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提着他那根不离手的狼牙棒到来之后,见到雷立远身边又多了一人,不由一楞,白起虎目微微扫了他一眼,如花顿时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雷立远对如花说道:“这位是白将军,以后你做他的亲卫队长,好好学点东西。”
白起听闻此言,顿时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粗大汉,眉头微皱,在他看来,如花实在不是什么好弟子的人选。
雷立远说道:“这小子虽然愚钝了些,却也小有神力,武安君看着教吧,不求让他成为什么名将,能学多少是多少。”
白起思索了一下,勉为其难的道:“既然主上如此说了,那便让他跟着我吧。”
如花苦着脸道:“王爷,我能不能不去军队啊,我从小的志向是成为一名大山贼,这跟那都不挨着啊!”
雷立远冷声喝道,“能够跟在武安君身边接受熏陶,一般人求都求不来!哼,本王身边不留无用之人,你若不想去,那便回你的野猪林,继续做你的山!”
如花见雷立远真的发怒了,立时不敢再罗嗦,乖乖的点了点头。于是,一名另类的“狼牙棒”亲卫队长就这样诞生了。
……
下午,北朔城外,恒北军,北朔大营,辕门处。
雷立远、白起、鹤笔翁、如花,四人。
至于一向与鹤笔翁形影不离的鹿杖客,则是出去租宅子,准备包养姘头了。
鹤笔翁拿着令牌向辕门守卫出示道:“镇北王前来视察军情,速去通报都指挥使霍埠昌,出来迎接王爷大驾!”
帝国分封了一位新任的镇北王一事,这几天也已经基本上都在军营中传开了,见是镇北王亲临,几名守卫不敢怠慢,连忙向雷立远等人行礼跪拜,然后分出一人,飞快的跑进去通报。
军营某个大帐中,几名将领正领着各自手下的副将、偏将、大小都统等,甚是快意的喝酒吃肉,这里面不乏昨天到过荟景楼的,众人正各自谈论着昨晚之事,各抒己见,议论着这新任的镇北王如何如何。
忽然,一名在帐外值守的军士掀开门帘,匆匆走进来禀道:“启禀将军,镇北王前来,呃,视察军情,已经到了辕门外了,说要指挥使大人亲自出去迎接,不过,指挥使大人今日却是不在。”
原来,那辕门守卫跑去主帐通报,却被主帐亲兵告知指挥使今日不在。虽说军营之中,从上到下,若无特殊情况,基本上都要每日报到,但是霍埠昌身为最高指挥官,偶尔不想来便不来,那是常有的事。那守卫无奈之下,只好跑来找副将。
几名将领听完那军士的汇报后,惊讶的互相对视一眼,这未免有些太巧了吧,刚才还在议论镇北王,现在人家却已经到了……
这里大部分人昨晚都到过荟景楼,知道这新任的镇北王虽然年纪轻轻,但却已是武宗级修为,为人行事更是乖张跋扈,绝对不可小视,今天他亲自前来视察,却偏偏赶上霍指挥使不在,这可该如何是好?
思索片刻后,其中一名副将开口道:“诸位将军,不管怎样,我等还是先行出去迎接镇北王吧。”
众人想想也是,若是那镇北王在辕门外等的太久了,说不定便不单是指挥使一人之责,恐怕连我等也都要治个不敬之罪。
……
辕门外,雷立远负手站在当先,看了看这似乎还凑合的军营,向白起问道:“武安君觉得这军营如何?”
白起也在打量着这恒北军的北朔大营以及辕门周围可见到的百余军士,他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够垃圾到这种程度的军士,比起当年的六国军士都要远远不如,更不要说与横扫六合的秦国铁骑相提并论了。
见雷立远问起,白起甚至都不知道如何形容这些人,只能摇了摇头简单道:“防卫松懈,军士惫懒,不堪一击。”
雷立远笑而不语,心道你是没见过小城中的那些军士,那些才是极品……脱掉军服,没人会认为他们是纪律严明的军士,十个有九个会认为他们是哪个马贼团伙的人。
不多时,北朔大营的几名将领带着一众属下,呼啦啦一大帮人急匆匆的向辕门处赶来。
到得近前,几名将领带头单膝跪地道:“末将等参见镇北王!接驾来迟,还请镇北王恕罪!”
