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在你家吃饭,每次饭桌上的气氛都怪怪的。”他吐了吐舌头,“还是我们两个人一起住的时候比较开心。”
“是啊是啊。”我笑眯眯地点着头,脑袋里意淫着我跟应文智一起生活的画面,当然画面里的我是个女的!我能猜到自己这时候的笑脸有多猥琐,因为我看到应文智瞬间就石化的神情。
“啊,那个,我只是肚子饿了,想到好吃的就变得不太矜持了。”我急忙解释。
他拿手背探了探我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就说胡话呢?”
“你才发烧!”我斜他一眼。
“不然……矜持跟你有什么关系?秦枫同志……”他扬了扬眉。
糟糕……我咬了咬嘴唇,“国家有规定男人不能用‘矜持’这个词?我是从秦欢那学来的,她有次就正经八百地告诉我,要做一个矜持的哥哥。”我说得特别淡定,把重心转移到秦欢身上。反正她是个众所周知的怪小孩,并且大人的伎俩不都是这样:在自己无法下台的时候总把孩子拉来到挡箭牌,最好那个孩子还是不谙世事的那种。
“随你啦,我肚子饿死了。”他说着揉了揉肚子,“走,吃饭去。”然后头往门外一扬。
我暗暗呼了口气,“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话果然还是有一定道理的,看来以后说话不能这么口无遮拦了。
坐在应文智的白色跑车里心情非常爽。因为车顶是可以掀起来的,风出过来,特别凉快。不像平时坐车,因为空气沉闷而晕车。
“去哪里吃饭啊?”我翻着他车上的杂志问他。
“不知道,你说吧。”
“要不……买点菜去我们以前住的地方好了。”这样可以省下不少钱,“再把傅文东叫过来,他帮了我大忙,正好请他吃顿饭。”这样的话,又能省下一笔花销,我真是太聪明了。
“你……”他歪过头看我,“我没有听错吧。”
“没有。我们先去买菜,然后自己做菜。”我无谓地看向他的眼睛。但不过一瞬的时间,我就败下阵来,赶紧转过头,不然脸上又会烧起来了。他的眼睛对我开了一枪,我的心中枪了!
“那……谁做菜?”他舔了舔嘴唇,我发现他思考问题的时候总是有这个习惯,“反正我们都不会,傅文东最多会煎牛排之类的。要不,把周颖也叫来好了,好歹女人总比男人会做菜。”
“别别别……”我赶紧摆手,“有我一个就够了。”一听到周颖这个名字,我浑身鸡皮疙瘩要起来了。还好,分手了倒蛮爽快的,并没有找过我。
“就你?”应文智斜睨我一眼,明显的不信任。
秦枫有这么差劲吗?我翻了个白眼,不对,应该是这些个男人怎么都那么没用。不过也难怪啦,都是从小“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主儿。
“怎么?还敢小瞧我了。你不知道作为一个新时代的男性,需要上的厅堂下得厨房吗?”我对他扬扬眉。
“你又跟谁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思想?”他皱起眉看着我。
“什么乱七八糟,很精辟好不好?跟谁学的告诉你干嘛,难道你想动我的红颜知己啊?”
他正要说什么,结果一声刺耳的喇叭声把我们都一惊。抬头一看,迎面飞驰而来的是辆大货车,应文智眼疾手快立马打方向盘。因为车速比较快,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声响。
急刹车以后,车子一震停在了路边。我用手猛拍胸口,自从那次车祸我对这种事已经心有余悸。
“都是你扰乱我思绪。”应文智大声呼了口气,“没事吧你?”
“谁叫你开车不专心啊。”我连看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冷汗直冒。这地方就是我之前出车祸的地方,不会这么邪门吧,这地方难道跟我命里犯冲啊?
