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显得稚嫩,美丽却还不至于妖娆,然而……没有改变的是,藏在这个变化了两年皮相下的那颗心依然如此善良。同样的问题曾发生在索娅身上不是么?她也是在成为了皇上的妃子时与一个男子相识相遇相互,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要陷害自己不喜欢但是自己夫君的那个人,更是因为觉得自己因为已经成亲嫁人就不该和男人生出感情而感到矛盾。
她善良,可爱,充满朝气,真的和母亲不一样!
李左寻伸出双臂,将索娅轻轻拦在怀中,道:“记得第一次见我时的模样吧,好奇怪,你为什么从没问过我那时发生了什么?”
“唔,”索娅抓抓头,说的也是,第一次见李左寻的时候,那时他伤得非常严重,现在想想,若没有自己突然的闯入,那兴许现在她就是寡妇皇妃了,可是……作为皇上,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事情,而且,索娅记得……之所以把李左寻当成杀手之流的人,就因为当时他蒙着面纱,还穿着夜行衣。“我好像总把我起初认识的那个杀手和身为皇帝的人搞脱节,似乎是两个人呢。”
李左寻笑了笑,习惯性地摸了摸索娅扎地高高的辫子:“那时我狼狈得像个皇帝么?所以……当我第一次见你,知道你是皇宫中焱族贵妃的女仆时,甚至想过动手杀了你。”
那是一个男人,更是身为皇帝的尊严,若留这样看过皇帝受伤狼狈的模样,那岂不是一大祸害。
索娅吸了一口冷气,忍不住缩着脖子抖抖肩膀:“那我真该谢谢你没杀我,而你嘛……哥哥,你也该谢谢自己没杀了自己的妃子是吗?”
李左寻“呵”笑了一声,紧接着面容又肃穆起来,继续道:“就是那一天狩猎,我得知御天候佣兵造反,于是我……扮成影卫的样子,结果真的在皇族狩猎时,就遭到军队袭击,虽然做了捉拿叛贼的准备,但没想到御天候的军备力量远超乎我的想象,于是我那日受了很重的伤,不过幸亏……侥幸没死。”说到这,李左寻抬手又摸了摸索娅的发。
“那你扮成了影卫,总有人扮成你吧,那个人怎么样?”索娅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
“死了。”李左寻回答,似乎说着和自己不相干的话题一样。
“死了?”
“是,死了,当时做了那么多防护,还是让那个人死了,所以我才觉得御天候有些可怕,不过么……他也不好过?”
“你让他怎样了?”
“掉了一只胳膊,费了他的武功,这辈子别想在战场上了。更重要的是……这次我摸清他的底细,以后就好对付了么?”
“可是……你不是既然知道是御天候要造反,为什么不直接把他抓起来。”
“哪有那么容易,当时压制造反已伤元气,各路兵马早看出御天候要与皇权分庭抗礼,恨不得也佣兵为王,若我再声讨御天候,单不说皇太后会出面干涉阻挠,只要我一发兵,紧接着就会被其他有不忠之心的人很轻易地推翻政权……嗯……”
李左寻没说完,索娅已经仰起头,捧着他的脸,唇覆了上来。两人就这样在山洞中搂搂抱抱亲亲了好一会儿,才分开,索娅微微喘着气,唉,为什么每次都是自己那么主动呢,表白好像也是这样呢。
索娅的脸有点红,可是她刚才真的没办法控制自己,他以为皇帝是衣着光鲜呼风唤雨要啥有啥的代名词,可没想到李左寻却自登基以来受了那么多的苦。自己的亲娘和别的男人互相勾结,对付的竟然是自己这个亲生儿子。他不但要独挡一面,还要去提防其他人对皇位的觊觎。
这就犹如一只狼王,力量虽然强大,但却注定孤独,不能相信别人,也不敢相信别人,因为你的信任或许就是葬送自己的利爪。
