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因为打开门看见了什么可怕的景象,而是……明明刚才两个人都听见男孩子的哭声和拍打墙壁的声音在这个屋子里发出来,可是为什么这个屋子里什么都没有。
仇容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也不是第一次进这个屋子,但却是第一次碰见这么诡异的事情,他看了索娅一眼,就径直走到屋子中,屋中除了那一扇门之外,四面都是墙壁,仇容在墙壁跟前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暗门,就算有暗门,一个小男孩也不可能行动如此之快在开门的瞬间就进入暗门,实在匪夷所思。
与此同时,站在仇容身后的索娅,透过仇容的肩头,看见屋中的一幅壁画,瞪大了双眼。
☆、第123章
()
这是一幅女子的壁画,虽然石壁经过年代的就远已被蚕食,但是这幅画却清晰可见,色彩鲜艳犹如刚画上的一样。 。(
女子有着于中土人不同的深邃线条,肤色白皙如雪,神态优雅恬淡,唇角轻微勾起,似有妖娆红莲绽放,她纤细的身躯深陷在白色羊毛毯中,一只手搭在椅背上适闲垂落,另一只手伸向一边。
索娅惊讶的不是这个美丽女子一颦一笑皆透着一种天下尽握的气度,而是那个女子的容貌,女子的瞳色,女子的发色,和女子手伸向的那个人。
“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是战神了吧。”仇容没有继续研究是否有暗门,顺着索娅的眼神看向那副壁画,他的眼神无不透着温柔,声音也柔和地似乎再与情人说话一样。
“是有那么一点点像,但是你不觉得我和她是两种人吗?”索娅无所谓地摇摇头。
“对,气质迥异。你更趋向于小市民那种纯朴和天真,而她不是……你看她的眼神,她的神态,她的笑容,她的动作,我想时间没有几个人能像她那有又这种王者一般的气质,仿佛世间就该是她所拥有。”
“所以只是长得像而已,长得像的人不能说明什么吧,在说我是黑发黑瞳,可不是那种火红色的头发,和葡萄酒的瞳色。所以你一定找错人了。”索娅想转身离开。
“那……这个事干什么的?”仇容笑道,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瓷瓶,在索娅眼前晃来晃去。
索娅看到那个可以改变自己头发和瞳色的小瓷瓶,怎么就在仇容的手上。
“如果你还记得的话,第一次在铉国皇宫的时候,你看见我杀人,我是动了要杀你灭口的想法,但是……因为看到你的容貌,和我见过这副壁画太像了,所以我并没有那么做。”
“从那时候我就开始注意我了?”
“对,但我并没有真正把你掳来,主要是想看你周围的人谁还知道你的身份,赵瑛要排除在外,因为他心中只是怎么想着用你换他的心上人,而那个皇帝……让我很费解。”
索娅心中突然一滞,没说话。
“你见我的那次,我找到了在铉国皇宫中传说的地宫,和我同来的那个人是国君的人,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找到了,所以我当时就杀了他。我走了之后,我以为并没有让铉国皇帝觉察到什么,但没想到皇宫从那时起开始加紧了戒备,我无法再次潜入,但是既然这样,那么可以猜测铉国皇帝是知道皇宫里是有一处地宫的,既然知道,他一定会进入地宫看个究竟,地宫中一定有关于战神的壁画,见过壁画的人再见过你,都会联想到你就是传说中转世而来的战神。所以我说那个皇帝令我费解,他既然拥有你那么久为什么不利用你的身份来进行国土扩张呢?要知道皇帝因为被外戚专权,一直很想借战争打压他们呢。”
索娅依旧沉默。
“呵,若不是那一只眼睛是金色的,我都要误以为这个神的守护是我呢。”仇容抬头看着这幅巨大的画卷,笑道。“你看那双眼,真的与我的很像。”
索娅看向壁画中战神手伸向的那个人,眼神迅速收回。
“你见过这个人?难道守护也并非传说杜撰,也确有其人?”伴随着战神的传说,那么还有另一个传说,就是关于神的守护的,传言与战神同时存在的还有一人是神的守护,他奉战神为主人,并且一生誓死效忠,绝不背叛,神在,他在,神亡,他亡,换句话说,他没有独立的人格,独立的思想,甚至连自由都没,他只是一个依附于神而出现的附属物,消灭挡在神前进的一切障碍,就是他的使命。仇容看见索娅神色看到神的守护的一瞬间,神色有异,他大胆猜测原来神的守护也是存在的?他已经找到战神了么?或者说战神已经找到他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就……不太好了!