“要不你来开?”他又一次斜睨着我。
“别玩了,去超市吧!”我系上安全带,“天都快黑了呢。”
“OK啦。”然后他也学我系上了安全带,“一次车祸让你安全意识提高了,不错。”
我没有搭话,我突然觉得有点冷。人的生命何其脆弱,而往往有太多人不懂得去珍惜。等到失去,再怎么痛心疾首都是没有用的。
以前看到一句话:我们拼命的念书是为了将来,谁知道没有将来。
刚看到的时候年纪还小,不理解。现在想想,多么贴切啊,我就是这么个血淋淋的例子。只不过我不是拼命念书,而是拼命的工作。谁知道,小听雪这个人,竟然是没有将来的。
随便瞥了一眼后视镜,竟然在倒退的风景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黑色衬衣,脸上的线条很倔强。虽然只是一眼,在这之后车子转弯了,那个身影也消失了。我猛得回头去看车后,但是哪里有这样一个人。难道是因为我心里太想他了?
很快就到了超市,逛了一圈,挑了需要用到的材料。中途给我妈发了个信息说我在文智的公寓里,今晚不回去了。然后我们把大包小包的东西都甩到后备箱里,非常迅速地到了公寓。
虽然是两个大男人的住所,可是却出奇的整洁。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厨房在尽头,门开着,一眼就能看到。大厅的家具窗帘的颜色都很素淡,看着就很舒服。
“我打电话给文东,等他到了也差不多可以吃饭了吧?”他说着开始拨傅文东的号码。
我则拎着东西走进厨房,开始洗菜,淘米。
“你行不行啊?”应文智在我切土豆的时候钻进了厨房。
“等下不就知道了。”我抬手抹了下额头的汗,却碰到那个伤口,痛得我抽了口气。明明这么多天过去了,怎么这个伤口依然看不出有要愈合的趋势。秦枫这身体不是一向自我治愈能力很强的吗?
“那我出去看电视。”
“嗯,好了叫你。”我头也不回的对他说,然后把切好的土豆放入了锅里。
我此刻全然忘记了自己在外人眼里是个男人。我像个小媳妇一样在厨房里忙上忙下的。等到最后一碗菜出锅的时候,我才终于想起应文智也太悠闲了吧?做不了菜至少也能给我打打下手。
“应文智!”我一字一顿的来了个河东狮吼,不过用秦枫的声音吼出来,没有想象中的美妙,主要是声线太粗了。
“干嘛?”门口齐刷刷地闪出三个脑袋,把我愣了愣。
第二十章 欢聚有悲凉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到的?”我指着傅文东和舒俊目瞪口呆。
“是你做菜太入神了,他们不好意思打扰你。”应文智双手抱胸靠在门框上。
“枫哥,你还会做菜啊?我在电话里听文智哥说今天你做菜,我还不信呢。”舒俊说着对我笑笑,唇红齿白的,好一个美少年。
傅文东依然是一副冰雕的样子,没有说话。
“舒俊,你怎么没上学啊?”我一边问他一边手指向应文智,“你,把碗筷拿出去。”
“因为明天是周末啊,今天晚上就放假了。”舒俊说着走过来,“我来端菜吧。”说着拿了糖醋排骨出去。
“我?”应文智反应慢一拍地指指自己。
“嗯哼?”这次换我双手抱胸。
“OK,我来我来。”他说着端了两盘菜出去,对着傅文东暧昧一笑,“文东是客人,赶紧入席吧。”
一听到那怪调调傅文东的眉头皱了皱,随即也进来帮我端菜。
我觉得好笑,这个应文智,真是可爱。不过,有些时候会觉得他突然变得像另外一个人,变得特别成熟以及冷漠。大概是跟傅文东这一类人处久了的关系。
“好了,终于可以吃饭了。”我端出最后一碗汤,然后坐下来。
“哇,枫哥,这些都是你做的?”舒俊小朋友表示相当震惊。
“是啊。”我得意洋洋地说,“我这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以前伪装的好吧?谁都没看出来。”
应文智右手握拳,放在嘴边干咳了两声,强忍住将要呼之欲出的笑意,然后低头吃饭。
傅文东还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淡漠样子,好像我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空。
倒是舒俊,一边大口嚼着咖喱牛肉,一边对我猛点头,“枫哥,真好吃!”
