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雲一副看热闹的表情,不慌不忙的说着风凉话,“这毒一时半会儿的要不了你的命,要怪就怪你的没信誉,我不得不防,若你敢诓我们,想趁机溜走,那可就麻烦了。不过你放心,等我们回来,解药自当奉上!”
“废话!你们要是回不来呢?”袁峰又气又恼的拍着桌子。
“还是袁老板想的周到,那就留下一个人,要是我们回不来,就由他给你解毒。”林若雲早想好了要留人在城里,而人选她心里也有了数,转了脸向旁边看去。
柳逸阳一听她说的话就知道她的想法,还没等她开口,就抢先回绝道:“我不留下!如果你们回不来,我一定给他配包毒药!”
林若雲一怔,这话怎么也不像他说的,还想着用了毒,他可能会不高兴呢。看他把话说的如此坚定,林若雲也只好作罢,又道:“明月,你留下。”
“我好吧。”明月撅着嘴,一脸不愿的点了点头。
吃过晚饭,众人起身下楼。袁峰的脸色黑的像涂了一层墨,可又发不出火来,刚才他也质疑了万一不给解药怎么办?祁元真却说‘我们没怀疑你是不是真知道堂庭山,你还怀疑我们?’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袁峰和佟兴业离开后,林若雲又向上面看了看,对面那桌人还没吃完,她想在这等等,有些事让她在意。
“不是假的吗,你还担心什么?”祁元真轻声问道。
“那匕首上的绿宝石有问题,虽然不是药王的却也不简单。”林若雲皱着眉,神色冷的有些吓人,这还是她第一次没有称呼师父而是说药王。
众人在外面等了半个时辰,楼上的那几人才晃晃悠悠的出来,简单的告别后,便在客来居门前散了,那个拿着匕首的男人嘴里哼着曲往北走去,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厮。
很快,主仆二人拐进了一个巷口里,周围已经没了人,眼前忽的飘过去一个东西,随之一团白色的粉末扬了出来,两个人连声都没出就眼珠一翻躺在了地上。
清风笑了笑,跳了出来,心想着:姑娘这东西还真好用。
众人围上前将那男人拉了起来,从他怀里翻出匕首,人并没有昏迷,只是神志有些发愣,看起来呆呆傻傻的。
“匕首哪来的?”祁元真低声问道。
男人咂吧咂吧嘴,囔囔回道:“买的。”
“哪买的?”
“嗯天水店。”
祁元真重复了一遍店名,又问道:“天水店在什么地方?”
“在城东与城南交接的地方。”
“没见过这个店名啊?”清风小声嘀咕了一句。
男人嘿嘿傻笑起来,说道:“平时不叫这名,就是个普通的首饰店,每月十五换招牌,每次出售一件宝贝,有缘者才能买到。”
“天水店还有多少药王的东西?”林若雲寒着脸,冷冷的问道。
男人晃悠悠的伸出一根手指,说道:“据说还有一件,不到日子是看不到的。”
清风把手一松,男人立刻躺回了地上,反正一会儿就醒,这也没什么危险,仔细看了看那把匕首又放了回去,众人迅速离开了此地。
十五?今天是初六,距下一次开店还有不到十日!
“明月,你留在城里打听一下这个天水店的情况,十五那天我们要是还没回来,你先去看看,如果出售的东西上面还有宝石,想办法买下来!”林若雲认真叮嘱着。
回到家中,时辰已晚,折腾了大半天也都乏了,在院里说了两句话就准备各回各屋休息。
“雲儿,我有话和你说。”柳逸阳突然叫住了她,转身就往堂屋走去。林若雲也没问什么,跟他进了堂屋。
众人站在原地,略有迟疑,他好像生气了,真够罕见的!多半是出于好奇之心,大家也都悄悄走了过去,趴在门口听着
“还有什么事?”林若雲脚步还没停下,疑问已经脱口而出。
柳逸阳沉着脸,显然很生气,质问道:“为什么第一个就想把我留下!在你看来,我很碍事吗?还是说怕我死了,你这些日子教的东西就都白费了?”
