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青椒。红了以后就能做成调料弄成这两道菜品。”云英指了指锃亮的空碗盘,凉菜的汁水都被李长海给吃个干净,这人,习惯了辣味后简直没当那是辣椒。
“为什么不全都等红了再用来做菜,非得没成熟的时候就摘了它。”李长海舔了舔嘴,盯着还剩了点残汤的红焖鸡,考虑是不是再弄点白饭进去拌上一拌,貌似味道真的挺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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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061 远贵献计
云英没给李长海解释为什么辣椒青的红的都能吃,说起来怕是再给两个小时也不一定足够。收拾了碗筷找了水清洗干净装好,待会儿出去还得给人家珍味居还回去的。
李长海这时候突然想起一事来,“呃,乔云英,你用过午膳没?”
“午膳?我从来没用过午膳。”云英说这话的时候其实真的没那感慨的心思,甚至还在心里寻思着这下子不差钱了回村子是不是也该给家里改善改善生活弄成一日三餐,中午一顿不说大鱼大肉,好歹加两个饼子下碗面条什么的吧。
没成想李长海听到这话后愧疚心大起,闷头回房取了一盒子没开封的点心出来:“喏,这个是从县城一品轩里带回来的点心,你拿去填填肚子吧。”
“是交换吗?”云英不客气的笑纳了。说真的,她准备的饭菜原本就是打算见着关平后一起分享的,谁知道被这睚眦必报的李长海给半路截胡了。
“你说是便是吧。”填饱了肚子,李长海的心情正好,突然听外面似乎有人说着什么,便没继续和云英计较,反倒仿若不经意的问道:“最近你弟弟妹妹有没有多出什么新鲜玩意儿啊?”
云英想着最近远根正好为人师,教她和曼儿念书写字正起劲,加上她闲暇时间都投身到了西山那片辣椒地上,倒是真的没寻思再做什么。老实得摇了摇头:“没。”
砰——
李长海院子的木门突然从外面被人推开,关平略红着俊脸冲了进来,看清云英果然在此处松了一口气之余飞快地护到她身前和李长海对峙。
“姓关的,你不是山长口中最有希望成秀才老爷的好学生么?要是被他知道你竟然做出不请自入这么没规矩的举动你说会怎样?”李长海瞄了一眼院门外并没探头探脑的人,好整以暇地抄手嗤道。
关平脸上现出一丝犹豫的裂痕,就在他正想说什么之时,他身后的云英勉强冒出了一个脑袋,勾唇对李长海笑道:“你不说谁还会知道?要是最后那什么山长知道了肯定就是你告的密!李少爷想必不会这么没品做个背后论人是非的人吧。”
“本少爷当然不是那等小人!”李长海遇上云英调侃的眼神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说完之后才懊恼地发现自己上了当。鼓了鼓腮帮子想说什么最终却还是放弃了。
关平这才发现方才是他太过急躁了,差点上了李长海的当。李长海是纨绔少爷没错。但向来不屑用卑鄙手段行事,还算光明正大。理了理因为急急跑来乱掉的衣摆,关平对李长海行了个半礼:“多谢长海兄帮忙照顾云英了。”
那模样,倒像是云英和他是一家子似的,李长海觉得关平这个礼行得让他浑身都不舒坦,轻哼了一声,也不管关平维持着行礼的姿势便转身往院外走去,不忘撇清关系道:“谁耐烦帮忙了?”
