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调侃我了,谁让那仙帖年年往蓬莱送。前几年那俩人不知道回家,还知道来趟昆仑,今年倒是提前传书,说什么跟某仙翁下棋呢,抽不开身。大姐说要处理岛内事务,死活不来。”
“作为交际花,偶尔理解理解死宅的心。”
霓漫潇听不懂也不细想,往白子画那边瞟了瞟,悄声问道:“塞了多少银两,这种地方居然带你来?”
小爷我是败家的人吗?
“塞的不是银两,是桃。”霓漫天面无表情地将桃子塞到霓漫潇的嘴里。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姿势别扭,但霓漫天想想觉得这样才掉不下去,也就放心往后一靠。】
反派死于话多,蠢萌败于口快,小受被压于神经大条╮(╯3╰)╭
☆、这梦够疯狂
霓漫潇啃着桃,还在跟霓漫天唠嗑。忽然眼睛一亮,把霓漫天拉得近了些,抬手指着远处:“快看那边,是不是个绝色美人?”
霓漫天顺着霓漫潇的手指看过去,垂帘被仙婢掀起一角,露出凉亭内对坐的几人。
其中最吸引人的是位红发女子,虽只可窥见其侧颜,但身段妖娆妩媚,此时豪爽笑着,气势逼人。
“我好像在画像上见过她,”霓漫潇摩挲着下巴,“北海龙王!”
霓漫天挑眉,喜欢斗阑干的北海龙王?
“人家可是有心上人了。”
“是么?就是这样才有挑战性,”霓漫潇理理衣袖,走出两步,又退回来问道,“他们两情相悦?”
“。。。。。。单相思。”
“那就算不上拆人姻缘了。这样的美人他不珍惜,自有别人去珍惜。”
霓漫潇流连花丛,却是本着一套不变的原则,不会插足别人的感情,也不会玩弄别人的感情。平日里混在一起的基本是一类人,彼此将“和平分手”的理念贯彻到底。
花心却不伤人心。
这也是霓漫天欣赏这个二哥的原因。
许是接受到到身后注视的目光,霓漫潇停步转身,对着霓漫天的方向抛了个媚眼,电力十足。
霓漫潇迈着骚包的步子渐渐走远,霓漫天黯然神伤。
小爷这张脸也不错,怎么总是看着别人去泡妞?
也没有红鸾星动什么的……
“看够了?”白子画突然开口,声音冰冷彻骨。
霓漫天吓了一跳,颤巍巍地举着酒杯,瞟见白子画的目光放在别处。
不由松了口气。
嗯不对,劳资为什么要害怕?
心虚个毛线!
目光飘向远处,两个身影映入眼帘。
笑容温和的是云隐,身边有着那张一模一样的脸的,自然是云翳。虽已经摘下面具,但面容冷峻,只有注视着身边的云隐时,目光才是暖的。
两个人靠得很近,云翳的手还放在云隐的……腰上。
霓漫天默默转开脸,虽然此前已经听说茅山首席弟子代掌门出席群仙宴,但一见之下,还是让人感叹……兄弟两人感情真好。
霓漫天拿起酒壶,又斟满一杯。
酒香,混着果香,杯内的佳酿映出霓漫天走神的面庞。
如果按照剧情,茅山被灭门,女主拜师不成,会来到群仙宴,然后掉进男主的酒盏,从此钟情不悔,师徒虐恋揭开序幕。
而现在,同样的人,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却是截然不同的人生。
霓漫天不禁瞟向白子画面前的酒盏,确实没有虫子。
酒刚下肚,白子画清冷的声音传入耳中:“这是忘忧酒,喝多了大醉几年的仙人不在少数,少喝为妙。”
霓漫天看向白子画,才觉得头昏昏沉沉,而那人的五官被一团光晕笼着,看不分明,。
霓漫天转回头,干脆放远目光,尽量不表现出异样。
笑话,要是被人知道小爷的酒量差成这样,小爷的脸往哪搁。
至少在长留还瞒得好好的……毕竟每次桃花醉他只喝两口。
“上仙,许久不见……”
霓漫天感觉到有人走了过来,听声音是个老头,过了一会就走了。
中间又有人来来往往。
为了掩饰自己三杯倒的本质,霓漫天不断灌酒。
……其实小爷是喝多了才醉的。
“久闻上仙盛名,在下茅山云隐,这是胞弟云翳,”云隐一向谦逊有礼,“未曾听闻上仙收徒,不知这位是……”
睡意袭来,霓漫天看不清周围的情形,似乎有人向自己伸手,本能地想要挥手打开,又怕是幻象而闹出笑话,便没抬手。
“怎么?”白子画挡住云翳伸向霓漫天的手,目光幽冷。
“无事,只是觉得似曾相识。”云翳收回手。
客套了几句,两人离开。
云隐道:“你也觉得他的气息很熟悉?”
