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林若雲语气虽平淡,眼神却冰冷,最讨厌有人在自己的身体里做手脚了。
清风似乎也想到了她所‘忌讳’之事,在她发脾气前,急忙解释道:“我们并没做不好的事,姑娘当时情况危险,如果我们不把自己的灵气输给您,将地之灵气重新压制住,那您必将有性命之忧。”
“你们有灵气,竟能输给我,还能压制地之灵气?”林若雲不太相信此话,不过从与他们见面后,就再也没去看过体内的地之灵气了。
清风看她疑惑甚多,又担心这疑虑会造成对他们的误解,索性再解释得清楚些,“我们之所以有灵气,乃是得了萧夫人精血之故,地之灵气与天之灵气不同,不仅自身可以长生不死,若是血液流进他人体内也可使那人永得长生,甚至可以起死回生。”
“所以,你们也拥有地之灵气?”林若雲皱着眉问道,又觉得不是这样,疑道:“可我感觉到的怎么与地之灵气完全不同呢?”
清风继续解释道:“姑娘知道的,当修为达致神融天地后,只要能体悟天地大道便可将真气转化为灵气。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所转化的灵气虽与地之灵气无二,却又与地之灵气有着天壤之别,就好像是真正地之灵气的一分能量和我们转化的灵气融合在一起了。”
他们两个竟然成功将真气转化为灵气了!
是因为那位萧夫人的帮助,还是说他们自出生起便与世隔绝,因为这样才做到了真正的心无旁骛吗?
林若雲沉默着想了好一会儿,又轻声问道:“我什么时候才能运用灵气?非要等到和它完全融合吗,有没有什么更快的办法?”
“姑娘的情况我们也从未遇到过,既然灵气已显,你也可以尝试看看,不过不能再服食丹药了。”清风仔细叮嘱着,这种情况换谁都会着急,情绪激动就引发了地之灵气异动,可见灵气并非不能用,只是她还不会用。
在茶馆中坐了一个时辰却还不见祁元真和柳逸阳回来,难道街上又有什么更大的热闹让他们忘了时辰?林若雲想了想,应该不会这么没有分寸的,可出来半天了,她也想回客栈去。
想找到他们的位置,对林若雲和清风明月来说并不难,绕了两条街后,终于在一个巷口里找到了,可是眼前的情景却是让他们有些难以理解。
祁元真正和一个男子在半空中剑刃相向,柳逸阳站在下面显得十分焦急,而对面还有一男一女,沉着脸正聚精会神的看着上面不算激烈的打斗。
清风一眼就看见了祁元真手里那柄奇特的剑,只有剑柄看不到剑刃,剑体散发着幽蓝之光,此剑莫不是传说中的神剑承影!竟会在此人手上,他还真是不简单的人啊!
而此时,林若雲也认出了空中男子和他们住在同一家客栈,早上才见过。看他一脸怒气,似乎和祁元真有仇似的,手中剑刃每挥动一下都带着金光划过。
这里地方小又是在城中,祁元真不想引起太大动静,可对方却毫不顾忌,是不是妖抓不到,怒火中烧无处发泄啊?刚才的地方人多拥挤,走路时不小心挤撞到他师妹,那女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自己一巴掌,谁知他们仍不依不饶,这是哪个门派的弟子怎会这样蛮不讲理!
男子修为虽与祁元真不相上下,手中剑却是不及,明知祁元真未尽全力,自己都已处在下风,看了一眼下面小师妹羞怒的眼神,忽一愣神,又瞥见了巷口处的林若雲,早上打招呼却不见她回应,心中很是失落,这会儿竟又看见了她。
好像坚定了内心的某种信念一般,男子扬起手臂,手中剑飞刺而去。下面的女子眉头一皱,张师兄怎么突然不一样了?转脸往旁边一看,心中怒火迭起,又是她!
