘想让我先成了家,以免以后有人心思打到我头上来,原本我娘给我说了好几位不错的姑娘家,后来又偷偷给我塞了那几张帖子……”
许长延捏着他小臂的手猛然收紧,“你要是真的去见那些人,我就……就……”
许长延突然卡住了话音,重照侧过身,嘴角扬起,勾住他的下巴说:“你就把我关在府里,或者把我锁在床头……你以前不干过这事么?”
前世重照总想着跑出许府,他身上有武功,普通房间根本困不住他。某一次重照又跑出去,许长延翻遍了京城,就是找不到人,不眠不休一天一夜,担心这人被五皇子|党给抓去受委屈,就在他要去找五皇子的时候,九龙卫终于在国公府周围把人给揪出来了。
许长延回去就把人给用链条锁在了床上……
不过也没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重照反抗得厉害,他六个时辰后就把钥匙送来了。
重照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安排自己,许长延深知此道,他一边强硬霸道不容拒绝,一边怂得小心翼翼生怕真的把关系搞得一团乱。
只是最后还是他没能得到人的心罢了。
灯光暗黄,重照的手忽然在他手心勾了勾,“许大人,回回神。”
许长延转过头,看他微微笑着说:“你大可把心放下,许大人貌美非凡文武双全,我眼里也瞧不上别人了。”
67。第六十七章()
许长延觉得自己仿佛是在梦中。
重照说:“我跟我爹娘提了啊,我对你很有好感; 他们说不反对成亲对象是个男人; 而且他们对你印象还很不错。但是我有个要求; 到时候昭侯府向你提亲; 要你嫁与我……”
烛光暗黄; 许长延抓住落在他下巴的手,用嘴堵住了他絮絮叨叨的声音。
许长延先是嘴唇相贴; 却不停留,他慢慢地舔舐; 让重照勾住自己的脖子。重照瞪着他闭上了那双漂亮的凤眼,唇上触感柔软细腻; 下一刻,湿热发烫的东西撬开他的牙关。
“闭上眼,别乱动。”许长延按住他下意识推拒的手。
冰凉丝滑般的外衣落了下来,重照觉得自己的脸颊发烫,整个人仿佛都烧了起来。
胸口忽然有些凉意; 重照感觉自己胸前的衣襟猛然被许长延扯开了; 露出一片鲜活的梅花花瓣,许长延俯身抱住了他,两人紧密相贴; 湿热滚烫的唇顺着悠长的脖子往下而去。
他低头亲吻那颜色鲜艳的胎记,细细舔吮; 辗转啮咬; 坚硬牙齿的触碰带来的快|感让重照睁大了眼睛。
他因为受|孕的身体本就敏感; 欲望也从来没有减弱,很快就有了感觉,难以控制自己迎合的反应。许长延凤眸微眯,眼里仿佛有星辉的明亮。
重照气息不稳:“你想做什么。”
许长延吻了吻他的眼,“做让你快乐的事。”
话音上挑,他眼里似乎带了点笑意,手里的动作也变得急切热烈起来。重照被他困在手臂之间动弹不得,完全失态地勾着他的脖子,发出难|耐地喘|息声。
许长延看着手里的人长发散落,眼睛里布着水雾,露出情动的神色,肌肤仿佛染了桃花般浅色的红。
他想起在静安寺,重照也是这般失了智完全陷落沉溺的模样,他一时清醒一时疯魔,濒临失控。
许长延猛地把人抱起放在床上,目光落在那明显鼓起的小腹上,难以想象里面竟然有着属于他们二人的血脉。
那时候这人全身上下都有着他的痕迹。许长延热血上涌,他垂下头,反复舔吮重照泛红的唇。
……
这日晚上,许府宋管家没能接到他们老爷回府。
第二日四更天的时候,宋管家尽职尽责,直接跑去了昭侯府叫他们老爷起来上早朝,和易宁两人在房门口大眼瞪小眼,愣是不敢敲门。
竟然是侯府主人家的主屋。
磨蹭到了五更天,房门被人打开了,许长延披散着长发,手里拿着外衣,做了个让他们息声的手势,“无妨,我等会儿直接去见皇上。”
易宁和宋管家迎着他去隔壁洗漱,易宁说:“我给您上早膳吧?”
许长延把头发束起,露出耳侧的红色抓痕,他道:“好。”见人出了门又叫住他,“不必了。我先去大理寺了,你让后厨把早膳准备的清淡些,若是小侯爷早上起来发脾气,避着些,让他别气着自己,我回来再处理。”
易宁:“……”
忠心耿耿的老实人易宁被这句话闹心闹得一早上都心思不宁。
这种内心担忧关切和跟被秀了一脸的感觉相互交杂,让他的心情复杂。
与许长延嘱咐地不同,重照起来的时候面色很平静,没发火也没脾气,和往常一样心绪平和,举止流畅。就是脖子上有个明显的红色痕迹。
易宁纠结了半晌,“侯爷,要给你去请林太医吗?不过林太医最近很忙,请不到人,我们找个嘴巴严的太医,给您看看吧?”
重照:“……”
这小子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东西了?
