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英花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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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英花嫁- 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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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关了起来。

里屋里,男人的怒吼、女人的惊叫,远昌的哭喊连成一片。云英赶到的时候远昌正操着一根结实的棍子追打那个叫刘三的男人,嘴里不断哭喊着:“让你欺负我娘、叫你欺负我娘。”

刘三应该是从顾八娘身上下来的,上面穿着件灰白色中衣,衣摆及膝,跑动间偶尔会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屁/股墩子;chuang上,顾八娘草草围着被子扑了下来:“住手,远昌,你在干什么?”

“他在干什么你看不见吗?他在教训‘欺负’他娘的陌生男人。”云英随手操了一根春凳护在身前,一步步靠近到顾八娘身边,“你是他娘,这时候该做什么还要我教你吗?”

“是你对不对?是你带他来找我的对不对?”顾八娘慌了神,望向云英的眼神中带着恐惧。一直以来,顾八娘就和云英井水不犯河水,因为在进乔家的第一天她就知道云英这姑娘绝对不简单。

“娘的,哪里来的小杂种,知道你刘三爷是谁吗?小心三爷让你在中里县待不下去。”刘三现在也回过了神,顾不上什么好不好意思,反手忍了木棍敲在手腕上的疼痛抓住了木棍一端,稍微一用力,直接就把远昌也甩了出去,随即大步追过去就是一脚,嘴里不干不净骂个不停。

“远昌!”毕竟是从小捧在手心娇养长大的儿子,顾八娘也顾不上和云英计较,直接连人带被子扑到了远昌的身上,“刘三哥,他是我儿子,你就念在他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绕过他这一次行吗?日后我做牛做马报答你可好。”

“真是晦气!”刘三哼了一声,反身在门边捡了之前褪下的裤子套上,眼角余光突然就扫到了chuang边上手里拿着春凳的云英。云英生得高挑、怀孕也让她脸蛋丰润了几分,身材更是变化大,胸前的高挺让刘三下意识吞了吞口水,眼睛发直:“做牛做马倒是不必,这是你那继女吧,不如今儿你们俩就给三爷来个一龙戏二凤。否则,三爷我打死你那小杂种。”

一边说着,他竟然色胆包天往云英的方向走去,径直往云英的胸口伸出了大手。云英只觉得一股难闻的味道靠近,忍不住呕了一声,往后退了半步躲开:“你要是再过来可别怪我不客气!”

这时候的云英不像一般的小女子战战兢兢,反倒是柳眉倒竖不怒自威,别有一番风味,逗得刘三呵呵一笑,又是逼近了一步:“来啊,三爷倒是要看看你是个怎么不客气法?”

“嘭”,云英可不是闺阁中纤弱女流只会说不会做,刘三的话音刚落,云英就抡圆了手臂把春凳照着刘三敲了过去,因为距离很近,这一下刚好就敲到刘三的颈脖处。

“是你让我不客气的啊!不听你的倒显得我矫情。”云英见着刘三瞪圆了眼睛一副狰狞的模样也是心虚,一边勾了嘴角轻声嘀咕,一边偷瞄该从什么地方偷跑。

“啊,不要——”突然,顾八娘盯着刘三背后尖叫了一声,云英只见着刘三头顶上什么一闪,他高壮的身子抖了抖,顿时就像是抽掉了最底下的多米诺骨牌似的轰然倒地。

在他倒下后才见着乔木头手中拿着之前远昌拿的那根木棍,脸上的潮红依然,语气很是激动:“我打死他了!我打死这个奸夫了!”

“啊——,打死人了——”顾八娘也像是凑热闹似的再次尖声叫起来,云英厌恶地看了她一眼,蹲下身子探了探刘三的鼻息,直接扔过去一个枕头打断她刺耳的尖嚎:“还没死呢,你嚎什么嚎?”

没死?顾八娘连忙住嘴,七手八脚爬到刘三身边亲手摸了摸他的心跳,颓然坐倒在地:“完了,完了,这下子惹祸了!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刘家的大管事,刘家的事情大多都是他说了算。得罪了刘家,我们还怎么在中里生活?”

