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强永猛甚于张兄弟!因此我们必须争取先机。”
药师沉吟了片刻,才道:“如果换了别人,我绝不相信这种可能,但张自新的进境太出人意料,我不能不往深处想,如果真有这情形,那自然只有先找他了!”
说着率领二人,匆匆地回到大厅议事处。
药师将适才的情形说了一遍,大家都莫衷一是。
哈回回道:“以我的看法,张自新的顾虑极为正确,而且这是从强永猛处得到的旁证,平心而论,张自新武功的进展是个武林难解的谜,除了天龙大侠之外,恐怕只有强永猛了解得最清楚。”
李铁恨点头道:“这点我们承认,天龙遗学之深,只有具有相当成就的人才能知其堂奥,强永猛比我们了解深一点也是应该的,但哈兄何以为说从他的身上得到旁证呢?”
哈回回道:“强永猛的为人一向高傲无比,惟我独尊,这次居然向他所看不起的官方投庇,用意倒不是为掩藏行踪,而是想利用宫廷的压力,使我们不敢找他的麻烦,也就在争取对他有利的时间,如非他看透这个道理,他怎么肯如此受屈而做出这种事来?”
经过哈回回的解释后,每个人都恍然大悟。
燕青想了想,道:“哈大叔这一解释就更明白了,他派出十二金钗,潜伏暗处,作扰乱性的暗杀,也是想制造我们的不安,使我们忙于坚守,无暇他顾,由此可见,我们去找他是刻不容缓了。”
张自新道:“我去找他就行了,大家可不必去,京师大内不比别处,大批的人活动立受注意。”
燕青笑道:“兄弟!你这就错了,强永猛所以投身大内,还有一层用意,就是想利用大内的高手为他作护盾,他在内力未进至十足能超出你之前,是不会跟你动手的,等他认为真正能胜你之后,你不找他,他也会来找你了。
所以进京去找他志在必行,更须多几个人陪你前去,以便替你挡住别人,使你能专心一志地对付他,至于哪些人去,以及如何前去,这要好好计划一下,我们也要做到不声不响,给他来个措手不及!”
燕青这番话很中肯而有见地,自然获得了一致赞同。
可是谈到了哪些人前去时,又发生了争执,每个人都争着要去,谁也不甘落后,谁都有十足的理由。
经过几次磋商结果,好容易才商定下来,四大门派中只有昆仑掌门矮叟朱梅一人为代表,其余的仍留守山庄。
因为这片基业得之不易,落人强永猛手中为患更烈,张自新等人如非趁着强永猛大意,利用拜山的名义上来,否则恐怕连登山一步都很艰难。
而关系影响最大的还是各大门派,他们人数多,历史久远,安危所系,动辄千百条生命,守土之责,他们自然是义不容辞。
何况强永猛所属的都是一等高手,四大门派或多或少都受了一点损失,精华元气,挫伤很大,不能再受损失了,再者武功差的,跟去了也没用。
李铁恨与东门云娘是必须前去的,此行虽以张自新为主,但强永猛如果还没十分把握,很可能隐避不出,只有他们前去,才可以把他激出来,李灵凤关切父母的安危,也就非跟着不可了。
北上京师,势必要个落脚处,以哈回回的马场最理想,他就必须同行,小沙丽跟定张自新也就撇不下。
药师与燕青主谋一切,管翩翩与拂云叟是惟有两个能与强永猛抗几手的能者,杨青青心切父仇,加上张自新一共十二人,组成一个很坚强的队伍。
可是到出发时只有十个人,因为他们的行踪很难瞒住人,惟恐路上遭受到突袭,由朱梅陪着张自新两人偷偷先走了,这有两个用意,一是防止强永猛暗算,二是故布疑阵,造成强永猛的错觉,以为张自新躲到暗僻处练功去了,疏于戒备,也增加那十人的安全。
