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成一家,只是心狠手辣,不为老祖所喜。
“十年前不知为了何事,师徒意见不合,老祖忽然要用飞剑斩他,被他师兄灵威叟知道。悄悄通信,要他逃走;一面向陷空老祖,苦苦哀求,为了此事,老祖怪他不该私通消息,还罚灵威叟面壁三年。
“郑元规见立足不住,没奈何,投身到云南百峦山五毒天王列霸多教下安身。
“后来奉了五毒天王之命,到灵贵陕川一带收徒弟,才在崆峒山暂住,比人倒与我情投意合,听说他逃走时,曾将陷空老祖的灵药盗走不少,找他要。该能如意。”
智通欣喜道:“毛兄弟有救了,大师修个书,弟子即刻派人去取。”
法元点头:“如此也好,我本想亲自去取药,顺便邀他前来助阵,但情势似乎甚严重,我得多走几处,取药之事便由你代劳了。”当下要智通拿来笔墨修书一封。
智通一旁说道:“弟子已派多人前会邀人助阵,大师有需要再去邀人么?”
他当然明白助阵者越多越好,但此对俞德受伤,寺中无人,留下他,自是安全许多。
法元闻言哈哈大笑道:“你以为找那些就不能抵挡吗?枉费你修道多年,还看不出端倪吗?峨嵋派能人甚多,又岂会在乎区区一个慈云寺?他们谁想和上次峨嵋斗剑一样,来个一网打尽,好让他们独自称尊。你邀那些人,只不过是让人看笑话罢了。”
智通惊愕不已:“照大师这么说,我这慈云寺岂非不保?”
打从他师祖太乙混元祖师在峨嵋斗剑,被齐漱溟斩去一臂之后,这个仇已是越结越深,后来祖师爷又被玄真子的无形剑射中,七天之后便自身亡。
祖师爷临死前交代他师父脱脱大师将飞剑练成,也好报仇雪恨,谁知脱脱大师又自练功不慎,走火入魔而毙命,复仇重担全落在智通身上。
智通未到成功,苦心经营这慈云寺,努力十九个年头才有这番兴盛,如今却闻比寺将不保,他当然心痛如割,急急又道:“慈云寺当真保不了么?”
法元道:“那就得看机遇了!”神秘一笑道:“其实,那天前来偷袭的,必是峨嵋派徒众,他们想用新收弟子前来挑衅,非比寻常,我等千万小心,务必采守势,未到时便,不要随便走动,待我邀来高手,再行反扑,我若不在,就由你指挥大局。”
智通颔首,说道:“要是对方来了厉害角色,又该如何应对?”想着若有追云叟之类敌人,他万万不敌。
法元道:“那就出面与他订一日期,这般伪君子喜欢这套,必能如愿,时不宜迟,我先走人。”说完,别了众人,便往三山五岳,寻访能人相助去了。
智通除了照顾俞德、毛太之外,吩咐下去,往何人不得擅自外出,以免泄了秘底。
话说法元离了慈云寺后约请三山五岳高人助阵,时光一晃,已过月余。
是日,他已来到九华山,准备去请金顶归元寺的狮子天王龙化和紫面迦蓝雷音。
这九华山离黄山甚近,金顶乃在华最高处,上有地藏菩萨肉身塔,山势雄俊,峭岭处处,风景奇佳。
法元心中有事,无心欣赏。正走山径险道之间,忽听得林内好似有小孩说话笑声,心中甚觉诧异。暗想:此时已是隆冬,天气冰寒,山风凛冽,怎会有小孩在此游玩?
便往树林中留神观看,只见斜阳泛光,照得林树一片通红,霞广透处,有若点灯,四处通明,哪有半个人影。
正诧异之间,忽有一小孩声音传来:“姐,孙师兄从那边来了,你看这和尚贼头贼脑在那东张西里,准不是个好东西。你去把孙师兄找来,省得被那贼和尚看见,又若麻烦!”
法元但闻声音,忙往林区再望,仍只听人言不见人影,请知这说话之人,不是妖魔鬼怪,便是能手,想用言语来挑逗自己,正待发言相问,忽见时面山头,一个十七八岁,身穿白衣少年,正穿峰越岭,飞一般地往前面树林走来。
林中又传小孩声音:“姐作快去接孙师兄,那个和尚是不安好心的啊!”
