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燕子矶上,突然电也似快地,飞来两条人影!
人尚未到,就已大声阳道:「是甚麽人!胆敢在本阁门前,欺起人来!」声到人到,大家但觉眼睛一花,在那凌烟阁的手下与那位少年书生的中间,已经落下两个人来!
一个也是年龄不大,身著青色儒衫的书生,另一个则是青衣小帽,须发已经花白的瘦削老人。
那位年轻的书生,相貌长得也很不错,只可借双眸阴睛不定,稍稍显得有点阴沈以外,气慨上面,比起那位白衫书生出来,仅仅略逊一筹。
至於那位青衣小帽的瘦削老人,则长得枭鹰鼻,十足是一个狡诈而出的人物!这两人现才以後,那些正感不知如何是好,自称是凌烟阁手下的人物,态度立即变得异常恭谨地朝著来人跪了下去道:「不知闻主与总管驾到,属下们迎接来迟,尚祈恕罪!」
那位青衫书生看都懒得看地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道:「哼!滚到一边去,本阁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你们自己考量著,该怎麽办吧!」
此言一出,那些跪在地上的人,登时脸色大变,跪在地上,磕头好像捣蒜般地哀告道:「阁主慈悲!阁主慈悲!」
青衫书生神色似乎非常不耐地说:「本阁主……」
这时,那位瘦削老人,突然挥嘴进来说:「好吧,看在你的面上,死罪可免,就叫他们自断一指,以观後效吧!」
那些跪在地上的人,闻言马上不待吩咐,即自动手将手指斩断,同时跪在地上,高声地叩拜道:「谢阁主不杀之恩!」
然後,又向瘦削老人叩拜地喊道:「谢总管!」
这时,方敢从地面站了起来,战战兢兢地站到一边,再也不敢哼半声气!那位白衫少年冷冷地看完这一幕活剧以後,双眉不禁紧紧地皱在一起,眼中露出一付非常厌恶的神色,望著他们说道:「阁下的心肠,倒是非常仁慈啊!」
青衫书生自然听得出他言中讽刺之意,因此,马上霍地一个转身,狠狠地瞪著他说道:「哼!本阁主是不是仁慈,用不著你小子过问,现在该轮到你接受处分了!」
白衫书生闻言,不禁怒极而笑地说道:「哈哈哈哈!处分!该轮到我接受处分了!」
青衫书生脸色一沉地说:「有甚麽好笑的,难道本阁主还处分不了你!」
白衫书生冷冷地说:「当然,你想处分那个,那是你的念头,不过,别人是不是会接受你的处分呢?」
青衫书生傲然地说:「那还不是一样!你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白衫书生说:「我倒愿意接受,只可惜我的两个夥计,不肯答应!」
青衫书生说:「是谁!」
白衫书生将拳头在他面前亮了一下道:「罗!就是他们两个!」
青衫书生登时脸色大变,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会遭到对方的愚弄,几乎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好半晌,方始恶毒地望著白衫书生说:「小狗,居然胆敢戏弄本阁主,那你只有死了!哼哼!既然你把爪子亮了出来,本阁主不显一点本事给你看看,大概你死也不会服气!还等甚麽!快动手吧!」
岂知白衫书生闻言以後,不但没有马上动手进招,反而大喝一声喊道:「且慢!」
青衫书生微微感到有点意外地说:「甚麽!」
白衫书生说:「後悔!那有甚麽好後悔的!是不是主已经有点後悔了。我只不过有点疑问,想要请教请教!」
青衫书生不耐地说:「甚麽疑问!」
白衫书生说:「我问你,你真的就是凌烟阁的阁主吗?」
青衫书生想不到他是提的这个问题,不禁呆了一呆说道:「本阁主的身份,还会有假!」
白衫书生轻蔑地望了他一眼说:「可是,据我所知,凌烟闻的阁主,是萧自在前辈,好像并不是阁下嘛?」
青衫书生的脸色,突然大变,紧接著,又猛地发出一阵狂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你小子是一个踏入江湖曾有几天的雏儿,告诉你吧!凌烟阁在半年以前早就易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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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飘渺步》南湘野叟著