“我知道了,所以你必须和摩鸢那个混蛋疯子流氓土匪合作是么?”看李左寻张口要说话,索娅赶忙捂着他的嘴,“我知道了,我什么都知道了,是我不懂事,不过等我厉害了若杀了摩鸢报仇,你别怪我行不行?”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吧。所以……索娅妥协了。
“而清……”
索娅又捂住了李左寻的嘴:“这个我也知道了,第一个其实不算什么,不是吗?我们要做彼此的最后一个好不好?无论你喜欢的第一人,唔或者第二人是谁,都已经与我没关系了。那个清妃什么的,我会慢慢不去想,我才不要因为陪你一辈子而慢慢被同化成那些争风吃醋的女人,如果让我成为这样的女人,还不如让你喜欢男人呢。”手握着李左寻的大手紧紧扣住,轻声道,“就是不知道……你是否看着我一辈子就会厌烦。”
李左寻的眉眼已经笑弯了,狡猾的狐狸瞬间变成耐心皇帝轻轻吻着索娅刚吐出那句话的嘴角:“丫头,我会好好珍惜你……一辈子。”
于是在强大的耐心细致温柔及技巧下,被李左寻吻遍的身体渐渐从一块木头变成一块海绵终于放松了下来。
十五岁及笄那夜,还有两个人怄气的那晚,没完成没做到最后的事情总算做成功了。
而且……好像是一整晚呢(两人不饿吗?)。
在山洞之外的摩鸢,清楚地看到里面发生的一切,他尽量敛起内息,可还是因呼吸紊乱而出现了一丝拨动,不过……里面那个男人正在欢愉之中,应该不会发现自己吧。
她……好像也很开心也很忘情呢。
真的忘了么?那些从前的不愉快和……愉快。
蓝色的瞳仁减缓沉郁出一层黑色,让他本来就硬冷的容颜显得更加冰冷。
他突然想到一个故事,那个故事似乎很古老,而给他讲故事的人的面容也变得模糊。从前有个人鱼救了王子,王子醒来看见的的第一个人却不是这个人鱼,而是一个公主,于是王子和公主相爱了,而,人鱼死了。
为什么自己在见到她坠马那一刻那么慌张,最重要的是为什么自己救了她,却要装作不是自己做的躲到一边,等到另一个人去救援呢?
如果相救能解开误会的话,是不是……
该死的人鱼!
摩鸢的唇角微微勾起,晕出一抹残酷却优雅的笑容,他朝后退去,再退去,最终那挺立的身姿消失在黑夜之中。
狩猎的一晚,皇上和皇贵妃同时失踪,这让随行的侍卫队都吓得差点自己砍了脑袋来领罪,不过还好,第二日正午,两人牵着手有说有笑地出现在驻扎的帐篷前。
当然是正午,因为一刻值千金嘛。
两人亲密的程度显然向所有人昭示着已冰释前嫌,另外……夫妻之间不就是床头吵架床尾和么?
于是,都说那异族皇贵妃的手腕可是相当的厉害,那所谓什么闹别扭根本就是欲擒故纵,然后再选一个恰当的时机,穿一身恰当的服饰,梳一个恰当的头,做一件恰当的事,于是就让皇上重新对这个皇贵妃恩宠有加。
看来皇上是喜欢异族人的,尤其那身行头和发饰。
又于是,后宫中的女子都竞相效仿索娅的装扮,妆容以及发饰,回宫之后亦如此。
索娅本就喜欢披散着头发,也因此,可怜本就偌大的皇宫到处都走动着类似女鬼的东西。
哦对了,要能抓住皇上的心,那还得再补上一条,就是突然失踪。皇上有多担心,也就有多了解自己心中关于索娅的重要地位。
索娅刚回宫不久,就消失了,没有任何征兆,甚至也没有任何线索。
☆、第092章 绑票
深秋,树叶泛黄,萧索冷清,但今日难得太阳肯露脸,照得崎岖小道上有了阳光。 有辆两马合驾的马车喁喁前行,行驶在这夹道中显得有些艰难。
马车内做的那个蒙面黑衣人,脸上的汗水已经濡湿了自己的面纱,露出难堪的神色。
“喂,你知道我男人是谁吧,你的胆子实在太大了点儿,哦,闭眼睛也不行,我已经看清楚你眼睛长什么样了,等我被救走之后,我一定会让我男人找出你的。唔~天下第一是么?让我猜猜你是天下第一什么?杀手?影卫?剑客?”
