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怒在一边,暗扣阴魂剑,只要逮着机会,就砍脑袋。
法元自知认得此老者,并不多,遂领众人向前拜礼,并介绍道:“这位前辈,便是百蛮山阴风洞的绿袍老祖,练就无边魔法,能控百万魔兵,乃是魔教中南派开山祖师。昔年在西藏,老祖与毒龙尊者斗法,曾显过不少的奇迹,今日降临,绝非偶然。”
法元又深深拜礼:“不知老祖有何见教?”
绿施老祖活动着骷髅般嘴额,声音尖锐如婴儿,说道:“我自那年与毒龙等者言归于好,回山之后,多年不曾出门,前些日,毒龙尊者送来一信,言说你们又要与峨嵋派斗法,他因一桩事不能分身,托我前来助你们一臂之力,和峨嵋派交过手没有?”
法元道:“我等最近一二日才得聚齐,尚未与敌人见面。多谢老祖前来相助,就烦老祖作我等领袖吧!”
绿袍老祖哈哈怪笑:“这有何难?老夫这数十年来,练就一桩法定,名叫百毒金蚕虫,放将出去,如同数百万黄蜂,遮天盖地而来,无论何等高手,被金蚕咬上一口,一个时辰,毒发攻心而死,峨嵋派虽有多人,何惧之有?”
众人闻言大喜,唯独邱林暗自心惊,这魔头已数十年未现江湖,此刻竟然练成了毒盅前来助阵,峨嵋派将受劫难了。只恨自己失去自由,不能回去报信,只能暗暗叹息。
齐金蝉自也心头怦怦乱跳。
打从进入峨嵋山,父母即已说过这好残凶老魔,他除了武功高强,心行尤其残忍,要自己日后多防着他,没想到会在这节骨眼碰上。
英雄谱大概可以写得精彩,可是现在又将如何就那邱林?不禁头疼万分。
那龙飞但闻此人辈分要比自己师父白骨神君还高,复仇意愿已不敢想。只能暗恨于心,猜不透他为何实阻止自己教训邱林。
冷眼瞪向邱林,一把无名火又起,一道指劲暗暗截打邱林左腰,痛得他咬牙闷哼,全身搐颤起来。
绿袍老祖忽闻声音,一眼看见地下捆绑邱林,便问:“这是何人?”
“峨嵋余孽。”法元便把邱林如何被捕说一逍,又问老祖将如何发落?
绿袍老祖邪邪怪笑道:“好些日未吃人心了,请我吃一碗人心汤吧?”
法元闻言,便叫智通取冷水盆来,准备开膛取心。
邱林知道不免于死,倒也不在心上,且看这样妖孽如何下手。
齐金蝉自知绿袍老祖最好此味,邱林恐凶多吉少,不管如何,得想个法子救人为是。
眼见智通当真捧来清水及牛耳尖刀,不出手教人是不行了。当下突然一拳击向神殿蟠龙柱,轰然一响,柱烂瓦崩。
齐金蝉为造声势,猝又连轰三柱,打得偌大一间神殿凉檐,全部塌垮下来,那轰声震天,吓得群魔脸色大变,智通直喝:“不好,妖人攻来了!”
群魔想冲出,又怕中伏,兀日在殿堂打转,乱成一团。
齐金蝉眼看引人无效,猝见一道灰影射向屋顶,原是笑和尚赶来,他猛轰一掌,打得正梁断裂,屋瓦罩陷而下。
齐金蝉见机不可失,猝然抓碎瓦片当暗器,满天花雨打去,群魔受击,顿传尖叫,情况更乱,武功较高者纷纷破瓦,穿窗而出。
齐金蝉靠着烟尘掩护,猛冲过去,忽见笑和尚且抄邱林于身,他乃大打出手,太乙神雷掌轰得近身对手倒撞喷退。
法元这才瞧及敌人现身,登时大喝:“妖人在此,快合力制他!”