祁元真神色一怔,心里莫名其妙的暗骂道:脑子有病吧!手中承影也随之蓝芒大涨,仿佛被激怒一般,继而向着那飞剑冲了过去。
‘噹’的一声,金光如流星般划过,承影蓝芒更盛,看不到的剑刃处流光急转,一次猛烈震击,长剑‘嗖’地向后飞去,比来时速度更快,承影稳稳的落回到祁元真的手中。
岂有此理!祁元真一忍再忍,怎么还没完没了拉,这种人算什么名门正派,简直是败类!
“张师兄!”
下面突然一声轻柔娇嗲的呼唤
男子原本握着剑的手有些微抖,心里犹豫着再打下去也没有胜的把握,而这一声却仿佛告诉他,不能认输,不可以丢这个脸!遂再次举起剑,金光由剑身一扫而过,飞身向祁元真奔去。
第二十章 地母()
该死!
祁元真咒骂一声,承影在身前快速舞动了几周,幽蓝流光直冲而上!
“天行健”
这是潜龙斩,林若雲心头一紧,看来祁元真已经气昏了头,这巷子两边是民宅,怎可使出这样的招数来。目光一斜,看到了清风手中拎着的剑,双指一扬,那剑嗖的直飞而上,不等祁元真念完,已经先他一步迎上了那男子。
所有人都怔了,柳逸阳向身后看去,糟糕!竟忘了她还在茶馆等着呢,可这里似乎很麻烦,想脱身也脱不了。
男子起初也不解,但很快就发现这柄剑是何人操纵,心中闷闷不悦,可她为什么要挡下那人的攻击?看这剑势柔缓了许多,只为了挡住自己吗?
金光连连刺出,却都被长剑一一闪过,灵活得像被赋予了生命。
男子立在原地,急速的喘着气,脸颊上也滑落了一滴汗珠,身前的剑放着白光同样停顿了一下,‘咻’的竟绕到了身后,猛地转回身体,还未看清楚,剑又‘咻’的一下再次到了身后。
绕来绕去了数圈之后,男子的眼睛有些不听使唤了,好不容易才看准了剑所在的位置,正欲一举将其斩断!那剑‘嗖’的又不见了。
回身一看,只见那女子手中持剑,寒着脸立在对面,冷冷的眼神令人不禁生畏,这一刻反倒不知怎么办好了,连攻击都忘记了。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非要引得城中骚乱吗?”明月仰着头说道。
男子一愣,对啊,这是在城里!
遂急忙将剑收回身侧,缓缓落在地面,看着对面也落下的一男一女,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林若雲对自己情急之下使用地之灵气驱动这剑去攻击对方,而且这般顺利流畅甚至轻松感到惊讶,正如清风所说,尝试还算成功。不过对面的几人真是让人火大,忍着心里的气,冷声问道:“敢问这位公子,他怎么得罪你了?”
男子轻声一哼,回道:“不是得罪我,是得罪了我师妹。此人就是个登徒子!我不教训他,倒让他平白的欺辱了我师妹!”
“你胡”
祁元真那个‘说’字还没讲出来,林若雲轻轻拦了他一下,语气也稍稍缓和了些,柔声说道:“这位姑娘真是对不住,我哥哥有莽撞之处还请见谅,他绝不是轻薄之徒,想是有什么误会在其中,还望姑娘宽度饶了他这次,免得把事情闹大了,还要有损姑娘清誉。”
女子秀眉一松,眼波流动,轻言道:“他是你哥哥?其实,他也只是撞了我,当时人多我也是急了才”
“呵呵呵,误会,你看我就说是误会。”站在后面身材微胖的男人,憨厚的笑道:“张承,不是我说你,总是这么冲动!诸位莫要见怪,我这师弟脾气就是急,一场误会而已。好了,走了走了,还有正事要办呢!”
二人被他拉扯着,很快从巷子另一边离开了。
祁元真更是气得厉害,不满道:“你道什么歉啊,又不是我的错!”
“对方是个女子,摆明了在利用她那个师兄对自己的疼爱,才和你不依不饶,你若要论对错,岂不是要论到明年?”林若雲将剑还给清风,轻轻笑了笑。
祁元真张了张嘴巴,还是觉得胸口窝了一股气,“真是晦气,我还白挨了她一巴掌!”