因为强永猛最担心的还是张自新,张自新不在列,他的出头可能性就多点。
张自新与朱梅是化装易容而行,沿途也不跟大家联络,约好到了京师,等强永猛现身后他才露面,同时双方所走的路线也不一样,药师等人故意绕了一点远路,使京中捉摸不到他们的方向。
药师等人折向正途后,消息传入京师,张自新已到达了,他与朱梅抵京后,改装成回人,先期进入马场安身,完全不动声色。
自从哈回回等远去之后,这所马场失去了注意的价值,他们俩人进去,可以说神不知鬼不觉了。
强永猛接获有人向京师进发,才知道花蝶影等人已泄漏了行藏,对燕青他们严密监视,同时也在他们的前后百里展开严密搜索,因为强永猛料定张自新如果潜行而来,不会跟大家相差一日的行程。
燕青等人住进了牧场,强永猛始终没得到张自新的下落,但还是不敢造次,对马场的人员十分注意,等了两天,张自新与朱梅却一直杂在回人的马师中行动,不露声色,也不跟大家接触,终于骗过了强永猛。
在强永猛的判断中,张自新可能潜藏在什么地方用功,让这些人前来一探虚实,因为来人中的李铁恨与东门云娘使他怀恨切齿,见他们送上门来,实在忍不住了,终于在第三天早上,派人送了一封柬帖,还请大家到贝勒府,一清旧账。
燕青对持柬帖的处理尤绝,他对来人道:“你回去告诉强永猛,叫他不必着急,我们要找他不必等他下帖子来请,时间没到下了帖子,我们也懒得去。”
强永猛接获回报后,着实费了一番思量,始终不敢确定对方打的是什么主意,沉思良久,他才判断这些人前来的用意,那就是牵制住他,给张自新一个充分的准备时间,等张自新的功夫成了再来找他。
因此他哈哈大笑朝一旁的赤霞客道:“假如张自新现在来了,我还可能担心,再等一段时间,那小子就完蛋了,只要我的玄天掌练到七成火候,就可以成为空前绝后,武功最高的一个人,天下再无人能超过我了。”
赤霞客道:“他们自以为得计,殊不知道强兄的用意正是在此,纯阳子工于心计,到底还是比强兄差了一层!”
强永猛道:“幸亏张自新这小混蛋只知道练功,如果他能深入一层,了解到功力盈亏的道理,一定会利用现在这个机会来打击我,现在我们是稳操胜券了!”
赤霞客道:“这种高深的武学变化道理,别说张自新那小儿不知,就是我们,如非强兄指点,也不会得知。”
强永猛一叹道:“想到这里我不能不佩服天龙那个老死鬼,他居然先我深入研究,留下那部遗书,造就他的孙子,更幸亏他死得早,如果他还活着,绝不会让我占这个便宜,对天龙而言,我是认输到底了!”
赤霞客道:“反正拖下去对我们更为有利的,我们就将计就计,跟他们对耗下去就是了!”
强永猛摇头道:“不!不能耗,他们已经来了两天,我仍然没动静,他们可能已经动疑,再拖几天,张自新发现练功没有进展,一定会产生疑问,纯阳子的武学根底虽差,知道的却不少,慢慢也会想出原因来!”
赤霞客道:“那也不要紧,等到那个时候,强兄的神功已成,他们即使发现,也已经太迟了!”
强永猛叹道:“我距功成大概还有十天光景,张自新如果离得远,自然不足为虑,就怕他离得近,抢在十天内对我采取行动,岂不前功尽弃。”
赤霞客道:“这倒也是,强兄准备采取什么对策呢?”
强永猛道:“既然请不动他们,我只好拜访他们了,利用机会消除几个我痛恨的人也是好的。”
赤霞客道:“那我们今晚就去突袭?”
强永猛道:“今天晚上去是可以的,但不能突袭,我们叫白少夫去通知他们一声,我们公开造访。”
赤霞客道:“这不是使他们有所防备吗?”