他的情绪有些激动,林若雲静静看了他一会儿之后,却意外的笑了起来,“呵呵,上次在树林里你发了一次火,今天是第二次了,平时看你很好的脾气,生起气来也是蛮凶的。”
“我不是跟你开玩笑,你已经说过一次,等找到真正的天之灵气,我就能去过舒心的日子了,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柳逸阳根本不愿对她发火,可心里难受,已经让他受不了了,虽然生气却更伤心。
“你难道不想去过舒心的日子?”林若雲盯着他的眼睛,疑惑道。
“我”柳逸阳一时语窒,转继说道:“我还没老到期望过舒心的日子!你太高看自己了,你以为别人都是遇到你之后,才有麻烦事的吗?”
林若雲有些莫名其妙,真不明白他有什么必要发火?心里更加疑惑起来,“你真是为了学医才跟着我吗?在暮城,我们相遇前,你有没有见过我?”
柳逸阳心头悄悄跳了几跳,急忙定了定神,说道:“我找到暮城确实是为了学医,如果我知道要找的人长什么样子,还用店小二帮忙?不过,除了学医,我也不是一无是处,你不用非把我排挤在外吧!”
林若雲似乎有些失望,大概自己也没注意到,她看着柳逸阳的眼神中隐约有自然流露而出的温柔,轻声道:“我没当你是外人,只是觉得这样对你不公平。”
“我习惯了!”柳逸阳不敢去看她,随即移开了目光,心中有些起伏不定,缓了缓语气,说道:“没什么不公平,不是说相遇就是缘吗?我随缘,也请你尊重缘分其实,每个人活着都有责任,保护亲人,朋友,这很正常,你不过是保护的人多了些,也没必要太当回事,该做什么做什么就是了。”
林若雲低下头,苦笑道:“我,我并非不近人情,只是太多事一起发生,我还没准备好从洛安山下来,我不知道还能去哪上次我们被困妖洞,虽然我让你走,可在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却希望你不要真的走了,希望你能回来找到我我以为自己可以,谁知”
“傻丫头,我不是找到你了。”柳逸阳忍了忍眼睛里突然间出现的酸楚,安慰道:“我答应了你,就不会丢下你,所以这次,你也不能丢下我!”
林若雲匆忙擦了擦眼泪,破涕为笑,“知道了,是我不好,我不是让明月留下了,你没瞧见他也不高兴吗?”
“我只顾自己生气了。”柳逸阳也笑了笑。
屋外的人听着,不由得心惊胆颤,松口气都很难,但是对他们这种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含含糊糊的微妙关系,还是好奇心颇重的。
“咳咳,这么感人的话,怎么不叫我们进来一起听啊,再说一遍好不好?”祁元真故意提高了声音。
看到他们走进来,林若雲慌忙背过身去,虽然知道他们一直在外面偷听,可还是怕被看到脸上的泪痕。遮掩了一番后,说道:“我困了,先去睡了。”
“这么早?逸阳”
“真是困了!”柳逸阳打着哈欠,调头就走。
祁元真的话被生生堵了回去,既无语又气恼,更加无奈,真是两个没良心的家伙!
