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想!”
“即便动了情,现下也来不及了。”林若雲叹了叹气。
“交给你了。”
客栈中,凌霜略有疲惫,起身后不忘回头看一眼岑天宇,现在他的气色平和多了,身上也没有那么滚热,且热度还在逐渐的消除。
凌霜轻轻抚摸着他的胸口,那团淤黑已淡下,几乎快要看不出了。
走出纱帐,拾起地上的衣裙,冰肌一如往初。忽地,窗外有点亮光飞过,凌霜急忙走到窗边查看,那亮点有一条长长的光尾,悠悠的飘在空中,好似在和她打招呼。
凌霜凝视了片刻,转身出了房间,来到客栈外,寻着亮点而去。
已出城好一阵了,亮点突然加快了速度,在一边空地上消失不见了。凌霜看到不远处站着一黄衣女子,不由得谨慎起来,往前靠了两步便问道:“是你引我来此?你是何人?”
林若雲转过身,上下打量着她,确是刚刚失了身子,想必天宇已无性命之忧,不过“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晚之事,你欲如何收场?”
凌霜身体一震,并未想到此事会被知晓:“我只想救他。”
“你不觉得用错了方法吗?”林若雲轻声问道。
凌霜本已移开的目光又转到了她身上:“我没有别的方法,反正我也无所谓。”
“对他而言,有所谓!”林若雲言辞锐利:“待他醒来,便会知道今晚之事,你让他如何面对你,又如何面对蓝思琪?”
凌霜忙言道:“我可以和他们解释清楚!”
“这种事无从解释。”
凌霜一惊,又道:“我知道他要娶的是蓝思琪,我不会为难他。”
“你已经让他为难了。”林若雲缓了缓语气,说道:“你用你最宝贵的东西救了他的性命,你觉得他会当作从未发生过吗?”
凌霜垂下头,心中忐忑难安,这些她真的没有想过,可事情已然发生了,又如何抹得去呢
林若雲心有不忍,却又不得不提醒她:“你还有你的职责,带领灵族守护昆仑的神圣职责,你的族人在等着你回去。”
又是两个时辰,第二碗药已煎好,蓝思琪推开房门愣了一下,怎么凌霜不在?随后往榻上看去,却见好好的纱帐落了下来,而岑天宇身上的被子也凌乱的搭在身上。
“天宇”蓝思琪放下药碗,急忙走上前查看,却隔着纱帐就已吓得失了血色,他身上的衣服怎么会
天蒙蒙亮时,沈浩和郑鹏业已疗伤完毕,岑玉娆更是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弟弟的情况如何。可三人走进房间时,岑天宇还躺在榻上,蓝思琪却倚在窗边发呆。
“天宇怎么样了?”岑玉娆坐在弟弟身边,摸了摸他的脸,惊喜道:“不烫了,一点都不烫了!”
沈浩和郑鹏不敢相信,可查看之下却发现掌毒已被清除,可这又怎么可能呢?
“蓝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蓝思琪缓缓转身,却没有往前走一步,低声道:“我煎好了第二碗药回来,天宇的掌毒就已经被清除了,那碗药,我也没有喂他喝。”
众人向药碗看去,浓浓的药汁确实还在碗中,太不可思议了。
沈浩本想再仔细询问下,岑天宇却在这时醒了过来,岑玉娆激动的流了泪,扶着弟弟坐起身,关怀道:“天宇,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岑天宇脑中还有些混混沌沌,仔细瞧了半天才看清楚眼前的几个人都是谁,沈浩急忙端来水给他喝下,这才清醒了些。
“我这是我不是受伤了吗?我没死?”
岑玉娆连连摇头:“没死,你小子命大,现在没事了。”
“咦?”沈浩突然想起了什么?“凌霜姑娘呢?”
“是啊!蓝姑娘去煎药,是凌霜姑娘在这看护天宇的,怎么现在却不见她人了?”郑鹏也好奇的询问,大家都看向了唯一可能知道答案的蓝思琪。
虽然岑天宇还没什么力气,但昏迷前身体的五脏六腑好像着了火一般,胸口撕裂的疼,现在竟没事了。然而大家都在为他的平安而激动不已时,唯独蓝思琪面露忧色,甚至有些伤心。
“思琪,你怎么了?”
蓝思琪险些掉下泪来,忍了忍才说道:“我回到房间,凌霜就不知去向了。你的掌毒突然间被清除,而凌霜又不告而别,我想,或许是她救了你吧”
众人无不惊讶,凌霜可谓手无缚鸡之力,又如何解得了那样厉害的掌毒?
