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话音刚落,却有一道虽显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呵斥声从里面传来,“大胆”
循声看去,却见两名怒眉老者正一左一右的自里面行出,也不知那一声‘大胆’到底是谁所发的。不过,他们很快便知道了。
因为刚才那个声音的主人已再次开口了,“你是什么身份,竟敢在我镇北王府前大放阙词?……你家主人都未说话,你便如此逾越,不知道主仆尊卑么?”鹿杖客挑眉冷声道。
“你……”那人豁然一怒,欲要反驳,却又无从驳起,只能狠声道:“好一个伶牙利嘴的老货倒要看看你的手上功夫,是否如你的嘴一般犀利?”话刚说罢,便欲动手。
但玄冥二老却是一副丝毫不惧的的模样,业已欲作势迎击。
这时,却听流登云突然冷哼了一声,“退下”
那老者刚欲动作的身体突的一滞,转头看向流登云。
“莫非你们眼里就当真没有本宫的存在了吗?”流登云做神色一冷状说道。
闻听此言,那老者转头怒瞪了玄冥二老一眼,鼻中冷哼一声走了回去,他却也知道,如今在别人的地盘上,真要动起手来的话,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等人,不如就此借坡下驴,既成全了流登云的威信,也不会让自己面上太难堪。
待他走回去之后,流登云轻轻咳嗽了一下,换上淡淡的笑容,仿佛之前并没有发生过任何不愉快一般,“督下不严,让两位见笑了……本宫此次慕‘驻颜丹’之名而来,又听闻镇北王雷兄乃是人中俊杰,欲要结交一番,还请两位领路”
“领路?……不好意思,老夫二人尚有要事在身,不能为阁下领路了。不过,王爷他已经在正厅等候阁下了。”鹿杖客一副莫可奈何的模样道,然后又侧头喊道:“阿才。”
后面那门房仆从连忙恭敬的走了上来,“鹿先生有何吩咐?”
“领这位……太子去见王爷,不得怠慢”口中说着不得怠慢,但人却已微微向流登云一拱手,飘然出府离去。
流登云身后那两名老者面上怒意更甚,流登云却只是眼中微不可察的一睁,嘴角莫名的似乎‘笑’了一下,便又颜色不变的看向那‘阿才’,伸手示意他领路。
跟着阿才在王府中穿行片刻,流登云三人便已来到正厅外。
抬眼看去,只见一名身着舒适的黑底宽袍,整个人似乎透出一些懒散味道的男子正坐在厅中主位上,似乎察觉到几人的到来,他亦同样抬头向这边看来。
两人目光相触,流登云平日暗敛的精芒忽的一闪,骨子里的自信与傲然隐隐透出,笑容依旧温和,但眼神却直盯向雷立远,似乎想要将他看穿一般。
但雷立远却似乎没有猛盯着一个大男人看的习惯,仅与其对视两眼,便已不着痕迹的移开了目光,微微在那两名老者的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后便直接起身朗声笑道:“贵客光临,有失远迎。阿才,上茶,上好茶”
第203章流登云(4200)
第203章流登云(4200)
北朔城,镇北王府,正厅。
这间正厅很宽敞,坐椅也不少,似乎坐下二三十人也不成问题。
但是现在却只坐了两个人,看起来似乎更让这正厅显得空旷。
不过,幸好还站了另外两个人,否则就不只是空旷,而是空荡了。
那站着的两个人,自然是流登云带来的两名老者,此刻,他们正目光灼灼的看向雷立远,似乎对他很有兴趣一般。当然,他们二人的表情却有些板板的,仿佛心情不是很愉快。
任谁刚才在大门前碰到那种事情,想必都不会很愉快的。
不过,有一个人例外。
流登云十分讲究的轻轻饮了一口那‘好茶’,从拿起茶杯,到揭起杯盖,再到送至嘴前以及吞咽入口的方式,动作无不优雅从容,如同模子刻画出来的一般,又仿佛是一种习惯,非是做作,而是一种深入骨髓,自然而然的习惯,就如同他那始终如一的笑容一样。
在流登云还在轻饮之时,主位上的雷立远,却早已小小的喝完了一口,看了看他那慢条斯理的动作,忽然开口问道:“流兄远道而来,想必是为了那驻颜丹?”