第六十章 蜈蚣()
这一晚,大都睡得很踏实,妖也好,怪也好,不存在害不害怕的问题,袁峰的出现给所有人吃了一颗定心丸,既然堂庭山存在,那云雾镇就更接近真实了,总算没有白白浪费这近两个月的奔波。
第二天一早,太阳初生,众人早早的出了城。
明月到多宝斋的时候,袁峰还未起身,昨晚回来后,他身上的不适已经缓解了一些,可是依然口干难耐,一晚上就喝了三四壶水,肚子胀的躺都躺不下去,早上困得不行才倚在帐边睡着了。
佟兴业看着他怪不忍心,想求明月想个法子让他舒服点,而林若雲也早就嘱咐好了一切有关事宜,今天来就是先给他第一颗解药的。
袁峰苦着脸犹豫了好一阵,表情极其痛苦的把药吃了下去,半个时辰之后,果然好了许多,嘴里也不那么渴了,也能忍得住了。
“袁老板,这药只管两天,每隔两天就需要再服一颗,否则你还会像昨晚一样难受,这可不是解药,只是缓解你的痛苦而已。”明月站在一旁,照着林若雲的吩咐把话平淡的说了一遍。
袁峰也不傻,他当然不会相信这么容易就给了解药,一声不吭的坐着。这是倒了什么霉,碰到了一个不讲理的母夜叉!
谁会在乎他心里想什么呢,要是骂一骂觉得痛快,那就随便好了。
众人很快就进入了森林,眼前有一条人踩出来的土路,想必这段路上没什么危险,也经常会有人来,如果传说是真的,那这所谓的妖还不算太恶,至少不会跑出来害人性命。
这森林究竟有多大很难描述清楚,走在里面,除了树木、花草就是小溪流,还有一些小体型的动物,据袁峰和佟兴业讲,这里没有大型猛兽,能伤人性命的就是蛇仙和蜘蛛精了。
众人也不知走了多远,期间也出现过几条小路,最终决定依然走这条宽敞些的主路,走的人多了,自然也少有麻烦出现。
又走了一段路,林若雲放慢了脚步,仔细查看着周围的花草,这些植物大多常见,没什么稀奇,不过有一种花却是生长繁茂,一路走来,随处可见。
再继续往前走,路突然就断了,众人站在原地看着面前一片绿油油之色,不觉感到纳闷。
“这有块石碑。”清风指着一旁草丛里隐隐可现的一块石头说道。
将草拨开,露出了石碑的全貌,应该不是新立的,至少也有百十年的样子,上面红色大字写着‘无回路’让人心里一寒!
“无回路?难道是说,再往前走下去,便有去无回吗?”林若雲低声自语,不禁又抬头向周围看去,路一断还真有些荒芜渺茫之感。
看来这碑应该是前人所立,用作警示后人的,前面想必就是传说中的蛇仙出没的地方了。祁元真有几分好奇,蹲下身在那块石碑上摸了摸,疑惑道:“这碑应该很古老了,可是字却清晰如新,是有人重新书写碑上的字吗?”
林若雲闻言仔细看着那些字,指甲划了几下,一些红红的颜色掉了下来,闻了闻,不由得皱起了眉,说道:“这是血。”
血!?
“民间有传,黑狗血可以驱魔辟邪,或许是城中百姓用黑狗血来写字,既不让人过去,亦可拦阻邪魔?”柳逸阳猜测着,轻声说道。
“不是。”林若雲当即摇了摇头,皱眉道:“这并非狗血,而是蛇血!有一种名虺(hui)的毒蛇,这字确实是新写上的,应该是两年前。”
“我们这一路走来也没发现蛇的踪迹啊。”柳逸阳看看脚下,又朝树枝上望去。
林若雲神秘的一笑,说道:“等会儿告诉你为什么看不到蛇。”
众人决定继续向前行,没有路就走慢点,如果真有蛇仙,那也说明离‘翡翠三色翎’不远了。祁元真从地上拔了一根宽叶植物,看了看又扔了,提醒道:“再往前走,大家还是小心些,虽然是传说也可能是无风不起浪。”
一边走着,一边观察着周围树木、岩石的情况,这些都可以辨别出方位,不至于迷失了方向。脚下的杂草植物倒没有想象中那样丛密繁茂,地上的石块、石子较多,也没发现什么蛇蝎蜘蛛类的毒虫。
没有路也就很难保证走的是直线或是同一个方向,众人基本上是走一小段就停下来看看,这也让行进的速度慢了不少。
祁元真蹲在一根折断的木桩前看着,上面树轮宽面的方向是南方,而周围的树木,枝叶茂盛的是南,稀疏的则是北,岩石上若是有苔藓,那个方向就是北方,光秃的一面便是南方。这个地方,此类东西倒是不少,也很容易辨别。
看了一会儿,祁元真站了起来,说道:“我们一直在往北走,从路断了以后快两个时辰了,按佟掌柜说的,应该快到山洞了才对,可这附近除了树还是树,哪来的山石啊?”
