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时,大家并没有因为多了两个人而有所拘谨,叶兰早先听自己的师妹柳灵说,这里的人很排斥外人,怎么这一回完全不一样了?
休息了一晚,叶兰才真正放松下来,但看着师妹愁眉不展,不免在心中猜测这未曾谋面的柳逸阳和林若雲,他们会是怎样的人呢?是否容易相处?
啪,啪,啪!
龙修打开门,门外的是三个衣着整洁,月白道袍的男子。
“你们是。。。。。。”
“在下玉山门弟子纳兰宸,这是我的师弟卫嶙、秦邦。”纳兰宸恭敬的说道。
龙修打量了三人一番:“有何贵干?”
“我们是奉师命,特来拜见柳庄主和柳夫人的。”
“他们不在。”龙修回道。
纳兰宸愣了一下,追问道:“不知柳庄主他们去了哪里?”
龙修摇了摇头:“不清楚。”
“那是独自出门的?”
龙修看了他一会儿,又道:“他们想独自出门,还是想和谁结伴都不是我能多嘴的。如果你们有事,就过些日子再来吧。”
龙修说罢便将大门重新关闭,这实在让人生气,想他堂堂玉山门弟子,竟然被遭遇如此慢待!卫嶙不满的嘟囔了一句:“他这什么态度,太狂妄了!”
“哼,要不是师父非要让我们来,我才不看他们的脸色!”纳兰宸一甩袖袍,转身下了石阶:“早有消息说灵台山庄与血煞门来往亲密,咱们就在这等着,看他们到底是与谁一起出门的。”
三人正想朝安州城去,另一边却有三人走来,正是他们要等的柳逸阳和林若雲!但旁边还有一个。虽然纳兰宸并没有和这个人打过照面,但有谁不认得这一头银发,英俊**的面庞呢!
传言竟是真的,他们竟然和独啸天走在一起!
“魔头!”纳兰宸怒冲冲地指着骂道。
独啸天不屑的一哼,这些玉山门的小子,他何曾放在眼里过。
“你们,你们竟然真的和这个魔头在一起!”纳兰宸怒不可遏的指责道:“我以为你们肯救那些女孩子,是真的救世济人,没想到你们私下勾结魔教,灵台山庄也不过是污秽之所,亏你们以医立世,原来是蒙蔽世人的!”
柳逸阳脸一沉:“玉山门总有些狂妄之辈。”
“住口!”卫嶙怒道:“我等虽是年轻一辈,却也视除魔卫道为己任,好过你们与魔为伍,丧尽天良!”
外面大吵大闹,灵台山庄的大门再次打开,众人看到柳逸阳和林若雲回来了,又与玉山门起了争执,竟吵得这样凶。
“纳兰师兄,我们还是不要和灵台山庄有冲突,免得无法向师父交代。”秦邦在一旁提醒:“独啸天是魔,我们只要都对付他就行!”
纳兰宸犹豫了一下,也觉得有理,继而把剑道:“独啸天,今日我三人便要除了你,以维护正道!”
话落,纳兰宸三人便冲了上去,柳逸阳反手一震,只这简单轻巧的一个动作,却是灵气的威力。这一震,三人仰天朝地的摔出了几丈远,看似力道强劲,而实则三人并未受什么重伤。
“哼,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在我灵台山庄撒野!”柳逸阳表面动了气,实则心里不屑理会。
纳兰宸从地上爬起来,弹了弹头上的灰,气得咬牙:“柳庄主今日出手阻止我等除魔卫道,保护这个正道大敌独啸天,不知是否在向世人宣告,灵台山庄站在了魔教一边吗!”
众人都是一惊,这人什么来头,竟然敢如此嚣张,目中无人!
林若雲上前一步,目光冷厉:“你有这个胆子承担,尽可去向世人宣告,我灵台山庄做事,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
秦邦忙拉了一下纳兰宸,局势不利,不能硬拼。纳兰宸虽一肚子恨恼,却有不能不考虑眼下的现实,他们寡不敌众。
“哼,我们走!”