第三十九章
为明真相 小侠毅然入虎穴
魔高一丈 为敌制机又失陷
白衫书生猛听到青衫书生说出凌烟阁易主的消息以後,登时神色大变,如遭雷劈地站在那儿,呆了半天,方始不相信地喃喃自语道:「凌烟阁在半年以前,就已经易主了,这怎麽可能呢?」
青衫书生冷冷地说道:「那有甚麽不可能的!」
白衫书生闻言,不禁两眼神光暴射,朝著青衫书生的脸上,陡地迫视过去,大声喝道:「快说!凌烟阁究竟是怎麽易主的!」
青衫书生被他两眼神光一迫,竟然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混身也同时打了一个冷战,不过,这种失态,很快就被青衫书生警觉,这才赶紧将胸一挺,发出一声冷笑道:「凭甚麽要告诉你!」
白衫书生双眉一掀,厉声喝道:「莫非你是用不正当的手段,取得凌烟阁主的身份!」
青衫书生不禁心中一凛,脸色微变地,又不知不觉地退了一步,方始强作镇定地说:「笑话,江湖上谁不知道是老阁主亲自传位给我的!」
白衫书生不禁又是一楞,感到大出意外地说:「会是老阁主亲自传位给你的?」言下之意颇有不信之意,不过神色却和缓多了!
青衫书生急道:「本少爷是老闻主的内侄,老阁主没有儿子,不传给我,传给谁?」
白衫书生听他这麽一说,方始有点相信地说:「那麽老阁主还在罗!」
青衫书生说:「当然在!」
白衫书生登时面露喜容地说:「啊——这就好了,请少闻主引我去见他老人家好吗?」
青衫书生冷冷地说:「他老人家现在不接见外人!」
白衫书生不禁又是一楞道:「不接见外人!」
青衫书生说:「不错!」
白衫书生急道:「为甚麽?」
青衫书生说:「这个你管不著!」
白衫书生一听此话,不禁焦形於色地说:「少阁主,本人确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要晋见老闻主,何况………」
这时,那位站在青衫书生身边的管家,已经大感不耐地说:「别说老阁主现在不接见外人,就是接见,凭阁下来本阁门口放肆欺人的这一点也不会接见你!」白衫书生不禁惶急地说:「那是本人心急救人,出手误伤了贵阁门下,小弟现在就给两位陪罪怎麽样!」
青衫书生冷笑一声说:「陪罪!谁要你陪罪!」
白衫书生说:「那!那两位希望怎麽样呢?」
青衫书生冷笑一声说:「以死谢罪!」
白衫书生登时杲在那儿,说不出话来!
青衫书生似乎已经得理,马上不让人地说:「哼!你还不动手自裁,难道一定要本阁主亲自动手吗?」
白衫书生神色变了一变,又马上恢复平静地说:「少闻主,希望你不要伤了彼此的和气,要知道,本人并不是怕了你们?」
青衫书生冷笑一声说:「这样说来,你是不肯自裁罗!哼!本阁主亲自动起手来,就没有那麽痛快了,快准备接招吧!」
话音一落,人已作势欲起。
白衫书生见状,猛然大喝一声道:「且慢!」
青衫书生不禁将身形一顿,停了下来说:「是不是你有甚麽後事,需要交待!」白衫书生忽然伸手,从贴身解下一只贴身悬挂的丝卖,从里面倒出一颗五衫缤纷,光华瞬息万变的珠子,托在手上,朝著青衫书生的面前,亮了亮说:「少阁主,你该认识这件东西吧!」
青衫书生与他的那位管家,一见此物,登时神色大变,失声惊叫道:「啊——是幻霞珠!」
白衫书生连忙点头说:「不错,正是幻霞珠,现在少阁主该肯为我引见萧前辈了巴!岂知,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位青衫书生,已经一个箭步,猛的搪扑过来,将手一伸,朝著他手上的珠子,急抓过去喊道:「拿来!」
白衫书生,身形微微一幌,即已闪向一边说道:「闻主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青衫书生一抓落空,更加显得情急地说道:「它是本阁祖传之物,快点给我拿来话音一起,人已霍地一个转身,再度朝著白衫书生的手上,抢抓过去!