流登云放下茶杯,淡笑道:“不错,听闻如此神丹出世,本宫一路紧赶,想要拍得几粒回去孝敬母后,虽然路途遥远,但总算在今日抵达北朔城,却不料今日的拍卖却已经结束了……不过,本宫在路上亦有听闻雷兄的一些英勇事迹,深感佩服,是以特来拜访”稍微绕了点弯子,流登云看似无意的提了一下,自己今日才到,而且还未曾赶上拍卖。
“呵呵……流兄过誉了,不过是侥幸打倒了几只小蟊贼,实在谈不上什么英勇。”雷立远淡淡摆手道,但面上却隐隐有几分得意之色。
“雷兄谦虚了……对了,听闻那百润堂乃是雷兄手下的产业,却不知雷兄手中是否还有多余的驻颜丹?”
雷立远微微一怔,旋即摇头做苦笑状:“流兄来的太晚了,若是前两日,本王手中倒还有些存货,如今却早已经都被安平、星洛等国的皇子们给挖了去了。虽然流兄的孝心颇令本王感动,但神丹却是炼制不易,每日二十粒已是极限,所以,只能等明日拍卖了。”
“原来如此。”流登云似乎有些可惜的点了点头,却又道:“不过,却也好在本宫来晚了几天,否则,恐怕也要像城中百姓所说的诸国皇子那般白白受一场活罪了。”
“流兄的消息倒是颇为灵通。”雷立远笑道,忽然神色又变得愤怒起来,“也不知道是哪个生儿子没屁。眼的乌。龟王。八。蛋,竟然在本王的百润堂初次开张之日,扣上这么大的一个黑锅给劳资若是让本王知道了这个狗。日的畜生是谁,一定要爆掉他的小机机”
看着突然间大爆。粗。口的雷立远,流登云脸色多少有一丝怪异,长衫下的双腿亦是不由自主的夹紧了一些。
的确,任谁听到有人当着自己的面骂自己生儿子没屁。眼,乌。龟王。八蛋,而且还扬言要爆掉自己的要害,恐怕都会这般的不自然的。
“咳…咳,一时气愤,口不择言……让流兄见笑了。”雷立远似乎有些尴尬的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掩饰自己的失态。
“呵呵,无妨,雷兄性情直爽,本宫能够理解雷兄的心情,那下毒之人也确实可恨,莫非是雷兄以前的仇家?”流登云将方向微引道,“听闻那青阳宗尚有十数强者在逃,此事恐怕很可能是他们的报复,雷兄还须多多注意才是。”
雷立远‘凝神思索’片刻,似乎很同意他的见解一般,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不错,流兄所言有理,哼,青阳宗那些余孽,如今像耗子一般身在暗处,确实不易防范。”
流登云笑容和煦的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起身道:“今日与雷兄相谈甚欢,不过,时候已经不早,就不叨扰雷兄了,改日有机会再与雷兄相叙。”
“那好,本王送流兄出府,请”雷立远伸手一引道。
“请”流登云亦笑道。
两人并肩而行,一路行至王府门口,流登云转身抱拳道:“雷兄请留步,改日再聚”
“流兄走好”雷立远拱手道。
流登云微笑点头,转身带人离去。
看着流登云离开的背影,雷立远双目微凝,眼中闪过一道细微的青光,直直盯了他两秒后,收回了目光,转身回了府内。
再次回到正厅时,却已有数人在座,雷立远才刚跨入正厅便已开口问道:“怎么样,是不是这个家伙?”
“九。成是。”黄药师淡淡道。
“哦?何以见得?”雷立远听他竟有如此高的把握,不由奇道。
却见天山童姥伸出一根手指道:“因为他的食指。”
雷立远不解的摇头,无崖子呵呵笑道:“不知道王爷注意到没有,那姓流的小家伙在提到自己乃是今天才到北朔城的时候,特意伸出了右手食指,以加强语气。一个人说谎的时候,总会有一些不经意的小动作,而他那根食指看似无意,其实却是在着重强调,甚至强调到让他自己相信。”
雷立远细细回忆了一下,似乎,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单凭这个,似乎还不足以完全断定吧?”
