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爷的分水刀、飞起、扑下、下击。
张大爷的剑,李三爷的三棱刺,在同一瞬间左右包抄,风吼雷鸣,波开浪裂,血肉
横飞。
上下左右齐至,大天殛。
三十余名悍匪与弥勒教的歹徒,百忙中奋勇拼命,作绝望的挣扎。
“用不着我们上前了。”丘老太爷拉住了要跟上的小静姑,脸下的痛苦表情令人侧
然:“水妖这天打雷劈的畜牲做的好事,十年来,他已屠过十七座村庄,我要去找他,
我要找他……”
片刻间,匪徒全倒了。
“常道观!”丘老太爷叫出三个字,领先便走。
村中发生的变故,常道观的人并不知道结果,仅能从可怕的啸声,与被杀匪徒的濒
死惨号中,猜出情势一定不太妙。
湖外,小洪洲方向,四艘钻风船正绕过洲尾,扬帆向这儿飞驶。
常道观在村西的山麓,向北三里左右是湖滨,芦荻映掩中,可以看到八艘蜈蚣快部
半搁在岸上,可知水妖这股湖匪的大部份喽罗,早已到达常道观,由常道观的主事人,
转派往村庄布置无罗地网。当然;首脑人物与一部份匪徒,留在常道观坐镇指挥。
外围的伏桩看到大踏步而来的十一位男女,立即发出警讯,悄然后撤,不敢出面拦
阻。
张大爷一马当先向前走,激怒的情绪已慢慢平复。
远远地,便看到观门外的广场,排列着五六十个人,杀气腾腾,声势惊人。
“非常遗憾。”张大爷老远便说:“李教主不在,他是个怕死鬼!”-
“也许躲在观内。”王二爷说:“这些人的打扮,一看便知全是湖匪,是打头阵的
人。”
常道观有三进殿堂,共有近十间建筑,规模比村中任何一座宅院都大,村民们宁可
花大钱建寺庙宫观,却对自己的住处不怎么重视。观门半掩,看不见里面的光景。按情
理,弥勒教的人不可能也不应该躲在里面,应该与湖匪并肩应敌。
这五六十名匪徒中,的确看不出有弥勒教的人。一个个结发敞胸,手中的兵刃有刀
有刺有钩,却没有握剑的人,一看便知是湖匪。
匪徒中传出一阵喧哗声,阵势略是骚动。似乎觉得公然闯阵的十一个人有一半女的,
未免太不知死活了,女人见了强盗而不逃已是异数,向强盗叫阵的几乎没听说过呢!难
怪匪徒们感到诧异,也感到愤怒。
远在三十步外,便可看到惊人的杀气,的确与一般歹徒恶棍的气势不一样。
弥勒教两度兴兵,攻城掠地杀人如麻,但兵败后转入地下活动,化明为暗化整为零,
那种烈火焚天屠城杀戮的气势已经消失了。
这五六十名湖匪,就具有这种震撼人心的气势。毁灭一切、摧毁一切的威势。
“中间那瘦长身材,生了一双斗鸡眼的狗东西,就是水妖滚康,洞庭湖一股最凶残
湖匪的首领。”丘老太爷向众人宣怖:“他后面十个狞恶匪徒。是他的亲信十煞星,全
都是杀人如屠狗的嗜血凶残悍匪。”
“你们记住。”张太爷平静地说:“不管我们这次的所作所为是对是错,就算是错
吧!也不后悔,那就是屠光他们。记住:屠光他们。”
“不想参加的人,就留在此地。”赵四爷也平静地说,大踏步向前走。
第一个跟在他身后的人是耿云卿,这位出身侠义名门的姑娘,不再认为屠杀报复是
不应该的事了。
没有人留下来。
近了,六十双怪眼凶狠地目迎他们。
三十步、二十步……湖匪们的兵刃举起了。
张大爷在中,在十步左右止步。
“村民的老少妇孺现在何处?”张大爷毫不激动地向怒容满面的水妖问。
“你就是什么四海报应神?”水妖厉声反问。