绿袍老祖但觉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简直不给面子,一有目标登时鬼笑,猝然身化绿火,电扑过来。
齐金蝉正在杀敌,本以无暇再应付他人。
谁知绿施老祖武功果始霸道,笑声方起,绿火竟然撞近不及三尺,齐金蝉唉声叫糟,无法封掌招架,只好前转身形,以那驼峰迎档,绿光红来,直若流星撞月,轰得齐金蝉有若飞箭射出,撞倒一人,再撞窗门,射跌广场十余丈远。
他血气翻涌,脑袋发晕,差点栽倒不起。
幸好有那铁盒护身,否则此掌必定打得他吐血身亡。跌撞只中,他不敢再战,一手喝打十数瓦片回来,整个人暴蹿而退,逃之夭夭。
然而那龙飞早已认出任袭自己者,原是比人,怒火不由更高涨,二十四口子母阴魂剑罩打出来。
只见天空青光闪跳,直若千万雨剑,带着无比霸道威力罩射齐金蝉四面八方,迫得他不得不出手迎敌。
他喝声:“臭妖道,我且替我朱梅姐报仇!”
右手倒打太乙神雷掌,左手猛戳背部秘盒凹钮,身躯倒转龙飞。他本打扮驼背,这么一转,秘盒正自对准龙飞,在那指劲猛戳之下,猝然两到电暴蹿天际,怒龙般纽绞,欲劈天地似地扭蹿打过来。那龙飞哪知天雷顿现。
急欲闪躲已是不及,硬生生被劈中,啊然尖叫,全身焦痛,头发暴直,倒摔地面。
那俞德、智通突然想起几月前齐金蝉似也要出引雷壁电之能,眼前又自发生此状,自是大骇,同时惊叫:“天雷轰顶!他是齐金蝉!”
话未说完,绿袍老祖鬼绿般光影又自冲来,一连数掌,打得齐金蝉招架乏力,唉然闷叫,倒撞墙头,口角挂出血丝,疼得他想取出天雷轰对敌都感吃力。
绿袍老祖一击骤效,谑邪大笑:“管你什么蚕,敢在老夫面前作怪,只有挖心来吃!”
猝又见及巨墙被轰垮,笑和尚一手拖起齐金蝉,即叫走人。
他来得奇怪,砖墙倒得更突兀,群魔一时诧愣不知所措。
那绿袍老祖又失一脸,登时大怒,双手一扬,阴风啸起,青磷鬼火雨点般飞速冲射过去。
笑和尚惊叫有毒,眼前先处可躲,只好撕开袈裟旋绞过来,磷火拈衣,登时焚燃。
这一耽搁,绿袍老祖绿光又已闪至,他势在必得,出手更烈,叭然一响,打得两人倒栽筋斗,掉落松林,已是挣扎乏力。
粉面佛俞德跟智通双双赶来,各点指劲,智通复将齐金蝉脸上胡子撤掉,如获至宝大喝笑:“果以是你,齐漱溟这下败定了!”
法元急追过来,面露喜色:“真是齐漱溟儿子!”
绿袍老祖两眼绿芒跳闪不定,诧声说:“齐漱溟儿子?不就是传言九天灵童转世的小家伙?”忽而大喜:“吃了他,必能得道成仙!”
心念方起纠访假前,一掌就要挖出齐金蝉心脏。
法元赶忙拦来:“老祖且慢!”
绿袍老祖怒喝:“你敢阻我,连你吃了!”当真再探左掌。
法元拼着危命说道:“他终是老祖口中物,却可以地遏制齐漱溟。”
老祖尖掌正抵法元胸脯,突然停下,法元暗嘘口气,命算捡回了。
纵使老祖自持武功着世,但对于峨嵋掌教齐漱溟,仍忌讳三分。心念一转,但觉用齐金蝉迫他就范,亦或趁机将他收拾,自己将可高枕无忧。
这才谑邪大笑:“让你多活三天,时间一过,老夫准把你吃了!”狂笑中化成绿光,直射神殿。
法元这才盯向齐金蝉,冷邪一笑:“真是冤家路窄,好好听话,否则准让绿施老祖吃你心肝。”
智通斥敲齐金蝉一个响头,斥道:“小小娃儿也敢冒充什么九怪老人,我早看穿你!”
复拉齐金蝉眼罩,弹得他唉呀痛叫,想来眼眶已发黑。
法无深怕另有变局,立即喝来手下.把两人关人地牢,以免脱逃。
智通亲自押解两人,齐金蝉虽武功受制,他却担心背上铁箱被搜走,干脆倒地,面向天,让四人扛走,也好借此掩饰宝物。
智通不曾有他,直到扛地牢,硬把齐金蝉甩入栅门里头,突然传来咔咔响声。
智通始有疑惑:“你背了什么?”
齐金蝉暗自叫糟,表面却冷斥:“我喜欢被枕头,你管得着?”