强永猛笑道:“他们再防备又能如何,除了张自新,哪一个是我的对手,突袭不如明攻,也免得落人话柄,何况我公开通知还有个好处。”
赤霞客忙道:“什么好处?”
强永猛道:“我们虽然没法查到张自新的行踪,却不能证明张自新不在此,假如他先来了,马场中得到我的通知后,一定会去告诉他,这样我就可预做打算了!”
赤霞客道:“对!找到那小子就先解决他。”
强永猛苦笑道:“除非我的神功练成,否则谁也无法解决他,假如知道张自新确已来此,我没别的办法,只好躲一躲他,十天之后再找他一斗了!”
赤霞客似乎有点不以为然地说道:“强兄,这么做太软弱了,难道张自新真有那么厉害的身手吗?”
强永猛苦笑道:“上次就是我把他估得太低了,才丢了一条胳膊,现在我宁可把他估得高一点。”
赤霞客想想,又道:“可是强兄叫白少夫去通知,似乎不太妥当,这小子我始终对他不太放心……”
强永猛笑道:“不错,所有的人中,白少夫最不能使我放心,可是这个工作,叫他去做却最适宜。”
赤霞客不解道:“那是为什么呢?”
强永猛道:“因为白少夫可能会泄我的底,而这样可使我早点知道张自新的消息……”
赤霞客仍是不明白。
强永猛笑道:“霞老,你心计较差,这些事你很难体会的,在斗智的场合中,一个叛徒比十个朋友更有用,我慢慢解释给你听吧!”
说完了又写了一张名帖,叫人召来白少夫,着他于黄昏前送到马场。
然后,又与赤霞客进入密室私谈了!
白少夫在日将落时到达马场,由燕青接待他在客厅里晤谈片刻后,白少夫才回到贝勒府来复命。
强永猛与赤霞客坐在书房里,白少夫见赤霞客穿了一身云衫,神情微微一怔。
强永猛笑问道:“他们怎么说?”
白少夫道:“属下只见到燕青,他说二更恭候教祖!”
强永猛道:“他没说别的吗?”
白少夫望望赤霞客道:“说了!属下警告燕青,问张自新在不在,如果不在的话最好立刻离开,因为教祖今夜将携大内所有高手前往,他们绝非敌手!”
强永猛冷笑道:“这不是超越了你的本分吗?”
白少夫道:“他们已在教祖严密监视之下,想逃走是不可能的,否则教祖根本不会放他们入京了!”
赤霞客道:“那也用不着你去警告呀?”
白少夫微微一笑道:“霞老的无影轻功是一绝,属下知道霞老一定潜入马场,在暗中监视我的言行……”
赤霞客神情微微一动。
强永猛笑道:“你既然知道有人监视,为什么还要多嘴?”
白少夫道:“属下完全是为教祖着想,教祖公开通知他们造访不是想借此测知张自新的下落吗?”
强永猛不置可否地看着他。
白少夫又道:“属下为了使教祖的心愿达成,干脆告诉他们教祖的神功将于十日内练成,如果他们不能立时找到张自新,就快逃命……”
赤霞客道:“不错,他一共说了这些。”
强永猛笑道:“少夫,我不知道你究竟帮谁?可是你既然坦白说出来了,我就不怪你,我只想问问你,照你判断张自新是否在附近?”
白少夫道:“这个属下就不知道。”
强永猛道:“照你的看法呢?”
白少夫道:“属下以为张自新总在离此不远。”
强永猛哦了声道:“何以见得呢?”
白少夫道:“因为燕青毫不理会我的警告,表现得十分从容,如非成竹在胸,他怎能如此镇定?”
强永猛大笑道:“你错了,张自新不但不在,而且离得还远呢!他们这批人是来试探我以便给张自新一个准备,你在跟燕青谈话时,我也到附近去了,结果抓到了一个人,得到了最有利的线索。”
赤霞客忙问道:“强兄抓到了谁?”