“她打了你?”林若雲一愣,随即笑道:“好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个大男人还要与一个小女子计较不成?”
“真是莫名其妙!”祁元真粗重的叹了口气,原本是不想和女人计较,谁知道他们都不讲理,只好当自己出门没看黄历,撞邪了!瞥了林若雲两眼,又说道:“你终于认我这个哥哥了?那这巴掌倒也挨得值。”
林若雲瞪了他一眼,回道:“我是在替你解围,他们三人就住在我们对面,你可见过?”
“见过,那天晚上我本想出来走走,正巧那女人要出去,站在云廊那审视了我半天,真是几个脑袋有病的人。”祁元真又好气又好笑的说。
林若雲叹了叹气,安抚道:“别气了,时辰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巷子外还有一些人在看热闹,见两拨人都离开了,还直觉得不过瘾,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想过热闹不是好看的,也不担心真的打起来会闹出多大的事情。
回到客栈,还好对面的三人尚未回来,若是这时候再碰到,又是麻烦事。林若雲向自己的房间走去,推开门,转身说道:“待会儿过来一趟。”
柳逸阳点了点头,看着她进了房间,才稍稍松了口气。
不多时候,半掩的房门被推开了。林若雲知道是谁走了进来,也没抬头看,继续忙着手里的各种药材,只随口说道:“过来坐吧。”
“我一进来就闻到了药味,你这都快成药铺了。”柳逸阳玩笑着说,随手拿起一个好像木头块的东西闻了闻,“这个是沉香吧,你准备做什么?”
林若雲从药材包下面抽出几张纸递给他,说道:“这些都是丹药的配方,你把它们挑出来分好,我来教你炼丹。”言罢,起身走过去将房门从里面反锁了起来,说:“从现在起直至丹药炼好,你都不许踏出这房间半步。”
炼丹,这可是件颇有意思的事情,世上之毒变化万千,有的稍作改动就是一种全新的毒药,解药几乎都需要现配现用,而炼制好的解药,通常都是可以解好几种毒性相近的毒。
柳逸阳曾看过有关炼丹的书籍,自己却从未试过。药单上的材料大多认得,也有些不识,便向林若雲询问,她也不说话,只是耐心的指给自己看。
没多久,一包包的原料都分配好了,这是要炼多少啊?炼完这些得需要多少天?柳逸阳撇了撇嘴巴,问道:“这些都要炼?我才开始学,你是不是有些心急?”
“我没有太多闲工夫教你,若不快点,你要学到何时?”林若雲喝了口水,认真说道。
柳逸阳皱了皱眉,低声道:“自从清风明月来了以后,你情绪似乎很低落,我知道你有事不想说,可我们也是真的担心,如果可以的话,我和祁兄都愿意帮你分担。”
房间里鸦雀无声,许久之后,林若雲慢慢抬起头,“你,为什么要担心我?”
“为什么?”柳逸阳稍一迟疑,温和的笑道:“我们毕竟是同伴也是朋友啊,担心是很正常的事。”
林若雲忽然转了脸看着窗外,这扇窗子正对着院墙,数步之遥却挡住了一切,坐在这里就只能看到院墙上露出的一小块天空,视线有些朦胧起来,声音近乎冰冷的说:“这世上的人,于我而言都是陌生人,包括我自己。”
房门外,清风紧皱双眉,低着头,站了片刻突然转身离去。找了一处僻静之地,取出寻灵法器,将一个黄色灵符挂在上面,口中默念灵诀,双指一挥,寻灵法器飞至半空画了一个圆,圆中雾蒙蒙的愈渐清晰,映出的是三位长老的容貌。
空长老微睁双目,低沉着声音问道:“清风,出了什么事?”
隐长老和虚长老也抬起眼睛向那圆中看去,虽然清风改变了模样,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只是今天的他怎么看着有些奇怪?