关平在书院一直属于“勤工俭学”的那一种,今日和往常一样收拾了山长杂乱的书房往校舍去时遇上了周建邦身边的一个跟班,那人因着经常让关平帮忙指点学问。便趁着周建邦等人都不在之时小声给关平形容了云英的形貌。关平听后立即在书院里找了一圈。后来才想起那位同窗说过李长海最后留在原地。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他才来到了从未涉足的单人校舍区。
李长海离开后他重重地松了一口气,转身紧张道:“你跑来书院干什么?是不是我娘……”
“不是不是,你可别乱猜。”云英连忙否定:“是我今天找珍味居的刘二叔商定了西山头那片辣椒的事情,想让你在书院请上三日假帮我把辣椒全摘了。”
“那毒红果真的有人会出银子买?”关平还是习惯叫毒红果。辣椒这词汇也不知道云英从哪听来的。
云英只好又将和刘二掌柜商谈的细节都和关平说上一遍,还要劳烦他帮忙做事,云英将卖了多少钱也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一遍,末了生怕关平别扭的自尊心又作祟,还不忘补充道:“西山的辣椒没你发现这笔银子指定是没戏。更何况之后的锄草施肥你没帮着少做,就算是平分你也应该有二百五十两的。”
“那好,这银子就算我们平分。你等一等,我这就找山长说去,等到下个休沐日后再来书院。”想着自己的打算。关平捏了捏藏在宽大袍袖下的拳头,认下了云英分出来的二百五十两银子。
关平带着云英七弯八拐又来到了一个院落区,很识趣的选择了在入口处等着关平出来。
这一等没等着关平,倒是等着了两个她想也没想到的人物:乔远贵和乔远福。乔远贵是她大伯家的堂哥,今年十五岁;乔远福是罗氏的小儿子。今年才十岁,但据说念书的天份最高。这两人在云英原本的记忆力几乎没什么印象,可见没交恶也没交好。
乔远福最先发现了在银杏树下百无聊奈的云英,“苕花?!”
乔远贵心里不知道正想着什么,扫了一眼路边数蚂蚁的云英轻声嗤道:“怎么可能?苕花怎么会在书院里?”
“苕花!”乔远福大声唤道。
云英虽然改了名儿,但李家村里许多人还是叫她的旧名字,循着本尊刻在骨子里的反应她还是会很自然的应上一声,这次也不例外,她立即抬头回了句:“哎,谁叫我……”
不用继续问谁了,她已经看见长相偏阴柔,目光闪烁的乔远贵和十来岁就傲气冲天的乔远福,犹豫了片刻后低声打了招呼:“远贵哥,远福哥。”心道怎的这么晦气,眼看着不管是李长海还是关平带她走的地方都是连个鬼影都没的道路,谁曾想就在要出书院的时候遇上了这两人。这才后知后觉得想要掐自己一把,想着来书院便来了,完全没意识到还有两个堂兄也在这儿念书。
“你怎么在这?”这是乔远福关心的焦点,问了之后突然眼睛一亮:“是不是祖爷让你带了银子来找山长说名额的事儿?”
乡试是每年都有一次,今年正好赶在了县试之前,按照惯例,每个书院都可以多提五个名额,乔远福年纪虽小志向倒是不想,一心想要超越别人口中的神童关平,做个十岁的童生刷新神童记录。可惜先生说他学问不够,劝他等两年再考,他哪里服气?在他眼里,就是自家堂哥乔远贵那点本事都被先生说可以再次下场试试,祖爷可说自己的本事比堂哥强了几分,怎么会不够?