“不错,我,大报应神张,张宏毅。你还没有回答在下的问题。”张大爷独自上前
逼近。
“你,你是什么东西,洞庭的好汉……”
“呸!好汉?你们只是一群微不足道的混帐,一群狼生狗养的畜类,不把自己当人
看的男盗女娼杂种……”
两声怒吼,十煞星中的两煞星忍受不了侮辱,狂冲而上,两把分水刀火杂杂地呼啸
而至,双刀齐下有若雷霆,声势极为浑雄。
张大爷身形略转,剑闪电似的出鞘,顺势挥出,人随剑进。
铮一声暴震,剑崩开右面的刀,身形半转,剑光左施,人从左面的刀光空隙中切入,
剑光掠过左面煞星的腰脊,立即再急旋,凶猛地贯入右面还来不及收刀的煞星右肋,锋
尖透左肋出。
湖匪们根本没看清他是怎样切入刀光内的,太快了,生死在刹那的接触中决定,谁
也来不及分辨谁杀了谁,直至眼前出现异象与血光,这才知道胜负与生死已判。
左面的煞星断腰,分为两段向前跌出。右面的煞星尸身也斜冲出丈外摔倒。
“你还没有回答在下的问题。”张大爷沾满鲜血的剑指向水妖,神色冷静,语气毫
不激动,似乎刚才并没发生任何变故,对身后的两具尸体无动于中,仿佛死的不是人,
而是微不足道的虫蚁。
雷霆一击,把湖匪们吓了一大跳。传出一阵惊讶的叫声,然后是骚动的呐喊。
水妖脸色大变,暴眼中似要喷出怨毒的火花来。
“囚在观里,这是太爷们的战利品。”水妖厉声说:
“本大王有权带走所获的子女金帛,这都是洞庭好汉们以性命换来的,我们有权享
有,船一到就运走。你们这些江湖混混是什么东西?胆敢管洞庭好汉的……”
“杀!”张大爷出震天怒吼,挥剑直上。
第一个冲入人丛的,反而是在后面站立的赵四爷,似乎他的身影已经幻化消失,仅
有一道光华夭娇飞腾,真武轮迥刀的刀身也似乎消失了,人与刀皆融合成一道光华,所
经处血肉横飞,如此而已。
六比一,十一头猛虎,冲入六十头羊群,有如狂风暴雨,摧枯拉朽。
第一个冲入观门的人也是赵四爷,里面看守战利品的十余名湖匪刚从大殿涌出,劈
面撞上了。
两百余名男女老少村民,皆被捆住双手囚禁在二进大殿内,叫喊声震耳。
“老前辈请照顾他们。”浑身浴血的张大爷,黯然向老太爷说:“报应神六兄妹要
到湖边去等,等那四艘船靠岸。”
“老朽带他们返村……”
“不行,老前辈。”张大爷断然拒绝:“人一乱,绝对无法照顾。晚辈耽心的是,
弥勒教的人为何踪迹不见,不合情理。如果他们在这紧要关头返回……”
“大哥,我留在此地。”赵四爷说:“丘老前辈对付不了妖术。我留下比较妥当
些。”
“也好。”
“四船湖匪声势仍然壮大,大哥小心了。”
“大概无妨,湖匪的重要匪首已经除灭净尽,余匪不足为害,反而是你这里……”
“我知道责任重大,我会尽最大的努力照顾这些人”
“那我就放心了。”
赵四爷与丘家五老少,立即着手准备,搬来一些案桌、门板、木柱……把大殿的门
窗加以堵塞封闭。能拿得动刀剑的人,皆拾了一把湖匪遗留的刀刃,分组守住堵好的门
窗,以防匪徒攻入。
忙了许久,大殿成了坚固的防御堡寨。
赵四爷独自留在外面,拖来两个被打昏捆了手脚的残匪,并排放在外面的石阶上。
“我要知道弥勒教的人到何处去了。”他拔出真武轮迥刀,向两匪冷冷地说:“如
有一字虚言,在下要剁碎你们。生死关头,他们竟然会弃了你们,留下你们送死挡灾,
他们却逍遥法外,你们又何必替他们隐瞒?”