“三位长老,弟子想知道林姑娘会不会如夫人当年一般?”清风依然垂着头,心中五味杂陈。
空长老沉吟了片刻,缓缓言道:“林姑娘此生早已注定,她的职责就是守护大地,帮人间度过此劫难,命运如此,我们也只能尽全力助她完成使命。”
清风慢慢抬起头,几近苦涩的说道:“弟子也知责任重大,只当她和夫人一般,却从未想到她会是一个心中满是伤痕的柔弱女子,这两日弟子时时在想,我们为什么不在她出生时,就把她接到骷谷呢?”
“诸事皆有缘法,万物皆有规则。”空长老手中拂尘一挥,又嘱咐道:“清风,你要记住,能拥有地之灵气的人,便是地上之王后土天神的化身,后土天神掌阴阳,育万物,犹如大地之母!林姑娘身在凡尘已有十六年,难免被情愫所纵,你和明月要对她多加提点,只有唤醒她的地母天性,她才能真正懂得这一世的天赋之命!”
雾圈向中央逐渐缩小,最后消失,寻灵法器又重新落回清风手中,将灵符取下收好。
地母天性
第二十一章 炼丹()
林若雲把笼子放在案桌上,紫貂一个激灵抬起半个身子,圆圆的眼睛瞪着她,十分警惕,这小家伙倒是比几日前有精神了,毛色也光亮了许多。
打开笼门把它抱了出来,紫貂一下子抓住了林若雲的手指,林若雲将它抱在怀里安抚着摸了摸它的头,紫貂似乎很陶醉这柔软玉手的温暖,一动不动的紧贴着她。
“炼丹还要用到它?”柳逸阳皱着眉,心疼的看着那可怜的小家伙,毛茸茸的这样可爱,有些不忍心。
“要用它的血。”林若雲倒了些灰色粉末在案桌上,紫貂伸着脖子嗅了嗅又舔了一下,不大会儿就蜷缩着身子,转了转小眼睛懒得再动了。
林若雲抽出一把明晃晃短刃匕首,在紫貂的后腿上轻轻一划,红色血液像泉眼一样涌出,顺着口子滴在下面的小银碗中。
片刻之后,小家伙眯着眼睛躺了下来,肚子一起一伏,林若雲又撒了些药粉在伤口上,手指轻抚过那道口子,血就止住了,仿佛这个过程没有丝毫的痛楚。紫貂直起身体凑到伤口处嗅了嗅,接着站了起来,回过头可怜巴巴的看了看林若雲,摇摇晃晃着回了笼子,继续闷头大睡。
“那粉末是什么?它怎么这么乖?”柳逸阳不解的问道。
林若雲一边收拾着药瓶,一边回答道:“这是麻沸散,是由羊踯躅(zhi zhu)、茉莉花根、当归、菖(g)蒲炼制而成,有麻醉的作用,它只吃了一点所以还能自己走回去。”
接着,一尊鼎炉从乾坤袋里飞了出来。林若雲将四张灵符交给柳逸阳,指着屋中的四面墙说道:“东木、南火、西金、北水,切不可贴错了。”
柳逸阳将灵符贴在了墙上,二人便在鼎炉前盘膝而坐。林若雲轻声问:“做大夫并非易事也非趣事,有没有觉得无聊?”
柳逸阳轻轻一笑,回道:“我想学,又怎会觉得无聊。”
林若雲颇感欣慰的点点头,拿起一份配好的丹药原料说道:“这是沉香、代赭石、松子,此药名为凝香丸,凝神聚气最佳,你先来炼这份,其它的稍后再一一告诉你。”
炉内之火已燃起,房间周遭也被金光圈住,他们好像坐在一个封闭的环境中,完全与外界隔离。
林若雲看了他一会儿,又继续讲道:“炼丹需奉天时、五行,远离尘俗之地,清心明神,抛却一切杂念俗欲,置身于天地间,融自然之气,承万物之灵。现在条件局限,所炼制的丹药也不甚其佳,即便如此,也还是可以起到相应作用。”
柳逸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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