蒙面人将脸扭向一边,扶着车厢壁的手向里扣去,指尖都泛白了。
“能在皇宫这样戒备森严的地方掳走皇贵妃,那一定是天下第一什么对吧,你还是老实交代了,我看你挺受不了我说话的,不老实交代的话,我就一直这样说,说说说!”
自从这个女人——说成女人还是觉得有点小,但姑且这么叫吧——醒来之后,她的嘴几乎就没有停过,威逼过也利诱过,甚至舔着脸请求她不要再说话了,可是还是不能阻止她这张嘴唧唧歪歪。有时这个小东西说的话真的让人气的肾疼。比如,刚醒来,她第一反应不是说你是谁,我在哪之类被绑架的人该说的话,而是先瞪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珠,然后朝着自己一笑,你好,绑票大人。
那一笑,蒙面人一回忆,浑身就起鸡皮疙瘩,渗得慌。
然后那张嘴就再没停过,问自己家里有几口人,父母是否健在,有没有娶妻,有没有孩子,家里有几亩田。
这都是什么问题,听得人心烦。
起初蒙面人是不理的,职业教会他,与被绑架的人攀谈那是不明智的行为。
可是不理她会一直说,一直问,简直要吵死了。
就连将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时,她也会用那渗得慌的笑容,甜甜地道:“我知道你不敢,你蒙着面,就是不想让我知道你是谁,既然不想让我知道你是谁,那么你绝对不是真正要绑架我的人,既然你不是真正要绑架我的人,那么,你就不敢杀我,对吧对吧,把你的刀拿开。”
多么犀利的逻辑,蒙面人彻底无语。
于是一路就是这么过来了。蒙面人祈祷这马车走的快点赶紧到汉州,把这小东西交给正主吧。
“好奇怪?”索娅沉默了一会儿,问了一句。
“什么好奇怪?”蒙面人言语说完就后悔了,他怎么会打理这个讨人厌的小东西呢,这张烂嘴巴,把舌头割掉算了,蒙面人觉得对于一个职业绑架人来说,很挑战自己的职业道德,于是非常羞耻。
“我说你好奇怪。”索娅眨了眨明亮的眼睛,甜美的笑容已经让蒙面人惯性觉得很渗了。
“我为什么好奇怪?”这该死的舌头为什么要动,嘴巴为什么要张开。
“你求人办过事?”索娅问。
“只有别人求我办事。”好吧,蒙面人已经无奈了,想和她说话就说话吧,他不想与自己为难了。
“那你就是想要钱了?”
蒙面人皱眉!
“铉国还有比我男人更加有钱的人么?”索娅瞪着眼珠惊奇地问道,仿佛蒙面人真的做了一件特别让人担心的奇怪事。
谁能比皇帝有钱,真是的。蒙面人这次没说话。
“你看,大叔,事情该是这样的不是吗?如果要绑架我的人并不是有恩与你,所以这件事你就并不是非要这样做不是吗?”索娅道。
“他给了我很多钱。”蒙面人干脆说了实话。
“那不就对了。我男人那么有钱,还出不起那个人给你的十倍银两嘛?或者百倍也行,你看,够诱人吧。”末了,还拿出一副你真是蠢死了没脑子是吗怎么连这件事都转不过来弯得表情。
蒙面人又皱眉,怎么觉得这叽叽喳喳的小东西说的是有道理。并不是因为报恩必须要将这个贵妃掳走,而是因为钱,可是如果……一早就不去理会这个讨人眼的小东西,而是把有人要掳他的消息卖给皇帝,真的能换的更多钱也说不定呢。
“快叫马夫掉头啊,你负责我回去的安全,我会给皇上多说好话,在给你添些银两的,如果你喜欢宝石那也行。”索娅适时道。
蒙面人几乎就要张口唤车夫了,突然他清醒了过来,凶狠道:“你最好闭嘴,如果这件事让我以后的顾主知道,我还有什么脸面在道上混。”