三人狼狈转身,眼尖的秦邦看到了石阶上的柳灵,他不禁讶了一声,纳兰宸更是将气撒了过去:“你,你们。。。。。。想不到凌云宗也不过如此!哼,卑鄙,伪君子!”
岑怀楚知道他们误会了,可解释又无从谈起。
三人走后,独啸天也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柳逸阳和林若雲看着岑怀楚、柳灵和叶兰,却一点也笑不出来,这些人可真是难缠。
从琴蛇岛回来,他们都有些疲倦,根本不想再说什么。
厅堂中,大家聚在一起,没有人出声。林若雲突然取出怀中的半片水玉吊坠,说道:“这水玉的确是我曾经所有,但多年前,水玉吊坠已然修复完全,这水玉也就不再起任何作用了。我仔细看过,它如今就是普通的水玉而已,你可以不必担心。”
柳灵起身走上前,双手捧着接过吊坠,突然跪了下来,说道:“请夫人传授我医术,我愿拜夫人为师!”
林若雲吓了一跳,赶紧将她扶起:“柳姑娘,你既身为凌云宗弟子,又怎能再拜他人为师,若要学医术,你的岑师叔也不差。”
“我差得远,差得远呢!”岑怀楚急忙推脱,但他也搞不清柳灵想要做什么?怎么突然冉起拜师的念头来了,应该不会得到允许吧。
柳灵不再说话,只是低着头,紧紧握着那枚水玉吊坠。
这样沉默的尴尬境况,让每个人都觉得很不舒服,柳逸阳咳了两声:“几天几夜不得休息,刚回来就乱糟糟,不用都聚在这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柳姑娘,你有话就跟我们进来说吧。”
大家都没动,只有柳灵怦然一动,说不上是激动还是兴奋,但柳逸阳说中了她的心之所想,这是个绝好的机会!
第三百四十章 相思病()
清幽的小院落,安静的房间,柳灵面对座上两人,竟不知如何开口了,沉重的心事像巨石压在心上,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要说什么?得知岑怀楚下山来了灵台山庄,就跪着求了师父整整一夜,师父还是担心她一个人,特让师姐叶兰陪同前往。
为的就是小小的一枚吊坠吗?
不,柳灵突然清晰的明了了内心,她是无法忘记在山穴中,林若雲看她的眼神,无法忘记蚳坤死前所说的话。从那之后,她不知在熟睡时梦到过多少次林若雲的面孔,梦到过多少次柳逸阳手持水玉吊坠。。。。。。柳灵知道那是上一世的人与事,但偏偏这一世又有这样多的巧合,难道真的仅仅都是巧合吗?
“你有什么问题,尽管说出来。”柳逸阳温和的说道。
柳灵攥着那半片水玉,眼中突然泛起了泪光:“柳庄主,晚辈实在无心骚扰你们的生活,只是。。。。。。晚辈修行尚浅,实在不知怎么才能将心中梦魇挥去,每每想到蚳坤的那番话,每每想到两位思念女儿的悲痛之情,晚辈。。。。。。晚辈就。。。。。。”
林若雲没能忍住眼泪,颤抖的说:“傻丫头,这些与你根本不相干,投胎转世后,就是一个全新的开始,你有你自己的生身父母,而我们并不是,你明白吗?”