“仇容,其实我觉得你该醒醒了。这只是一幅画,而我只是恰巧长得像这幅画,又正如你所见,我使用了一些东西改变了我的瞳色和发色,但是这是为什么,因为我不想让众人认为我是战神,战神只是传说,都死了很久很久了,为什么你要信这些可笑的东西。”索娅道。
“焱族人不相信轮回,但相信重生,其实你们所说的重生和我们的轮回都是一回事,那么换言之,战神以前确实存在,守护之人也存在,而战神她重生了,重生成为你,如果你重生了,那么神的守护也会伴随着重生。我在问你一遍,你见过画中这个人么,他可否有找过你。”
“如果你说谁我见过的人中谁长得像那个守护之人的话,那么就是你了。”索娅哼笑一声。
“哈,那么你的意思是,知道你是战神的人目前只有我一个是么?就算我就是那个什么守护你的人,我才不会去做这些事情的蠢蛋,拥有了战神就等于拥有了天下,我为何只是默默地守护,而不是将你公布于天下呢。”
一瞬间,索娅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那张冰冷却魔魅的脸,还有那双一只是蓝色,一只却是金色的眼睛。真正的神的守护是不会说出像仇容那样的话啊!
“你想怎样?现在我就算不承认自己是战神,也没办法了,你想将我公布于天下怎样?我不能杀人,我没有力量,我只是一个平凡的母亲,我怎么替你打仗。”
“你错了,我的战神。战神的力量来自于传说,只要你想想,为什么所有人都想得到战神,你就知道是什么原因了。不需要你杀人,不需要你拥有力量,你也可以继续做个平凡的母亲,但是需要在战场上露个脸。”仇容温柔地笑道。
“我……明白了,因为战神的存在,会导致民心所向,让敌方士兵畏惧是吗?”
“对,打仗战争,本来就是阵比人还要重要,一旦乱了对方阵脚,我们还有什么不能取胜的?”仇容非常自信。
索娅重新看着那副艳丽的画卷,她突然开口:“你的意思是要我……”
“用孩子来交换你的合作!”仇容终于将他计划的最重要一步说了出来。
索娅冷笑:“合作?我看说成‘威胁’更准确吧。”
仇容笑而不答。
***
一个月后,一向与北铉国和平相处的南岚国突然发动战争。
***
“岂有此理,我铉国才和南岚签订十年不发动战争书,他们竟不顾协约,公然挑衅!”铉国皇帝李左寻看着从南边八百里加急的救援书,很愤怒。
下了早朝之后,李左寻留下了几个大臣往御书房商议。
“皇上,岚国国君一向主张休养生息之策,每次都愿与我朝签订和平合约,可这次竟然在短时间内调集兵马集中攻打我朝,只怕其中还有其他原因。”一个老臣道。
“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李左寻问道。
“回皇上,南边可是御天侯的封地,皇上您近年将我朝治理的井然有序,逐渐握有重权,这对御天侯来说很不利,与岚国勾结,这种事不是不可能。”
“王大人说的有些道理,据前方密探回报,御天侯确实有意让封地失守,而且还找过岚国的容王呢,大约是商议封地划分的事情。”
“容王?这次领兵打仗的是容王?”李左寻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对,是容王,但御天侯被拒绝了。”
“这容王倒不简单,白捡的国土都不要,还是……真是聪明的知道御天侯本就是个欺君叛主的,不屑和御天侯合作?”
“都不是。”
李左寻挑着眉毛看:“那是什么?”
“容王颇自信,说自己领兵绝对三月之内就破了御天侯所守的封地,与御天侯相互勾结没什么意义。”
“原来只是……年少意气用事。”李左寻低声道,可忽地脸色一变,“朕觉得不对,以容王行事诡计多端来看,他绝对背后还深藏着别的原因,这个理由只是一个幌子而已,不知他哪里来的自信,敢这么口出狂言。你继续派密探查,看到底岚国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们违背协约,还如此嚣张跋扈。”
“臣……倒是听到一个不怎么入流的留言,皇上可愿意听?”令一个大臣突然开口道。
“但说无妨。”李左寻示意他讲话。
“在战争开始之前,就在南岚国有了这样的谣言,说那天袭战神降世于容王府。于是南国民心所向,军威大振啊。”
李左寻想也未想,冷哼一声:“哼,明明是惑众妖言。南国前一位国君不是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找了一名焱族女子用涂料染了头发和瞳色,结果战场那天,那名假冒的战神眼睛因为刺激不停流泪,而恰好又下了一场大雨,头发的颜色也洗刷掉了,当时被我朝打的溃不成军,现在竟然忘了先祖的教训又开始学着一套。”
☆、第124章
()
“皇上,但目下南边要求救援,御天侯若有意放水,很快就会失守的。 ( ”
“御天侯的领地毕竟在南边,他若放水,那么他的权势也会受到牵连,想必还是会奋力抵抗,如此……我们先不发兵,还是静观其变,看南岚国那边兵力如何,是否如容王所言真的所向披靡,你等继续查密探观察战事。”李左寻略微沉吟。
众臣领命,作礼从御书房告退。
李左寻眼目微微一撇,突然看见自己桌案上的那两个人偶,一个是穿裙子的玩偶,一个是拿着玉箫的玩偶。
穿裙子的玩偶一直咧嘴,傻兮兮的笑着。
丫头……
哥哥,你看这个穿裙子的玩偶长得像我吗?
李左寻回忆起第一次见索娅一身宫女服饰的模样,当初看见这么一个和战神长得相似的人,李左寻都没有想去利用她,不知南岚国找了一个什么人来冒充战神?