易宁说:“许大人说你早上起来要发脾气,让我们顺着你的意,等他回来处理。”
重照:“……”
脸色有些沉下来的重照为自己正名:“本侯我是那么娇气的人吗?”
说变脸就变脸,易宁忙说:“您不是,当然不是了,我这不是瞎说么,您别忘心里去。”
重照:“……”
八成是许长延出门的时候逗了逗死脑筋的易宁,他待下人本就不会随意发脾气,况且这听起来怎么跟昨日他被许长延狠狠欺负了似的。
昨晚两人是情不自禁滚在一处,重照也不打算掩饰自己的欲|望。他也不是静安寺那次被下了药什么都不记得,记忆一清二楚,一厢情愿也没什么可以指摘的。
许长延也没做到最后,就是把他的鼓起的肚子摸了个遍,末了还被他调|笑。
被小刺猬恼羞成怒地在耳朵下边留下了抓痕。
易宁端着盘子看着他家主子就这么神游了,他等了好半晌,忽然有小厮跑来禀告事情。易宁出去了一趟,又跑回来,“小侯爷,是宫里的童宁公公,给您送东西。”
重照套上衣服,“还不快把人请进来。”
重照没想到童宁会过来,童宁后来跟去服侍着小太子,以至于他一时以为允琮出事了,慌忙把童宁引进来,童宁却摆手说:“多谢小侯爷,小的就不进去了。”
重照问道:“是小太子让你来找的我?”
童宁把一个小盒子递给他,说道:“这是太子让我送来的,都是些小玩意儿,太子说让您拿进屋子里去看,上不得台面。”
重照双手接过,“殿下为何要送我这个?”
童宁说:“小太子在病中听说国公府糟了难,心里很是为你担忧。小太子不止一次跟小的说起过,您是个重情的人,家族蒙冤,心里会难过伤心。他帮不上什么忙,这些都是他精心做的东西,希望您看了能心情好些。”
重照愣了愣,才意识到允琮是在关心自己。他不过每月抽三日入宫陪着他玩陪着他聊天胡闹,这小家伙重病缠身,也在心里惦记着他,惦记着他会因为国公府蒙难而不是失势而伤心。
似乎那冰冷的皇宫里好像也有了点人情味似的,重照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笑了笑,“多谢公公跑一趟,易宁,拿些赏银来。”
童宁忙说:“侯爷,这万万不可……”
重照说:“我近日也入不得宫,你拿着银子,在宫里被人揪了小错也好打发过去。就当是我给你的赏赐,你替我给小太子带几句感谢过去,让他好好休养。”
童宁领了话告辞,重照回房好奇地把盒子打开。
允琮没送什么奇怪的东西,是他们出去玩的时候摘下的花,被夹在一本医书里做了签子,还有重照教他编的纸鹤,木头做的小鸟,上面还画了一个笑脸。
少年的心思都很笨拙,重照记得那天他说:“在外头,叠六十六只小纸鹤送给对方,对方就会感受到你的心意,就会变得开心了。”
然后小少年就记在了心里,比他的治国齐家策论还记得深刻。
68。第六十八章()
重照想,他何德何能; 让小太子如此惦念着他。
中午从大理寺回来的许长延看见重照正在对一只木鸟发呆; 他走上前; 重照抬头问道:“我能不能入宫看看小太子?”
许长延随手拿起那木鸟拨弄了一下:“怕是不行。是殿下托人送来的?”
重照:“嗯。”
许长延道:“宫禁森严; 况且皇上近日仿佛跟惊弓之鸟似的; 有些疑神疑鬼,以往服侍在小太子身边的宫人都换了一批。我送你入宫容易; 让你去见小太子可就难了。”
重照不死心,“一点办法都没有?”
许长延抓过手握在手心里慢慢地揉捏; “你要是不嫌麻烦,我明日带你入宫一趟。能不能见着; 就看你运气了。”
重照皱眉道:“宫里是发生了什么了吗?”
许长延手一顿,慢慢地说:“后宫的事我无权介入,只是在宫里偶然听了点闲言碎语。太子册封大典前后三日,太子状态非常好,第四日却心疾爆发; 就此一病不起。太医院研究了十余日; 后来在东宫寝殿里的香炉里,找到了残余的虞美人粉。”
“粉末量几乎是微乎其微,然而小太子本就体弱; 经不得刺激。吸食虞美人粉会给他的身体带来一定的伤害。这件事后,皇上震怒; 原先服侍的下人全部被拖去慎刑司; 东宫上下噤若寒蝉; 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重照惊异说:“竟然会有这样的事?”
许长延道:“前朝勾心斗角,后宫也不例外。当今皇后自己也不是个心怀宽大仁善可亲的,后宫踩低捧高的风气向来严重,里面的嫔妃,能有几个手里是干净的?帝王后宫向来牵扯到东宫太子,里头的阴谋诡计防不胜防。”
重照真心实意地感叹道:“那可真是可怕啊。不过允琮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依然是性情纯真善良……”
重照目光落在许长延的脸上,默默止住了话头。
这人也有着与他血脉相反的悲惨幼年。允琮背后有帝后呵护着宠爱着,许长延却一直是孑然一身,辗转流离,甚至屡次有性命之忧。
沉迷摸手的许长延忽然被重照按住了手臂,这人捏住他的脖子在脸颊上亲了亲,亲完了就躲开。
许长延被柔软的触感给亲愣了好半晌,转头看着罪魁祸首露出笑容,许大人顿时心花怒放,“嗯?你是想来白|日|宣|淫?”