“我明白,我都明白,只是。。。。。。”柳灵痛苦的摇着头:“我怎么都忘不掉,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好羡慕柳薇。。。。。。当我得知岑师叔来此,我便再也忍不住了,这个心结一日不解,即便我回到凌云宗,被罚不许下山,也无法安心修炼。”
林若雲有些不忍,现如今再去埋怨蚳坤也无济于事,可好好的一个女孩却因上一世所累,叫人看着实在心酸。
“这也有我们的责任,若当年不惜一切找出蚳坤的下落,或许就不会让你受此困扰。”柳逸阳懊悔的叹着气:“这半片水玉吊坠并未做手脚,你可以放心佩戴,至于其他问题,日子久了总会冲淡的。”
“会吗?”柳灵喃喃道。
柳逸阳点了点头:“会,一定会。要不是我们还活着,你不会这般放不下,不是吗?我们不会一直活着的,大劫将至,我们也有我们该去的地方,当这个世上不在有柳逸阳、林若雲的时候,一切与我们有关的事,都会逐渐淡出人们的记忆。”
柳灵怔了一下:“什么大劫将至?”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劫难,我们也不例外。”柳逸阳悠悠的说道:“这没什么惊讶,我们等的就是这一天。柳姑娘,你本是聪慧之人,但越聪明的人就越容易陷入自身弱点不能自拔,你的修为在同辈之中已属佼佼者,但如今修功法者甚多,修心者寥寥无几。一个人若不能修心持性,功法越高越会走上不归路。”
柳灵艰难的蹙着眉,不归路。。。。。。
柳逸阳并没有请她离开灵台山庄,来者是客,既然已经把他们当作了客,多住几日也无妨,但其他事却爱莫能助了。
其实柳灵也并非真的想要忘记这一切,她现在发现已经舍不得了,正如师父在她下山前所担忧的那样,平静的湖面不会无缘无故起波澜,一旦出现,便是有了大的错漏。若是及时补救,那也不过是一时的躁动不安,若是放任,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柳灵明白师父之所以同意自己下山,也是想让她自己找到补救的方法,这个方法或许就在灵台山庄。所以,师父并没有给她规定回山的期限,还让师姐叶兰暂时陪她几日。
这也是属于她的劫难吗?
两日后的清晨,齐大姑又兴致勃勃地登门了,手里还捧着个又方又大的锦盒。不用问,这一次还是为了香橼而来!
要说齐大姑的消息可谓灵通,他们才回来两日,那边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这次虽然没有大箱子小箱子的抬,可看齐大姑手里捧得物件,想必非同小可,绝非俗物。
王员外亦非俗人,不可能一而再的用金银来自讨没趣。
“你怎么又来了?”柳逸阳心中有数,但还是不耐烦的问。
齐大姑笑嘻嘻的走上前,将锦盒放在桌上:“上一次我回去,王员外也很懊悔,想灵台山庄中,有哪个不是您两位的掌上至宝,送来些金银绸缎,倒真是失了大礼数。这一回啊!王员外为表诚心,将家中珍藏了百年的无价之宝都拿了出来,还不是为了唯一的儿子嘛!”
齐大姑说着打开了锦盒,立刻金光闪闪!
柳逸阳那个和林若雲往盒里一瞧,竟是一株海碗大小的黄金灵芝!这黄金灵芝乃灵芝中的极品,是世间珍品,极为罕见,由史书上记载至今,也不过发现了两株而已。
它的功效不但比得上万年灵芝,更是集成天地精华,如神物一般。
只是寻常人若服食,难免暴殄天物了。
齐大姑心里有几分得意,这一回可是送对了东西,足见诚意了吧!
“柳庄主,柳夫人,两位悬壶济世,德高望重。现王公子已缠绵病榻一月有余,访遍名医皆无效。俗话说的好,心病还要心药医!两位总不会见死不救吧!香橼姑娘也不会忍心让一个痴情男儿,英年早逝吧?这原本就是桩喜事,对方又不是穷家小户,那王公子也不是草包,身体又无顽疾,这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美事啊!”
“此等美事竟落到我家头上了?”柳逸阳疑惑的问:“那王公子当真病得这般严重?”
齐大姑苦着脸,连连点头:“除了‘仙客来’的饭菜,别的一概不吃,可这些日子精神更差,吃得越来越少了。嘴里念念叨叨的就是香橼姑娘的名字,王员外已派人到‘仙客来’请了四五次,可香橼姑娘回回婉拒,连见一面都不肯,叫王公子更是伤心至极!”