七日后,铉国京都又收到求援书,上面写道南边关口已经被突围,连带这三城失守。
皇上依旧按兵不动。当晚,皇太后亲自到了长生宫。
“皇上,南边乃我朝重要领地,若被南岚国攻陷,只怕其直入腹地,就是攻打我京师,为何皇上还不肯发兵救援?”皇太后端坐与皇上前,义正言辞地发问。
李左寻道:“母后所言极是,儿子怎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唇亡齿寒道理,但……儿子自有分寸打算,儿子……已在中原腹地以凤岭为屏障展开了战线,南**队一旦突围我南边边境,一入凤岭必被我军打击溃败。”
“原来皇上自有定夺。”皇太后说着,脸上却微微有了痛色。
李左寻全当没看见,又道:“母后放心,儿子自幼从外姓手中夺权,怎不知这李家江上的可贵之处,这次刚好可趁南岚国征战的间隙,打击一下御天侯的势力,这样稳握江山势在必得了。”
“是……是,皇上说的对,要说外姓最大的毒瘤……那么就是御天侯那一家子……皇上,皇儿,你真是长大了,做事想的非常周全,知道怎么借力打力了。”皇太后说着完全没有刚才的镇定和沉静,脸色逐渐苍白。
“那是自然,为了重获李家江上,朕已在这争权夺利中学了不少本事,要说还真该感谢母后呢。”李左寻别有深意地朝皇太后看了一眼。
“感谢哀家?”皇太后有些吃惊地看着自己的孩子。
“是啊,母后,感谢您只生了我这么一个儿子,没有其余皇子与儿子争皇位,儿子觉得对付这些外姓专权还是有功夫的,否则……譬如,那御天侯家,公子就有四个,听说大公子这次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竟然说动六公子前去打仗,而且还受了重伤,谁知道这伤是怎么来的,说不定就是手足相残所致呢。”
“瑛儿受伤了?”皇太后惊慌地大叫一声,但随即发现自己失态,赶忙理了理衣襟来掩盖自己的尴尬。
“瑛儿?儿子记得母后还没将儿子叫的这般心疼呢?”李左寻微眯的凤眸中带着深不可测的光。
皇太后咬着唇,双手微微发抖。
李左寻突然紧跟一步道:“母后,儿子每次这么叫你,不知……你有没有想到远在南边自己的亲生骨肉呢?是不是也挺想让他教你一声娘啊!或者……还是母后?”
“什么?皇上说什么?哀家糊涂了。”皇太后大惊失色,目如死灰。
“母后哪里糊涂,分明是后宫中最聪明的女子,二十年前你不仅保全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还弄垮了先皇后,自己成为皇后,这不是很聪明么?”李左寻突然冷冷地笑了出来
“你……你都知?!,怎么可能?你怎么能知道这些?”皇太后突然站了起来,原本端庄高贵的容颜突然爆发出竭斯底里的扭曲,看着非常可怕。
“儿子当然知道……儿子知道母后你与先皇后同时有身孕,恰好又同时分娩,但聪明的母后,为了肚中孩子和孩子的父亲,你生下来将亲生骨肉立刻转出宫,教给了他的亲身父亲,而将先皇后生下的太子换成自己的孩子,又设计让先皇后以为自己生了死胎。儿子还知道母后做的这件事,让儿子的亲生母亲因为失去了儿子郁郁而终了呢。”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面对已埋藏了二十年的事情,曾参与此事的一干人被皇太后都秘密处死了,原以为这件偷梁换柱的皇室子嗣的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今日又被挖掘了出来,更令皇太后不能接受的是,知道这个事情真相的人竟然是当今的皇上,自己名义上的儿子,其实却是自己间接折磨死的先皇后的亲生骨肉。
“什么时候知道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朕已经知道了,你不是朕的亲生母亲不是吗?”
“那……你想怎样?”兴许大惊之后,就不会再有任何情绪上的波澜,再者,当初能做出那种冒险事情的女人,胆量也不是一般女人所能想必的,皇太后终于稳定住情绪,淡淡地道。
“为了皇族,体面些吧。”李左寻看也未看皇太后一样,甩手走了出去。
同年,铉国皇太后无疾而终。
厚葬完皇太后,李左寻微服秘密前往南方战场。
铉国肃胤二十年,距离南岚国容王所言三月期限还有一个月之时,南岚国发动了一场大规模战争,铉国南方十六城二十七镇失守。
据《铉国通史》记载,肃胤二十年秋,艳阳,无风,南北两国交战战场,忽见南岚国塔楼最高处,站着一位容色艳丽绝伦的女子,红发酒瞳,面容清冷,惊为天人。女子伸手,所指之处必有飞沙走石,狂风崩裂,此女子正是天袭战神。
……
“王爷,这次我们一举多得铉国那么的城镇,为何不乘胜追击?若翻过凤岭就直达腹地,那可就是铉国京都了。”
仇容道:“不必操之过急,这次完胜只怕也是铉国有意而为之,凤岭是一个天然屏障,若我们翻过去,却设有埋伏,那可就遭遇全军覆没了。”
“怎么会,我们有战神坐镇,铉国还未从这震惊中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