岑天宇怔了半响,突然往被子里摸了摸,掀开被子一看,身上衣服整齐,并无不妥。可要说身体有异样,又好像哪都不对劲岑天宇随手往榻上摸去,猛地跳了下来,惊慌失措的看着榻上点点浑浊的微红,从头麻到了脚。
蓝思琪一直看着他反常的举动,直到这一刻。是啊!那醒目的颜色也在刚刚险些将自己吓昏,若不是看到衣衫凌乱不堪的岑天宇,还有这榻上的着色,她也不会把凌霜想到那个方面去。
沈浩和郑鹏不解岑天宇为何如此恐慌,亦不解榻上的血渍从何而来?但岑玉娆却明了了这一切,也是第一个缓过神来的,扶着弟弟又坐下,安抚道:“天宇,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她说过,她体内有冰种,可解百毒。”岑天宇呆楞楞的望着地面:“我,我怎么会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第二百四十九章 闫冬()
此后的两日,沈浩与郑鹏将栗州城翻了个遍,但始终没有找到凌霜的踪迹,这个人突然间消失了。
连日来,岑天宇第一次走出房间,他知道自己该提起精神,坍塌的山石堵住了唯一的出路,现在已清理出大半了,不日便可通行。凌霜离开了,甚至没有留下一句话,可他的路还要继续,或许到了凌云山还能再见吧!不是说要寻找生父吗?
三日后,一行人再踏上行程,出城后不久,岑天宇回首眺望,栗州城在阳光下格外灿烂。他想,或许他会永远记得这个地方
那位神秘的前辈,是师父的好友,传授他斩天剑诀。
那只身形巨大,长相恐怖,有着八头九尾的白狐。
还有那个昏倒在他面前,和他在屋檐上诉说心事,为救他而牺牲了自己的女孩。
山坡密林,林若雲三人在此休息,远远的能看到从栗州城出行的人们,三三两两,有结伴,有独行。
清风坐在一边,低声念叨着:“由此至凌云宗,应该不会再出岔子了吧!那蚳坤此番没有得逞,又受了伤,想必不敢再造次。只待岑公子抵达凌云宗,一切便可顺利进行。唉!长老们怎么还没有消息?”
林若雲听在耳中却不言语,她现在能做的,似乎只有等。
傍晚时,清风怀中的寻灵法器突然亮了,原是三位长老,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天之灵气终于有了消息!
“姑娘,西南方有异动。”空长老有些激动的说:“虽然只出现了那么一瞬间,但我等确定就是他!”
林若雲心中打鼓似的:“西南方什么地方?”
“灵气的波动出现太过短暂,我等实在无法探测准确。”空长老愧疚的说道:“姑娘,这么多年了,总算等到他出现。虽说晚了些时候,却也好过寻不着踪迹。”
林若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这就往西南方去寻,三位长老辛苦了,余下的事交给我好了。”
话虽这样说,但林若雲心中还有疑惑,为何自己没有察觉到天之灵气的波动?百思不得其解时,她突然看向了柳逸阳,这个男人同样拥有天之灵气,若非刻意去感查,也半点感应都没有,这是为何?
“你怎么了?”柳逸阳见她脸色不好,担心的询问。
林若雲摇了摇头,只得叹道:“先把他找到再说吧!有太多的疑问,或许见到他就清楚了。”
柳逸阳不想多问,清风也不方便多问,二人只好随着她一同往西南方寻找,这次好歹有个方位,总好过大海捞针。
走了六七天,一路上谨慎到不放过一个人,大城小镇村庄,他们竟然都要依靠一件小小的寻灵法器来搜寻,这也是没有办法,谁让林若雲无能为力呢。
迦合城。
刚到此城时,寻灵法器出现了短暂的异动,这是多么难得啊!
三人立即决定在此城好好搜索一番,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但第一天,仍是一无所获。城中人多,周边还有三四个村庄,少说也有数万人,就算一个一个的找,也要找好一阵子了。
这晚,林若雲最后一个进的城,许多商铺都已上板掩门,她一个人走在街上,身边男子不时而过,她既不去看,也不去问。地之灵气毫无反应,这让她苦恼不已,真怕好不容易找到了人,却又要面对更加棘手的麻烦。
“林姑娘”
林若雲想的出神,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茫然向旁边看去,顿时惊呆了,或者有些喜出望外:“吕维,竟然是你!”
吕维面上并没有多少激动,但久别重逢的喜悦还是显而易见,急忙走到跟前,问候道:“林姑娘,许久不见,可还好?”
“我很好,你怎么样?”林若雲细细打量着,他的身体遭受了重创,失去了修为的他,只依靠那本微不足道的心法。但如今看来,似乎恢复得还算不错。
吕维没有急着回答她,反将她请到一旁无人处,轻声说道:“林姑娘到这来,可是为了寻人?”
林若雲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不瞒姑娘,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等您。”吕维左右看了看,才说道:“数日前,我上山去打猎,碰到一只黑熊,险些丧命在这畜生口中,幸好被一人所救,他救了我便匆忙离去。虽然不及详问,但他与黑熊搏斗时,我隐约察觉到一丝异状,思来想去,恐与姑娘多年所寻之人有关!”
林若雲惊诧万分:“此话当真?”
吕维从怀中取出一物,说道:“姑娘请看,这是那人匆忙间遗落的东西,或许您能看出些许端详来。”
这是一个柳枝串成的兽牙项链,中间有一块平整的兽骨,上面刻着‘闫冬’二字,这应该是人名。林若雲反过兽骨背面,同样刻着一排字‘建安二十年三月初三子时’!
林若雲一惊,这不是柳逸阳的生辰八字吗!难道他们真的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出生的?