强永猛笑道:“我抓到了武当的玉贞子,她刚从洛阳赶来,被我擒获了,在分筋错骨手法逼供下,她说出了张自新的下落。”
赤霞客急急道:“张自新在哪儿?”
强永猛笑道:“那小子还在洛阳,这几天因为练功没有进境,才请玉贞子前来,问问是什么原故!”
赤霞客道:“一切果然在强兄预料之中,现在强兄可以放心了,那小子就是长了翅膀,十天内也飞不到。”
白少夫却道:“玉贞子是武当长老,她的话可靠吗?”
强永猛笑道:“我对她晓以利害,并且保证日后不消灭武当,她才说了实话,何况事后我还观察了她一下,我替她解穴之后,她连马场都不去了,立即赶回洛阳,我才深信她的话不假,因为她急着去通知张自新了……”
白少夫道:“这么一来,教祖仍找不到张自新了?”
强永猛大笑道:“我找张自新干什么?他如果不死心,他会来找我的,他如够聪明,他就躲起来。”
白少夫道:“他将来的成就,也许不逊于教祖。”
强永猛道:“是的,他的资质在我之上,也许二十年后,他会赶上我,或者超过我,可是我等不到那个时候了,我所练的玄天神掌极耗元气,以我的体态状况,我不会再活过十五年,在我有生之日,他也无法击败我了!”
白少夫道:“那教祖的齐天教怎么办呢?”
强永猛笑道:“那不是我的事,起初我还以为东门灵凤是我的女儿,作了永久的打算,现在我后继无人,我的事业自我而创,终我而止,别的事我懒得去操心了!”
白少夫不禁默然。
强永猛又道:“你好好跟着我,我可以将一切都交给你,但如何保持,则要靠你的本事,我不能替你操心那么多了。”
白少夫道:“教祖只交给我一片基业,却不肯传我武功,叫我如何从事呢?”
强永猛笑道:“靠脑筋,你看看宫中的那个皇帝,他也没有什么超人的才能,如何却能拥有天下呢?”
白少夫低头不语。
强永猛又道:“你去把宫中的人手召集一下,今天全权由你指挥,我试试你的才干。”
白少夫应命而去。
强永猛这才对赤霞客道:“霞老,现在你该明白我派他去的用意了,白少夫内心里还有希望我垮台,但是我不给他一个成功的机会,从现在起,他一定会死心塌地,巴望我成功了,因为他知道惟有我将他提拔起来,这小子不如燕青,却比别人强多了。”
赤霞客道:“强兄今天对燕青该不会容情了!”
强永猛大笑道:“当然了,但不必我费事,白少夫自然会料理他的,我们打点一下,就准备出发吧!今天你们可以大展一下身手,杀个痛快了,除了李铁恨和云娘这对狗男女,别的人都是你下手的对象。”
赤霞客道:“管翩翩和拂云叟可是两个扎手人物!”
强永猛笑道:“那两个人交给大内的高手去对付,这次幸亏我先遣公孙述到大内去卧底,否则还真不知道大内有几个扎手人物,武功竟不在我们之下,如果不解决那些人,将来我重振齐天教时,还要动点脑筋。
今天正好是个机会,让翩翩与拂云跟他们拼个两败俱伤,除去我两边的心腹之患,异日齐天教就稳若磐石,再也不必担心了。”
赤霞客道:“大内的高手都是朝廷的死士,恐怕不一定肯为我们卖命,他们是直接受命于官家的。”
强永猛道:“今天我预伏了一着棋,对皇帝老儿说马场内的那些江湖人与前朝遗臣有所勾结,进京来图谋不轨,皇帝老儿弄不清楚,许我全权处理,将调度的金牌都交给了我,今天他们敢不听我的,就是不要命了!”
赤霞客笑道:“强兄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