乔远贵毕竟是十五岁的人了,看事情怎么也比乔远福看得远,没等云英搭话便嗤道:“远福你都想的啥?上次回家奶不是都说了银钱不够了吗?难道这短短几天就能找着银子了。”更何况,就算找着了奶也不可能找苕花一个丫头送到书院里来吧。
当然,后面一句他当着云英还是留了口的,不过那眼神红果果透露的不屑云英可不会错看。收回目光看向地面,云英嗫嚅着回道:“不是祖爷让我来的。”
“那你来干什么?”乔远贵咄咄逼人地问道,从小耳渲目染,对云英一家他向来没什么感情。
“我来……”云英绞尽脑汁一时也想不出个打发了这两人的理由来,拿套着破口布鞋的脚使命地在地上蹬,打算蹬个洞把自己埋进去算了。真到了突发状况发生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的智商并没有因为穿越而增加多少,她还是只适合谋定而后动,一切按照计划中的行事历来。
“云英是帮我娘给我带口信来的!不知两位学弟可有疑问?”关平对上乔家这两兄弟又是一副云英没见过的面孔,形似贾氏的威严端肃很容易让人心里打怵。
关平!乔远贵和乔远福对视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书院里不怎么讲究年纪,讲究的是“达者为先”,关平现在身处整个书院最高的班级,对还在中级班挣扎的乔家两兄弟来说的确有骄傲的本钱,他们也不得不低头认输。
“走吧云英。多谢你走这么远的山路来告诉我我娘的情形,我已经向山长告了假,这就回家照顾娘亲。”关平这话是说给乔家两兄弟听的,他就不信这两个会找山长求证真假。
关平摆明了不将乔远贵兄弟放在眼里,看也不看他俩,自顾自的和颜悦色邀请云英和他一起坐牛车回家。云英也乐得配合,她也没打算和两位堂兄假惺惺的“兄友妹恭”。
等看不到关平和云英的身影后,乔远贵和乔远福这才齐齐哼出声,一前一后往前面的校舍走去,沿路说起刚才在先生那探得的消息都是一脸忿忿。
“远贵哥,你都接着考了两年了,要不今年你别考让我下场试试!”说着说着,乔远福突然带着几分试探的开了口,兄弟俩之间的气氛一时凝住。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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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062 夫妻争吵
乔远贵十一岁入学,前年十三岁时下场败北、去年十四岁再次败北,今年听先生的意思还是会让他下场试上一试,但前提条件是需要给先生几两银子的“润口费”。
乔远福也想参考,先生虽然说他学问不够,但并未拒绝说让他下场一试,话里话外,只要给银子,今年多的五个名额里就能有他乔远福的名字。
前些日子就为着这童生试乔家很是折腾了些日子,最后李氏才说勉强能拿出五两银子,当中二两还是秋收后乔远芳出嫁的嫁妆银子。先生伸手,一二两银子肯定是不够,怎么说让一个人下场也得五两,也难怪乔远福忍不住提出了个自私的想法。
眼看着前面转弯就到了校舍旁的青石板小路,乔远贵干脆站住了脚步,心里虽说是脏话狠话骂了个遍,脸上却依然保持着兄友弟恭的微笑:“远福是说笑吧?”
“什么说笑?”乔远福十岁的身高只到乔远贵的肩膀,但气势上却是丝毫不输,双手抄在胸前,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傲气:“祖爷不是说我的文章比你作得好,与其让你再浪费一年机会,不如让我下场夺个童生回家,也让咱祖爷乐一乐。”
“祖爷还说远根的天资比我们都好,那是不是也该让远根进场试一试?”乔远贵生得一双阴沉的三角眼,此时嘴角微微带笑,看起来嘲讽味道十足。
“说什么呢,草根才六岁!”乔远福反驳后才发现堂兄是拿他的年纪说事呢,不以为然的嗤道:“有志不在年高!关平能十一岁考童生,我为什么不能十岁下场考试?先生常说关平家里有人教导所以才能那么厉害,难道我们家就没人教导了吗?未必然关家那死鬼猎户还比祖爷的学识高?”
其实乔远贵一直都觉得乔百胜不过尔尔,七十多岁的老童生批改的文章能够和书院里的先生相比吗?只是“孝道”一词早已深入这个朝代每个人的骨髓当中,乔远贵遇上堂弟这么说总不可能说了心里的实话吧!眼珠儿转了几转,猛地想了个折衷的法子:
“不如我们都下场考一考!拿不准乔家还能一口气出两个童生来。”
“这是个好主意!”乔远福也拍手叫绝,随之而来的又是担忧:“可家里的银子……”
“难道你忘了咱们家缺银子可以找谁要了吗?”乔远贵看向之前云英和关平消失的方向,嘴角阴沉笑容阳光了几分。
“对啊!我怎么忘了三叔家。不是都卖了五个了吗。再多一个又何妨。”卖自己的堂姐妹,这样的话在乔远福说来就像是讨论天气一样的云淡风轻。随即又想到云英的长相和年纪,面露愁容的抓了抓脑袋问道:
“可苕花能卖钱吗?长得差,脸上还留了伤,年纪也小了点吧?”