“那你多吃点吧!”真是吃力不讨好,忙了这么久,肚子早就“咕咕”叫了。结果对我的辛勤劳动表示肯定的就只是舒俊这个小孩子家家!
“咦,这个茄子味道不错。”应文智说着又夹了一筷子茄子送进嘴里。
我在一旁心满意足地偷笑,酱爆茄子一向是我的拿手菜。这还得感谢晴天孤儿院的崔院长,虽然他平时对我总是凶巴巴——我小时候太顽皮总闯祸。崔院长的厨艺那是没话说,政府几次派人来请他去做专用厨师,都被他婉言拒绝了。我猜这跟他放不下素晴阿姨有关,听说他一直喜欢素晴阿姨,当初开这个孤儿院也以素晴阿姨的名字来命名。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到现在还没成事。不过这是他们老一辈的情爱纠葛了,还是不要那么八卦比较好。我要说的重点是,我当初看到崔院长烧菜时“刷刷刷”地抖动着锅,锅里的菜跟跳舞似的翻来翻去,太神奇了。于是,就死皮赖脸地去求他教我做菜。这酱爆茄子就是我当他徒弟时最拿手的代表作。
“好吃你就多吃点!”我用起了“好吃点饼干”广告里的广告词,继而夸耀起自己,“你们不知道,做菜呢,最主要的是看火候,这火候拿捏的好,什么美味做不出来啊!”
正当我特别自以为傲的时候,傅文东那个死人一句话就把我噎着了。
他说,“秦枫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聒噪了?”他抬头淡淡的瞥了我一眼,“别是嗑,药了吧?”
你大爷的,你才嗑,药呢!我从小到大虽然闯祸不少,但触犯法律的事可从来没干过,我可是一向上好青年。我还没找着词去反驳他,应文智也点头附和道,“是啊,我也觉得秦枫自从车祸以后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善良的小舒俊很显然站在我这一边,“哪有啊,我觉得枫哥还跟以前一样啊。也许这个做菜的优点他才刚自己发掘出来嘛!”
好样的,舒俊!我在心里呐喊,然后清了清嗓子,“咳咳,那个……我知道你们两个是拐着弯在说我神经病是吧?还是舒俊可爱点,你们两个不行。”我对着应文智和傅文东打了一个鄙视的手势,接着摸摸舒俊的头,“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的眼神扫过每个人,除了舒俊一脸虔诚的看着我猛点头之外,另外两个人似乎很不以为然。什么嘛,好歹也是兄弟一场是吧,一点面子也不给。
“那……你说说看为什么?”应文智终于在我爆发之前给了我一个台阶下。
“因为一个女人。”我又开始故作深沉。别忘了我曾经是个编辑,编辑部最高的那个!编故事对我来说那是轻车熟路啊。
“啊?”应文智吃惊地瞪着我,“情场王子终于定下心了吗?是那个童亦筝?”