可是,白衫书生的身形,随便幌了一幌,又另外闪到一连去了,同时感到有点奇怪地问道:「少阁主,你这是怎麽回事,难道萧前辈没有把此珠送给我的事情,向你们说明吗?」
青衫书生一听此话,似乎感到心神猛震,不由自主地猛退一步说道:「甚麽,这珠是老………」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位管家突然咳嗽一声,打断他的话头说道:「阁主!问清是怎麽回事再说!」
青衫书生似有所觉地连忙住口,定了一定神後,方始问道:「你说这珠是老阁主送给你的!」
白衫书生说:「不错,奇怪,萧前辈怎麽会没有同你们说呢?」
青衫书生似乎不知如何作答才好,那位管家,连忙向他使了一个眼色,上前抢著代为答道:「我们阁主长年在外,直到老阁主传位的时候,他方始奉召回来,所以他不知道这件事,不过………」
白衫书生恍然地说:「原来如此,不知贵阁其他的人,是否知道!」
那位管家答道:「知道,知道,本阁上下的老人,全都知道!」
白衫书生重新面露喜色地说:「这就好了,想必萧前辈一定交待过,此珠可以作为求见的信物了吧!」
那位管家眼神中间,突然流出一丝诡秘的神色,同时接口说道:「是的!你是……」
白衫书生急忙答道:「我就是萧前辈以此珠相赠的罗天赐!」
最後二字一出,那位管家与青衫书生心神不禁大震,失色地喊道:「啊——你就是罗天赐!」
白衫书生愕然地说:「两位是否不信!」
那位管家连忙说道:「不是,不是,我们只不过………因为………」
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就好像不知如何措施才适当似的!
罗天赐的社会经验尚不怎麽丰富,自然不知道那位管家,一直这样半吞半吐的说话方式,正是套取别人隐情的一种最高明技巧,因此,马上自作聪明地说道:「啊!!我明白了,你们是不是听说我已经坠潭丧生,因而感到奇怪是吗?」
其实,那位管家这次所以半吞半吐,倒不是想套取他的甚麽神秘,而是因为别的因素,真正骇得不知所措了!
不过,罗天赐这一自作聪明,却正好给他一个掩饰窘态的机会,登时顺著他的口气说道:「是的,是的,小侠的出现,实在是太出我的意外了!」
罗天赐说道:「现在,两位该可以替我引见萧前辈了吧!」
那位管家一面向那青衫书生使眼色,一面变得非常恭敬地说道:「那个当然,那个当然。」
青衫书生见到那位管家的眼色以後,也马上将态度转变过来,很客气地说:「既然小侠是家姑父的贵宾,敝人还有甚麽话说,倒是刚才太过失橙,尚祈兄台恕罪!」
罗天赐闻言以後,反而感到很不好意思地说:「那里!那里,真正说起来,小弟也有不对的地方,只要兄台不再见怪,那就好了!」
青衫书生乾笑一声说:「好说!好说!」
罗天赐接著又说:「尚祈兄台见示名讳,也让小弟好作称呼!」
青衫书生客套地说:「不敢!不敢!小弟姓林,名世雄,尚祈罗兄今後多加指教!」
罗天赐说:「彼此,彼此.不知萧前辈现在是否在家,就烦林兄带小弟去见见他老人家怎麽样!」
林世雄闻言,似乎面有难色地沉思不语!