“他们到大雷湾去了。”一名匪徒说。
“大雷湾在何处?”赵四爷追问。
“在西南三十里。他们是五更天走的。”
“胡说八道!他们在等候咱们四海报应神,怎么可能在紧要关头,抛下这里的事到
大雷湾去了?哼!你……”
“在下没有撒谎的必要。”匪徒大声说,颇有英雄气概:“湖上一直就没有传来有
关你们四海报应神的消息,他们认为你们根本就不会从此地来。”
“而且,他们认为留在村中的人,足以对付你们报应神。”另一名匪徒说“何况寨
主已经带了全寨的精英到达,这里已经用不着他们操心了。”
“他们到大雷湾有何图谋?”赵四爷追问。
“半夜里,哨船传来信息,洞庭王带了飞龙队精英过湖来找敝寨主。”第一名匪徒
加以解释:“本寨的弟子不太理会洞庭王的号令。两年前,寨主便接受李教主的法旨,
本寨三百六十名弟兄,编成洞庭神兵,每年获得十万两银子军费。洞庭王对这件事已有
风闻,曾经一而再派人前来警告敝寨主,同时再三指责本寨弟兄劫掠太过惨烈,敝寨主
根本不加理睬。这次洞庭王亲率飞龙队前来,显然有陈兵相胁的图谋。敝寨实力与飞龙
队相较,相去甚远,因而李大少生亲自带了自己的人,赶赴大雷湾所在地,要与洞庭王
谈判,希望能说服洞庭王,接受弥勒教的资助,也替敝寨解危。”
“原来如此。你们洗劫安乡口村……”
“这是不得已的事。”匪徒为自己行为辩护:“李大少主的人为了逼供,杀了村中
有地位的三十三个人,这件事传出去,反正都应该由敝寨的人负责,因此寨主不得不下
令洗劫,反正杀一个也是杀,村屠杀尽也是杀。妇孺在山区一带,可以卖得好价钱,所
以……所以……”
“所以,你们要将人运走,运到山区去卖。盗亦有道,你们的道就是这样的?”
“我们的所获,也是拼了住命才得来的,我们……”
“有这种想法的人,活着是最大的错误。”起四爷咬牙说,一刀刺入匪徒的心坎。
远处的湖滨,传来了隐隐的呐喊声和呼号声。
刺死守另一名匪徒,赵四爷跃登屋顶戒备。这里居高临下,可以隐约看到五六里的
湖滨景色,但草木映掩,不易看得真切。
可以看到那四艘钻风船的桅杆,但片刻便看不见了,显然桅杆已经放倒或毁了。
他一点也不耽心张大爷五个人的安危,对付百十名湖匪,五个人尽够了,真正的劲
敌是弥勒教的妖人,张大爷几个人抗拒不了妖术。
当最后传来两声震天长啸时,他完全放心了。
这是张大爷的报捷啸声。
大雷湾,那是一处极为荒僻的一处大湖湾,附近二十里内没有人烟,浮洲沼泽密布,
连竹筏也无法在内航行,人如果误入,必定被陷死在内,活着出来的机会不过百分之一。
但这里却是水妖凌普的水寨所在地,有一条极为密秘的神秘航道出入,不但清剿的
官兵不得其路而入,连名义上统率洞庭湖匪的洞庭王,也弄不清航道的秘密,所以水妖
敢于不理会洞庭王的号令,敢于无所忌惮地肆意毁船屠村;胆大妄为。
这次,这位凌康寨主连近邻的安乡口村也加以洗劫。兔子不吃窝边草,他连窝里的
草都吃光了。
水寨于一连串浮洲的中间?南面三四里是沼泽区,建了几座陆上的棚屋?作为与陆
上联络的前哨站,派有十数名小贼主事。水寨是四十艘特制的船所连成,用大竹缆与铁
链串并。架木板作走道。居然蛮象一回事。
辰牌初,三十余名弥勒教的高手匆匆赶到棚屋区?由水妖派来的十名匪首领路,找
到了负责哨站的小头目魔钩巫江,这才知道来晚了,破晓时分,洞庭王已经而易举地占
领了水妖的水寨。封锁了附近湖面。
陆上前哨站距水寨足有十里路,中间是何怕的陷入沼泽区?只有一条秘密的小径可