是呀,这种对顾主不忠的事情,在江湖里若传出来,让他有什么脸面在将湖上继续呆下去,这明明是忌讳,可是刚才却真的差点就上了这小东西的当。
看来怀柔政策失败。索娅想。
要说,这还是索娅第二次出京城,第一次是因为回焱族看望自己的母亲,但那时她一出城就往西边走,越走对周围的景物越熟悉,所以心中没有对未知旅途的害怕,但现在可不同,索娅只能勉强判断他们行进的方向在南边,但具体去了那座城市,要到哪里,她一无所知,更何况她已经使出浑身解数想逃跑,但似乎对方是非常职业的绑架老手,在差点上了自己的当准备往回走之后,他就开始打算一点都不理索娅了。包括索娅说饿了,他会说忍着,索娅说想小解,他也说忍着。可怜的索娅……干什么事都得忍着,只能看那么蒙面人的脸色行事。
又往南赶了几日的路,索娅不禁被眼前的景物吸引住了,远山近脉,都如蘸饱了墨水刚画出的泼墨画,清雅又透着灵气,穿过城镇,细雨蒙蒙,柳岸花堤,索娅看到矗立在水中的房屋,更是惊奇地长大了嘴巴。
随着那个蒙面大叔坐船行了一段水路,几次因为索娅没有见过飞掠过湖面上的白鹭而做出的激动行为,那小乌篷船险些要翻了。为此索娅没少挨那大叔的骂。但又行了几个时辰之后,索娅脸都绿了,恹恹地靠在船舷上喘息。
“喂,你没事吧?”蒙面大叔走过来用脚踢了踢索娅蜷在一起的小腿。
“唔?”索娅勉强睁开眼,低声道,“我大概是病了。”
这小丫头长得这么瘦小,若病了,那还不好给主顾交差,于是蒙面大叔终于放下这几日冷硬的态度,也低声道:“哪里不舒服?”
索娅按了按自己额角,又指了指自己的腹部,连话都懒得说。
蒙面大叔见状轻哧一声,没有理会索娅转身走到撑船的艄公面前,两人嘀嘀咕咕说了一阵,蒙面大叔给了铜钱从艄公手里接过来一样东西。
大约类似于方言,索娅听得没太清,所以当蒙面大叔用刚出钱换回来的东西放在索娅唇边时,她不确定是什么东西,警觉地看着他,不敢张口吃。
蒙面大叔不耐烦道:“我若杀你,还用得着你活到现在么?”
“那这个是什么?”索娅微弱地问着。
蒙面大叔冷哼道:“你尽管吃,这个吃不死你的。”
索娅心中虽不平,可毕竟人家说的没错,若想让她死,他现在只怕尸体都凉透了,何必还拿一个能毒死人的药丸呢。于是,索娅张口将那粒药丸吃了。
清清凉凉的,还有一丝丝的甜气。
没一会儿,索娅居觉得头也不太晕了,也不想吐。
看着蒙面大叔站在船头的背影,她竟然低低笑了起来:“喂大叔,你是好人呐。”一定是给自己吃了什么解药吧。
“少废话!”大叔依旧连头也不回,声音还是那么干巴巴的。好人么?最好别再听这个小丫头胡说八道了,给自己带高帽子,还是想逃跑吧,真是狡猾的女人。
甫一弃舟登岸,索娅为自己的脚终于找到真实感而感到庆幸,打算有心再看看这南边的美景之时,就觉得肩头一痛,紧跟着眼前的景物突然变成了天空,她便知道自己是要晕倒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索娅在低声的言语中逐渐恢复了意识,迷迷糊糊中,她听到有人这样说:“在路上留下线索了么?”
咦?这声音懒洋洋的,似乎在哪里听过呢。索娅想。
“遵照六公子吩咐,在路上留下了线索,按照路线,他们一定知道是谁将这个丫……咳,将皇贵妃掳走的。”这应该就是那个蒙面大叔的声音吧。那他口中的六公子,就一定是将自己掳走的正主了?真是胆大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