说起买卖奴仆下人来,又不得不提一句镇西将军的善举,为了杜绝不良事件发生,百家集的奴仆买卖多半发生在孩子十一岁左右,一方面固然是好调/教,另一方面孩子基本上晓了事。若是他自己不愿卖身为奴还可以和人牙子说上一说。若是能卖成活契也算是不错的选择。
“年纪小又怎么样?你没看她那见不得人的样。到时候让她顶了远慧的户籍,年纪够了自然就能买卖了。至于长相什么的,我可是知道有个地方只要是个女的,买去好好养养也是能赚银子的。”乔远贵既然起了心思卖云英。办法是一个一个的往外蹦。
“苕花应该不会找人牙子闹吧?毕竟事情闹大了可不好。”乔远福想要卖姐妹,骨子里还是有些害怕被官兵查证上门。
“你别以为苕花改了个云英的名儿就真的变得有主见了。到时候把远根远远的调开,未必然三叔还敢说什么不成。”乔远贵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为了自个儿的前程,想必家里人会同意这个办法的吧。
兄弟俩不知道在乔远贵背后的屋舍拐角处正站了一个人,将两人的对话从头到尾听了个遍,拧眉想了许久后又微微笑着迈着八字步转身往校舍走去。
乔木头这个做三叔的也不知道两个亲侄子在背后敢于如此算计自家,最近他正忙着收获地里春天种下的高粱,待得他忙碌了一天回家时却见着满屋子的冷清以及冷锅冷灶。再“木头”的人也拉长了一张脸。
往天云英都会在酉时左右准时回家准备晚饭,这日却是因为挂心西山上的辣椒,正和关平忙得手忙脚乱。顾八娘前两天都去了地里帮忙,可后来实在受不了那个热,便回家关在屋里做绣活。在云英看来。家里有顾八娘这大人在,晚一顿回家做饭也无妨。
殊不知顾八娘今日午后做了一会儿绣活后只觉得犯困,便上床窝着去了,等听见外面声响睁开眼时天色已经暗了许多;腹中传来的饿意告诉她是该用晚饭的时辰了。
掀开房门,迎接她的不是云英忙碌的小身影,而是乔木头踢着板凳发气乒乒乓乓地响。
“木头哥,你干什么呢?吵得我都睡不着了。”仗着年轻漂亮,顾八娘娇嗔了一声,随即转头四下找了找:“云英和远根他们呢?怎么没见着人?”
嘭——
回答她的是乔木头摔过来的板凳,顾八娘连忙将身子往门框便一缩,堪堪躲开了飞来的凳子,瞪圆了眼睛心有余悸地抬高了声音:“乔木头,你发什么疯?”那一下要是打实了可不只是毁容这么简单。
“在家不做饭,我拿你来干什么?”乔木头经过这三四个月的分家生活洗礼,总算不如以前那么木讷了,只是说出来的话硬邦邦的还是像木头。
还没摸清楚情况的顾八娘顿时就炸了!这么久以来,乔木头对她可是千依百顺,岳氏大伯娘也给她说过这男人必须得“拿住”否则有了一次便有第二次。当即捡了板凳顺手就还给了乔木头:“好你个乔木头,你倒是好意思说娶我干什么来了?我现在先问问你,我嫁你给有个啥?嫁过来就做人后娘不说,还住这么两间破棚子。破棚子也就算了,吃不饱穿不暖的怎么算?买一匹布回来想裁一件衣裳穿都被你娘找借口拿走了,要不是我还有点嫁妆银子,这一大家子都不知道饿死多久了!早知道是这个样子,我绞了头发去庙里做姑子也好,至少不用每天晚上还要被你折腾得死去活来……”
顾八娘倒是有做泼妇的潜质,一撒泼连晚上那点事都搬出来说了,囧得乔木头老脸发红,忙三两步上前捂了顾八娘嘴,“小声点……”
顾八娘伸手使劲将乔木头的手掌拉开,继续骂道:“大声点又怎么样?荒山野岭的连个说话的邻居都没一个你还怕被谁听了去?竟敢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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