“当然不单单是这个,还有他的心跳,以及,王爷你所说的血液流动异常。尤其是王爷你‘口不择言’的时候。”东方不败说罢,忽然好象想起那个场景一般,大笑出声。
“他娘的,果然不出本王所料,流登云这厮竟然还想误导劳资,可惜他怎么都想不到,那青阳宗连同青空在内,都已成了过眼云烟了。”见事已有定论,雷立远顿时压不住心中怒意,喝骂出声。
“呵禾呵……看来,这流登云想是对王爷有了一些忌惮了,不过,若换做是老夫,恐怕也会忌惮的。”雄霸嘴角泛起一丝古怪的淡笑道。
“本王虽然大概理会得,但却仍旧不明白,这厮为什么要忌惮于我,似乎,本王并没有暴露出太多的实力来。”雷立远皱眉道。
的确,在他看来,他暴露在外的自身实力只不过是中阶而已,说高不高,说低不低,这种年纪这种修为的虽然不多,但在整个大陆来说,却绝不少见。而手下的高端力量,也只不过是一个三品境界的雄霸和一个初入武御的童姥,就算要忌惮也该去忌惮雷如龙那老家伙吧。
“不,王爷你暴露出来的实力和势力,并不算是什么,但你这几个月所暴露出来的,还有一种东西,叫做潜力。”黄药师分析道。
“不错,有时候潜力更让人忌惮更何况,这流登云与其他诸国皇子不同,他的心志恐怕不小”雄霸沉声道,“要知道,他的修为虽然隐藏的极好,但这期间却仍露了一丝破绽,暴露了一瞬,呵呵……此子的修为可比王爷你高的多了”
面对雄霸的调侃,雷立远不为所动的给了他一个白眼道:“人家据说是从小就被重点栽培的,如今二十几年下来,修为哪能不高?本王自从来到这里,只不过才修炼了几个月而已。”
众人哈哈一笑,如果不算其他各种能力加成,雷立远本身的真实修为,确实还真有些不够看的。
“哼,那厮竟然跑到本王府上来大秀演技,当我雷大虾以前看的那么多影帝影后的片子是白看的么?”雷立远冷哼道,“而且,他恐怕怎么都想不到,他的一举一动,会被你们五个人精给全部看在眼里,他所谓的隐藏却是无所遁形”
…………………………
客栈中,与流登云一同前去的两名老者之一弓身道:“殿下,这镇北王府果真是不知好歹,猖狂之极”
“不错,就连两个老货家仆都敢对殿下不敬,简直是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另一人也是怒道。“尤其那雷立远,竟时不时的将自己中阶的修为气息展露一下,生怕他人不知道他那点微末修为一般哼,简直可笑”
“呵呵,狂妄的好,自大的好啊”听闻二人之言,流登云却反而笑道,那两人顿时不解的看向他。
“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仆,本宫观那雷立远,就如同一个坐井观天之辈,恐怕是在这大夏帝国狂妄惯了,才会有那般狂妄的手下。”流登云淡淡道,“此人粗鲁,易骄易躁,喜怒形于色,或可有成,但终究是匹夫也”
……………………
乾阳境中,如今加上那些农夫、厨子、教书先生等人,总人口已达六千余人,雷立远又不得不多加了一批系统武师教习中低级武功,而那炼制聚气丹的名贵药材,也在四处搜罗之中,养了这么一大帮子人的雷立远不由感叹:有些东西看起来很多,但只有到了真正用起来的时候,才知道其实太缺乏了。
孩儿们,快快成长吧,雷立远口中默念了一句,便飘向了那处钛合金级训练场。
在那里,一高一初两名恐怖的傀儡正尽职的担任着陪练工作,出手尽是狠辣杀招,众人都不得不打起全副精神小心应付。
而在另一处偏僻的小院中,却有一个黑色的身影仿佛不知疲倦一般,沉稳、快捷的一次次拔出,挥动自己手中那柄黑色的直背短刀,那快过闪电,天下无双的刀速,却正是在这日复一日的枯燥之中所诞生的。