小刺猬劈头落了个爪子印。
这件事,想都不要想。
……
长长的宫道上驶过昭侯府的马车,由九龙卫把人引进去后不多久,又来了辆亲王马车。
亲王入宫不需要禀告皇帝。唐亲王下了马车,带着自己的侍女随从,就这么进去了,守门的护卫低着头,也没注意到唐亲王贴身丫鬟已经换了个人。
唐亲王没有目的地似的,先去金銮殿绕了一圈,又去了后宫,绕过御花园,最后才去了自己母妃的寝宫。
魏允漳把贴身丫鬟带到了后院的小亭子里,让下人退下,自己倒了两杯水,笑道:“坐吧。皇宫繁华幽深,我只带你转了一小圈,看到的不过是恢弘一角而已,你觉得如何?”
小丫鬟做了下来,微微抬起了头,露出化了妆的李重琴的脸,她还是十六七岁姑娘俏丽的模样,眼神却已暗沉,表情还是窥见新视界的新奇和神往,“我觉得……我愿倾尽一切,换取入宫的荣华富贵。”
魏允漳看着她脸颊微红,调|笑道:“入了后宫可不只是荣华富贵,还有勾心斗角。不过……你可以考虑成为我的王妃,一样可以拥有荣华富贵。”
李重琴眼睛微微睁大,不敢置信地说:“可以吗?”
魏允漳看着她露出爱慕之意的眼,笑了笑起身,看着亭子外的秋|菊盛开,“当然不可以。李家现在什么都不是了,你也只是个庶女,根本不配当本王的王妃。”
李重琴怔了怔,眼底的难过之色后露出了点恨意。
虽然是庶女出身,但好在出身名门望族,现在李家的爵位都给弄没了,让别人更加瞧不起她了。李重琴愤恨地想,都怪她那没出息的爹和大哥。
魏允漳继续说:“你想要荣华富贵,入宫是最好的办法,不然以你庶女出身,即便养在正室下,又不能改变什么。爹不疼娘不在,最后定会被安排嫁给一个普通官宦人家做妾室,相夫教子到老。入宫对你来说,是最好的办法。”
李重琴问道:“皇上已近七年未曾选秀女入后宫,我该怎么进呢?”
魏允漳说:“这不是你操心的事,我来解决。回去后好好学女红刺绣,或是弹琴跳舞,等日后入了宫,就能引起皇上注意了。”
魏允漳交代完,带着她出宫回府。在拐弯口李重琴要往反方向李家去时,允漳叫住了她,吩咐道:“回去告诉你哥,让他宽下心,只要我没死,一切都还有希望。若是有事,我自会找他。”
唐王府马车过去许久,宫门口的侍卫才见到九龙卫首尊带着小昭侯出来了。
重照果然没能见到允琮,只能托许长延把他娘做的一些好吃的糕点送进去,在外头坐着等了好一会儿,只能回来了。
许长延劝道:“太医院最近都忙着想解决法子呢,你也别太担心了,等小太子病好了,就能去看了。现在皇上担心得紧,不让外人进去瞧,也是应该的。你没看见文郡王也在那儿呢。”
重照点了点头,他前世学会了情绪不外露,也怕自己情绪不好伤害孩子,只能迅速调整心情,道:“过两日静安寺祈福,我也要去。”
许长延沉迷捏手,闻言点了点头。
静安寺位于京城郊外,虽然还在京城的范围内,但天子出游,带着一干王公贵族,安全极为重要。许长延从大理寺回来,又抽空去找了御林军统领程英杰讨论路上的安全部署。
九龙卫为作为天子直属机构,必要时刻可以扮演各种角色,既可查案办案又可替天子保驾护航,权力大压力也大。
许长延和程统领深夜讨论完回去,路上撞见义父丞相大人,远远地行了礼。
丞相大人撩开帘子,只冲他轻轻点了点头,一言不发便走远了。
许长延也是沉默,看着他的马车隐没在夜色中。
最初丞相把他领回来后,许长延就发现,丞相其实是个话不多的老人,很多时候他只是沉默着看着他露出慈祥的笑。后来他发现丞相是对他的独子许鸿义,也是不假辞色的,根本不像个普通人家的父亲。当然这也可能与丞相妻子早逝有关。
很多时候,丞相就这样从黑暗中出现,又在黑暗中消失,永远孤身一人,带着巨大的秘密。
……
天子列队浩浩荡荡地走过京城官道,大齐旗帜一直通往静安寺去。
重照的马车跟在皇亲国戚后,低调地几乎让人注意不到。
静安寺早清散了平民百姓,寺中挂上旗帜,天子列队停在山底下,衡帝下马徒步走至静安寺山门。天子带头,众人也只得跟在后头爬阶梯。
还好静安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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