又有一声音说道:“你这小鬼,一肚子名堂,装什么张皇?一个和尚有多大胆子,敢来九华山动一草一木?他若是个知趣者,趁早走开。”
法元听他们说话,越听越像在骂自己,不由心头大起,怎奈不知道人家藏身之地,无从下手,只得忍下心头火气,以观动静。
这时那白衣少年也飞身进入林内,法元见那少年定步一株古槐树下,知道一定与那说话之人到了一块,便想起他一个冷不防,暗下毒手。故意装作往山上走去,忽地回身,就想打出飞剑取那白衣人性命。岂知手方扬起,猝见一道金光射来,此人身手之高,竟然未接着,便被敲得后脑生疼,长出红瘤。
暗处不禁传出小孩窃笑声:“秃海生瘤,回头是岸!”
法元大怒,暴喝一声,身如天马连射向救古槐,再蹿二十丈,凌空欺扑下来,禅杖撞挥出万钧劲道,朝那草丛砸去。
忽见青硬抽闪,一名小孩拔腿即逃,禅杖打得地凹土喷,竟然失去准头。
法元更怒,二次追杀过来。
那小孩唉呀一声,绊倒树枝。
法元逮着机会,双手劈杖,又自砸下,岂知小孩猛地翻身,猝然打出一大把金丸,复又射出一道青光,怒喝:“看我无形剑!”
那无形剑乃东海三仙之一玄真子不传之秘,听来自是赫赫唬人,法元哪知这小孩能耍此剑?吓得滚躲青光,哪还顾得再劈禅杖。
他滚身虽快,青光划身而过,庆幸躲过一劫,跪身而起,正待出言叫骂的壮胆势,岂知迎面而来竟是那一大把金刀,且几乎只差半寸距离,他哪能躲?
便将全身功力逼至脑门抵挡,叭然脆响,全力飞弹出去,法元脑袋红瘤更多。
那小孩但见偷袭成功,促狭便笑:“有没有搞错?无形剑自是无形,怎看得见?我只不过是唬唬你作罢了!我的目标是让你的脑袋发出光闪亮丽的佛头珠,结果你开的很好,一开就是十几颗,让人好生羡慕死了!”
本是糗事,又被说出,更是难堪。
法元怒火攻心,丢下禅杖,双手一抖,数十道红光疾若闪电,罩射过来。
那小孩自知厉害,不敢抵挡,拔腿便逃,直喊救命:“姐再不来,我完啦!”
说是完蛋,溜得比鱼还快,任那飞剑弯弯曲曲斩出树林一片斩倒,却奈何不了对方。
法元岂能放手,复又大喝追前,放着飞剑再打。
一时双方追追逃逃,直若猫捉老鼠,谁也别想偷懒。
那小孩正是溜下峨嵋山,复又被醉道人逼回九华山认罪的齐金蝉。
他本想带赵燕儿一同上山。然而赵燕儿回到乌鸦嘴见他老母后,正巧他老母受了风寒,生了一场大病,赵燕儿自是放心不下。
齐金蝉心想此次回山乃受罪去,恐怕没时间传他功夫,遂让他留在母亲身边,约定月后再行见面,赵燕儿始依依不舍送走小师父。
至于齐金蝉回到九华山后,正巧母亲出去办事,只剩姐姐灵云在家,他可不怕这位姐姐,一径掩饰罪行。齐灵云为了练动,也没时间追问他为何前来,只道是来探望母亲和自己,也落个安心接纳他。
时日一久,齐灵云已经觉得奇怪,这小弟平常好动非常,现在怎会乖乖呆在家里。
追问再三,他老说要练烈解真火,峨嵋人多嘈杂,换个地方看看能否清静。
齐灵云半信半疑,可是在找不出毛病之下,只好由他去了。
她心头多年知道小弟惹了事,才来此避难,但母亲不在,自己又管不了他,何必自找麻烦,且等母亲回来再说。
没想到一等就是两个月,齐金蝉多半忘了罪状,又自开始作怪。
山居生活本是无聊,忽见有人上门,他自乐得捉弄一番以排遣寂寥。
这法元却是倒霉鬼,被他一眼相中,才照个面就被齐金蝉打得满头红瘤,难怪他要疯狂追杀恶小孩。