雷立远面无表情的看了看他们,又往后面看了看,佯做皱眉道:“霍埠昌呢?难道他架子这么大,还要本王亲自进去见他不成?”
一将领忙道:“回禀镇北王,指挥使今日偶感风寒,身体不适,所以未曾前来。”
“偶感风寒?哼,本王还是第一次听说武宗强者也会得这种小病,简直笑话!他可曾上书请示?”雷立远冷声道。
“呃,这个……”副将不由有些支支唔唔。
“胆子很大嘛,未曾请示便敢私自擅离职守!”雷立远缓声道。
众将不敢再出声。雷立远也暂时不再提此事,转而淡淡的道:“本王今日前来,是想看看我恒北军的雄姿如何,尔等都起来吧,带本王四处看看。”
众将陆续起身,作势引着雷立远入内。
……
恒北这种大环境下,军营之中实在没有什么出众之处,虽然副将们匆匆吩咐下去,稍微整理了一下,环境看起来似乎还勉强过的去;军士们也都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精神,但却也掩饰不住那眼眉间的一丝疲态及骨子里懒散的形象;甚至有些地方雷立远前去查看的时候,正在大搞卫生,灰尘漫天,气味也是让人眉头直皱。
一众大小将领心中不由一阵疯狂的咒骂,“该死的,只不过是叫你们打扫一下,却搞成这幅光景!”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那些被众将领仿佛要杀人一般的眼神恶狠狠的盯着的军士们,此刻也是心中发苦,“我们也不想啊,可这地方实在太他娘的脏了……”
雷立远捂着鼻子站的远远的,指着那片仿佛正在彻底大扫除一般的地方问道:“谁能告诉本王,这个地方有多久没有打扫过了?”
几名正将军看向身后的副、偏将,众将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又看向身后的大小都统,都统们也是一片茫然,终于,有一名小都统弱弱的道:“似乎……有半年多了。”
“半年多!”雷立远冷哼一声,也懒得再与这群劣军之将多说,“今天就到这里吧,本王,对你们很失望。让霍埠昌明日自己来本王府上请罪,本王倒想问问他,这指挥使他还想不想干了!”
众将唯唯诺诺应下,思量着一会是不是得赶快派人去通知霍埠昌。
从军营出来,雷立远不缓不急的策马回了城,又向按察使司行去。
到得按察司门口,鹤笔翁出示了腰牌之后,雷立远也懒得再等守卫通报,直接便迈步走了进去。
行得几步,刚要转过影壁,忽然一阵香风袭来,一个少女柔软的身体已是与雷立远撞了个满怀。
第66章绮兰
孙守义身为掌管一省刑狱的按察使,应该对恒北一省官员构成以及出身是比较了解的。
朝中人人都知道,孙和从小服侍景安帝雷鸣长大,与雷鸣关系更是非同一般,属于绝对的忠皇派。做为孙和的义子,孙守义在一定程度上还是可以信任的。
在来恒北的路上,对于管理一省之地没有什么经验的雷立远,曾请教过众英雄,众人也就此事专门讨论了一番,最后众人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一个在一定程度上以武为尊的世界,身为领导者,不一定需要学会管理许多人,只要选择几个合适的人,并且能够确保自己能够完全的管住这几个人,让他们去管理更多的人就可以了。
而刘子厚与孙守义二人正是雷立远目前考察的对象,虽然说孙守义是忠皇派孙和的义子,但是自己又没有谋朝篡位的打算,也不求完全控制住他,而且现在正值用人之际,也就不妨一用。
雷立远本来是想来找孙守义要一份恒北官员的名单,看看哪些人是旋风门弟子,哪些人又跟旋风门有纠葛,这些人他都打算逐个的剔除掉。
谁知道刚进得按察司的大门,转过影壁的时候,猛不丁的在一阵香风中被一个急速跑来的少女撞了个满怀,雷立远正疑惑间,却听得那如同受惊的小兔般慌忙跳开的少女惊叫一声,揉着自己肩膀及锁骨位置娇声呼痛道:“你这人身体怎么跟石头一样硬啊?怎么都不看路的呀,撞的本姑娘痛死了!”