智通喝令手下搜他身子,果然抓出铁盒,以及一些绢纸。智通黠笑接过手:“敢情还有暗杠!”翻着铁盒,想把它打开。
齐金蝉怕他按着秘钮,冷声又道:“只有笨蛋才会把枕头当盒子。我是用来装驼背,顺便挡你们暗算的。”
智通闻言,不便再失态找寻,以免传人笑话,暗中运劲过去,果真实心,铁藏什么东西,当下再瞄几眼,已把铁盒丢于一角,冷笑道:“想瞄洒家,简直自讨苦吃。我早一眼看穿你,不拆穿,只不过是想看你要何戏。原来是想探我兵力而来!”
张开绢纸。已瞧及许多人名。
齐金蝉只见及铁盒未离身边太远,心头重铅自是落定,讪笑道:“其实,你们兵力也只不过尔尔,若是我方攻来。你照样吃不完兜着走。”
智通冷斥:“鹿死谁手,尚未知数,不过我肯定你俩是死定了!”
当下转向十名守卫,命全天候看着。人质要有闪失,提头来见。然后特别监督两人钉上手钦脚铐,始扬长而去。
守卫甚快销上铁门,目不转睛盯着一两位可能让自己掉头的危险人物。
齐金蝉难得理他们,瞧向难兄笑和尚。抓开独眼罩,自嘲一笑:“像这种事,要记上一笔吗?”
笑和尚苦笑道:“怎么记?你变猫熊,我变紫肉包?”
“可是,我们要忠于记录啊!”齐金蝉摸摸眼眶,抽眉叫疼道:“你伤的如何?没事杀出这要命魔头,实在失算!”
笑和尚耍着身形,铁铐昨咋作响,说道:“绿袍妖人,果然厉害,伤得我不轻,得养它十天半月才行。”
齐金蝉道:“我还好,让那铁盒子挡了一记,且又吃了肉艺鲜血,只是,不知能否换过三天。那绿袍妖人当真会吃了我们?”
笑和尚道:“他最爱吃人心,该是不假,希望邱林能及时赶回碧筠庵讨救兵。”
齐金蝉道:“他逃走了?”
“可能吧!”笑和尚道:“我救他出松林,后来发现你受困,才赶回来,那邱林不笨,该知道如何办事,只要救兵一到,咱们自可脱困。”
齐金蝉心情稍安,暗运真力,仍无法提起劲道。为今之计,还把那口铁盒子弄到手,更有保障,遂瞄向守卫头领道:“把东西拿来!”一副老大模样指着铁盒。
那头领疑惑道:“拿它作啥?”
齐金蝉道:“睡觉啊!没有铁枕头,我怎么睡?”
那头领冷道:“不行。”
齐金蝉道:“不行?难道你要我睡不着?天天闹着你?快拿过来,否则我撞墙自杀,让你们照样不得好死!”
守卫头还在思量,齐金蝉突然放力往墙壁撞去,砰然重响,当真撞得头破血流,吓得守卫脸色大变,喝道:“你想干什么?”
齐金蝉冷斥:“自杀啊!”
复又往石墙欲尽全力冲撞。
守卫见他额头冒血,哪敢不信,整时斥喝:“不要乱来,给他!”
齐金蝉闻言,始煞住冲势,转身过来,手指一勾:“拿来吧!”
一名守卫拾起铁盒,瞧不出奥妙之处,始敢交还齐金蝉。
宝盒一到手,齐金蝉心神更形笃定,瞄着守卫,落落大方说声“谢啦”垫在后脑,舒服趟下。
笑和尚瞧着他前额当真青紫流血,直皱眉头:“你真的想撞死?”
齐金蝉苦笑道:“谁想死,只是不得不死,睡吧!有些道理,不是普通人所能理解的。”
笑和尚自知他话中有话,暗自揣想,有所领悟。毕竟这铁盒至宝,已是此刻性命所系,能以撞破头换回,当然值得,只要伤势较好,目可借此脱逃,另则此企千万不能被试,而是越旱抢到手越好,难怪齐金蝉会采取如此激烈手段。
想通之后,笑和尚佩眼一笑:“这件事一定要记得详详细细,方不虚你破头流血。”
齐金蝉被哄很高兴,呵呵一笑,随又装作实不在乎道:“疗伤吧!日子还苦着呢!”