“林姑娘,您怎么了?有何不妥吗?”吕维心急的问道。
林若雲将兽牙项链紧紧握在手中:“带我去找他!”
吕维本来就打算这样做,自然没有异议,二人刚转身,巷口出现了两个人。清风和柳逸阳急忙走上前,这男人是谁?
“吕维?!”
“柳公子!”吕维恭敬的行了礼。
当年离开时,吕维的身体还未痊愈,今时看来,精神倒是比那时饱满,正想寒暄几句,却发现林若雲心不在焉,柳逸阳疑惑道:“你手上这是什么?”
“是我们要找的人。”林若雲淡淡的回了一句,便什么都不再说的往城外走去。
吕维一边引路,一边将数日前发生的事情讲给三人听,柳逸阳这才知道,原来城外七里的这座山叫玉南山,正是当年爹娘求子,曾来过的地方。
想不到,那个人竟然在此山中
夜晚的山路不好走,直到众人来到一处溪流旁,有月影倒映,有萤火虫照亮,倒也不会漆黑一片了。
“就是这个地方,那头黑熊就是在这出现的,我往山下跑,那个人就出现了,三两下就把黑熊打倒了。”吕维指着这一方石头堆积的地方,肯定的说道。
清风拿出寻灵法器,在这周围找寻了半天,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座山那么大,万一那人出现的地方不固定,谁知道此刻他又去了哪里?这找起来恐怕也不容易。
就在大家束手无策时,林若雲却坚信那人就在附近!
即便她一直感应不到天之灵气,但毕竟天地灵气是宇宙中浑然天成,彼此间的惺惺相惜是无法改变的。
林若雲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往溪边竹林寻了过去,大家跟在她身后,她越走越急。忽然,从林中跳出一个人影,众人都站了下来。
人影在林中深处,光线极不明亮,但林若雲所站的位置还有充足的月光照进来。她虽没有急着再向前,但胸口强劲的跳动却一下重过一下,容貌看得清楚与否并不要紧,只是这感觉,总有种迫不及待的冲动,是那期待已久却始终寻觅不着的焦急。
远处的人影仿佛感同身受,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对于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几人还有些谨慎,但眼前这位陌生的女子却让他卸下了所有防御。
真是奇怪极了,已许多年未见过这样多的人,已许多年未有过这样熟悉的感觉,已许多年未有过期盼。
慢慢的,慢慢的人影的容貌逐渐清晰,浓浓的眉毛,黑亮的双瞳,头发蓬乱毫无章法。再看清林若雲的那一刻,仿佛隐忍已久的情愫再难抑制,他轻悄悄的抬起手,好怕惊醒了梦中的人,触碰到那轻柔的纱,他突然抓住了她的臂弯,这是实实在在的吗?
林若雲眼中的泪落了下来,在他的眼中竟也噙满了泪水
男人忽然将她抱住,豆大的泪珠滚落,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言语沟通,却在见到的刹那,满身血液都如黄河水奔流翻涌。
旁人皆静静的站着,心绪却无比复杂。
夜深了,溪边月色更浓,林若雲坐在溪畔,浸湿的绢帕,仔细的帮男人擦拭着脸庞。他皮肤泛着古铜的光泽,高大健壮,肩上斜披着一块兽皮,腰上也系着一块兽皮,脚上只一双简易的草鞋。
竟叫人莫名心疼!
“你叫闫冬?”林若雲轻声询问,又道:“叫我雲儿好了。”
闫冬稍有诧异,但更多的是疑惑:“我一直在等你吗?”
林若雲心中一疼:“抱歉,我应该早点找到你。”
“除了我娘,没有哪个女人敢靠近我。”
“你娘?”
“她去世很久了,我都记不清了。”闫冬将目光移开了一下,又追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林若雲取出那条兽牙项链,看了看吕维,说道:“前些日子你救了他,把这个掉了,上面有你的名字,还有你的生辰八字。”
闫冬拿过项链,看着吕维想了想:“记得了,是那时候掉的,我找了好几天也没找到。”他重新把项链戴好,舒了口气,道:“虽然我一直都有种感觉,恍惚的感觉,我觉得我在等一个人,在等那个人来找我,带我离开这里。即便我一直认为这是我自欺欺人的想法,可这种感觉还会不时的冒出来,但我没想到它会成为真的,我真的把你等来了。只是你为什么来找我?”
林若雲的心堵得满满的,不知是对闫冬的不忍,又或是对自己。
她无法将缘由说出口,那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已将自己割得体无完肤,她实在不愿再用这把刀子去伤害另一个人。
“你怎么不说话?”闫冬好奇的等待着。
林若雲却莫名的摇了摇头:“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来打扰你现在的生活。”
“我没什么生活,只是被人们当作怪物一样。”闫冬几近讽刺的笑着:“你说,我为什么不能像他们一样生老病死?”
“有时候死,也是种奢求。”
第二百五十章 恨过方知无意()
众人歇在溪边,直到天亮了起来,闫冬睁开眼,一整晚就只有他一个人躺在石头上睡觉,但这一觉睡得奇特,竟不知睡着了没有。
“闫公子,你醒了,饿不饿?我刚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