“嗯。”云翳皱眉。
云隐见云翳不欲多言,也不再过问。
至于他自己,是在一月前那个奇怪的梦里,察觉到过类似的气息。
群仙宴已近尾声,群仙也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一局棋尚未下完的众星君仍是不肯散罢。
凡间,某处客栈。
霓漫天埋头昏睡,白子画打开宴末时飞来的传书,发光的小字漂浮在空中:你二哥我先去陪北海龙王了,在长留要玩得开心,别一个女弟子都搞不到手给你二哥我丢脸。
抹除掉最后一句,白子画将信放入霓漫天的袖袋中。扶起昏睡的少年,点了其背后几处穴道,运功推掌。
天色渐晚,忘忧酒被强行逼出大半,白子画扶少年躺下,将手搭在少年天穴上,捏了诀,进入少年神识。
火夕离开,霓漫天泡在三生池水内,琢磨着接下来该顺着绝情池水去绝情殿了……
等等,小爷为什么要去绝情殿?
潜意识里告诉他,本来就该这样。
什么叫本来就该这样?
霓漫天皱眉,觉得有哪里不对。
画面陡转,霓漫天从水中一跃而出,下方果然有人,当即水气凝衣,落入那人怀抱。霓漫天双手撑地,目光开始四处搜索。
奇怪……舞青萝呢?
欸,为什么小爷要找舞青萝?!
白子画站在一边,看着霓漫天和另一个“白子画”,身影一闪,附在“白子画”身上。
霓漫天还在找本该出现的舞青萝,身下传来低沉的笑声:“你在找谁?”
白子画身形一翻,瞬间压在霓漫天身上,反客为主。
哎,剧本不对啊导演!
对了,劳资好像想起来了……
舞青萝,墨冰仙,昆仑山,群仙宴……
灌了那么多忘忧酒,劳资不会梦上个两三年……吧。
白子画扣住霓漫天的下巴:“在想什么?”
这是小爷的梦,小爷的地盘当然不是你来做主。
于是霓漫天轻蔑地冷嗤一声。
尼玛终于能光明正大地甩男主冷脸了。
这感觉……就这么酸爽!
霓漫天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分分钟作死的路上了。
所以说有时候无知是一种幸福。
白子画似乎心情不错地笑了,只是眸子里的光越加危险,手抚过霓漫天的肩膀,“嘶啦”一道清脆的衣帛破碎声。
尼玛,说好的水凝呢,这种布料的撕裂声是闹哪样?!
特么男主的笑这么惊艳真心好么?
关键是……劳资怎么会做这种梦?!
白子画冰冷的手覆上耳侧,霓漫天一个激灵……没醒。
火夕走后,霓漫天坐在绝情池水内,平复着心脏。
等等,纳尼?!
白子画喝着客栈粗劣的茶,却未露出不满之色,身后的床榻上,是脸色忽红忽白的少年。
接下来的三天,少年会一直重复那个梦境,毫不间断。
白子画垂眸淡笑。
“呼——”霓漫天坐起,额上一层薄薄的汗。
特么劳资终于醒了!