两人正想调匀体内微弱气息之际。地牢石梯者又砰砰声响,追来一位红脸的凶徒,正是受到电击而满面怒火的龙飞。
虽然齐金蝉被逮,仍难困他心头之恨。
尤其他那张脸已被灼伤而泛出红斑,让他挂脸不住,这仇已结深似海,故而才背着绿施老祖等人,潜入地牢,准备砍杀齐金蝉以泄恨。
骤见龙飞进门,齐金蝉惊叫不好,立即尖叫救命,躲向笑和尚背后。
龙飞狠谑厉笑:“任你如何躲,也难过我手中剑!”手一扬,子母阴魂剑就要打出。
守卫见状急则不好,两人拦来,竟然被射穿胸口,当场死亡。
员余七八人登时惊但鸟兽散,一名猛抓窗口绳索,砰然一响,一道红焰飞蹿好高,外头猝然传来兵慌马乱叫声。
龙飞自知截兵将至,自想赶个快字以杀敌,数把子母阴魂剑猛射地牢。
笑和尚见对方连自己人都杀,哪敢抵挡?欲闪复无力道,只得挥着铁镣想打掉飞剑。然而此剑乃龙飞愤怒而发。又发是武功被封两人所抵挡?
跟着飞剑欲中心窝,笑和尚不禁苦:“我命休矣”,束手待毙。
齐金蝉哪肯让他丧命于此?
但见情况危急,顾不得再掩饰铁盒秧密,登时一脚踹斜笑和尚,借力冲向左地,抓那当枕头的铁盒,准备轰人。
岂知那飞剑竟会跟着齐金蝉转弯,他一扑地,飞剑自截过来,迫得他抓盒就挡,本似乎慢了一步.但铁盒似有磁力。飞剑突然钉向铁盒,叮当跳散四处,齐金蝉始能保命。
龙飞一击不中,更是嗔怒,又想扔射飞剑,已然慢了一步,外头唱来声音:“师侄不可!”
法元匆急赶往,一掌扫偏龙飞身形,挡在铁栅前面,急道:“一切以和为贵,你杀了他,绿袍老祖必定责怪,说不定会取你性命!”
“我怕他呀!”
龙飞喝一声,眼看来人渐多,怒哼推开挡路者,岔岔而去。
法元这才嘘喘大气,绅士般向齐金蝉拱手说道:“照顾不周,还请见谅。”
齐金蝉惊魂甫定,仍是笑脸迎人,说道:“没关系,下次小心些便是,别忘了把这破铜烂铁带走。”
技巧地掩藏铁盒,而将龙飞五把阴魂短剑丢出。
法元告谢,遂要手下把另两名守卫尸体,一并带走。并派知客僧了一前来看守,以防再出意外。
法元甚快向龙飞住处,以便化解心结,免伤和气,龙飞却不再谈齐金蝉之事,只道走脱神眼邱林,敌人迟早会捣来,师叔自行设计行事。
法元则表示帮手已经足够护守慈云寺成铜墙铁壁,尤其又有绿施老祖坐镇,不怕敌人来犯。何不等晓月禅师,以及更多人马到来,把伤势养足,再战个大获全胜?
龙飞懒得理他,兀自应与委蛇,在法元自觉谅解离去之后,始又偷偷找向报仇心切的粉面佛。并带着徒弟柳宗潜,偷偷游往碧筠庵。纵使无法歼灭敌人,也得杀他一个片甲不留。
以挣回颜面。
刚刚走到碧筠庵,便见前面白雾弥漫,笼罩里许方圆,简直看不清碧筠庵在哪里,可是身旁身后,仍是清郎透见,想来是峨嵋派摆出阵势而施展雾云障眼法。
正准备潜近些,然后专以暗器进攻,忽然背后天空飞来万朵金星,此时已近黄昏,金星在夕阳照射下,更见分明。
俞德一见大惊,忙喊道:“道兄小心!”
一面说,急把龙飞拉在身旁,从身上取出太乙金圈,挥出一道光华,将自己同龙飞师徒围绕金光之中。
龙飞便问何故,俞德复忙叫噤声,只顾旁观看便是。
三人跟着那万朵金星飞近身旁,好似被那道光华挡住去路,金星在空中略一停顿,便从两边分绕开来。过了光圈,又复合一。
龙飞这才瞧清,这群金星,全是指大似蜂似蝶,口长利牙的怪飞虫。但闻得一阵吱吱之音,好似看蚕食叶声传出,那万道金星,直往白雾扑去。
就只这一刹那间,忽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