与他相隔不远处的另一个院落中,亦有一人做着与他相差无几的枯燥之事,只不过,这人手中的,是一柄薄而锋利的无鞘之剑。
两人相距并不远,甚至彼此都能隔着数道院墙,感受到彼此的气息,虽然他们几乎很少交谈,但他们彼此都知道,在这里,还有一个人如同自己一样,也在默默的苦练,所以,自己并不孤单,并不寂寞。
雷立远没有惊动任何人,仅在高空中溜了一圈,看了一遍如今已满是生机的乾阳境,暗叹道:“牛人们,变得再牛一些吧,那样,本王也不至于看到那个下毒的家伙在眼前晃悠,却不能一脚踩爆他的卵蛋了”
…………………………
接下来的两天,流登云每日准时的参与了驻颜丹的拍卖,仅仅拍得六粒后便向雷立远辞行,然后回了客栈,准备收拾行李离开。
一间上房中,流登云坐在一张大椅上,看了看身前的两名训练有素的死士,指了一下旁边桌上的一叠大额银票道:“本宫在这里耽误了很多天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你们二人就且留在此地,随便经营点什么,但要密切关注这北朔城尤其是那雷立远的动静,有什么可疑的消息务必在第一时间通报本宫。”
两名死士单膝跪地,恭声道:“恭送殿下”
流登云轻轻点头,离开了房间,只留下一叠银票。
很快的,流登云等人此次前来的一行人几乎全部离开了,在雷立远的感应中,被种下精神印记的流登云从西门出了城,逐渐远去。
而先前那客栈的那处上房中,一扇窗户突然被打了开来,那两名死士一惊,立即反应过来,兵器已经在手,却见到两名怒眉老者忽然出现在房中,一脸阴恻恻的古怪笑意看向两人。
两名死士顿时大惊,这两人他们两日前远远的见过,正是在镇北王府前与流登云三人有过短暂对话的玄冥二老
正惊诧于太子殿下刚刚离去,对方居然就能准确的找上门来时,却见那两名老者眼神突然一变,嘴唇微动,口中发出如同魔音一般的轻声呓语,两人的头脑登时变得有些昏沉起来,心下顿感不妙,多年培养出来的坚忍意志在这时起了作用,猛的一咬舌尖,人似乎清醒了一些。
见识过两人当日离去时的身法,心知以他们此时的状态绝难逃出,二人正欲咬破嘴中毒囊,却忽然感觉一道凉风袭来,接着又是一阵剧痛,两人的下颚牙关竟已被卸了下来,再难形成咬合之力。
而对面仅剩一人的那老者,此时再度发力,眼神却已如同旋涡一般,让人难以抗拒的沉浸其中,不住的陷落,陷落……然后便昏迷了过去。
在失去意识之前,两名死士隐约间,仿佛听到那玄冥二老笑着提到‘王怜花……迷。魂摄心催梦大。法’
第204章新兵营,锦衣卫
第204章新兵营,锦衣卫
北朔城东郊十里处,一片新的军营已经落成多日。
这座军营的外面,站岗的军士俱都身形如松般挺的笔直,精气神十足,一看便可知道,这定是久经训练的老兵无疑。
而那军营几处校场之中,正整齐列阵高声呼喝Cao练着的大量军士,精神面貌上却有些不及外面站岗的军士,部分军士似乎不堪这强度颇高的训练,动作渐渐有些跟不上,才刚刚开了片刻小差,就有分布于阵中各处巡逻的老兵百夫长手中木板重重的拍了过来,同时呵斥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好好训练,平日发狠刻苦,上了战场上才能更好的活下来”
这些人却正是年初之后扩招的新军,基本上都是由那些散伙后的闲散马贼与恒北本地的壮丁组成。而这里,也是新兵营的所在。
校场边,在白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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