“我们?”云英看向了乔木头,要是这个时候乔木头还选择了隐忍的话,她就要考虑立马找了马车回京城去了,虽然还是没做好原谅风独幽的思想准备,但京城她至少还有李长海或是常家姑父可以依靠。

“远昌,爹不能让你今后被人说嘴。”乔木头又做了他的招牌动作,抱着脑袋缩到了地上。

“我们还是回去再说吧。”见状,云英内心大定,乔木头这是下了决心。再看向远昌,他年纪虽小,但也知道了善恶美丑,此时他看顾八娘的眼中除了悲痛还带着仇恨,恨他怎么会有这么个不知廉耻的娘亲。

三人没管地上犹自昏迷着的刘三,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昌记。顾八娘这时候才开始后悔起来,继续待在乔家,待得远昌能够顶门立户她也能安享晚年,要是被乔木头给休出门去,刘家那几个可都不可能给她个名分,难道做一辈子暗娼?她年纪不小了,就算是做那行怕也是不长久,更何况她也知道,刘家那几个管事以及刘员外那老头子最喜欢的就是她是别人妻子这点,若她真正做了暗/娼,难道还能敌过下里县群芳阁里那些娇滴滴的年轻姑娘?

正文、245 无理取闹

“休书给你,你走吧!”乔木头这次的动作很快,脸色灰白,颤抖着手将一纸休书丢到了顾八娘面前,“三天后不管我有没有被抓走,你都到县衙门等着分户籍。”

“抓走?爹你说什么?”途中一直吓得失神机械式被拉回来的远昌失声叫了出来。

“我们打伤了人,他不会善罢甘休的。昌记才刚刚做起来,不能丢。远昌还小,苕花你得多看护着点,教他好好把生意做下去……”乔木头哽咽着渐渐说不下去了,回头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水。

“木头哥,你不会有事的,我去求刘老爷,刘老爷发了话刘三不敢做什么的。”顾八娘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自己不能被休,方才回来时她看到云英打发了两个帮工,能请帮工,看来是云英把日子过起来了。远昌是她亲儿子,还怕今后不养她吗?

“爹,你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去衙门说那人是我打伤的,要抓就抓我一个好了。”远昌哭着抱住乔木头腰不撒手,看都没看顾八娘一眼。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呢?谁会相信是你这么点大孩子就能打伤刘三呢?”远昌现在是顾八娘的命根,就是乔木头被抓她也没这么惊惶,转头之际正好看到了坐在桌子边上一言不发的云英,猛地尖叫了一声:“苕花,你就这么忍心?看着你爹或是你弟弟被人抓走?刘三可是被你打晕的!我们都看见的,对,我们都看见是你这贱丫头打的刘三。”说到最后,她不断重复这一句话以加深肯定。神情几近癫狂。

云英现在正想着怎么度过这次危机,懒得和个疯女人计较,不过她倒是很好奇她那个以前一直耳根子奇软的爹会是什么反应,若他还是如此认为的话,这个家就真的无可救药了。

让她没想到的是。就在顾八娘还在呢喃时,满脸泪水的乔远昌突然像个小豹子似的直接冲到顾八娘身前,毫不犹豫将顾八娘往在推去,“你走,你赶紧走!都是你这坏女人,你不是我娘。你不配做我娘!你还想害六姐,你这个坏女人。”

对一个女人最大的惩罚莫过于此,顾八娘愕然之下被远昌给推到了门口。

“你要是怕被连累赶紧走吧,我会赶在来人前去衙门把你的户籍分开,这下你解脱了。不用再被我这个病痨鬼拖累,两个孩子苕花会帮你教得好好的。”乔木头只庆幸小女儿桂花习惯了没有顾八娘的日子,不会让两个孩子难受。

“你走吧,离了我们家你也免得被牵累。”远昌抹一把泪水,小小的孩子被迫成长起来,说罢转身给云英行了个大礼,“六姐,爹和桂花就蒙你多多照顾了。店里有马方和马原你也别事事操心,小心累着孩子。”

“你想去哪?”云英心里隐隐作痛,“人都还没上门都慌什么慌。去马家让桂花今晚歇在那边,赶紧回来生火做饭。爹你后面不是还杀了两只鸡吗,都还没收拾出来呢。”