容竹筏往来。距水寨三里左右,更是由水草构成的浮洲,一脚踏下去,那就死定了,被
水草的根缠住,只能往下沉而不能往上浮。
据魔钩巫江说,小径已被强弓所封锁,洞庭王已传出口信,要水妖亲自出面,入寨
听候发落,勾引外人擅在湖中作案有如背叛,必须接受严厉制裁。其他的人出面,概不
接受。
弥勒教的人不死心,派出五名代表随同巫江,接近了封锁线,要求与洞庭王当面谈
判,却被一阵箭雨赶回来了。连试三次,最后露出弥勒教的身份求见,但对方不加理睬,
坚持必须由水妖出面始有商量。
两名小头目奉命扑奔安乡口村常道观,要把水妖请来。两个小头目一走便不再回来
了,在棚屋里的人眼巴巴地等得心焦。
弥勒教的人,穿着打扮与湖匪有点显著的不同,三十六名首要人物,皆穿了灰白色
的博袍,梳了道髻,外表似道非遣,似僧非僧,却又有几分文士气派,与那些粗犷肮脏
的湖匪,毫无相似的气质。
八名领路前来的湖匪小头目,坐在一座茅棚外显得有点焦躁不安。棚内以魔钩巫江
为首的十余名湖匪,更是唉声叹气有如大祸临头。
辰牌正。日上三竿。
另一座茅棚外,一位灰施人向远处小径尽头凝望,眼神一变。
一个灰抱人正踉跄狂奔,跟在一名青衣人身后,青衣人得真切。
可以看到那四艘钻风船的桅杆,但片刻便看不见了,显然桅杆已经放倒或毁了。
他一点也不耽心张大爷五个人的安危,对付百十名湖匪,五个人尽够了,真正的劲
敌是弥勒教的妖人,张大爷几个人抗拒不了妖术。
当最后传来两声震天长啸时,他完全放心了。
这是张大爷的报捷啸声。
大雷湾,那是一处极为荒僻的一处大湖湾,附近二十里内没有人烟,浮洲沼泽密布,
连竹筏也无法在内航行,人如果误入,必定被陷死在内,活着出来的机会不过百分之一。
但这里却是水妖凌普的水寨所在地,有一条极为密秘的神秘航道出入,不但清剿的
官兵不得其路而入,连名义上统率洞庭湖匪的洞庭王,也弄不清航道的秘密,所以水妖
敢于不理会洞庭王的号令,敢于无所忌惮地肆意毁船屠村;胆大妄为。
这次,这位凌康寨主连近邻的安乡口村也加以洗劫。兔子不吃窝边草,他连窝里的
草都吃光了。
水寨于一连串浮洲的中间?南面三四里是沼泽区,建了几座陆上的棚屋?作为与陆
上联络的前哨站,派有十数名小贼主事。水寨是四十艘特制的船所连成,用大竹缆与铁
链串并。架木板作走道。居然蛮象一回事。
辰牌初,三十余名弥勒教的高手匆匆赶到棚屋区?由水妖派来的十名匪首领路,找
到了负责哨站的小头目魔钩巫江,这才知道来晚了,破晓时分,洞庭王已经而易举地占
领了水妖的水寨。封锁了附近湖面。
陆上前哨站距水寨足有十里路,中间是何怕的陷入沼泽区?只有一条秘密的小径可
容竹筏往来。距水寨三里左右,更是由水草构成的浮洲,一脚踏下去,那就死定了,被
水草的根缠住,只能往下沉而不能往上浮。
据魔钩巫江说,小径已被强弓所封锁,洞庭王已传出口信,要水妖亲自出面,入寨
听候发落,勾引外人擅在湖中作案有如背叛,必须接受严厉制裁。其他的人出面,概不
接受。
弥勒教的人不死心,派出五名代表随同巫江,接近了封锁线,要求与洞庭王当面谈
判,却被一阵箭雨赶回来了。连试三次,最后露出弥勒教的身份求见,但对方不加理睬,
坚持必须由水妖出面始有商量。
两名小头目奉命扑奔安乡口村常道观,要把水妖请来。两个小头目一走便不再回来
了,在棚屋里的人眼巴巴地等得心焦。
弥勒教的人,穿着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