罗天赐见状,连忙问道:「林兄,难道有甚麽困难吗?」
林世雄还没有答话,那位管家连忙接过来说:「没有甚麽,只不过老阁主这段时间里面,正在闭开参悟一项武功,目前恐怕还无法与小侠相见罢了!」
罗天赐不禁微感失望地说:「啊——这可太不巧了,不知萧前辈要闭开多久,才能出来!」
那位管家眼珠一转说:「快了!快了!大概不是明天,就是後天!」
罗天赐登时又恢复喜容地说:「真的!那就好了!」
那位管家说:「不错,再过一两天,老阁主一定可以启开,现在就请小侠到我们那儿去,先住下来再说吧!」
罗天赐犹豫了一下,林世雄也马上限著说:「罗兄千万不要见外,寒舍虽然不大,下榻的地方,还不会有甚麽问题!」
罗天赐说:「那不太好吧!我看,小弟还是等明後天,再来拜望好了?」那位管家急道:「那怎麽行呢?小侠既是老阁主的贵宾,他老人家虽然目前无法出见,难道我们还能让小侠住到外面去嘛!老阁主以後知道了,不骂死我们,那才怪呢?」
林世雄也跟著说:「罗兄如果这样见外,那就是太看不起小弟了,何况,住在舍下,等到家姑父启关的时候,小弟也好马上为你们引见呀!」
罗天赐想了一想说:「这样岂不是太打扰了吗?」
言下之意,已有允意。
林世雄与他那位管家,登时面露一丝诡异的笑容,不约而同地紧接著说:「说那里话来,只怕我们招待不周,还要请你多加原谅呢?」
这时,那位一直站在路旁,和行人混在一起的妙手悟空突然从人群中闪身出来,向罗天赐使了一个眼色道:「恩主,这样不太好吧!我看,还是等两天再来算了!」
罗天赐似乎没有看到他的眼色,连忙说道:「孙老,主人意诚,我们就用不著客气了!还是去吧!」
妙手悟空闻言,不好再说甚麽,只有点头答道:「恩主既然已经决定了,那还有甚麽话说,不过,主人是否也欢迎孙大,却不一………」
林世维两人似乎没有想到罗天赐还有同伴,不禁微微愣了一愣,闻言以後,连忙问道:「罗兄,这位是………」
妙手悟空不等他们把话说完,马上抢著答道:「小老儿赛行者孙大,只是恩主跟前的一名小小仆人,不知贵阁是否可以让我跟恩主进去,也沾一点光,好好吃上一顿。」
罗天赐不禁感到奇怪,正要向他为甚麽改变名号的时候,妙手悟空已经反向他使了一个眼色!
这次,他总算注意到了,虽然不明其故,也就不再点穿顺著他的口气说道:「孙大其实不能算是小弟的仆人,我们只不过是忘年之交而已!」
妙手悟空连忙说道:「恩主,你怎麽可以这样说呢?假如人家信以为真,不让我沾恩主的光,孙大今天的晚饭,岂不是没有著落了!」
林世雄两人,似乎惟恐罗天赐藉故不去,闻言马上说道:「孙大侠说那里话来,就是没有罗兄的关系,我们也不会慢待大侠呀!寒舍就在矶後山麓,两位就请移驾吧罗天赐说道:「两位不用客气,就请引路吧!」
一场风波,总算平息下来,当罗天赐两人,随著林世雄等向凌烟阁走去以後,那些站在路边的游人,却从脸上流出一种惋惜的神色来。
凌烟阁是一座占地数亩,旁山建筑的巨大庄院。
主宅飞阁凌空,傲啸烟云,主人自题凌阁,并以名庄。
其他屋宇,分散於庭园之间,布局奇佳,结构雄伟,足见主人是一位胸怀高洁,才气纵横的风雅人物。
然而,现在在这座庄院里住著的人,却找不到有一个有一丝雅气的人物,全是一些骠悍凶残,满身俗气的粗暴武夫,实在与这座庄院的气氛,非常不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