又现童亦筝,看来这个女人跟秦枫有极其亲密的关系啊。
“嗯。”我非常认真的点点头,天知道我还不知道这女人长什么样,别像周颖那样的我就阿弥陀佛了。
“哈哈,在女人圈里兜了那么久,还是觉得初恋好啊!”应文智贼贼地笑着,“那你最好祈祷她快点醒来,不然没准哪天你就成了一块望妻石。”
“呃?什么意思?”这话真新鲜,难道这个童亦筝现在头脑不太清醒,在跟比秦枫差劲的人谈恋爱吗?切,什么望妻石,我一出马,男女通吃啊,我可是最了解女人的心思了。
“你还不知道童亦筝事吗?”傅文东问我。
“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摊摊手,除了他们几个,我没有得到消息的渠道。
“就在你出车祸那天,童亦筝从楼梯上摔下来。”应文智接上来,“送到医院后被诊断为植物人。”
“怎么会这样?”我下意识地问出口,然后想起出事那天秦枫跟我说他是为了去救人才开了快车,现在看来,那个他要救的人就是童亦筝无疑了。
“这几天你都没上过网吗?大学群里都有说啊。我以为你不说,是不想提伤心事。或者,你对童亦筝根本就不在乎。”应文智轻轻叹了口气,让我的心凉了一截。
经历了自己的死亡之后,我对生离死别的事非常害怕。我很想看到周遭的事物都向着美好的方向发展,只不过这世界不是我说了算的。
“这几天只顾着养伤了,没有上过QQ。”我的情绪很是低沉,“我跟她还真是……”我想说的是原来的我跟童亦筝,还真是红颜薄命啊。不过转念一想,人家是成了植物人,起码还算是活着的,我可不能那么诅咒人家,于是就住了口。
“好了,不说她了。”傅文东望向我,“你脚好得差不多了吧?石膏可以去拆了,然后找个时间去看看阿筝,说不定她会快一点醒过来。”
“喂,这是我这些日子以来从你口中听到的最长的一段话了。”我真佩服自己,这种时刻我居然还能调侃傅文东,看来果然我还是比较适合当个喜角。
等等,他刚才叫童亦筝阿筝,看来他跟那女的关系不错嘛。再听刚才应文智说,大学群里有童亦筝出事的讯息,也就是说秦枫,应文智,傅文东,童亦筝应该是一个大学的。啧啧啧,我的侦探潜质又一次出来了,上次就想着要调查一下童亦筝,看来要了解她要从应文智下手,傅文东完全是个闷葫芦,我就等着找机会让敏一来调教他了。
“哎哎哎,不说扫兴的话了。今天我们几个聚在一起怎么能没有酒呢!”应文智将筷子拍在桌子上,“我去拿。”
“舒俊,你不能喝酒。”我对着正在勤奋啃着排骨的舒俊教育到。我完全是母爱泛滥啊……
结果舒俊停下了咀嚼动作,一脸的愤愤不平,“我已经18岁了!”
“哎呀,你不知道,酒精会伤害脑细胞,对于你这种学生来说又极大的害处呢。”我说着捏了捏他的脸,皮肤真滑嫩,太可爱了!
舒俊马上就囧了,“枫哥,你真的变得有点怪怪的诶……”
“哪有。”为了阻止他把这个话题重提,我赶紧打断他,“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知道一个女人会让爱她的那个男人有多么骇人的改变了。”
“唔……”他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又埋头啃排骨去了。
“来了!”应文智已经从厨房里找出几瓶红酒。
“我去拿杯子!”我说着就要站起来。
傅文东也站起来,“还是我去吧,你脚不便。”
好吧,你要去就你去咯。我对着傅文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坐下来。
其实脚早就已经没什么感觉了,除了那些碍眼的重得要死的石膏。秦枫的自愈能力真是强得惊人,如果换了常人,没一两个月根本就没可能下床的。
“今天都睡这里吧!”应文智从傅文东手中接过玻璃杯,一一倒满。
“好。”傅文东拍了拍舒俊的肩,“舒俊,你要是也不回去的话,就给家里打个电话。”
“嗯,好。”
“干杯!”应文智举了举杯,我也举起来跟他碰了碰。
傅文东却没有动,而应文智好像也已经习惯了,兀自喝起来。
其实有什么好干杯的呢?今天可是小听雪的大日子——祭日。一听就是个沉甸甸的日子。那么,干杯,小听雪。
干杯,秦枫!我在心底默默地说。不管我们未来的路是怎么样的,这也算是个特殊的际遇吧!
依旧是梦,依旧是暗色的天,以及浓重的雾气。这一次,不是在海边,而是在那个我出车祸的地方。只看到一个身穿黑衬衣的男人蹲在路边。这情景像极了我在应文智车子的后视镜里看到的那一幕。我觉得那是秦枫,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出现在那里。
第二十一章 被禁锢的灵魂
第二天醒来,感觉梦境是那么清晰,一连几天都出现差不多的梦境,而且都跟秦枫有关,我不经担心秦枫出了什么事。我还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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