云英心里也慌,只是看着一老一小两个男人一副没了主心骨的模样她只能稳住,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吩咐起来。好在她现在在父子俩的心里形象是光辉高大的,她一笃定。父子俩也不由定下心来。

“我出去找人问问刘家的情况,也许事情还有转机呢?”坐在家里也是胡思乱想。云英决定主动出击。在后街那边,她听刘三的口气。顾八娘是刘员外本人给的院子飬养在那的,那刘三和吴二,甚至还有什么张三李四找顾八娘的事那刘员外知道吗?她现在就赌刘员外并不知情,刘三不敢把事情给闹大。当然,这是最好的结局,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了。

与此同时,风独幽经过多方寻访,终于是将目标投向了京城往南的三里城。虽然没不知道在三里城什么地方,但他已经没时间继续等待了,王府里一波又一波上门的人全都心怀鬼胎,他不是风湛,没有那应付的心思。

而且,风成珏话里话外已经在试探他为何在京滞留,虽然有风湛的五七大祭近在眼前,以及诚王妃身体不适出行来作为借口,但就怕哪一天他挡不住风成珏派来的御医,反而麻烦。

于是,风独幽带着亲信骑着快马往最近的上里县进发,结果自然是让人是失望的。

上里县内一片安宁平和,因为和京城相隔不是太远,上里的县官都是从京城直接调任,是历来文武大臣子侄镀金的最佳场所,乔远贵在这里做县丞其实是个苦差事,下要帮着处理县里发生的鸡毛蒜皮小事,上要迎合上官拍马屁,偶尔还要背黑锅,上任快半年已是苦不堪言,还好之前娶了中里大户刘家的独生女,虽说在夫纲上面有些不振,倒也能养活一大家子人的吃喝。

然而做刘家大户的女婿也有不少的烦恼,至少现在媳妇就捧着肚子大哭大闹说是奶娘的丈夫在中里被人给打了,让乔远贵这夫君出面去“收拾”凶手。乔远贵就郁闷了,中里可是刘家的天下,找刘员外去和中里的县官说一说不就好了么?谁知道这么一问,乔刘氏哭得更大声了。她爹人大面大要是为一个管事出马求人不是笑话吗?

乔远贵讶然,敢情你爹要脸面,你夫君就不要脸面了吗?可惜这话还没说出来,乔刘氏就是哭天抢地要带着嫁妆回娘家。刚刚过上安稳日子,在外面听了半晌的甘氏和穆氏才不想重新回到之前到处帮人浆洗缝补讨生活的苦日子,忙从后院搬出了因为中风只能躺着的李氏,乔远贵看着那样的李氏,自然没法抗拒,只好给上峰告了假,带着几个壮胆的衙役直奔中里。

且说中里这边,乔木头雷厉风行地去衙门分了户籍,回来时直接丢到了顾八娘脸上。顾八娘也知道事已至此大概是无法挽回,再说,过惯了享乐的生活,多想想她也不敢想象继续待在乔家以后要怎么过下去,只得拿了休书和户籍去了水井后巷的那个小院子。

一个晚上就在乔木头担忧、云英忐忑、远昌伤怀中安然度过,又是一个天亮,云英看乔木头和乔远昌憔悴的样子也是于心不忍,让远昌在厨房里守着灶台,安慰起了乔木头:“爹,我昨儿出去打听了下,刘三和……远昌娘的事情刘员外并不知情,就连刘三媳妇也并不知道,要是刘三敢上门找麻烦的话,我就让马阿婆带我去找刘三媳妇,听说她媳妇还是刘家小姐的奶娘,她也不想丢脸的吧?”