林若雲向身边的香橼看了看,见她低头不语,想必真有此事。难怪这两天看她心情不好,心事似乎更重了,想必是烦躁所致。
“既身为医者,自然不能见死不救。”林若雲缓了缓语气,又说道:“但这东西太过贵重,我们实在不敢承受,还请你带回去吧。”
齐大姑一脸为难:“这不行啊!这是王员外的一番心意!”
“所谓无功不受禄,总不能让我们亏着理去见王员外吧?”
林若雲都这样说了,齐大姑若是硬要他们收下,很可能连着一面都不见了,其实只要双方见了面,一切都好商量,千万别撕破脸。
“好,好。”齐大姑收了锦盒,又问道:“那,香橼姑娘何时去?”
“稍后自会前往。”林若雲柔声应道,香橼却满心不愿,正要出声阻止,只听又道:“我陪你一起去,也好好给王公子瞧瞧病。”
齐大姑当然乐得如此,脸上堆满了笑:“那我这就回去禀告,可恭候着柳夫人和香橼姑娘了!”
送走了媒人,厅中安静了片刻,林若雲端起茶碗,抚着茶盖拨了拨漂在水面的叶片。香橼突然拉着它的袖角不愿的晃了几晃,碗中的茶水都晃了出来,林若雲无奈的放下,叹道:“你真要看他死?”
“哪有这样的!”香橼气的说了一句。
林若雲擦了擦溅出来的水渍,起身道:“走,去看看。”可她走了几步,发现香橼动也没动的还站在那:“你想怎样?”
“我非得去吗?”香橼嘟着嘴,好生为难。
林若雲笑了:“你说得有多奇怪啊!我一个人去,能解决什么问题啊?难道人家王公子是为我得了相思病吗?”
柳逸阳差点呛了水,瞪了香橼一眼,打发道:“快去,快去!你当传出去对你就好吗?眼下要紧的不是婚事,是他的命!”
第三百四十一章 王栎()
走在路上,柳灵心不在焉的挽着林若雲的手臂,一路走来,她都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她心里乱啊!每天见的客人不少,夸赞她手艺的更不在少数,谁知道哪个是王公子,怎么就把问题弄得这么复杂了?相思病?柳灵自己都还没被相思苦折磨得生了病,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男人却因此病躺在了床上,茶饭不思!
柳灵真觉得荒唐,可好好一个人,也不能说起不来床就起不来床了啊。万一害了人家的独子,王员外岂能善罢甘休,可万一他们都不讲理,以此要挟,那可怎么办?
一路上胡思乱想,已然来到了员外府门前,早已在此等候的老管家,急忙出迎,将林若雲与香橼请进了内堂。
内堂中,王员外早已急得坐立不安,看到她们进门,长长的舒了口气,激动得热泪盈眶:“柳夫人,柳夫人。。。。。。您能屈尊光临,寒舍蓬荜生辉!老夫我等,我盼了多少日子了,总算是把你们盼来了!”
“王员外,我出门多日刚刚回来,才听说府上公子病重,就急忙过来了。”林若雲面带微笑,谦恭的说道:“原以为是不打紧的事,不想竟弄得王公子缠绵病榻。香橼不懂事,一直以为王公子哄她,今日听了齐大姑之言,方知事情严重。”
王员外已是满头花白,哀伤万分:“小儿被宠坏了,从来桀骜不驯,我给他说了好几门亲事,他都不屑一顾,却因一顿餐食而为香橼姑娘倾心,我这做爹的怎能不成全!”
“说的是啊!为人父母,我能明白。”林若雲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都怪香橼不懂事,冲撞了您,我这次前来,一为赔不是,二也是为了给公子瞧瞧,不管怎样,得先治好了身体才行。”
王员外忙收敛伤情,领着二人前往后院,儿子王栎的房间走去。
房间门关着,只有小半扇窗子掩着,清幽的小院里站着几个仆人。
林若雲进了房间,看到床榻上躺着一个眉目清秀的年轻人,面庞略显消瘦,目光有些呆滞。这就是王栎,看起来的确消沉,也像是病了好一阵子了。
林若雲走到近前,王栎却好像根本没看道,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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