凭齐金蝉绝顶聪用才智、武功又兼数家之长,要对付法元,虽未必能胜,却也不会落个尽人追杀地步。
他只想引出姐姐,也好让她麻烦麻烦。
可是齐灵云就是不出来,大概认定这是齐金蝉诡计,帮了他,反面会被看笑话。
齐金蝉吼了几声,知道这样是不行了,不得不下猛药。当下猝然逃向悬崖那头,待将近处,忽然慌张唉呀一声。反折左侧飞奔,那法元正追之不着,忽见对手转了大弯,分明自投罗网,猛喝一声,斜切过来。
在距离乍缩一半之下,飞剑点力更强,猝然反手施扫,数十红光如狂蜂般冲至。齐金蝉登时尖叫,煞愣当场,眼睁睁着飞剑刺向自己,只差三尺,就要百孔千穿,分尸毙命。
他还数给三尺、两尺!吓得身在暗处的齐灵云脸色大变。暴打一道奇光扫来,身形蹿射如电,赶忙截扑过来。
齐金蝉仍睁大眼睛,数着:“三寸、二寸、撞上了!”青光猝把红光打得四处喷散。
齐金蝉暗自接下几把,往身上一插,啊地一声倒在地面。
齐灵云见状,简直骨肉被切,刺痛难忍,悲叹一声“小弟!”,双掌绞来,打得法元连连蹬退,身形急掠,直冲齐金蝉。
那法元自是惊骇。
自从峨嵋二次斗剑之后,他从未闲过,尽自练功,自信除了峨嵋齐漱溟和东海三仙,嵩山二老之外,他人皆不是自己敌手,怎生在此会被两个小鬼打得措手不及?
那小孩使诈倒也罢了,这女子却是千真万确打落飞剑,又把自已逼退,这份功力,恐怕非比寻常。
他不禁任愣当场。
岂知左林射出白影,一剑砍将过来,法无飞剑已失,禅杖又落一旁,只得赤手空拳与他周旋。
然而那人剑势甚强,迫得他使退三步,性子又起,喝道:“洒家金身罗汉法元,跟你们毫无过节,再胡闹,休怪我不喜气!”心想报出名号,该可逼退来人。
那少年却不退缩,剑剑连环,招招锋利,怒道:“伤我蝉弟,饶你不得!”
法元这才想起飞剑射倒小孩,自知善罢不了,兴起赶尽杀绝念头。
当下怒蹲马步,猛吸真气,迫得袈裟冽冽飞动。
双掌合十,忽胀一倍,喝地一声就要翻掌轰出。
齐金蝉虽是倒地装死,却仍细眼偷瞄现场,忽见法元出此怪招,一时惊叫“大霹雳”,哪还故得装下去。
猛将手中夹着几把飞剑倒射过来。
法元想躲又想轰掌,挣扎一念,蛤蟆般顿退数步,闪过飞剑,霹雳翻掌而出,劲流啸带飞沙走石。轰得白衣人滚跌退去。
他不愿衣服沾泥,点剑落地,身弹大筋斗,始落身平稳,瞧他额头冒汗,已是一副险象环生脸容。
那齐灵云本以为弟弟中剑身亡,急得泪流满面,忽见他安然复活,始知被捉弄,虽然破涕为喜,却自恼羞成怒,一手抓住弟弟耳朵,斥道:“你敢耍我么?”
齐金蝉被抓生疼,急急尖叫:“放手啊!先杀强敌,不能内乱啊!”
齐灵云忽觉淑女做此动作太过祖鲁,红着脸丢下他,火气未退,斥道:“回去面壁三天,否则告诉爹去。”
“行行行!教孙师兄要紧!”齐金蝉一马当空掠来,太乙神掌就要开攻。
法元但见这小子又复活,简直是耻辱,不禁哇哇厉吼:“是你们逼我的,别怪佛爷手下不留情!”霹雳掌轰将出来,就要拚个你死我活。
忽闻一声“大胆”,天空掠来一道灰影。
法元但党高手又至,不敢拼劲发招,改采守势。
齐金蝉趁此轰他一记,又打得他连连蹬退三数步。已是气炸胸肺,顾不得来人是谁,先收拾这小鬼再说,霹雳掌劲又要扬劈,灰影闪在他前头。拂尘一挥,竟然迫他后退半步。
法元惊骇,凝眼望去。
这人一身道姑打扮,身态显丰不肥。圆脸甜甜,笑眼细细斜飞,本是一脸祥和,此刻却恼着怒意。
法元又自一惊,这不是黄山五云步的万妙仙姑许飞娘么?