想到那些不断重复的场景,霓漫天压抑着浮上来的恶心感。
别人晕车晕船,劳资注定要晕绝情池水了。
说劳资矫情,一个梦重复成千上万遍你试试?!
霓漫天走到桌边,也不管茶壶干不干净,接着壶嘴“咕嘟咕嘟”一阵猛灌。
门被推了开来,看到来人,霓漫天感觉气血上涌。
“噗——”
“咳……咳咳咳咳……咳咳……”
白子画上前,指法变幻,落在少年后背上,替少年顺着气。
霓漫天打量着白子画身上被自己一口盐汽水喷出的《清明上河图》……
一边觉得Sorry,一边有种解气的舒爽感。
“我睡了几年?”霓漫天突然想起正事。
“不久,”白子画有意无意地顿了一下,“不过一个甲子罢了。”
一个甲子……
六十年……
你特么在逗我?!
霓漫天跑到镜子面前。
小爷我依旧容颜焕发。
那边的男主是不是在笑?
霓漫天连忙回头,白子画依旧摆着面瘫脸。
古代的镜子原本就不清楚,霓漫天也只当是看错了,捏了个诀到了楼下,直奔算账的伙计询问日期,得知只过了两天。
吓死爸爸了。
想到两天来不断重复的相同梦境,霓漫天觉得蹊跷。尤其是每当他试图冲破时,总会遇到看不到的屏障,最终还是用了蓬莱的禁术才得以逃脱。
否则不知道小爷是不是要被困到地老天荒……
回到长留后,再次恢复了以前的生活模式。
吃饭睡觉打豆豆,吃饭睡觉打豆豆……
好吧,朔风不是豆豆。
……好像暴露了什么?!
不过小爷怎么会虐待宿友呢……呵呵。
说起来朔风近期迷上了《长留志》,偶尔抬头用十分诡异的眼神瞟霓漫天几眼。某次,霓漫天趁朔风不注意,一把抢了过来。
#新一轮少男少女杀手投票答案揭晓#
笙箫默魁首妥妥的……
面瘫白居然第二……
第三……
卧槽?!
小爷上报纸了?!
后面紧跟着落十一、摩严、朔风……
……原来是羡慕嫉妒恨呐。
霓漫天十分大方地还给朔风,至于这期才出现新的排名,而朔风看前几期时眼神同样诡异的原因,霓漫天压根想都没想过。
自然不会往后翻,也就没有口福尝到长留弟子真正的精神食粮。
#殿绝情,仙不绝情#
#断念桃色为哪般?#
#惊现!长留上仙的强劲情敌#
……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小受精神分裂式的梦(+﹏+)~亲们看晕了么QVQ。。。总之作者写晕了(〃▔□▔)/。。。
☆、暗处有男主
在后山练完功后,霓漫天偶尔会趁着深夜去趟异朽阁,了解了解女主的茅山生活或者妖魔的动向,有时纯粹去喝喝茶,找东方彧卿发发牢骚,顺便捞上一两件顺眼的天材地宝。
时间一天天推移,女主在茅山的日子十分平静。
看到剧情君没有想象中那么调皮,霓漫天也就放松了下来,而东方彧卿一贯的笑容也真实不少,渐渐露出狡猾的本性。
“在下听说,令兄与北海龙王的关系,”东方彧卿落下一子,“很是微妙。”
勾搭上了?!
霓漫天皱眉盯着棋盘,笑道:“那货跟不少女仙人关系都很微妙。”
“哦?比如呢?”
老狐狸,想套小爷的话?