“姑娘,这边有条痕迹还压倒了不少花草,像是什么东西游走过一样。”清风走到另一侧,指着地面对不远处的人说道。
众人也跟了过去,地上确有一条明显的被压过的痕,很长,弯弯曲曲的,立刻让人联想到了蛇,看这宽度,和小腿差不多,这条蛇不算小,该不会是蟒吧?
“这不对吧?”祁元真摸了摸下巴,看着林若雲,疑问道:“这里应该有蛇吗?”
他这话让众人感到不解,佟兴业不是说这里面有蛇仙的吗,那有蛇是很正常的啊。如果真是蛇仙留下的,那这里差不多就是森林的深处了,应该能见到‘翡翠三色翎’了。
林若雲从被压过的地方拾起一棵带着花苞的植物,和先前祁元真拿的那根草的叶子一模一样,看了看说道:“这应该不是蛇。”
“这是什么?你和祁兄好像都很在意这种植物。”柳逸阳从她手里把那断了的半截草接过来,仔细端详着。
林若雲聚精会神的想着事情,没立刻回答他的话。祁元真便走上前,笑着解释道:“这是凤仙花,你们可能没在意过,以前我家那边有很多的,在经常有蛇出没的地方,房前屋后都会种植这种花草,它能驱蛇。我们从进了这片林子就没看见蛇,就是因为这种花太多了。”
“如果这样的话那蛇仙真的只是传说了?”柳逸阳还是有些疑惑,没有蛇那地上游走过的痕迹又是什么东西留下的?
祁元真想了一会儿,站到林若雲身边,轻声询问道:“你说不是蛇,那还能是什么?”
林若雲沿着草痕慢慢往前走,边想边说道:“前面石碑上的字是虺(hui)蛇的血,虺本是蝮蛇的一种。传说,虺千年为蛟,蛟五百年为龙,龙五百年为角龙,千年为应龙。这里随处可见凤仙花,蛇的踪迹应十分罕见啊!”
她突然的一声大叫,把专注听她说话的其他人都吓了一跳,赶紧围了上去,柳逸阳见她身体有些发僵,还有略微的颤抖,脸色也白了许多,慌忙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东西吗?”
林若雲一动不敢动,指了指脚下,众人纷纷低头看去,只见她脚边溜过去一条半尺长的蜈蚣,不过这么一看才发现,不止一条,旁边还有两条小一些的。
“别怕,是蜈蚣,已经爬走了。”柳逸阳松了口气,轻声安抚着。
林若雲似信非信的低头去看,脚下是没了,可几步外的地方还有大大小小好几条,身子不由得向后缩了缩,脸色又白了几分。
“你怕蜈蚣?可这蜈蚣不也是一味药材吗?”祁元真怔了怔,好奇的问道,但看她的样子却又不是一般的惧怕。
林若雲轻吐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心里不那么慌了,手脚却有些发麻,轻声解释道:“许多那年,我在山上采药,不小心中了隐翅蜈蚣的毒,要不是地之灵气可以解毒,那时我就已经死了。”
还是第一次听她提起小时候,不由得想起了她的师父,那个被世人尊为药王的男人,却做了一件令这里所有人都为之痛恨的事情!
“不要怕,一会儿我走在你前面,如果还有蜈蚣出现,我帮你清了就是。”柳逸阳轻轻笑着,温柔的安慰着她。
忽然间,林若雲感到思绪有些乱了
他只是出于朋友才这样照顾自己吧,就像祁元真那样,把自己当作妹妹来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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