“真的吗?”就像是在水中的人抓住了浮木,乔木头的表情满是惊喜。

“应该真的吧……”云英回答的也不十分肯定,毕竟人家在中里也算是一手能遮半边天,谁知道会使出什么手段来。

到了中午,刘三就让云英见识了他的手段!只见他头顶裹着渗出血迹的白布,一脸狰狞地坐到了餐馆内靠门的那张桌子后,跟着他来的几个人流里流气,分明就是街头混混,看来他还没把事情捅到明面上去。

“不是开餐馆的吗?给刘三爷上菜啊!”刘三单脚踩在椅子上,手中拿着根手臂粗的木棍,不怀好意地扫过餐馆中的马方和马原,以及柜台后身材高挑的云英。

“这位爷,您要吃点什么?”纵然是吓得双腿直打颤,马方还是鼓起勇气给五六个彪形大汉一人倒了一杯奶白的骨头汤,白雾缭绕中,顿时香飘满屋。刘三好歹是个大管事不稀罕什么肉食,他带来的几个二混子却是暗中吞了一口口水,有一个都伸手抓了碗往嘴里送。

啪——

那混子的汤还没到嘴里,刘三就抡了棍子砸过去,好好的一碗汤连汤带碗都落到了地上,端碗的那人躲让不及,硬生生被热汤浇在脚背上,痛得“嗷”一声惨叫,抱着脚在原地跳个不停!

“好你们这家黑店!兄弟,你咋样?放心,三哥一定会给你讨个公道!”刘三嘴里倒是咋咋呼呼,人却是坐在原地没动,看云英的眼神像是条毒蛇。

“不是我们店的问题,明明是你打翻他的碗的。”马方就在桌子旁,要不是动作快,这时候被烫的就是他自己了。听刘三这么血口喷人,下意识就反驳了过去。

“放屁,分明是你们店用的破碗,不然我兄弟怎么会被烫到?”刘三本来是想抽马方一棍子,只是马方站的位置有些远,他一时够不着,骂骂咧咧就站起来想给马方补上一棍子。

云英此时业已从柜台后走了出来,伸手把马方拉到了身后,“马方,今天店里有事,你和马原家去吧。”

“不行,云英姐,他们分明是来找茬的,你别出来。”马方固执地要站在云英面前,他可是得了远昌好几次提醒要护着有身孕的云英。即使吓得双腿打颤,还是稳稳挡在了云英身前。

正文、246 打起来了

云英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拍怕马方瘦弱的肩膀:“马方,你去把店门掩上,别待会儿吓坏了路过的客人。”刘三大概是不敢拿他自己的伤口说事,正重新挑事呢。

“这样的店,三爷看也开不长久。这里谁是当家做主的,出来说话!”刘三一双贼眼一直往云英脸上瞄。越发觉得云英身上有一股味道瞅着很顺眼,眼珠胡乱转动间就打起了歪主意。

“刘三爷,”后院闻讯赶来的乔木头和乔远昌都是一副戒备,乔木头作为最年长的人当仁不让冲到了最前面,想不到临到年纪大了他反而不怂了,“刘三爷,昨天是我把你打伤的,和我儿子女儿没有干系,你要找找我好了。”

“三爷找你个糟老头子干什么?”不满视线被乔木头遮挡,刘三站了起来,长手一伸就将他给拎到了一边,来到了云英和马方的身前,忽略掉瑟瑟发抖的马方,刘三的眼神微垂,对上云英无风无波的眸子,“三爷可没傻,昨天分明是你动的手是吧?”

云英避开他的眼神,很是淡定地走到一边桌子坐下:“刘三爷是要说昨天的事还是今天的?要是你说昨天的事情大可报官处置;要是你说今天的,刚才那位被烫伤的客人我立刻就让人送他去医馆,休养好的这些日子吃喝我们店都会负责到底。”

刘三被云英一席话哽得呆立当场,他没想到云英还这么冷静,更没想到云英还能如此淡定和他理论,这和他预想当中的根本就不一样。

“马方。这是二两银子,你和那位客人一起去回春堂请大夫帮忙诊治下,回头给他买一壶酒、割几斤肉送家里去。”云英从袖中掏出一块碎银子交给马方,故意扬声说了处置方式,经过方才那番动静。门外其实也是围了不少人,相信也不是全然的怕事之辈。

云英猜得不错,刘三昨天在后街小院子醒来时后脑的头发已经被血液凝固成一团,后脑和颈脖疼痛连成一片,说不出有多狼狈。还好小院的门就斜对着刘府的偏门,回去后在媳妇面前支支吾吾根本就没说个所以然来。更不敢去刘员外面前哭诉。咬着牙思前想后,他想起了上里县的乔远贵。乔远贵能成为刘家的乘龙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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