“比如……北海龙王。”霓漫天 “啪”地落子,“你输了。”
“……那可未必。”
还有月余即是仙剑大会,各仙班弟子都在紧张练剑,以求在仙剑大会上崭头露角。
长留一派千余年的基业,仙剑大会自建派之后便开始举行。起初是为了让同门各支之间切磋交流,十年举行一次;到了后来,弟子越来越多,又缩短到五年。
而妖神即将出世,妖魔鬼魅当道,各门各派都开始大力招收弟子。
而近些年来的仙剑大会,更是如群仙宴,由五年一次缩短到一年一次,除了原来的本派弟子,其他派的弟子也可参加。
参加弟子分为两组,已拜师的和未拜师的。而拜过师同时又开府收徒的,如狐青丘、火夕等等,则不能再参加。
霓漫天依旧悠闲自在,没什么紧张感。
而朔风……
呵呵,大概要先给他解释一下何谓“紧张”。
“朔风,你有想拜的师父么?”霓漫天鼓捣着草药。
血凝草,独摇芝,曲方氏,乌木香……还少一味。
“箫默让我拜入他的门下。”
果然……等下!
“你要拜入谁的门下?”
“箫默。”
箫默……
看来不是小爷漏字……
卧槽?!胳膊肘往外拐得委婉些好么!
朔风你叫劳资还是连名带姓的!
霓漫天将药物捣碎:“你跟笙箫默说一声,连本少一起收了吧。”
凭小爷的资质,估计会被三尊收入门下,规矩少的销魂殿自然是最好的。
朔风道:“你就没有想拜的师父?”
“本少向来随遇而安,除了朽木清流、世尊、尊上、墨冰仙、舞青萝、火夕……都可以。”
“……你在做什么,味道很怪。”
霓漫天将药物混在一起:“长生不老丹,或者叫蹬腿升天丸。”
“这是两种药,而且差距很大。”朔风在房梁上换了个姿势,“墨冰仙不会收徒。”
欸?
朔风你思维跳跃很快你造吗?
“我们是长留弟子,而墨冰仙师承蜀山。舞青萝和火夕如果收弟子,会收活泼听话的弟子,你大可放心。”
……这什么意思?
“而朽木清流,就算他想收你为徒,蓬莱也不会同意。”
那是自然,不务正业嘛。
可朔风的话怎么感觉有点怪?
“为什么不想拜入世尊和尊上门下?”
“你不也没选他们?”霓漫天在草药中倒了些兽血。
“世尊严苛,尊上不熟。”
“彼此彼此。”霓漫天抬头,正巧触到朔风鄙夷的目光,“怎么?”
“每天在后山陪练,你们不熟?”
每。天。在。后。山。陪。练?
拆开看每个字小爷都认识,但组在一起……什么玩意?!
小爷怎么不知道?!
“每晚尊上都从绝情殿去后山。”
……虽说后山除了小爷没有第二个人。
……也的确感应到过法力的波动。
“你怎么知道?”
“绝情殿到后山,经过销魂殿。”
这样啊……
这样泥煤啊!
大晚上的朔风你怎么会在销魂殿?!
还是“每晚”?!
天黑后,霓漫天没有直接去后山,而是在寝殿耗到半夜,然后隐了气息,绕了远道来到后山。
空气微凉,三千清辉罩在素白的衣衫上,衬得那人的形容越发孤寂。
他居然没走。
他果然没走。
两种不同的想法,同时出现在霓漫天脑中,抵消掉彼此的突兀,很奇怪地融合在一起。
劳资终于精神分裂了。
“尊上。”
白子画转身,霓漫天忍不住道:“多谢。”
哪怕是蓬莱的嘱托,作为一派掌门,能为派内弟子做到如此,让人很……感动。
……至少表个态吧男主?
白子画抬剑。
劳资让你表个态,不是变个态!
“此剑名曰断念,虽非绝世神剑,却也是剑中翘楚。赠你防身,危险之时可护你一二。”
霓漫天心头一惊:“多谢尊上抬爱,只是弟子已有佩剑。”
白子画不语。
霓漫天喝道:“小三!”
一柄长剑凭空出现,样式普通,剑鞘上纹路模糊。
……寒酸了点。
霓漫天瞟了一眼明显高端大气,上了不止一个档次的断念。
断念突然出鞘,薄如蝉翼的剑身上华光流转,剔透如璃。
几道剑影闪过,霓漫天手上的剑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