雷立远不由翻了个白眼道:“拜托,明明是你自己跑的太急了好不好……”
那少女颇为灵动的秀目一睁,正欲再辩,后面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绮兰,不得无礼!”
雷立远与那被唤做绮兰的少女一齐循声看去,却是按察使孙守义快步走来。
孙守义来到近前,佯装横了绮兰一眼,绮兰那仿佛会说话一般,古灵精怪却异常干净的眼睛对着他翻眨了两下,同时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孙守义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而对雷立远弓身行礼道:“微臣参见镇北王,微臣教女无方,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绮兰见到自己父亲竟然称呼这身体硬的跟石头一样的年轻人为‘镇北王’,不由有些惊讶的伸手掩着小嘴,一双大眼睛却满是好奇的打量着雷立远。
雷立远看了看清纯如同邻家女孩一般的孙绮兰,淡笑着摆手道:“无妨,令千金天真烂漫,却是难得。”
孙守义心下却是一惊,雷立远之前究极纨绔的名声他是听说过的,听他这口气不会是看上自家女儿了吧!
虽然孙和在信中提到雷立远以前那纨绔的形象或许是伪装,让孙守义尽力辅佐雷立远,但一想到自家女儿若是和这样一个纨绔在一起,那女儿的终身幸福……孙守义不禁大为着急!连忙叉开话题道:“王爷里面请。绮兰,你就先回去吧。”
“我不,除非你答应让我去青阳宗!”绮兰却是倔强的说道。
孙守义顿时感觉一阵头大。
“青阳宗?”雷立远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一对父女,见他望来,孙守义叹了一口气道:“哎,让王爷见笑了,微臣这个女儿自小就喜欢修习武技,一个姑娘家的学些琴棋书画什么的才是正理,非要整天舞刀弄剑的,成何体统!”说着又瞪了绮兰一眼,绮兰却是一点也不惧他的与其对视。
“以前年纪小的时候,只是喜欢结交一些江湖人士,学些四不像的东西,这段时间却是突发奇想,说是要千里迢迢的去青阳宗学艺,这几天一直软磨硬泡的想让我答应下来,奈何微臣夫妇就这么一个女儿,怎能放心让她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孙守义颇为无奈的说道。
“我又不是一个人去,我有许多朋友可以结伴而行!”绮兰争辩道。
“哼,你可知江湖上人心险恶,你那些狐朋狗友,江湖匪类,他们知道你的身份,在这北朔城或许不敢怎样,若是离的远了,恐怕人家将你给卖了,你这傻丫头还在帮着人家数钱呢!”孙守义怒道。
绮兰不服气的说道:“我的朋友才不会像你说的那样!”
“你!”孙守义双目一瞪,正要再次呵斥,雷立远伸手打断道:“好了,好了,都别争了!”
孙守义连忙醒悟过来,现在实在不是教训女儿的时候,忙弯身行礼道:“王爷请恕罪,是微臣失态了!”
雷立远摆了摆手道:“无妨,本王知道你爱女心切,不过,依本王看,那青阳宗虽然号称我大夏帝国第一宗门,却也只不过是盛名之下,其实难符,绮兰姑娘何必一定要去那青阳宗呢?”
绮兰不解道:“难道还有比青阳宗更好的地方不成?”
雷立远却是不答,反而问道:“本王想问一下绮兰姑娘,你去那青阳宗所求为何?”
“当然是学习高深的功法武技了!”绮兰不假思索的答道。
“呵呵,那绮兰姑娘可有把握学习到青阳宗要求最为苛刻的顶级功法?”