她本是自家道友,谁想竟然出乎意料地帮助外人对付自家人?
许飞娘大声喝道:“何方大胆僧人,竟敢在龙华山胡闹?你可知道这锁云洞,是乾坤正气妙一真人齐漱溟的别府么?识时务者,速速退去!俺许飞娘饶你初次,否则叫你难逃公道!”
法元听了,不觉大怒,心中怒骂:“无义贼婢,见了本门中人,竟装不认得,反替外人助威。”
正待反唇相讥,忽然醒悟道:“我来时曾听粉面怫俞德,说她假意同峨嵋派联络,暗图光复本门,誓雪昔日峨嵋斗剑之仇,她明明当着敌人,不便相认,故用言语点破于我,叫我快走,比地既是齐漱溟别府,我决难达公道,这小鬼想必是齐漱溟儿子,所以这般难缠,幸喜老齐未在此地,不然我岂不大糟特糟?
他越想越害怕,便自收招,冷道:“我也不愿动干戈,原是双方一时误会,道友既是出来解围,看在道友面上,我去也!”
说罢,掠退百丈,拾起禅杖,使自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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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九华山受罚
火龙真人闻得这声沉喝,是有若遇到大救星般的脸色大喜;而荆恨秦和乌牛天真闻得这声沉喝则是一股惊惶不安之色。
项思龙心神一震之下,从几人脸色变化中已是知晓来的是什么人了,脸上不动声色的快速扫视了荆恨秦一眼,似在责备他为何不对自己说真话,口中却是哈哈大笑道:
“天风,多年不见,听你声音健朗却还是如若当年啊!看来你的‘波罗神功’又已精进了不少,真是可喜可贸!此番元首进发中原你可鸿图再展了!”“彼此,彼此!总护法的‘灭情道’不也是练至了最高境界‘紫气天罗’了吗?瞩,并且总护法乃是元首身边的大红人,天风可不敢跟你相提并论啊Ifp言语间,一个身形高大,长发散被至肩,双目精芒灼灼,但脸色却是阴森冷漠的老者落在了火龙真人身侧,一扫荆恨泰和乌牛天尊,吓得二人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后,又落到了项思龙身上,脸上毫无表情接着冷声道:
“总护法此次前来西域,我想不是来收罗人马的吧!对我的手下何必那么过份逼迫呢?
愿意投顺你的人,我也不会计较了,不愿投顺你的么,还请不要为难177项思龙仰天打了个哈哈道:
“当然当然!嗅,据闻令主不是混入那什么项少龙阵营中了吗?这么快就大有收获了?
那可我恭喜你立了大功了!嘿,但愿令主任此次元首入侵中原的大业上再立新功,那你可就大红大紫了17,项思龙在天风令主刚一出面时,心里就为父亲项少龙等的安危打了一突,可又不能着急,以防露出什么马脚来,所以只得忍住心下的冲动,与对方虚与伪蛇而对针锋相对的客套两句话。再瞧谁机会不着迹痕的用冷热嘲讽的语气提出有关父亲下落的话题,想从天风令主口中套出些什么来。
不想对方只轻哼了一声,脸色铁青的沉默片亥U道:
“我可没那么大的福气!对了,元首和教主此番派总护法前来西域,可有什么安排?”
项思龙见对方别过自己八想知道的话题不提,心下不禁有些失望和焦烛 但见天风令主对自己说话的态度和语气,想 f他在发现自己等的行踪时,已经在暗地里距b—1己等了,但看他这份让自己也没觉察的轻功,此人一身武功当也确是不可小视,自己倒是得愈发小心行事了。
依现在的情形看来,对方似也还未瞧出自己的什么破绽,已经相信自己是真正的古里木了,这也不谓不是一大收获。如此想着,也宽下些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