“这……”绮兰一怔,却是不敢说自己就一定能够学到青阳宗的顶级功法。
“恐怕,绮兰姑娘即使去了青阳宗,没有经过一系列的考验,或者有一定的天赋资质,青阳宗的那些人是绝计不会将这种顶级功法相授的,而且,由于令尊以及令祖的身份,恐怕更是没有什么可能了。”雷立远缓声说道。
听完雷立远的推测,绮兰惊讶的看着他,想要反驳,却又发现对方所说句句在理,不知如何反驳。孙守义心下也是不住点头,看来还真是旁观者清啊,自己怎么就想不出这么一套说辞呢。
“那就算是这样,也没有别的办法啊……”绮兰情绪也有些低落的失望道。
雷立远淡笑道:“办法嘛,也不是没有。”看到雷立远的淡笑,孙守义莫名的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
“什么办法?”绮兰连忙问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雷立远负手笑道。
“你?”虽然没听过这么一句话,但绮兰反应却是不慢,很快就明白了过来是什么意思,顿时疑惑的看向雷立远。
“不错。”雷立远点了点头,“本王身边倒也有几位高手,均是武宗强者,而且所习功法皆是不凡,就算是比起那青阳宗来,也是不俗。绮兰姑娘若是想修习高深功法,本王倒是可以代为引荐。”
“真的吗?王爷哥哥。”听到雷立远可以为其引荐武宗强者拜师,绮兰顿时将雷立远从‘石头男’升级为‘王爷哥哥’。
雷立远笑了笑,转头对鹤笔翁道:“鹤老,为绮兰姑娘演示一番。”
鹤笔翁挺翘的双眉微挑,温和笑着,看起来还真如一位善长仁翁一般,信步走到一旁的假山池旁,手掌上包裹着森寒刺骨的寒气,沉声喝道:“绮兰姑娘看好了!”
一掌探入面积不大的池水之中,寒气豁然爆发,池水立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结上一层寒冰!
却是鹤笔翁模仿青翼蝠王韦一笑,寒冰绵掌的效果!
绮兰满脸震惊的看着那几个眨眼见结出的冰层,有些不敢置信的走到池边,用手中的剑鞘敲击了一下冰层,然而冰层却是不薄,直到她再次用力敲了几下,方才碎开!
孙守义这时终于觉出不妙来了,绮兰若是跟雷立远手下的武宗前去学艺,那岂非是羊入虎口一般。顿时急道:“王爷,小女顽劣,不敢劳烦这位前辈……”
鹤笔翁听了却道:“老夫的功夫,不适合这女娃儿,不过老夫另一位好友的功夫,倒是比较适合她。”
“这……”
“好了,就这么定了吧,本王看令千金洒脱活泼,一见之下,颇为欣赏,当其如亲妹子一般,我这做哥哥的为妹子引荐一名师傅,有何不可?”雷立远拍板道。
孙守义心下无奈,以雷立远往日的名声,刚才这番话却是无论如何都难让他信,纠结的摇了摇头,只盼雷立远真如他所说,把绮兰当亲妹妹一般,一见如故,同时心中却也不乏有些怪异的想道:若是雷立远之前的表现都是伪装,而看他现在的表现与修为,日后定非池中之物,绮兰若真是能够与他结成姻缘,却也是个不错的归宿。
天地良心,雷立远此刻却真是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全然当其是邻家小妹看待的!恩,至少现在是的。
……
雷立远在按察使司这边认干妹妹,都指挥使霍府那边却是已经闹翻了天。
全府上下找了个遍,城里城外,霍埠昌平时可能去的酒楼、客栈、青楼、赌场等等各种可能的地方,可能的人找了个遍,问了个遍,只差没有掘地三尺了,可就是找不到霍埠昌的人影。
身形颇为壮硕庞大的霍夫人,正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杀千刀的霍埠昌,良心都给狗吃了啊,带着那小妾私奔了啊……”
哭了好一阵,这才爬起身来,命人备车。
该死的,自从那姓霍的晋升武宗之后,日益骄狂,越来越不将她放在眼里,已经有两三年都不曾碰过她了,整天跟府中那些个年轻漂亮的小妾厮混,也不想想,当年他是怎样坐上都指挥使的位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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